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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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 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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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在司马恭的强烈要求下,卢横的中军近卫队统统披上了重步铠甲,手执长矛、坚盾。我想此次虽不是去打仗,可威摄威摄也是好事,于是便应允了。这么一来,连我、小清和卢横也不能例外地武装到了牙齿,光是甲马,就各自准备了三匹。

    先头部队许翼、鲍秉早就离城多时。我望着出城前众军肃穆的样子,突然振臂呼道:“弟兄们!若是此次顺利,我颜鹰很快就会回来,还会带来发财的主意!我不在,你们更要好好干,多多屯田,大造村邑,也得为各自的家小打点打点吧!”

    将士们一齐欢呼,高叫“将军万不可有失”。我十分自豪地看了看卢横的近卫军,喊起来,“有我们的卢司马和他的铁甲卫队,我颜鹰决不可能丢了性命!”

    此时全城军士都鼓皂起来,欢声雷动。众军俱是用敬佩仰慕的眼光看着我,于是乎,“铁甲卫队”这个名称也由此传开,其后的大小战役中,若提及颜鹰和铁甲卫队,敌人无不切齿胆寒。

    清儿戴上青狼般的面具,和我当先开路。军中无人不知她是我的女人,一个有异常人的女性,她的气力无人能及,胆气和勇猛,更是别人无法相比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女性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左右我的人,除此之外,别说皇帝,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在我眼里。

    这个晚上,我们停留在司隶校尉部最西面的一个小小村邑里,明早就要进到凉州境内。这里找来找去,只剩下七、八户居民,残破无垣的聚邑,烧饭时间连炊烟也看不见。我命令留下点粮草,并指点那些居民吴岳山的方向──“据说迁到那里就没人收田租了,还可以吃得很好哦”,那些骨瘦如柴的老人与妇孺拜谢而去。

    我和卢横等把余下几日的行程安排讨论好,便自回房。这几天突然热了起来,穿着甲胄,通体一身臭汗。我在屋子旁兜了一圈,走到一口井边,打了桶水冲起凉来。井水果然痛快!不仅大感舒畅,连倦意都一扫而空,代之为一种莫名其妙的爽落。心道:不知道到了羌地,还有没有这样爽快的时刻。唉,这次到底要不要去会会欣格呢?

    “人不依我,必欲除之”,乃欣格这老东西的人生格言。这家伙心狠手辣,不过他的确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神海族的大业。我相信凡事他一定以族人利益为重,决不会因为私怨而再举屠刀。再说,这回我有备而来,他又深明我的厉害,不致会轻举妄动的罢?

    忽然,我的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我竦然转头,却是清儿。她手上拿着一条干布,温柔地走过来为我擦拭。“你这样赤身裸体,也不觉得丑吗?”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有点吃亏,一下子就被看光了。“有什么好忌讳的?我又不是女人,不存在被人那个的危险。”

    小清微微抿嘴,笑着贴住我的耳朵,道:“你这人就是嘴硬,卢横他们早就在旁边窥视很久了。”她见我失措的样子,眼光微微向下瞄去,咯咯笑了起来,“别用手掩护啦,快把这穿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接过那条“围巾”,系在腰间。我这才发现身旁树林里确有人影,心里满不是滋味地想:老子洗澡你们都要保护,我还有没有隐私权?干咳一下,高声道:“卢兄,早点回去睡吧。有夫人在,你不必担太多心思。”

    树林里有人沉声道:“多谢将军。将军不歇,卢横不敢歇息!冒犯之处,还请将军恕罪。”

    我摇了摇头,径自搀着小清回去。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的那般手下个个对他都奉若天神,真是……小清贴紧我,长长吸了口气,“你洗得真干净呀,不过皮肤那么凉,别会感冒了。快去睡吧。”

    我低头吻了吻她,“要睡一块儿睡,我才不怕卢横这小子会偷看呢。”

    小清红晕过耳,嗔道:“你当他是这样的人吗?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别意外。”

    我探究地看看她,她笑道:“其实,实行贴身二十四小时保护,是我‘传授’给他的。自从在河内遭到暗袭以来,无论司马恭、东门俚或者是卢横,他们都会在我这里学会这么一手,这样你大大咧咧地,也可以过日子啦,免得我不在的时候,被别人取了脑袋还不知道哩!”

