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自愿被神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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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自愿被神隐-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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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醍醐京弥抓住他的手,开始了净化。审神者是不可能刺伤神明的,他长到这么大,干过很多他人眼中的坏事,别说负罪感了,连心虚都没有。

    清冽的灵力一遍一遍清洗冲田总司的灵体,一点一点解除恙的蔓延,然后温度就慢慢升起来了。

    “啊,你说的刺伤,”冲田总司歪了歪头,说话顺畅起来,“刺伤我的,是我自己啦。”

    “还有这种操作?!”

    “准确的说,是异世界的我自己,”冲田总司目光游移,清了清嗓子,“适度的疼痛可以让我保持清醒。”

    “”

    你是抖m吗!这种程度的污染居然还在适度范围内?!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冲田总司扬起微笑,“这个气息是晴明公和博雅三位吧,一直以来麻烦他们了。”

    “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托福,他们很照顾我这个新晋的人神,”冲田总司点了点头,“也要谢谢他们把你带来。”

    咦?

    “我需要你的帮助,”冲田总司看着他的眼睛,“可以吗?”

    “当然,”他应声,“我是你的神器呀。”

    冲田总司露出微笑,将手放在他的心口:

    “谢谢你菊一文字,房良!”

    话音落下,醍醐京弥闭上了眼睛,神魂和身体发生了分离。

    金色涂料,银色柄卷的刀柄被冲田总司握在手中,接着,细长偏直的两刃造太刀就从醍醐京弥的身体里抽离出来了。

    装具华丽、身姿秀美的太刀被冲田总司横在身前,挽出剑花之后,双手反握,向下刺去。

    随着一刀刺出,眼前的一切又发生了改变。菊一文字房良刺中了什么看不见的所在,时间和空间扭曲起来,死气以此开始收束。深沉的黑暗从四壁褪去,影影绰绰的暗影消融。

    此时,死气被净化一空,四周也亮了起来:他们的头顶是静谧的星空,脚下是一排排含苞的樱树。

    但还不够亮,黎明前黑暗最为深沉。

    然后,天光乍破——

    随着灵力的震荡,脚下的樱树露出了一片粉色:

    樱花开了。

    以刀尖所向为中心,樱花一线一线绽放,向潮水一样向外推移。像被呼唤一样,一颗唤醒另一颗,秩序井然;又像被看不见的手抚过,花瓣迎风舞动,簇拥着,摇曳着,就像涡流涌动的海。

第121章 洗脑() 
“好美”

    一朝风过无痕;满目繁花似锦;云开雾散;生机勃勃。

    胸中仿佛被温暖之物塞满了;澎湃的情绪呼之欲出。

    这就是感动。

    即使醍醐京弥已从神器回归人身,依旧对如此景致赞叹不已。

    他摸了摸嘴角;第一次有些遗憾自己不能通过笑容这种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表示喜悦和欣赏。当然;如果他当时的姿态不是神器的话;也许能暂时忘掉杂念、抛下防备心;顺利表达也说不定

    “简直就像樱前线,”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甚至比樱前线还要浪漫。”

    由于南暖北冷的关系,日本的樱花由南向北依次开放;从最南端的鹿儿岛到最北端的北海道;各地花期犹如锋面推移。

    这就是樱前线。

    然而,由于近代社会发展;城市化进程加速;都市热岛效应产生;很多大城市的温度都高过小地方,小地方高过野外,打乱了这一推移过程。

    “啊啦,这么喜欢?”他们此时已经出现在了陌生的街道上,道旁种满樱树;“你想看的话;随时都可以。”

    醍醐京弥刚才净化掉的是一整个神国的国土范围:以京都上空为中心;粉色的涟漪席卷全国。以樱树为媒介,整个日本都在冲田总司的控制范围内,国土也因此一度沾满了死气,十分危险。

    “不用了,”醍醐京弥摇了摇头,“再看一次,我也不会有刚才那样的体悟。”

    然而,这样子的净化是治标不治本。

    一天不解决被刺伤的事情,冲田总司身上的“恙”就多一天复发的隐患

    哦豁。

    是已经复发了。

    “噢那好吧。”

    冲田总司愉快地任由自己再次被刺伤,“恙”出现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他把手放到醍醐京弥面前,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来了吔。”

    醍醐京弥只好握住他的手:“真是乱来,”他把灵力注入,驱散病痛,“不要用这种事情撒娇呀。”

    “难过的是你自己不是吗?”

    冲田总司微笑:“哎呀,可是不撒娇我也是会痛的嘛。”

    “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总司,”醍醐京弥扬起双方十指交扣的那只手,举到眼前,“不要再反复刺伤自己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呀,”冲田总司笑得像哪里坏掉了一样,“我也控制不了啊。”

    “为什么会控制不了呢?”

