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大丫鬟- 第42节

　　　　宋成龙要知道是这么个情形，他也不能让表哥来啊。可这事已经这样了，挽回不了了。他很想出去劝说卫坤离去，可眼前的形势也不允许啊。

　　　　那晚，沉香在振旗会住下了。次日一早，她想着离开，就去找了叶老二请辞。

　　　　叶老二受枪伤，因痛一夜未眠，精神显得很憔悴。不过，他见得沉香过来，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

　　　　“你叫沉香是吧”！

　　　　叶老二昨晚就想问沉香为何会去红杏的住处，却给因痛岔开了。此番想起，他便开口问询。沉香不想瞎编，但又不愿把秘密说出来。她倒是一时为难住了。

　　　　叶老二瞅出沉香有为难之色，便不打算再刨根问底，毕竟他也不关心沉香的事。只是红杏姑娘不见了踪影，让他有些着急，他是真想把红杏带去一同祭拜义兄巴戟天。

　　　　叶老二掏出怀表看了看，觉着是时候领兄弟几人去城外祭拜巴戟天的头七了。因为晚间有城禁，他们只能选择白天去告慰亡灵。

　　　　“沉香姑娘，你就先回去吧”。

　　　　得到应允，沉香面露笑容，她道了声别就掉头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叶老二的另外两个结义兄弟赶了过来。正好跟沉香打了个照面。

　　　　叶老二的两兄弟没有理会沉香，二人径直走近叶的床前问道：“二哥，你的伤没事吧。如果不行，你就别去了。我想大哥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

　　　　“今天是大哥的头七，我怎么能不去”

　　　　沉香离开振旗会老巢后，就去了允正医院。她推开邱建中病房的门后，见着邱不在，就凑近床边坐了下来。一个不经意的余光正好瞄到床头木桌上放着的一张字条。那字条是昨晚宋成龙放下的。

　　　　别看沉香平时也能出口成章，但她根本就识不了几个字。宋成龙留下的字条，她连一个字都不认识。但不认识不要紧啊可以问人嘛。沉香拿着字条就去了找了护士求教。

　　　　护士不忙接她的字条，倒是先批评起了沉香，她说：“病人伤情严重，怎么还天天往外跑，你们做家属的，怎么也不好好劝着，万一伤口再感染了，可是要有生命危险的”。

　　　　“建中他又出去了”？

　　　　护士不屑道：“早上来了就不见他人了。”

　　　　听了护士这么一说，沉香才焦急了起啦。她想着出去寻找，跑了一半，她又掉头过来走向护士求教字条上写的什么。

　　　　护士接过字条念道：“胶卷，七里胡同，红杏”。

　　　　沉香疑惑：“红杏姐…七里胡同，胶卷。难道是红杏姐留的字条？那么建中去了哪里，难道建中去了红杏姐那里。不…不对。如果建中见到字条的话，他肯定会销毁的。”她抓过护士手里的字条心不在焉地朝着门外走去。

　　　　既然想不通，那就只能去红杏的住处一看究竟。

　　　　从允正医院通往七里巷的有条捷径，这条捷径正好是邱建中躺尸的地方。

　　　　邱建中的尸体就一直在那躺着，没人来处理。虽然有人上报了官府，但欧阳纯的兵力已经全部都用到了城门口防备卫坤去了，根本没空理会。

　　　　城里倒是有一些政务上的官员，但他们只有虚位，手下根本就无可用之人，政务的官员看似体面，其实除了拿薪水之外，他们一点实权都没有。没兵可调，他们总不能自己动手去料理死尸吧。

　　　　沉香经过万福茶楼后面那条小巷时，见得前方有一众人群在围观什么，也是因为好奇心驱使，她凑了过去。

　　　　人群不算拥挤，沉香稍稍探头就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沉香没看仔细，就觉着死人也没什么可看的，准备离开。

　　　　走出不远，沉香内心咯噔了一下，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见她停了脚步掉头朝着人群傻傻地看着，她就那么看着，看着，看了好一会，后才见她疯一般地向着人群跑去。

　　　　此时，围观的人群又散去了一些，沉香拨开人群失魂落魄地走近了邱建中的尸体。

　　　　看着心爱的人躺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不动，她的心瞬间痛到了极点。但此间，她没有哭出声来，只见她弯腰坐地去揽过邱的身子将他紧紧地抱着。

　　　　她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邱建中的脸上。但他已然感受不到沉香对他的那份情意了。

　　　　沉香就那么傻傻地抱着邱建中的尸体坐在地上。直到围观的人群尽数散去，她才喃喃地开了口：“建中，我带你回家”。

第57章　《送灵出城》（）　
沉香想着把邱建中的遗体送回他爹娘的身边。她再不想去考虑胶卷的事情。“天下兴亡，与我何干，国家民族的未来又与我何干“。

　　　　此时的沉香只知道要把邱建中的遗体送回故里。至于其他的事，她什么也不想去想。

　　　　沉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才把邱建中的尸体背上身来。说是背着，实际就是拖着行走。她艰难地朝前迈进，走了不久，就气喘吁吁了起来。

