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小孩的大瓶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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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小孩的大瓶毒药-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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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辛雪。

  散雪王国的雪永远是红色的,在这种天然的涤染下,不像大陆上其他角落里飘满银白色的雪花,却飘得更大一些,拼尽全力在散雪王国的每一个角落处落脚。

  散雪王国的寒气在火热中包裹着。

  丞相府里,丞相辛归坐在那张灰色的太师椅上。“看来,也就这么办吧。”他说,突然站了起来,神情略带焦灼。

  辛雪稚嫩的脸蛋鼓得永远像个天使,她在院子里望着一切。

  树荫下仍是弟弟们嬉笑追逐的身影,他们都像瓦萨教父所讲的天使一样,毫无忌惮的将顽皮的脚印留在每一个角落。这倒也难怪,在这个秋行夏令的时节,孩子是最单纯的。

  忽然辛归把辛雪叫进了正堂。

  这次却第一次听见辛雪苦苦的哀求道,“爸爸,妈妈,我永远爱你们,难道辛雪让你们不快乐了吗?别让辛雪离开,辛雪会让你们更快乐的。”

  辛雪的神情仍是充满了期望,仔细的望着辛归不安的目光,“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人带小姐去准备一下。李婶,站在那里都在想些什么呀,快!”不知如何是好,辛归向下人喝了一声。

  “你到底还把辛雪视作你的女儿吗?功名都把你的双眼彻底蒙弊了。”一直坐在旁边略微抽搐的母亲带着哭腔辩解道。

  “辛雪是我的女儿,而我是让辛雪去最富庶的苏扶帝国,那里会有她的幸福,这里不会有的。”辛归淡淡的说道。

  “不,我失去的是自由!”辛雪许久湿润的眼眶如万洙瀑布顿时灌了下来,向辛归发狂般的责问。她再也抑制不住了。

  “你!”而辛归没能克制住自己愤躁的心情,巴掌在落到辛雪侧耳之际,却又转向了身旁的一尊龙雕,龙雕的头部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须臾间,没有休止的泪水渐渐凝结成红色的雪花,消逝在辛雪的眼角。

  “爸……”

  “我…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雪,爸爸以前没有给你太多的幸福,而这次你会永远幸福的。”这时,辛归的怒气逐渐消散了,声音不断压低。

  “会是真正的幸福吗?”辛雪冷冷的问。

  “这…”

  “是吗?我的爸爸。”辛雪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期望,却仍是追问。

  “我想这应该是吧。”

  辛雪彻底绝望了,却不经意间发现父亲新添的几缕银发在微风的吹拂中,显得尤为苍老。父亲已经随着时间的步步推移,也渐渐向死亡迈进了一步,心里最放不下的也就应属辛雪了,辛归对女儿的爱是超越了一般的父爱,甚至可以囊括生命。

  辛雪的眼眶再次湿润了,这一切她都是铭记在心里的,无奈父亲今天的举动将辛雪的心刺得好痛,扎得好深,流了好多的血。望着父亲饱经沧桑的背影,辛雪将嘴唇咬破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作出抉择。

  “雪,你真的决定了吗?”辛归怜惜的望着女儿。

  “嗯。”辛雪只是轻微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别的。顿时,母亲哭得瘫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第二天,东方初升的红日依旧绚烂,丞相府里张灯结彩。

  待到辰时的影子拉长了一些,皇家的卫队就来到丞相府里。在嘈杂难辨的喧嚣声中,辛雪强忍住不能平静的泪水,也许这就是命,她不认命又能怎么办呢。还是离开了。

  散雪王国的雪已经开始喋血,却倾客间被辛雪利用幻术制止住了。

  雪仍是鲜红鲜红的,似乎正在流淌。

  ……

  “辛雪,你后悔吗?”我试着问她。可是辛雪关闭了神识,我没有得到答案,不住的向她示意,她看了后也没理我,而是陪母后不住的闲聊。

梦里云世界(7)
父皇和母后都表示让我和辛雪先单处一段时间,然后再商计婚事。我变得异常烦恼,辛雪那天在宴会上的确要对我说些什么,可为什么当我询问她的时候她又一言不发,枉她近在咫尺,我却如隔万山。后来我和辛雪两个人就呆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她每天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梳理她那雪丝一样地头发,我坐在旁边安静地端祥着她。似乎又听到她说,沐王子,你是否感到了几丝哀意。是的,辛雪,你的心中是否藏满哀伤,才会让你这样冷淡?

  终于就这样过了三个年头以后,辛雪正式进入18岁的行列,我可以看见她以前雪丝一样的头发完全变成了赤红色,这种颜色我还依稀记得。那是在辛雪三年前传给我的神识里面,那像血一样的红雪依稀还在喋血。她将中间的头发向后盘起,又从脑后别有用心似的掏出一缕束了起来,两边自然垂落。我还以为仍要静静地等待,辛雪却在问我,王子,三年前你在我传给你的神识里究竟看见了什么,当时我看见你无比忧伤的神情。原本我会如实告诉答案,可听到她三年来的第一句话时,我放弃了坦白。我想,也许没有得到答案她还会追问,那样我就可以和她说更多的话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当时我这样向他说道。

  辛雪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大殿里万千片红雪倾斜而下,肆无忌惮的飞舞着,我赶紧关紧门窗生怕被别人看见这恐怖的一幕。

