秦沐染知道自己对祁敖的反抗仅此而已，他心情好，她还能放肆一二，赶上他心情不好，“镇压”得她没空喘气。
犹犹豫豫之间，她忽略了坐在他怀里的不安，踌躇良久，问道，“我照顾老先生，算不算半年的期限内？”
“算。”祁敖脸色沉了三分，但说出的答案令秦沐染无比欢喜。
“照顾老先生有什么注意事项吗？比如老先生对什么过敏？不能吃什么喝什么？如果发生情况，第一时间能做的应急措施是什么……”秦沐染的眸子瞬间点亮，亮莹莹，目光殷切到炙热，小嘴喋喋不休地问。
远处始终专注工作的冷毅听到秦沐染一连串的问题，冰块脸出现一丝龟裂，手上的动作一滞，三秒过后，手指在键盘上再次飞速舞动。
“能不能给我列个单子？”秦沐染把能想到能涉及到问题尽数问出口，一抬头，祁敖黑沉的俊脸映入眼帘。
她背后窜起一股凉风，不用多说，他不高兴了，很不高兴。
“我只是关心老先生。”
做到事无巨细，用心照顾老先生，他的气从哪里来的？
“是么？”祁敖冷笑一声，声音却很轻尾音微扬，大手猛地施力把她狠狠压在胸膛，仿佛要把她陷入他的身体，毫无温柔可言。
秦沐染顾不上疼痛，心头泛起心虚，硬着头皮回道，“是……”
话音未落，祁敖猝然贴近秦沐染的耳边，声音低沉，弥漫着阴鸷与寒意。
“想早点离开我？恩？”每一字都似刮在她的肌肤上，冰冷刺骨。
小家伙心不甘情不愿，他知道。
只是，急不可待的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秦沐染身子微怔，心跳不由加速，最短的时间内她深思熟虑，壮起胆子，说出了真实的想法，“是。”
刻意一字一顿，加重语境。
第199章 是不是想离开我（4）（）
她小心观察祁敖的反映，他不是一再强调她要乖吗？以他倨傲的性子，她的回答是不是可以加速他对她厌烦……可惜她没能从深不可测的他身上看出什么。
冷毅终于忍不住倏地抬头望向秦沐染，暗暗竖起大拇指，生出敬佩。
耿直！
“冷毅。”祁敖凝视秦沐染三秒，突然放开秦沐染，面无表情，不见任何情绪起伏，“送她走。”
“是，先生。”
声音神情和平时无异，秦沐染离开他怀抱的下一秒，他重新拿起文件夹批阅，不曾再有一个眼神一句话，似乎对她满不在乎，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可有可无。
一个余光没有，他注视一行行文字，周围的其他不过是空气，周身散发淡漠冰冷的气息，仿佛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影响到他。
“秦小姐，请。”
“恩。”
秦沐染毫无留恋地离开，冷毅不禁有点心疼自家先生。
一切尽在先生掌控，唯独秦小姐，是个例外。
……
“妈，这个星期几你轮休？”正在家里沙发上抱着零食看电视剧的秦沐染，转头对厨房里的闵慧问道。
准备晚上食材的闵慧，她停下动作，想了片刻，“周二上午。”
“上午？半天吗？”秦沐染放在嘴边的薯片收了回去，干脆转过身，上半身趴在沙发背上，一脸疑惑，“医院改规定了？以后都是一整天啊。”
“同事家孩子下午要开家长会，我替她下午值班。”闵慧回道。
她们每次找你替班，有还过的时候吗？”秦沐染撇了下小嘴。
“一个医院的同事，不用计较那么多，他们确实有事情。”闵慧柔柔一笑，低头继续洗菜。
秦沐染轻叹一声，有个菩萨心肠的母亲，她该喜该忧。
哗哗哗——
水龙头大开，一阵洗菜水流声。
三五分钟，声音停止，闵慧摆放好蔬菜擦干双手，走出厨房，坐到秦沐染身边。
“嘴能挂油瓶了。”闵慧抬手温柔地捏了下秦沐染的脸蛋，“好久没一起出门了，周二我们上街，买买东西去。”
“算了，妈，等下次吧。”秦沐染摇了摇头，她想和母亲一起上街是一回事，但母亲平时在医院上班已经很累了，半天的时间她希望母亲在家休息。
“这怎么行？在忙我也得陪我的宝贝闺女呀。小染别拒绝我，不然要伤心了。”
秦沐染扶额无奈，母亲总把别人放在第一位，什么时候才能考虑自己，她歪过身子靠在母亲肩头，道，“妈，这样吧，我们中午出去，在外面吃饭，吃完饭随便走走，你去上班。”
“好，听你的。”闵慧心头一暖，头靠着秦沐染的头，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就如小时候一般。
秦沐染缓缓闭起双眼，踏实又温暖，难得享受温馨的时光。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相信和母亲可以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她们没有大富大贵，但她们有平淡中的安逸，一样幸福。
可如今……
想什么来什么，从秦沐染的房间传出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她身子不由一僵。
第200章 争吵（1）（）
他的专属铃声。
“小染？你手机响了。”
秦沐染睁开眼睛，敛去神情的不自然，一边穿拖鞋一边道，“应该是若雪的。”
心慌地回到房间，把门关严。
