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卢卡茨教会了怎么用枪的项灵熙就这么一路连跨带爬地冲上山坡,用子弹把缆车站的那面带着圆玻璃的门拆了下来。接着她又如同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在此时空无一人的缆车站里找到了一些绳索。
现在,她只要把那扇门板的圆玻璃给打碎,又把绳索穿过那个圆洞,她就能做出一个最简单的,能让她把卢卡茨“拖”下山去的用具。
把卢卡茨一个人留在半山腰上的项灵熙不敢耽误,在把绳索扣在了腰间的绑带上之后,她就直接拖着这块门板滑雪下去。
项灵熙虽然自认为“能滑雪”,并且还“滑得不错”。但她到底只不过是普通的滑雪爱好者,和卢卡茨这样的白森林驻防士兵相比,则更是很不能看。因而她拖着门板往下滑的那一路其实很不容易。
因为在遇到坡度比较大的情况时,在前面拖着门板的她只要一个降速,跟在后面的门板就很容易会撞到她的脚。那让项灵熙在被撞到之后摔了好几下。
但她还是咬着牙,在二十分钟内回到了卢卡茨的身边。
项灵熙回来时的动静让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卢卡茨不禁想要坐起身来看一看她到底带了什么回来。但他只不过是打算这么做,也只是把身体撑起了那么一点点,就又被项灵熙给骂了。
而让卢卡茨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的,是他在听到了项灵熙让他不许乱动的声音之后,居然真的就又躺回地上了。
之后他就看到了项灵熙那已经实现了的,充满了想象力的想法。
“灵熙。”当卢卡茨叫出项灵熙名字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法控制住地笑出声来道:“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打算把我放在这块板上,然后拖我下山。”
“不然呢,尊敬的总统阁下?你还指望我告诉你什么?”
项灵熙把系在自己腰间帮带上的绳索解开,并把脚下踩着的滑雪板取了下来,而后又把那块被她三两下就撬下来的门板放到了卢卡茨的身旁,也把门板稍稍抬起一些后把多余的几根绑带垫在了门板下可能对应着卢卡茨肩膀,肋部以及小腿的位置。
大致明白了项灵熙意思的卢卡茨不再表现出抗拒,转而打算消极配合地自己爬到那块已经被准备妥当了的门板上去。
可他的这一动作居然又被项灵熙给制止了。
“我不说你可以动了的时候,你就不许动,明白吗!”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在这种时候都这么凶?”
即便是在雪鹰特种突击队服役的时候,也从没人会这样对卢卡茨说话,更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可现在,他却是在受伤又落难的时候被一个让他想要好好保护的女人这样凶了。
但卢卡茨却并不觉得生气。
或许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奇妙又好笑了。
“这种时候怎么了?”
“我都快死了?”
此时的项灵熙已经在做完了准备工作之后走到了靠着卢卡茨的那一边,却是一听到卢卡茨的那句话就又控制不住地掉眼泪了。
那简直让卢卡茨感到慌乱。
他是真的想告诉眼前的这个在冰雪中唯一陪伴着他的人——好了,别哭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他的小画家却是根本不给他说出这句话的机会,只是在蹲下来稳稳地把他抱到门板上的时候问道:“你知道现在让我觉得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不应该答应跟着我走这一路?”
“是不应该在和你做那样的事的时候每次都一定要你穿上那件小雨衣!”
听到项灵熙的这种带着羞怯的可爱描述时,卢卡茨竟一下反应不过来,项灵熙所说的“那样的事”到底是什么。
而后,项灵熙便在用绑带穿过他的胳膊把他和门板绑在一起的时候咬着牙说道:“万一呢!要是你真的一个不小心死了,我还能有个宝宝!”
这下,卢卡茨是真的笑得咳嗽了起来。那让他不禁又捂起了自己的伤口,却是怎么都笑得停不下来。
“这么说,你愿意和我有一个孩子?你也愿意一直一直的都记得我?”
