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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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 第2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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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的道理,他们也不懂吗?再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也不屑当什么英雄好汉。传令!能生擒或格杀麻奴者,赏金五百两!”

    切齿深恨,此朝得报。我上趟输得那样伤心,他就没有使计吗?嘿,害得我丢盔卸甲,损失惨重,狼奔豕突,东躲西藏,现在居然还鬼喊鬼叫。给我把他裤子扒了,看他是不是男人。

    战至辰时末,敌军死伤泰半,弃了营栅辎重,往西狂奔。姚广、齐鹏、高敬等衔尾穷追,直至当晚方归。

    此仗所获,已远超我们的想象。共歼敌四万余(包括他们自残之尸),生俘八千,余者溃散,俘获辎重无数。此战更令赤脊族、先零羌自当始再无复仇的机会。我更写信通报神海族、赐支族,当然是夸大为“响应欣格族长之邀请”而战。

    我命令重拨村邑户民安置银,丧亡受伤皆有补助。每村邑设三老、游徼掌户民教化,禁盗之事。每五邑设乡,置有秩一名管理乡人。村邑凡被抢收的自田,可向军库请求拨还。另派军伍协助民众打晒谷物,建造粮屯。至当月下旬,吴岳地区缴收粮草与此战所获共五六十万斛,扣除军饷封秩,足够十余年用度不缺。

    羌敌弃下积储众多,有的便用以给民。缴获的珍宝,有些竟是我自南郑苏固那儿搜刮来的,因此触目之下,恨犹在心。当晚庆功宴,诸将皆有封赏。唯高敬等归城后,报知麻奴重伤却未能逮住的消息,却令我平添了一件心事。

    这场仗打过,带给我许多深思。我率军以来可说是首次的大败,竟折在羌人的手里,让人浩叹不止。但更多的是想,我西去的通路打开了,以后便可慢慢地迁至西海,甚至西域一带定居。再在汉境中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会突然不明不白的消失!每每梦及,冷汗一身,辗转再难入睡。

    几日后,西羌送来欣格、苏哈西尔的亲笔信,言称刚欲准备发兵协攻先零、赤脊人,便闻其大败的消息,甚悦。许诺神海、赐支族与颜鹰永远是盟友。信中还提到许翼,称其将才难得,其已很快在格累之侧建起居地。称如果我去西海做客,必定要再起建一座大城,羌人统统夹道欢迎等等。令人颇感虚伪。

第156章 内贼显形(1)() 
很长一段时间,京畿对“颜虎骑”破羌之事,未置可否。反倒董卓、荀攸派人送信来提及此事,拍马称赞了一番。颜雪与荀攸已成了婚,听说荀家长辈很是赞同,还特地请族叔荀衢为小妹办置嫁妆,延请宾朋。此乃荀家从未有过之事。

    我派人送文房四宝,并丝儿亲手刺“吉祥如意”四字的锦服一件。我知荀攸颜雪素不喜铺张,所以反厚礼答谢荀家长辈、亲朋好意,又嘱咐他们不要将此事告诉荀攸夫妇。

    九月癸亥,中垒校尉鲍秉夫人乔兰生一子,取名旷。当日及次日,送礼欢闹者,把中垒校尉府折腾翻了天。此时,吴岳四座山谷也传捷报,牛马丰足,不可再行增养。当岁更向羌族、凉州、三辅卖出耕牛千四百头,马匹二千余,猪羊不可胜计。峄醴城屯盐仓檩,亦是暴棚。还在每座村邑增设了盐屯,专人看守。因为食盐价格稳中有降,司隶部人尽皆知“颜盐”,令我声名大噪。单泾也派人来告罪道歉,并重礼巴结。其与我和好之态虽在意料之中,但也颇觉喜慰:看来这一部棋走得真对,逼得富户们走投无路,只能与我联手了。

    十月,许翼遣使来报,已在西海安置完所有民户、军卒,但欣格、苏哈西尔仍有顾虑,不大予以配合,反而觊觎我军财物、粮秣、军马。神海族名为协助,实为监视,数万羌军在西海四周虎视耽耽,每有挑畔之举,许翼忍无可忍,发文请战。

    我看出这文函实是出徐邶、韩凤两人头脑,其中颇有内情。当下挥信一封,严词命其勿得轻动,又命前军校尉宋威及徐韩两人规劝主帅。许翼不是粗心暴燥的人,他这样震怒以致要请命出战一定是欣格他们闹得太凶。忖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便发兵攻神海、赐支,来几场漂亮仗,打得你们哭都哭不出来。当日,以许翼前后功赏金银各十镒,帛千匹,尽数送辅义将军府上,以安其心。另加赐其夫人秦氏御米五十石,侍婢两名,牛车一辆。

    十一月壬辰,京畿哨马报知,前太尉张延为宦人所谮,下狱死,连坐五十七人,其中有杨赐侄孙尚书左丞杨灼。杨彪遣史阿亲来峄醴送信。考虑到先岳丈及王越的关系,我立刻呈文朝廷,请求宽大处理杨氏家人。并指责张延之事,乃无中生有,定是有人捏造谀词惑主。

    史阿以剑有名,被杨彪举荐为卫尉属下左都侯,掌宫内剑戟士,乃秩六百石的官员。此次带来杨彪秘贺我击败羌人的书信,并竹如意一对,以贺丝儿喜孕。史阿与我互述分别后种种情形,唏嘘感慨。我发觉此人已隐有前人风度,但亦不敢问他是否已知自己是王越的儿子。

