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折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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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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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绍逗完了这一句,末了才道:“宫内宫外,彼此彼此。”

    他这一走,裴薰在府里越发百无聊赖起来。

    “我听绿妆说,蘅儿不是成日家来找你玩儿吗,你俩以前也玩得挺好的,怎么就给你无聊成了这样?”

    元隽因见她实在烦闷,这日索性便叫底下人将军务政务都挪到府中处置,也好能陪一陪她。

    听他这样问,她撇了撇嘴,道:“你也说了,是以前么!可现在形势也不同了,我在她面前,还要时刻提防着不能说漏嘴露了身份,如此下来可不是玩什么都没意思了!”

    “说起来,知道‘裴筠筠’失踪,蘅儿可伤心得紧,我刚回来时,她那是恨不得拿出晨昏定省的架势来同我打听你的下落。”说到这,他抬眼责难的看了她一眼,摇头叹道:“你可真是个祸水。”

    裴薰嘻嘻一笑,打个哈哈便将这话头绕过去了。

    “对了,我听说过下个月是扶夫人寿辰,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元隽哼笑道:“这就有意思了,男主外女主内,中馈庶务的事,你来问我的打算?你是不是还没有摆正自己个儿的位置?”

    “我位置摆得却正!”她道:“可没法子,今年情况不同么!按理说先王孝期未过,府里自然不好大操大办,可是要真说不大操办,咱俩连婚都成了,扶夫人的脸面也总要顾及罢?”

    她说完,元隽顿了顿,忽然放下手中笔杆,定定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被他这一眼看得一个激灵,她不觉的坐直了,“我说什么了?”

    “你说谁的孝期未过?”

    “先”

    后一个‘王’字没说出口,她就知道元隽犯的是什么毛病了。

    “父王,父王行了吧?”她面似哭笑不得,实则心里倒尝到了丝丝甜意。

    元隽闻言,满意的‘嗯’了一声,思虑半晌后,他才道:“大操大办不适宜,但摆上一桌家宴还是可以的。另外,若要顾及扶夫人同阿秀的脸面,便在寿礼上用些心思,便也够用了。”

    裴薰从他这里得了话,往后数日之间,便领着绿妆、愿好等人渐渐准备起来了。

    说起在寿礼上下功夫,羽雁王妃最不怕的也是这个了。只想想朗月送聘的那五十艘巨艆,从中随手挑出些什么,也足够周全扶夫人脸面的了。

    这日她正同愿好说着这话,绿妆从外头进来,一时听了去,随口便是一声冷笑。

    “您还是别太随便的好。”绿妆道:“今儿个早上,康宁院那边才刚因着进礼的事生出了场冲突来。那位太夫人可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您虽是王妃主母,可若是东西挑得太随意,叫人家不称心了,那还不如不送得好!”

第六章 从中斡旋() 
裴薰听了绿妆的话,立时追问起康宁院出了场什么风波。

    她私心里猜测,此事中梁意深恐脱不开干系,果不其然,绿妆下一刻便印证了她的猜想。

    听说是梁意深今晨去给扶夫人请安时,按着右翅暖寿的习俗,提前进奉了一份寿礼。

    其余也就罢了,那寿礼之中,有一把扇子,乃是梁意深生母、先右翅王妃的旧物,虽然珍贵,但扶夫人一听说那扇子的来历便动了大气,当面将梁意深呵斥了一番不说,甚至连让她回去闭门思过,将女则抄录百遍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丫头也真是”

    裴薰听完了始末,直个摇头感叹,“怎么说她好呢,明知她婆婆忌讳的是什么,却还一门心思的往上撞,若不是真个疏于人情历练,那便是宁愿给婆婆添堵,也要为自己母亲抱不平了。”

    愿好一听,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难道她”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绿妆给打断了。

    “不可能!”

    裴薰与愿好统统朝她看去,绿妆这才惊觉自己自己有些失态了,强撑门面嗽了两声:“咳咳三夫人那性子,远嫁来此,半点王姬的款儿都没有,若说她有阳奉阴违的本事,那可真是抬举了!”

    裴薰却摇摇头:“未必是阳奉阴违。”

    绿妆皱着眉朝她看来。

    她接着道:“尊重婆母是一回事,但涉及到自己亲母,不能与婆母正面冲突,只能以这等小手段表明自己态度,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说完,直接叫愿好去备轿辇。

    绿妆有些惊讶:“你是要去见扶夫人?”

    裴薰一笑:“出了事情总要解决,不然我这主母是做什么的。”

    对她上赶着往里掺合的举动,绿妆是十分不赞成的,嫌弃道:“你要真有这份闲心,好好学一学中馈之务比什么不强!人家房头的事儿,且没到非管不可的地步呢,你倒上赶子沾腥去”

    “这话可就小气了。羽雁王府大门一关,哪个不是自家人?”裴薰笑道,“真要说不喜欢,我只有比你更不喜欢的。毕竟,我可还没忘了这位太夫人本性里那点子趋炎附势。”

    说着,她有意同绿妆眨眨眼,话里显然指的就是当年在天都中那种种旧事。

    绿妆冷哼一声,没说话。

    裴薰起身整理一番衣妆,随口道:“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是这点子无关紧要的不喜欢重要,还是元秀同你家殿下的兄弟情分重要呢?”

