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误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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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误倾城-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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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以待毙,得提前布局。

    她轻挪至床铺,将三床被子的被芯全部扯掉,将三床被单扭成绳状,首尾相接,将布条两端分系门窗,继而故意嗷叫一声,玉怜紧张地询道:“娘娘?”她小声嘱:“藏回去”,继而更大声的嗷叫。窗子动了,显然又有一人欲进来一探究竟。她拽紧布条,将门窗先虚晃几下,攒足怪力,再强力一卡门和窗,加之寒风猎猎,借助风力,窗户阖上之力更猛,那人脖颈被夹,绝无生路,立时倒地,一命呜呼。

    她贴近窗棂细听,似没有人声了。回想方才诸多惊险,她腿都软了,无力蹲坐在地。方才死去那三人,个个武功都比她高,她能赢,只是仗着在暗屋之内,她比他们更熟悉环境。敌人在明,她在暗。心中不禁感怀童年那密闭细作集训营,姑姑将她们关在黑屋子里练功的场景。

    窗子忽而一开,她又紧起一颗心,迫自己站起来,勉力一战。可只闻有人投掷一物进屋,窗子便阖上了,并无何人闯入。她怕那人投的是毒气弹或火药,慌忙点亮油灯照明。这一见,地上三个黑衣人的尸体迅速被灼为血水。难道这就是她曾听师父提起过的化尸粉?她只知此药由强力腐蚀剂制成,似是东洋杀手惯用的,却不明药理。她细细一想,一定是凶手同谋怕他们尸身暴露秘密,才痛下毒手毁尸灭迹。正在她踌躇间,其中两尸已几乎尽毁。那腐蚀稍慢的一具尸体,一定是最先被她击毙之人。因这腐剂,对活物效果最猛。那人死得久些,于是效果略慢。

    她需保住这最后一具尸体,留得以后细查,究竟何人欲害她,“玉怜,同我去后院取些雪来。”

    前院她不敢去,怕仍有杀手埋伏。所谓后院,不过屋里墙角一个破洞,通向屋后一处荒蛮之处。玉怜同她钻出破洞,敛了一大桶积雪进屋。她让玉怜将雪覆在未烂尽那人身上。自己不放心,又徒手抠了几大块冰块,将那人一条腿用冰块和雪紧紧掩住。

    由于雪量大、扑势猛,腐蚀剂终于失效。可那人尸身也仅剩一条腿而已。

    玉怜全程闭着眼,冷汗不住淋漓,语无伦次道:“娘娘,我们留一条腿做什么,有何用,怎么办。”

    叶瑟用雪水将那人大腿根处又擦拭一番,“一条腿尽管难断何人,可我们也需留存。否则岂不永远不知谁要杀我们,永远摆脱不了杀机。”

    她心中亦怕,她让玉怜将血水扫净,自己用层层坚冰裹了那条尸腿,将其藏进地窖。

    过了好几个时辰,裹紧被褥的玉怜才从惊慌中回过神:“娘娘,您什么时候学的功夫?”

    叶瑟心头一惊,这玉怜可是云锦的陪嫁丫鬟,自然知晓云锦不会功夫,也绝无机会习武。于是故作轻松道:“我哪会功夫啊,方才那三人,是因在黑暗中被我偷袭。你刚才可听闻交手打斗声?没有,对吧?!”

    玉怜将信将疑点点头,心中仍好奇,无论明斗还是偷袭,倒下的可是三名杀手。若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连败三位高手。

    嘉妃熄了灯,摒退了宫女和小太监,刚要躺下,忽而一道黑影闪过。她刚要尖叫,被人掩住嘴。她吓得欲昏,那人却在她耳畔低声道:“如侬,是我。”

    依稀几字,她也能辨出是兄长的声音,亦低声回:“哥,你不是早回了朝鲜?”

    金赟揭下蒙面,低声道:“正要出境,我又觉得,我们的秘密被那个云妃知晓,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嘉妃紧张地问:“可云妃已立誓为我们保密,况且,她也有天大的秘密在我们手中。”

    “你那是侥幸心理。我想过了,要做大事,便谁也不能信。”金赟沉沉道。

    “你想怎样?”嘉妃颤声问。

    “让她永远闭嘴。”

    “哥,那日她可是为了帮我们保密,自己担下所有罪责,导致她自此失宠,如今又被皇上打入冷宫。她已够惨,你莫再伤害她了。”嘉妃哀求道。

    “哦”,金赟若有所思,“她被打入了冷宫?那便更容易得手了。我还得感谢你告诉我这个。”

    “哥”,嘉妃急切唤着,可金赟一转眼便消失不见。

第76章 为何不杀我?() 
次日晚,叶瑟多点了几盏灯,和玉怜吓得半夜不敢睡去。

    “娘娘,我们都落魄到冷宫了,还有什么人仍不肯放过我们呢?”玉怜瑟瑟问。

    “或许与秀贵人的秘密有关吧。秘密可真是世间最毒的暗器。”叶瑟叹。

    忽一阵,屋内几盏灯全灭了。玉怜再次惊呼,叶瑟一颗心也提至喉头,怕得要命,故作冷静,“你还去被里躲着。”

