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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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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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代善兄喜得贵子贵女啊!这个时候的八位国公还是很齐心,来往相交很是密切的,毕竟是一起打天下的同袍来的。荣国公人到中年得了一对龙凤胎,大摆满月宴,他们都很给面子,纷纷携家带眷亲自到贺。

    谢谢!谢谢!里面坐,咱们老兄弟今天不醉无归!贾代善红光满脸,他这年纪不仅老来得子,还是一对龙凤胎,着实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场面话说了一阵后,来宾纷纷入席。

    吉时到!

    只见两个奶娘各自抱着一个红色和蓝色襁褓,从后堂走出来。

    收生姥姥首先接过红色襁褓,走进女眷堆。不论是贾家人,还是其他来宾不是参加过别的洗三礼,就是自家也举办过,可谓经验十足,无须收生姥姥提醒也知道该怎样做。

    一个个大方得体的夫人脸带笑容的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金银锞子、长命锁等物放入盆里。

    收生姥姥纯熟的就着每人摆放的物事不同,而说出不同的祝词,把贾家人和各家的夫人们哄得高高兴兴。

    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女婿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经过一轮繁琐后,龙凤胎的女婴总算是渡过了洗三。过程很顺利,除却被收生姥姥用凉水洗澡时,她受惊小声地啼哭起来,让后头得到消息,还在坐月子的史氏心痛外,一切都看起来也非常和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其他与史氏关系不好和嫉妒史氏生出龙凤胎的夫人们见得女婴怯弱不胜,一副先天不足的模样,都只在心底里暗暗幸灾乐祸。

    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祝愿小孩长大后,福大禄大财命大。

    女婴洗完了,在不少国公爷、将军眼中的重头戏──男婴的洗三礼开始了。

    一个个重量十足,明显是诚意和良心之作的足両金银元宝被这群土豪国公爷和败家将军们放到添盆里,沉重的回响声在盆里不断徘徊。

    收生姥姥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完成了这些程序后,才开始替男婴洗澡。收生姥姥一边洗,一边念叨着祝词: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男婴虽然与女婴一胎所生,但两人的表现却有着极大的不同。只见男婴被浸进凉水时,圆滚滚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待得反应过来的时候,扯高了声音,嘴里不住的呀呀,仿佛是在愤怒地骂人似的。

    哈哈!代善啊!听听这嗓门!你这儿子将来至少也是一个猛将啊!说话调笑的人就是贾代善的堂兄──宁国公贾代化。

    有人带头,还是荣国公的兄长,其他豪爽的国公和将军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称赞起来。

    虎父无犬子,代善兄你将来就等着受儿子的孝敬吧!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娃儿将来也定是一个大将军。

    可惜老牛我没有生女儿,不然非让他做老牛的女婿不可,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混帐老丈人!

    啧啧啧!雏凤清于老凤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代善老哥你等享福也行了!洗三礼通常就只有亲友才会出席,所以可以说一众能够来这洗三礼的国公、将军们和荣国公贾代善的关系很是不错,皆是一起上战场打天下,刀里来火里去的战友同袍。

    贾代善得众同袍一阵恭贺,脸上有光,欣慰的瞧着仍扯着嗓子,大喊着的大胖小儿子。

    看起来,满堂乐也融融,就只有抱着男婴的收生姥姥才亲生体会着这男婴的折腾劲儿。

    感受到胸口、手臂、肚子的隐隐作痛,收生姥姥虽然久经考验,脸容不改,但心里早已暗暗叫苦:这才生了三天的哥儿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难道真的是因为将门虎子吗!?看来接下的这几天得好好的休养一番才是。

    好不容易,总算是捱过了这洗三礼,收生姥姥忙不迭地的把男婴交回奶娘怀里后,就匆忙地往后头张氏那儿请辞了。

第三章 敛哥儿() 
敛哥儿,敛哥儿。

    一大清早,一个中年女子满脸焦急,又不敢高声引起他人注意,只能悄悄地喊着。

    能够从一众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荣国公府的奶娘,沈林氏是最为欣喜和自豪不过的。有了国公府作后台,又有了奶娘的那份月例,她一家子的生活比以往强上了不只一筹。而且奶娘的工作又是最清闲不过的,只需要喂奶水给婴儿就可以了,还能趁机吃上不少好东西。

    只是别人家的奶娘可能是这样,但荣国公府小少爷的奶娘可不是这样好当的。

    自小少爷会爬的时候开始,精力旺盛的他就已经不惧艰辛的每天从床上爬上爬下,为走路打好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小少爷会走的时候就更不得了,每天负责侍候小少爷的下人们都得被迫与他玩躲猫猫游戏;而小少爷会跑的时候,简直就成了下人们的恶梦,他们即使派人轮班守夜或者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少爷也好,小少爷总有法子在他们一眨眼就不知所踪的了。