　　　　“这样走，得走到什么时候“。沉香摇了摇头，随后她将邱建中的遗体放下，伸手拦了了一辆黄包车来。

　　　　黄包车夫起初以为邱建中只是昏迷了过去，他还去帮着沉香扶他来着，可是等他摸到邱建中那冷若冰霜的手后，他吓得放开了手。

　　　　“姑娘，这人…”车夫惊恐地叫着。

　　　　沉香不语，只是流泪。

　　　　车夫可不想拉着这么一个死人啊，他失望地叫了声“真是晦气”后，就想着离开。但却被沉香给堵住了他的车前。

　　　　“我给您加钱。您看这些够吗”？沉香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元，车夫瞟了她一眼，不屑道：“姑娘，这可不是钱的事情。你说谁愿意大清早地拉个死人啊”。

　　　　“求您了”

　　　　沉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会她声泪俱下地央求着车夫能给予她帮助。车夫不理，依旧想走，沉香又跪地追去拽住了他的手。

　　　　方才，许是车夫离的远，没看清沉香捧着多少银元，此番沉香再次掏出银元，他却是看清了。那些银元足够再买一辆新车还有富余的。可当他听说了目的地后，她又打起了退堂鼓。

　　　　既然接了人家的钱，退还总得找个合理的解释吧。车夫道：“姑娘，这钱您还是收回去吧，不是我不想帮您，这路途也太远了。没个三天五天的也到不了那里。再说，拉着个死人，走夜路，谁能受得了啊。”

　　　　沉香不想放弃求援，开着哭腔道：“大叔，叶落归根，求您了。我另外再给您加钱。二十块够吗？”

　　　　二十块这个数目对车夫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也够他们辛苦几年的了。车夫见着沉香可怜，又加上金钱引诱，他决定斗胆跑一趟。

　　　　沉香想要补齐二十块就得去借，找娇满楼老鸨子显然是不行，她想到了张多跟姜小刀。

　　　　车夫拉着邱建中的尸体跟随着沉香身后朝着姜小刀家走去，沉香觉着找姜小刀比较合适。

　　　　一路问询，沉香终于找到了姜府，她振了振胆子，上前握住了门把手。她正欲敲击，手间却有拽感，她知道这是有人来了开门。

　　　　开门的人是姜小刀，难道这小子神机妙算，显然不是，他是恰好在这会想出去而已。

　　　　见着沉香站在自己家门口，姜小刀愣了一愣。待回过味来他才惊道：“沉香，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口，对了，你是找我的吧，遇上什么事了”？

　　　　“姜公子，我想跟您借二十块钱”。

　　　　姜小刀二话没说，就从怀中取出了钱袋子，他数也不数就交给了沉香。瞧那分量，五十也不止。

　　　　沉香谢了姜后，就掉头走向车夫，姜小刀这会也发现了侧仰在黄包车上的邱建中。

　　　　“沉香，你们这是”？姜小刀尾随而来，好奇地问道。他还不知，车上的邱建中已经毙命。

　　　　沉香不打算告诉他，就转身冲他说：“姜公子，您回吧。过些日子，沉香一定把钱还您”。

　　　　就在这会，姜小刀的娘也匆匆来了门口。老娘关切地上前拽住了姜小刀的手：“跟娘回去。今儿个，你就老实在家待着，你爹刚来电话了，说外面不太平。让我看着你”。老太婆说着，就欲强行拉走姜小刀，沉香倒也乐得其成。

　　　　姜小刀哪里肯回头，他哄劝着，掰开了老娘的手。“爹的话，您也信。他说风就是雨的。再说了，在赤水，谁不认识我姜小刀，您别怕，啊，回去吧您”。

　　　　老娘没听他的，又一把拽住了姜小刀规劝道：“不行，你跟娘回去，娘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出去野去”。

　　　　见着沉香他们越走越远，姜小刀心急如焚，他假装顺从老娘的意愿，待走到门口时，他忽然转身就开溜了。

　　　　老娘见他溜走，指着他大骂：“你爹说你是混账，真是一点也不假”。

　　　　老夫人听姜统办说城里不太平，怕儿子遇上危险，就赶忙进院吩咐了一些家丁追着少爷姜小刀去了。

　　　　姜小刀追上沉香后，他就忍不住问邱建中是怎么回事，沉香也不回他，只是劝他离开。

　　　　“少爷…”

　　　　姜小刀听得出那是自家家丁叫喊的声音。他不愿他们跟着，就掉头呵斥他们回去。可家丁们只是嘴上同意离开，但却没有停止尾随他的脚步。

　　　　又行了一段，他们看见大批的军警分列在城门两侧，木栅外面还有身着不同军服的士兵正在逐个排查过往的行人。

　　　　欧阳纯显然是没敢把卫坤带兵拦门的事情上报，他就想着，只要卫坤不强行进门，就跟这耗着，耗耗看，这个卫秃子究竟想干什么。

　　　　临近城门，沉香又劝道：“姜公子，您赶紧回去吧，别叫家人担心你”。

　　　　姜小刀说傻也不傻，说聪明也没他的份，但见着沉香想出城，再结合邱建中丧命，他也能推理出沉香是要送他回家。如果出城掩埋的话，沉香肯定会将邱装棺送出的。

　　　　城禁过后，欧阳纯这边根本直接就开门放行了，而城外卫秃子的第二卡点，却在对着所有过往的行人挨个搜身。

　　　　沉香他们也排在了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