    这次所来之人,倒不偷袭,光明正大地将门一掌劈开,进门便持剑向叶瑟走来。

    门倒了,院中冷风直灌屋里,吹得叶瑟瑟瑟发抖,更加怕了。就着外面稀薄的月光,她隐隐可见那人的轮廓,那人也轻易看到她的位置。

    见她没有剑在手,那人也将剑掷下,空拳向她袭来。显然,这人目的,并不在暗杀,而是坦荡荡索命来了。她反应倒快,拳风虎虎向她袭来,她顺手抄起果盘向脸部一挡,如此那人拳头将直击果盘,痛他一痛。可那人反应却比他还快,已出的拳法不似泼出的水,反倒游刃有余,似会转弯,随即转而击向她腹部。虽然中间一转向,力道减了不少。可击中她腹部那一拳,简直要了她半条命。她身子向后一退,将身后的椅子都撞翻,喉中虽未涌出鲜血,但已有了腥味,显是伤得极重。

    见她痛苦之状,那人停了停,心想,面对一个弱女子,还是速战速决,早早送她归西,让她免受皮肉之苦。于是他索性走上前,手直向她喉咙扼去。叶瑟见这人来势不对,猜到他想扼自己咽喉,双腿一抡,便起了身,躲开了那人第一招。那人不再扼她喉咙,再次出拳,她再次操起果盘,向那人胳膊猛击,可他却分毫未因胳臂疼痛而收掌,反而瞬时化掌为拳,拳风倏忽,看不出他的目标为何处。她凭借身材灵巧的优势,盘下腰肢从他腰间逸过,回身以头部之力撞向他腰侧。人体腰侧通常为绵软之处,防御亦慢。可不曾想,那人却忍住腰部剧痛,顺手将她头部一捞,她的咽喉竟自动稳稳落入他虎口之间。

    他将虎口轻轻一阖,半跪在地的她便涨红了脸,一口气都提不上来,只在嗓间咕哝:“等一下,等一下。”

    那人犹豫一瞬,只要虎口再加分毫力气,这纤弱女子的喉咙便立时断了。可他终究将手稍微松懈半分,低吼道:“说!”

    叶瑟顾不得憋闷,使劲将头后撤,可仍撼动不了半分自己被人禁锢的局面。她拼命吸进几口气,稍微缓解了方才的窒息状况,虚弱道:“在我死之前,可否让我死得明白,看看你是谁。”

    对方犹豫良久,将虎口紧了松,松了紧,最终又松了数寸,用另一只手轻轻取下蒙面。

    叶瑟惊怔地看着他。竟是金赟。她瞬时跌坐在地,摸索到先前被金赟掷掉的剑。金赟以为她要持剑反击,立马出掌欲再次制服她。却见一张泪痕深流的脸缓缓转过来,将剑递给他,呜咽道:“竟然是你,那你快些杀了我。这样忘恩负义的人,这样冰冷的世界,还有何留恋之处。你快杀了我吧。”

    她一张痛楚的脸,像背后袭来的猎猎寒风,割着他的心头。连他自己也不能预知,他竟收了掌,蹲下身子,柔声道:“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太自私了。可你知道,那样一件大事,我一步都不敢走错的。”

    “那昨夜所来之人也是你派的?”叶瑟颤着哭腔问。

    “昨夜?”金赟陷入沉思,“不曾,我向来形单影只行江湖,不做雇凶杀人那龃龉买卖。难道还有人要杀你?”

    叶瑟仍未放下剑,泛着泪光斜睨他:“你终于敢赌了?”

    “赌什么?”金赟不解。

    “我手上可有剑呢。你赌我不会杀你。”

    “娘娘的为人,在下自叹不如。”金赟愧答。

    “那你为什么不敢赌我会替你们保密?”叶瑟又问。

    “是在下心胸狭隘了,娘娘莫怪。”金赟恳切道。

    “如今你也见我景况了,叫娘娘实在折煞我。”叶瑟笑叹。

    “若你信得过在下,我带你出城。出城一别,我不拘你去哪。”金赟朗声道。

    叶瑟心底苦笑,要将她带出困境之人,总不是她心底那人。于是凛声拒了,“时候不早了,大人快走吧。”说着唤玉怜出来。

    金赟大惊失色,还好方才与云妃交手之时,未道出秘密为何。他满目忧虑地凝视叶瑟,似有心事,叶瑟凑近他一些,轻声道:“你放心,我既立誓保密,自是对所有人。便是她,也绝不会知晓。”金赟这才舒缓了眉头,抱拳告辞。

    叶瑟刚坐下,便觉腹痛不止。想起曾舍身救金氏兄妹,今日竟被金家哥哥伤成这副样子,心底又气了起来,这样放他走,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于是,假装忧心忡忡喊住他:“金大哥,马上要二更天了,每夜二更守卫最严,各城门,哪怕宫中一个土洞都会戒备森严,你定逃不出的。”

    “近日来,我已自如出入宫城几番,怎不知这规矩。”金赟疑惑。

    “今个儿是十五,又比平日严苛上数倍,大人还是待五更天再走吧。”

    金赟双颊一红,“那我住哪里?”

    叶瑟灵机一动,主意上了心头,“每隔半时辰,冷宫侍卫都会来巡上一回。大人出现在屋里,自然不妥”,说着掀开床褥,露出木质床板,大人就睡在这床板上,我用被褥帮你盖上,藏好了。

    金赟望了望那潮湿脏冷的床板,慌道:“大冬天,这床板透冷吧?况且木材都起茬子了,看着便扎人。”

    叶瑟忍笑,一本正经道:“大侠还能怕这点皮肉之苦?若大人怕了,那便算了,你就在屋里待着,等上面治我的罪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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