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也走了，一路上观察着楚意之的脸色，生怕她有什么不对。
可在出了瑶光殿没几步，楚意之就觉小腹开始疼痛，不同于以往的疼。她试图走慢些缓解自己的疼痛，可没有用，按照往常来说，这样的疼痛一会儿就会过去，可现在他她已经快立不住了。
楚意之只觉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
模糊中她只听见文若的惊叫声：“啊！小姐。”
“见红了！快找太医！”
再然后就是姜彧暴怒的声音和莫语嫣的求饶声，下身剧烈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眼睛也睁不开，她感觉自己肚子里的那个生命已经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敢！
“一定是王妃，是她逼着小姐喝下那杯茶的。”文若着急的声音格外清晰。
“什么茶？你给她喝了什么？我明明警告过你的，不能动她！”姜彧怒道，他现在完全没了以往的淡定。
“那茶水是叶染特地煮的，不会有问题的。她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这样，妾身也不知道。”莫语嫣看起来比其他人还要意外，所以她的语气也格外的慌乱。
“太医，查查她们用过的茶杯。”姜彧道，连莫语嫣看也不看。
而本来还在慌乱的莫语嫣见到姜彧对自己的态度瞬时心凉，连慌乱也顾不得了，只悲伤地跪在原地，不再为自己申辩。
他们是有过约定，只成亲，由她作为姜彧与右相的传信人，不会有别的牵扯。她只是将逸王府与丞相府荣华绑在一起的线，即使一开始嫁过来的时候姜彧已经说了自己是不会与她产生感情的，她当时也同意了。
可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自己不爱的男子，她从小就思慕他，只是他一直不爱理人，只和他固定的那几个人一起玩。
“启禀殿下，这茶水无毒。”太医向姜彧禀报了结果。
“怎么会？”文若质疑道。
“姑娘，老臣在太医院呆了几十年了，现在是老了，可不会连这也分辨不出。”老太医解释道，语气温和，并无半点怪文若怀疑的意思。
“那小姐怎么会……”文若忧心地看向还在昏迷之中的楚意之。
“只是，王妃这屋子中熏的是什么香啊？”老太医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的香味道不对。
“这是小姐自制的香，外面没有，太医没有闻到过也很正常。”白苏解释道，语气并不轻松，毕竟楚意之还在床上躺着，现下太医倒是关心起熏香来。
“这是意之自制的香？”姜彧听他们的对话，也问道。
“是，那日闻到妹妹宫中香味独特，问了才知道是她自己制的，楚妹妹见我好奇，便要送给妾身。妾身怎好意思讨要妹妹的东西，只是楚妹妹盛情难却，妾身这才收下了的。”莫语嫣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今日原想熏着妹妹送的香与她和好的，怎知竟出了这样的事。”
“姑娘可否让我看看这香料都有什么？”太医又问。
“好，奴婢这就去取。”虽然心里疑惑，也立马按照他的说法做了。
太医将已经近乎燃尽的香放在手心中闻了闻，便将其又放了回去，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容禀，此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这正是导致楚侧妃滑胎的罪魁祸首啊！”
“好你个毒妇！用这样下等的手段来毒害本王的孩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姜彧狠狠道。
“妾身冤枉，这香自从拿到瑶光殿以来臣妾就没有动过，怎么会有麝香这种东西，妾身对香料可是一概不知啊！”莫语嫣一听他要责怪自己，立马喊冤。
“殿下，王妃是冤枉的啊，殿下怎么就确认是王妃要毒害侧妃，而不是侧妃故意用这药来陷害王妃呢？”花袭也跟着莫语嫣跪在了地上，“殿下不如将还没有用过的香一概查下，看看到底是谁动了手脚，别这样直接冤了王妃。”
“你这话什么意思？”文若一听她反咬一口的话，也急了。
“这香料是那日侧妃送给王妃的，那嫌疑人就不只是王妃一人。奴婢斗胆，求殿下将流韵轩其他的香料也拿出来，请太医看上一看，若是那上面没有麝香，就是王妃的错，可若是有，就证明是楚侧妃一早想用其来害王妃，王妃是冤枉的。”
“小姐怎么会害王妃？简直颠倒黑白！”文若听不得别人说楚意之的一点不好，见她这样说，不免生气。
“好了，流风！跟白苏去将流韵轩的香料取来。”姜彧打断两人之间的争论。
“是！”流风与白苏快速地出了瑶光殿。
很快就将流韵轩的香料取了来，老太医打开木匣，取出一粒在手心中碾碎放在鼻前嗅了嗅，又打开别的木匣，重复一样的动作，而后将其全部的香都放了回去，面色凝重道：“殿下，这些香料中，皆含有麝香。”
第55章 相信（）
“怎么可能，就算小姐真的要害王妃，又怎么会连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伤到？”文若质问道。
对呀，楚意之要害王妃的话，又怎么会明知有毒还自己闻呢？
只听得莫语嫣定定地道：“你又怎么知道你家小姐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或许其他人都觉得莫语嫣的话胡搅蛮缠，可她的这个问句重重地砸到了姜彧的心口。