    绿妆一噎。她了然一笑,接着道:“这么想着,只要扶夫人不伤天害理成心膈应我,那便是何种情况,都值得我费一费心思的。”

    不多时到了康宁院,裴薰亦托词暖寿,先向扶夫人进了一份寿礼。

    东西不多,但却件件稀世贵重。扶夫人看了一溜,欢喜之意止不住的发散,尤其是见到一面当世罕有的白玉透雕团扇时,眼里更是一亮,笑得合不拢嘴,直个赞她有心。

    裴薰见时机到了,便将忖度好的词儿顺顺利利的道了出来:“让姨娘见笑了,这面白玉透雕团扇,原是我母家伯母的爱物。”

    扶夫人一听,眼里诧然之意当即到达了顶峰:“王妃说的,莫不是朗月先宪王的李王后?”

    裴薰从容颔首。

    朗月先宪王之嫡后、裴绍生母李氏,正是等天李氏先武成王之胞妹。

    得到了确实的答案,扶夫人这会儿再看这面团扇,只觉比适才更要喜欢了。

    裴薰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随之微微一叹:“这东西我早几天前便备下了,原想着将它送与姨娘,怎么也不算丢脸面的。谁知前两日去弟妹房中,却见她那儿有一副前朝大儒提了扇面的珍品,我看得实在喜欢,原都打算厚着脸皮请弟妹割爱了,谁料弟妹却说,那是她独独留出来孝敬姨娘的,也是自己嫁妆了数一数二的宝贝了!”

    扶夫人听到这话,脸上不易察觉的僵了一僵,裴薰只做不见,接着道:“唉,我是个没福气的,那东西实在是好,若非是姨娘,我也是断断不肯放手的!”

    顿了顿,她刻意放缓语速,继续言道:“可见三弟是娶了个多有孝心的媳妇!俗话说,妻贤夫祸少,想来这样的媳妇,又是右翅梁氏正正经经的嫡出,同姨娘母家更是亲上加亲,往后但凡他们夫妻和睦,对三弟的前程,定然是多有助益的。”

    扶夫人听了这一通儿下来,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半晌后,终是点了点头,一副很是认同她此言的态度,道了句儿媳诚然孝敬,是个不错的。

    翌日一早,裴薰晨起梳妆时,绿妆便来禀报,说是扶夫人一早派了身边丫头去三公子院中传话,黑不提白不提的便将三夫人的禁足给解了。

    意料之中的事,裴薰一听一过,只嘱咐了一句:“也请姐姐也替我去秋实苑传个话,就说今年的新茶下来了,我请三夫人午后来我这里品茗。”

    绿妆应声而去,这时候,元隽合着中衣从内室里走出来,“昨日老三还因妻母之事同我发愁,看来我是得叫他好好来谢谢你这位嫂嫂了。”

    她哼笑一声,随口道:“罢了,叔嫂不通问,平日还是少往来的好!”

    元隽笑了笑,两人玩笑几句之后,便有侍女进来传话,说是叶侍卫长一早就到了,此刻正候在殿外求见。

    裴薰回来这么久,一直还未见过叶檄,不过这人同袅袅一样,在她心里,都是个太平日子里听不得的名字,但凡求见,必定又是有事找上门了。

    她满脸苦痛之色,哼唧两声,同他抱怨:“好容易太平两天,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否则叶檄何苦一大早便堵上门来求见?

    元隽在她发上揉了揉,见她衣装已穿戴整齐,便也没顾忌,直接让人将叶檄传了进来。

    叶檄同绿妆一样,身为元隽身边少有的心腹,对这位新王妃的身份一清二楚,但他与绿妆不同的是,这位侍卫长一没有装傻充愣的心,二也没有因她早前不辞而别而积攒的气。

    进得殿来,他一眼看到裴薰,一时只余了乍见之下的惊心。

    “王属下见过殿下、王妃!”

    对他的反应,元隽只当视而不见,随口应了一声,便问:“一大早过来,是有何事?”

    叶檄整顿心绪,转瞬便恢复了端正模样:“禀殿下,天都传来消息,朗月王昨日入京,时逢今上病危,若非裴殿下赶得巧合,得以出手相救,只怕九霄宫这会儿已经变了天了。”

    对此,元隽倒也不意外。

    他点点头,只吩咐叶檄盯好了那头的消息,有什么信儿及时来报就是了。随即便将人遣下去了。

    “从当初你离开到现在,细算下来,确实也有大半年光景了。”只剩两人时,他道,“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改元换代,也就是最近这个把月的事了。”

    “听说这大半年,京中除了冯氏一党,太子暗地里极力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天都城,他与摄政王平分秋色。”裴薰说着,转眼朝他看去:“你怎么想?”

    是打算将这改元换代换到自己手里,还是仍旧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元隽没答,只问:“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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