    “刺伤这种事该怎么控制嘛,最多只能控制一下平衡,”冲田总司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也不影响时之政府的计划,大不了倒向黄泉。”

    被恙污染到无可救药的神明会死,不愿进入黄泉的那部分会选择丢弃自我、切断污染,通过神位转生。然而,只有香火旺盛的神明才能利用人们的愿力死后重生。像冲田总司这样的新晋人神,还是依托神国成神、没有凝聚合适神位的家伙,恐怕死了就是死了。

    “你是在赌气吗?”

    “什么呀!”

    “自己刺伤自己这种事难道也是不可抗力?”

    “对呀。”

    瞎话。

    “不要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知道,你不会喜欢,”醍醐京弥闭上眼睛,“不仅仅是疼痛,还有冰冷、黑暗、死亡,一切属于负面的东西,你都不会喜欢。”

    “而黄泉到处都是那种东西。”

    这时候,否认自己讨厌那些负面的东西就太矫情了。虽然被黄泉整得有些抑郁症,但他毕竟曾经是那样一个开朗、阳光、爱笑的青年,他不喜欢流泪。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总司。”

    “”

    此话一出,冲田总司这会儿就真的笑不出来了。他只抿紧双唇,又显得阴郁起来。

    “为什么会刺伤自己?”醍醐京弥抬起眼眸,看着他,“告诉我,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冲田总司沉默了一回儿,开口:

    “方法我已经找到了。”

    他此时的表情很认真,还带着一丝偏执,和以往的他看上去大相径庭。这样的姿态一点也不像是以往的他了,他自己绝对不会喜欢。

    “有你在,就可以。”

    “只要有你在,我就会赢。”

    “赢过另一个我”

    啊?

    “另一个你?”醍醐京弥眨了眨眼睛,“你精神分裂了?”

    “差不多,”冲田总司看上去疲惫极了,“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每一次重复轮回,每一次多出新的记忆,最初的记忆所占的比重不断下降。”

    “每一天醒过来,人格就潜移默化发生变化,就变得好像不再是自己。”

    冲田总司的神国是“幕末的各种可能性”,他想要变强的话,就需要堪破尽可能多的可能性。按照安倍晴明他们的理论来说,就是吞噬更多的自己。

    在这过程中,统合所有自我的“真神”当然会发生变化。某种特质累积的越多,这种特质就会成为显性因素,构成真神的神格。

    比如冲田总司自身,大部分的他自己都是阳光、开朗、爱笑的青年,所以,构成的真神也具有这样的特质。但也有的他自己阴郁、敏感、消极,但这样的特质会因为积累不足、分量不够而转为隐性。

    醍醐京弥面前的这一个冲田总司,就是非主流的那一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黄泉做的手脚让他累积了那么多年的负面情绪,怎么可能不发生扭曲。

    “你认为,自己不再是自己?”醍醐京弥似懂非懂,“那些糟糕的记忆渐渐被埋没,不是好事吗?”

    冲田总司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当然不好!”

    “你能理解吗?”

    “就像,就像你明明讨厌青椒,却在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生出喜欢青椒的想法,而这想法根本是另一个人灌输进来的!”

    “你真的能明白吗?!”

    “你真的能理解吗?!”

    于是,醍醐京弥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他的判断太轻率了。

    他所认识的冲田总司和常规意义上的他不太一样:这个他被黄泉玩弄,一直挣扎求存,到死都不肯屈服。

    然后他在面对自我的时候,也不肯屈服——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却也不愿意贸然否定自己。不然,他和黄泉长年的僵持有何意义?

    ——他成神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给另外的自己做嫁衣吗?

    所以他抗拒自己发生的改变。

    所以他才会自己刺伤自己。

    所以安倍晴明才把审神者送过来,试图抑制这件事。

    只有在面对醍醐京弥的时候,真神这个“集”中包含的所有偏好元素以他的存在为基点收束,这个阴郁、敏感、消极的冲田总司才会转为显性。

    也就是说,冲田总司不需要再刺伤自己来提醒自己,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比如说,刚才复发的恙是完全不必要的,他这样做,只是为了留下审神者而已。

    醍醐京弥伸出手,给了他一个拥抱,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我得承认,这是很惊悚,”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因为这不是简单的改变爱好。”

    “而是一个人原本的特质在潜移默化中渐渐消失。”

    冲田总司不堪重负,回抱住了醍醐京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

    “我很庆幸,”冲田总司喃喃道,“我遇见了独一无二的你。”

    “因为你,我才能确信我到底是谁。”

    醍醐京弥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你就不必面临消失的窘境。”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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