房间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嗯……”床上的楚意之这时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可能是痛苦折磨着她，所以她的声音细若蚊鸣。
“意之？太医快看看她怎么样了。”姜彧急道。
太医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再为楚意之请脉了，他道：“回殿下，侧妃现在醒来了就无事了，只是这样伤身的以后，要在床上多静养一阵子了。臣已经为侧妃开了药方，照这样调养下来，不到两月，侧妃的身子便能恢复如常。”
“那就好。”姜彧松了一口气一般道，随即脸色就变得阴沉，不见方才着急关心的表情，直视着楚意之的眼睛，虽然她现在刚醒，眼睛还不能太好的聚焦：“这个香是怎么回事？”
楚意之看了他一眼，不知是没有力气，还是对姜彧的怀疑寒心，没有回答他。
“只要你说不是你……”
“不是。”姜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楚意之打断，她可不是那般矫情的人，她偏要现在说句“不是”看他作何反应。她的声音微小而果断，带着点不容他人置否的潇洒，说完话便虚弱地将脸转向了一边，像是又要睡过去。
“好，我信你。”姜彧的脸色又变得温柔，而见到他的变化，莫语嫣也变了脸色，她怎么会想到，她静心设计的一切，只要那个女人一句话，就全部白费。
下一秒“唰”的一声就将剑拔了出来架在太医的脖子上，冷冷道：“今天的事，太医应该知道该不该说的。”
“臣今天什么都没见到，臣什么都没有听到。”太医急忙摆明自己的立场。
“那好，太医可以回去了。”听到想要的答案，姜彧利落地将剑收回去，“你可别耍什么滑头，你的老家在靖州那边，你的妻子们都在呢，今天的事情要是泄露，你们一家就到地下团圆去！”
伴随着剑收鞘的声音，姜彧的话落下了尾音。
他的话音与剑同等的锋利，可怜的老太医被恐吓一番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而莫语嫣却不甘心，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凄厉：“殿下是要包庇这个女人吗？她害死了你的孩子，你们的孩子！殿下还记得她是怎么样嫁进逸王府的吗？她根本就不是因为对殿下情深，而是别有图谋，这样狠毒有心计的女人，殿下真的要把她留在身边吗，说不定哪天，她就会害了殿下。”
“她说她没有，本王就相信她。”姜彧的话掷地有声，让莫语嫣彻底失了力气，身子也向后倒了点，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姜彧，你可有想过我？”莫语嫣以手捶胸，衣襟已经被泪水打湿，她现在已经完全失控。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语嫣，你忘了吗？”姜彧语气平淡道。
“是，我没忘，可我也记得你说过，你不在意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我以为这样你不是我的，也不会是别人的。可是她一来，一切都不一样了，你的眼里心里都是她。你一直都在护着她，甚至还带她去了那个地方。”莫语嫣凄凉道。
“你知道了？”
“你说那个地方是府里的禁地，不允许别人进去，可是她却可以进去，什么禁地？”莫语嫣嗤笑，“不过是你心里的禁地罢了，你将自己的心锁着，只有她住了进去。只是可惜，她的心里住的是不是你就不一定了。”她的脸上带着嘲讽，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姜彧。
姜彧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本来应该嫁个好人家的女子，当初右相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原本是不答应的，可若不如此，他孤身一人根本无法在朝廷立足。加之他对莫语嫣说的那些话原也不是骗人的，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
“你怎知我们不是真心相爱的？”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对，只要杀了她，你一定能够回心转意的！”莫语嫣像魔怔了一般，就要冲向床边的楚意之，楚意之还虚弱地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语嫣从地上挣扎着扑向自己。千钧一发之际，姜彧将莫语嫣拦住，及时地叫来了侍卫将她挡住。
他的脸沉了下来：“叶染，让王妃好好在瑶光殿内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她再出来！”而后将楚意之从床上抱了起来，动作温柔，生怕有一点弄疼了楚意之。
因楚意之晕倒的地方距离瑶光殿极近，姜彧未免时间耽误，就让太医就近来了瑶光殿。所以这会儿姜彧才将她从瑶光殿中往流韵轩中抱。
楚意之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不知是累的还是痛的，只是一点儿声都没有发出，就连呼吸声也近乎不见。
“真的不是你吗？”姜彧轻声问道。
原来他口中说的相信，并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