    我向朝廷呈文有两个目的,一是应杨彪之请,救及杨家晚辈。二是向天下表态,与阉党划清界限,而不再阿附其身,徒留“鼠尾”之号。

    史阿回京后,凡数日,京畿突快马来报:杨灼因罪大,被弃市于曹!凡勾连此案的官员,皆从重处分。同时,荀攸家送其手信,告诉我此事乃中常侍张让、赵忠、郭胜等人所为,意在借此打击我在京畿的“余党”。来人还告知,张让等闻我公然“变节”,无不切齿,以致在朝会上失态地当众辱骂,并要灵帝免去我虎骑大将军、吴岳侯的官衔,并军权归于右车骑将军朱隽节制。但大将军、三公九卿与众臣齐都表示反对,灵帝也怕立刻逼反了我,以致大乱,因此将此事压了下去。

    我心头怒火中烧:诸阉分明是眼中无人,这才敢杀掉老子的亲眷。但若以此事起兵“清君侧”,则仍嫌太轻。当下又上书一封,请求朝廷给予说法,否则,“令天下人心寒”。

    此际司马恭伤口拆了线,身体已渐渐康复,行动如常了。其饮食起居如复往昔,谈笑风生时,根本看不出曾经死过一回。不久,李宣发现自己有孕,十分欢喜,便告假暂且搁下了公事。但我就没那么愉快了,她“擅离职守”后,我顿感忙不过来,急召小清协助。

    小清见我昏头脑涨,忍不住指责道:“宣夫人十分辛苦,每日文书事务烦杂之极,司马恭帮不了,事事都得她亲自处理。她如此劳苦功高,你却从来没为她想想。瞧瞧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吧?”

    我叹口气,“事情都不交到下面,我该怎么办呢?可恨李宣只有一人是不够的。我的军务、政务、耕种养殖,凡此种种,无不需要安排整度协调治理。她这样拼死拼活地干,迟早会送了命。”搔搔头,“可是我奖励她什么呢?”

    小清道:“她曾向我提过置军师僚属的事情,后来又再三请我不要告诉你。我看她是怕你误解,其实这个方法不错呀。”

    我笑道:“要赏就得让人满意,否则不如不赏。干脆令李宣开府自置僚属,名额不限。再给其封邑百户,开个先例。”

    小清含笑道:“只是不知司马恭会怎样说!不过他们夫妻经此一劫,感情更胜新婚,甜甜蜜蜜的,看得叫人又妒又羡。”

    我不由得好笑,“原来你还吃他们的干醋啊?你跟我在一起还不是整天美滋滋的,哪个不羡,谁人不妒?”

    小清粉脸不禁一红,轻声道:“你怎么把人家形容得这么不堪。谁会吃他们的醋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道,“只是露儿这些天一副茶饭不思,悒悒不乐的样子,怕是因为没怀上孩子而失望呢,你去好好安慰她一下。”

    我奇道:“结婚并不一定要生孩子嘛,她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话是这样说,但处完公务后,我还是“勉为其难”地去了露儿处。

    露儿的丫鬟在廊下迎着我,请安道:“夫人正在‘凤鸣居’院外静思,将军要奴婢通报吗?”

    我摇摇手,往西花园内走去。残冬情象,象是侵吞着旭日暖阳,万木萧萧,枯黄的落叶铺满了院落,放眼四处,更添凄凉。我顿时忆起,自己在东汉时代已历经了多个冬季了,日子过得真快呀!

    孔露独在亭间发怔。四周的灌木丛有些还未落叶,别有景致。夕阳垂照之下,花亭、伊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正托衬出她娇柔婀娜的俏丽姿态。

    我想起曾在洛阳别院中与她第一次单独相处时的情景。那时也是冬季,她一身素装,淡雅雍容,让人无法拒绝。不光是她的美丽,还有她令人心醉的谈吐、翰墨风情。如果她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歌舞姬,就算生得再漂亮,恐怕也不会引起那么多男人群起直追的罢!

    孔露委身下嫁到我颜家,一个方面也是她追求自由生活的胜利成果。这其中有太多曲折,如武孙颀,又如夏恽。因为她,忠心耿耿的侍卫东门俚牺牲,还惊动董太后、众多上公大卿与狗贼夏恽周旋。到最后,当董后秘密要把她嫁给自家的大豪族之时,她才在司马恭、小清的援救下逃了出来,结束了悲凄的“公主”身涯。我曾试想如果她嫁给武孙颀、何进甚至夏恽的话,会有怎样的结局。毫无疑问他们会宠幸她、爱她,但这种爱是发自真诚的,还是纯粹贪慕她的肉体呢?每念及此,则心中都有三分不快及七分庆幸的感觉。

    想起孔露,我总觉得亏了她。也许她真不应该跟着我,因为我已经有了小清、丝儿。但她执意这样,并且解释了其中原委。当她向我表白时,我是多么感动与自豪呀!可婚后我们的生活,过得几可称“平淡无奇”,那短暂甚至不能称之为“恋爱”的恋爱,使我们来不及品尝滋味便匆匆结合。

    也许对她们来说,这样做已是十分逾规。这个时候,父母之命乃男女双方能否达成婚姻的首要条件。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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