当卢卡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项灵熙仿佛恼羞成怒般地一把掀起了原先给卢卡茨盖在身上的那件属于她的防寒服。她选择了不说话,并再次把那些绳索系在了自己腰上的绑带上。
说实话,以卢卡茨的评判标准,项灵熙应当是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
她的眼睛里有着柔情,令人心动的爱慕,以及与之形成了鲜明反差的倔强。
在需要她坚强起来的时候,她总是能爆发出很强的能量。
在卢卡茨已经经历了的那些年里,他曾遇到过很多向他表达过热烈情感的异性,但从没有哪个人像眼前的这个人一样看到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也从没有人曾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
项灵熙的那句毫无保留的话语让卢卡茨突然意识到,如果能够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一个或者很多个他们两人的孩子,那样的感觉到底会有多好。
孩子们的妈妈漂亮,聪明,迷人,有活力,感性,无论遇到什么糟糕境遇都能做到积极和乐观
当项灵熙真的开始拖动着这块变得很重的门板往山下磕磕碰碰地滑动起来,卢卡茨终于为他的那段很长的描述想到了最合适的结尾。
——而且,孩子们的父母还那么相爱。
那一刻,卢卡茨突然觉得迎面吹来的那些山风不再那么寒冷了,并且从伤口处传来的不适也不再那样的难以忍受了。
他的眼前甚至还开始闪现他所能期待的一切。
在有着木质地板以及温馨装饰的屋子里,他把手放到了项灵熙那还很平很平的腹部上,眼睛里带着掺杂着惊喜和笨拙的不知所措,并被依偎着他的项灵熙仰头吻住了下巴。
清晨,他和项灵熙在公园跑步,项灵熙一身轻松地边跑边和他说着些什么,而他则拖着很多轮胎跑在这个女人的身旁。那些叠在了一起的轮胎上还坐着昏昏欲睡的,他们的孩子。
他们在健身房接吻,而后他就干脆把人抱到了浴室,打开了花洒,并把人按在了淋浴间的墙上不断地亲吻。
对了,还有她的那些画。
他请求他的小画家在他的办公室里画画,让他们能够在工作的时候也待在一起。可当他面对那些恼人的文件并向自己深爱着的女人抱怨的时候,被屡次打断了的小画家却是向他发起火来,怎么哄都哄不好。
卢卡
卢卡茨
我亲爱的
脑中闪现着那些画面的卢卡茨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自己深爱的那个女人在叫他的名字,但他却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他的想象,还是项灵熙真的在寒风中又呼唤起了他的名字。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应了对方,只知道这一路并不寒冷,并且他也是真的很不舍。
多可惜啊,这么明亮的那一幕幕居然都还没有真的发生。
多糟糕啊,他居然还从来都没和这个人说过像样的情话。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项灵熙好容易才抓到了一些拖着卢卡茨快些下山的滑雪窍门,可当她再一次次呼唤起对方的名字时,却是怎么也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了。
然而胆小的她,却是连停下来听一听对方心跳的勇气都没有。
她只能一直向着采尔马特滑动,一刻都不停下。
第 104 章()
在接近山脚的时候;项灵熙开始能够看到美丽的小镇采尔马特;可是雪的厚度却是已经薄到再也不能让她用滑雪板往下滑动了。于是她丢下了滑雪板;也扔掉了雪仗;转而把腰间的绑带取下来;并把它扛在肩上一点一点地把卢卡茨躺着的那块门板往下拖动。
那让项灵熙才不过这样艰难地移动了一小段路;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因而她干脆把身上的那件防寒服又脱了下来;并把它盖到了卢卡茨的身上。
这时候卢卡茨的身体已经很冷很冷,冷到了让项灵熙感到恐惧。可她偏偏又叫不醒对方。在那一刻,她的眼泪又开始不断地涌出;那些泪水让她的视线模糊得都快要看不清眼前那人的俊美脸庞了。
但是当项灵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又会猛然想起地拿出那把原本是被卢卡茨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在把一把小刀拔出来之后;她把刀背对着卢卡茨地放到了他的鼻子下面。
当项灵熙看到了小刀上起了的雾气后;恐惧和悲伤的泪水又立刻转为了庆幸与喜悦。
她在卢卡茨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又在这个明明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男人的耳边说道:
“卢卡茨;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已经能看到采尔马特了。”
说着;项灵熙就很快把从她身上脱下来的那件衣服给卢卡茨绑好;也再次确定卢卡茨此时的侧卧姿势;而后就再次坚定了一下自己,向着山下而去。
等到天都快黑了的时候,项灵熙终于带着卢卡茨来到了采尔马特小镇的外围;她拦下了一辆镇上的观光马车;把她现在的紧急情况告知了对方,而后就和人一起把那块门板抬上了马车,她自己则坐到了马车车夫的旁边。
马车车夫按照项灵熙的请求把她带到了朗格拉克医生的诊所。只是很可惜,当他们到那里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而朗格拉克医生的诊所在这个月份只在每天上午的十点至十二点,以及下午两点至五点开门。
有几名看起来惨兮兮的滑雪爱好者在同伴的搀扶下与项灵熙在差不多的时间到了这里。并一边呻。吟着,或者说哀嚎着坐到了诊所门口的石阶上,并让他们的同伴去看看门口放着的app排队系统。
但是项灵熙却没有就此放弃希望。
如果说朗格拉克医生在傍晚五点的时候还接待骨折了的伤者,那么他很有可能直到这个时候都还在帮伤者进行治疗。
那就更不用说,楼上的灯直到这会儿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