  辛雪,谜一样的雪。

  在那个万千红雪飞舞的夜晚,她消失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天守着那座大殿,先是痛哭大约三个时辰后,依在等待辛雪清澈的声音重新泛起,沐王子,你是否感到了几丝哀意,而且害怕那些赤红色的雪。那些赤红色的雪,在辛雪哭了的那个晚上,划过每个角落,充满了暴虐,但终究没有我所担心的喋血。

  我后来无数次的在脑际中试图拼凑她的嫣颜,却再也无法描摹出那种淋漓尽致,无力为剔透的眼际点缀斑斑红雪。我总能感受到几丝哀意,这种在火热中包裹着的寒气如果不去计较它的冷寂,倒是有些冰冰爽爽的恬适,我将这种感觉视作最不过美好的珍宝,因为它让我似乎看到辛雪,散雪王国被视作女神的辛雪。而我讨厌这种恼人的纠结,年少的我对爱情的向往是纯洁的,我憧憬过毫无瑕疵的爱,却被惨痛的现实无理驳回。

  散雪王国的颜图在次日就来到了苏扶,他说他是带着散雪国民的愤怒来到这里,无论怎样,这次绝对不会屈服。辛雪远嫁的消息使散雪国民由于战败而竖起的汗毛重新绷紧,而辛雪莫名失踪却是不可饶恕的,父皇果断地决定削去我王储的称号。

  在那个红雪飞舞的夜晚过后,我的口中不停的唔喃着:哀伤。同时也是在那个夜晚,父皇的宋妃生下一子,取名柚佘。宋妃再三请求,柚佘被立为新的王储,而我却被免去。柚佘,苏扶帝国未来的国君,我成了位次其后的皇子,唯一不是王储却仍在这个琉璃与青石堆成的房子里承受寂寞的孩子。

  辛雪的莫名离去和被免去王储的地位使我倍感哀伤,我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一日不如一日。父皇随即决定让容老妈子带我去城外三十里的苏坩森林里调养身体,也好度过在外人看来并没多大意义的余生。即使我只有41岁。

  苏坩森林不会有安施那样的喧闹,完全体现不出帝国煊赫的地位,却只有充足的阳光和不多的两户居民。东边是樵允的家,樵允是一个勤劳的樵夫,他是一个站着就能看清的人,妻子在七年前因为重病已经离开了人世,现在只剩下两个孩子,大的叫杜先,小的叫弗艺。西边是智庠的家,他家里三世同堂,妻子若衣辛勤纺织,柠庠、厘封,这两个孩子每天围着奶奶枳媪嬉戏玩耍。我很庆幸在这个荒凉的森林里不只会有容老妈子悉心的照料,还会有这么多可以交心的人。

  苏坩森林里的天气总是很好,从来不会看见乌云,我渐渐忘却了红色的雪。琉璃和青石堆成的房子里逃出的孩子走进这片荒凉的森林还是寂寞。在苏坩的阳光下,我倚着树回忆着宫里的日子,那个孩子叫做辛雪,她是我原来最爱的也是最难接触的人,而在这里,荒凉的只剩下阳光和那几个每天玩得不知疲惫的孩子。 。 想看书来

梦里云世界(8)
夏风。流过,拨弄着落落青丝,将晦暗交织的苍穹点缀得愈加妖靡。

  我看着落日,原来你的也是落日,我在冲你微笑,却留下的只是背影,看不到表情。

  将往事折进时光,看着二者互相交融,我突然冷静了许多。也许父皇说的都是对的,也许我在做一些傻傻的事情,最终得到的仅是一些心灵上的慰藉罢了。东风吹散了人情冷暖,让一杯愁绪从腹中滑落,就只剩下几十年所积压的萧条离索。我曾经问过弗艺,你知道辛雪去了哪儿吗?弗艺只是无奈地摇头,面无表情。我又去问智庠叔,智庠叔也是无奈地摇头,眼神中不时还流露出几丝怜惜。我又去问若衣……

  哦,辛雪,谜一样的雪,掀起了我大片大片的失落,犹如落英身处的那种失落,但是那种失落可以直接入土,化为乌有。我的失落既不能入土,也不能永生。

  黄昏将视线压得很低,柳枝头飞满了柳絮。

  弗艺和杜先在苏坩河边玩得正乐,映着荷塘月色,好一幅稚子戏水图。只听弗艺大喊一声“好”,似乎杜先又捉住了一只河蟹,弗艺不住地叫好,我闻着讯也向河边走去。

  渐进黄昏的小河边,仍有三三两两的鸟儿停留,可猛一阵子,青蛙“呱呱”清脆的叫声立刻吓走了这群不速之客。鱼鹰在水里飞梭般的穿行,杜先捡起一块青石子向鱼鹰掷去,可鱼鹰的行动更为敏捷,“扑腾”扎进了深水里。水花在空中飞溅,水沫洒落下来,落入河里。

  稍作片刻,鱼鹰又从水里探出了脑袋,用墨绿色且周围欠缺羽毛的一双利眼环顾着四周的动象,混杂有紫色金属光泽的蓝黑色双羽不时拍动。“叭-”又一块圆滑光亮的青石从杜先的手中飞出,但我们三人听到的只是抖动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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