她望向不断发出声响的抽屉，提了口气走过去，接通电话。
“喂？”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子表，五点五十分。
手机里没有回应，仔细听，细微平缓的呼吸声，低低沉沉，属于男性。
秦沐染攥紧手机，不知道祁敖今天又为什么事，他是个什么心情。
今早冷毅接到她到北苑，一直到祁老先生午睡她才离开，不过这段时间祁敖没在北苑。
“出来。”伴随清脆的玻璃碰撞声，液体流动，祁敖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妈现在在做饭，我上午已经去过北苑了。”秦沐染咬了下唇，他在喝酒，她现在撞上去不是自找苦吃吗？
她和他相似的对话，不知多少回了，以前的“可不可以、能不能”她止口不提，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冷声透着不悦。
“我说了我妈在家的！”秦沐染急了，最近频频和母亲撒谎，她厌烦透了这种生活，每一次从祁敖那里回来面对母亲，那种感觉几乎把她逼疯。
她明着胳膊扭不过大腿，却忍不住情绪爆发，明亮的眼眸染上淡淡愠色，一改平时的言听计从。
兔子急了还咬人，在闵慧回来的这段时间，秦沐染确实被祁敖步步紧逼，她所有的底线便是闵慧。
祁敖轻笑，透出冰冷与不屑，他了解秦沐染的那点小心思，也承认对她的所作所为，逼迫也罢，强取豪夺也罢，她能做的只有承受。
小家伙在他身边时间长了，没学会聪明、没学会乖巧，小脾气却渐长。
“秦沐染，你有选择的权利？”
“你也是家里有长辈的人，为什么非要逼我？我最近和你出去的次数已经很多了。你知道关心老先生，我就不能心疼我妈？我一次次撒谎，你很得意吗？”
话脱口而出，全然没经过大脑，说完过后，她胸口上下起伏剧烈。
“你想当孝女，和我有关系？”祁敖冷诮。
每一字刺得秦沐染生疼。
她拿手机的力量几乎要攥碎手机，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他吃软不吃硬，偏偏她明知故犯撞了上去，撞得头破血流。
是她的错？
“我可以上楼找你。”祁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弥漫森森的寒气，仿佛刻意逼秦沐染上绝路。
“不要！”夹杂愤怒的吼声。
叩叩叩——
“小染，怎么了？”闵慧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妈，没事……和朋友开玩笑呢。”秦沐染连忙捂住手机的话筒位置，脸上的表情僵硬，奋力压抑心底的愤怒，声音却压不住颤抖。
“小染，究竟出什么事了，和妈说，别什么事都一个人自己扛。”
秦沐染做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和平时无异，隔着门板，扬起一个牵强的笑容，“妈，我真没事啊，和学生会有点分歧，声音大了点，是不是吵到你了？”
第201章 争吵（2）（）
“学校的事啊，吓我一跳，有事别急，你们好好说。我去给你做饭，十来分钟就可以吃了。”
“知道了，妈。”
归于安静。
秦沐染拿手机的手垂在身侧，另一手无在心口上。
怦怦、怦怦、怦怦……
对祁敖说出的话是痛快，可她这个时候才回过神自己说了什么，不禁有点后怕，连忙抬起手机查看。
幸好没挂断。
手机贴在耳边，“喂……”
声音明显低了三分。
“秦沐染，吃完饭后到你家小区临街街尾。”冰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欺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嗯？啊？”秦沐染一愣，没反应过来祁敖如此突然的转变。
想过万千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祁敖会主动让步。
他……他这是怎么了？
不管了，她纠结这个干嘛，难不成非贱的他逼死她才算正常。
“谢……”
秦沐染才要开口，电话另一端传来嘟的长音，祁敖挂断了。
饭后，秦沐染寻了个理由出门，加快步子往小区外的街尾。
她远远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环顾四周后才放心的走近，打开车门坐进去。
正如秦沐染所料，祁敖正在喝红酒，手边的酒瓶里红酒下去三分之一，修长的手中高脚杯还剩最后一点，伴随他轻轻摇晃，杯中酒流转出妖冶的暗红，看得秦沐染心惊肉跳。
“先生有什么事？”她稍抬眼对上祁敖的黑眸，立刻挪开实现。
“这里。”祁敖瞥一眼身边的位置，示意秦沐染坐过来。
秦沐染顶着浓重的酒香坐在祁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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