    侍候小主子,却把小主子侍候得不见了,这事不用上报给国公爷、老太太,他们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得着什么好,重打三十也是轻的了,只怕会全家被卖出府,卖到西北旷坑和卖到窑子里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下人们都统一口径,绝不敢把他们整天把小少爷侍候不见的事情说出去。老太太张氏和贾代善也就知道自家小孙儿(么儿)很是活跃好动,而太太史氏?正忙着照料用功读书的二儿子和天生体弱的四小姐,没空理会别的事情。

    敛哥儿,敛哥儿。沈林氏一边悄声地喊着,一边四处张望生怕引起别人注意,有个风吹草动也能吓出一身冷汗。叫喊了一会也找不着后,她就只好一步一惊心的逐渐离开,去别的地方寻找她的小祖宗了。

    旁边一棵高大雄伟银杏树上的小男孩偷偷的笑起来,他一直也坐在那粗大的树干上,只是这棵树实在太过串繁叶茂,把他小小的身子遮得密密实实。

    只见小男孩手脚灵活的从这棵目测差不多有一丈高的银杏树爬下,静悄悄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史氏的院子进发。

    小男孩左穿右插,避过一众下人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摸到正室门外。正想推门,给自家母亲一个惊喜时,里面却响起了人声,话中内容却反而给了他一个惊喜。

    太太,敛哥儿日渐长大,不如都是早日把他接回太太跟前养着吧!小男孩认得这把声音,是史氏身边最得力的赖嬷嬷。

    小孩子总是想要与母亲亲近的。他从小就长在祖母的院子里,祖母虽然待他好,可是一来不及对大哥哥的好,二来总是觉得隔了一层。听得赖嬷嬷的提议,小男孩满心雀跃,眼底尽是满满的孺慕之情,恨不得马上冲进去让母亲答应。

    然而,史氏的下一句却让他全身冰凉刺骨透极。

    休要跟我提起那个寤生子!要不是他,敏儿的身体用得着这么虚弱吗!?而且,他上次当着我的面前都敢顶撞政儿,接了他回来,要是让政儿伤心那怎么办?再说,他被那老婆子养了这么多年,就算带回来也是个养不熟的了,跟老大都是一个样儿的!呸!这小崽子脾气大,还是留在老婆子那里让她受住吧!免得接他回来还克着我的敏儿和政儿。以往温柔和善的声音,此刻却是无比的尖酸刻薄,让小男孩怔着久久不语。

    太太,政少爷最近功课又被夫子夸奖了接下来赖嬷嬷讨好史氏的话语,小男孩已经半个字也听不入耳了。

    无意识地动动手,不小心把门框给捏碎了,发出嚓的一声。

    谁在外面!?赖嬷嬷紧张地打开门走出正房。

    外面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了?是谁?史氏脸上都带出几分紧张,要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是被人拿到丈夫或者婆婆那儿说嘴去,她的麻烦可大了。

    赖嬷嬷胡疑的往四周打量,四周一目了然,却是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没什么,可能是风太大,奴婢听错了。因着高度的问题,并没有发现门框底下细细的碎裂。

    史氏这才呼了一口气,也没有说其他话的心情了,见得差不多是请安的时候了,就带着赖嬷嬷直往自家闺女的房间走去。

    而下意识藏在花圃后的小小身影动也不动的,直蹲了大半个时辰。

    敛哥儿究竟去了哪里?老太太也派人来叫了两次了,说敛哥儿弄脏了衣服的借口可不能说上第二遍了!沈林氏焦急的道。这还是小少爷第一次久久不回,平日即使再调皮,但每天的晨昏定省从未迟到过的,该不会是出了意外吧?

    一旁同是侍候小男孩的小丫环在慌乱之中突然指着不远处大喊:敛哥儿,是敛哥儿回来了!

    沈林氏忙转头看去,见得真的是小少爷回来了,连忙上前一唠嘴儿的说:敛哥儿,你都到哪里去了?老太太着人来找你两遍了,奴婢说是你把衣服弄脏了要换衣服才迟了过去请安,你待会一定要好好的道歉才是。说着说着,发现今天的小少爷不像平日一样精神,沈林氏忙停了下来,关心的问:敛哥儿发生什么事?是身体不舒服吗?精神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做了小少爷的奶娘,沈林氏每天陪着小男孩的时间比陪着自家娃儿的时间都要多,她也把小男孩当成了自己半个儿子来疼爱,小男孩一个皱眉一个撇嘴她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嘴巴蠕动了几下,小男孩又泄气的道:没什么。

    走吧!不是说祖母找我吗?主动拉扯着沈林氏往张氏住着的荣禧堂正房走去。

    沈林氏忧心的瞧向小男孩,却没有说什么。她始终记着自己的身份,下人就是下人,即使是奶过哥儿的下人也仍是下人。主子不想告诉她的事,她就不要多问。遵守本份,是张氏命她任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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