    我吃了一惊,胸中随即充满了甜意。她总在适时适地,向我表露自己的心声。我觉得自己仿佛永远和她在热恋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品味爱情难得的滋味。

第124章 盟结狄羌(1)() 
在羌地自露行藏以来,已经是第四天。

    这里安静得不象是以凶暴残忍著称的羌族居地。山里的空气十分清新,偶尔一阵疾雨,片刻便展露出蓝荫荫的天际和大朵大朵的云彩。从羌地开始,我便着手开辟一条最捷径的路程通往积石山东面的盐湖群。这里路虽难走,比之飞鸟难逾的蜀地到底客气多了。

    这天的下午,我已经觉察到了危机。也许是经历了太多战役,我隐隐约约地感到苗头不对,加之派出的探马都毫无讯息,更加令我预料到麻烦。我选准了山头,吩咐就在上面扎营。卢横一面布置人手造寨,一面疑虑重重地问道:“将军选择这样的地方,如果敌兵四下埋伏,那就脱身不得了。”

    我皱眉道:“我就是要脱不了身,那样就可以装作被迫的样子和他们谈判了。那时候趁他们松懈,布置鲍秉、许翼的奇兵内外夹击,可获大胜。”

    卢横一脸敬佩。我望着他盲从信服的样子,苦笑起来,“不过也不能高兴得太早。羌族这么多天没动静,一定是早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们触上来呢。若是我猜得不错,眼下至少有万人以上在四下伏着,要拿我剁烂了祭天神哩。”

    卢横牙关一咬,道:“除非卢横死了,否则谁也不能动将军一根毫毛。”

    我微笑点头,心里却大大不以为然,暗道:这句话的主语应该改成“清儿”才象话,你虽然很猛,但还猛不过她百分之一呢,吹什么牛皮。

    又略作提醒般地道:“羌人长于山岳,我军虽有强盾铁甲,运用不当,却是作茧自缚。你想想,若是敌军围上,最好用什么阵形固守啊?”

    卢横不假思索,“圈阵。外以长矛抵守,内以强弩为援。”

    “那若是我们下山迎敌,却被逼进山谷,无法结阵呢?”

    卢横咋舌,半晌说不出话来。我叹道:“其实我以前也没想到过,不过若情势危急,排出长蛇之阵最为妥当。首尾呼应,灵活应变,即使被截成几段,还可以借助甲盾,各自结阵为战,只要斗志不减,还是应该有希望的。”

    卢横躬身道:“将军所言极是,不过卢横觉得,我们不会败到这样的地步罢。”

    “切不可骄傲大意啊。”我微笑着叮咛道。

    到了晚上,我刚刚在清儿温柔的目光下用完饭,便听见鼓角之声四起,到处吠吠呜呜的呐喊之声。卢横的一名手下急冲冲跑了进来,喘息道:“贼……贼军已围住山下!”

    卢横的脚步声略显匆忙,传进我的耳朵。我故意喝斥道:“慌什么?没打过仗吗?早就讲过今天晚上要打仗的,还这样害怕!”

    那名军校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连连赔罪着去了。门口的脚步声一缓,卢横的声音静静传了进来,“将军,羌兵约两三万部众,弩弓军占了一半。”

    我望望小清,眉头大皱,“这么说,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了?敌军首领叫什么名字,你们打听清楚了没有。”

    卢横沉声道:“请恕卢横失察,派遣的哨探,只有五人回来,得到的消息仅此而已。”

    我冷哼一声,站起来顶盔戴甲,“传令全军布阵戒备,不许击鼓、不许呐喊。除了四面望楼,立即熄掉全军火把!”

    卢横称是,俯首而去。待我重新傲然站至军前之时,“铁甲卫队”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各种布防都显得井然有序。

    敌军主将看起来绝对不是庸才。适才遭围之际,我军的游动哨卡大部遇袭,不过皆都顺利撤回。但对方也并没有因此趁势发动突击。这当儿,我在山腰的几道陷坑、拦索等等都没有发挥作用。而在我军哑雀无声地实行灯火管制了之后,敌军鼓角之声也渐渐松懈了下来。他们的大军试探性地往坡上推进了几百米,便停住脚步。

    敌人大概有接近三万人的实力,我方只有八百人,不过三十分之一还不到,此时若是敌人全军突上,恐怕立刻我就会全军覆没。因此凡此种种念头在我脑海掠过之时,冰冷的汗水大滴大滴从我额头上滚下。我不愿意把没把握的仗,而且这次我本就不是来打仗的。

    隔了半盏茶的功夫,敌军第二次响起鼓角,往山坡上疾推五百米,合围圈愈来愈小。此时我的军中已有人克制不住,要求出击。我的精神仿佛也面临重压,但却是咬紧牙关道:“敢有轻举妄动者,斩!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一支箭。”

    寨防四周了望土台悬挂的灯笼,凄凄地照在跟前的山体上。我紧盯着敌军,忍不住心下暗道:考验耐力的时候到了。看来敌人也要跟我赌一手,我就不信拿不下这关键一局。

    又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敌军四下嚣叫声大起,一副按纳不住蠢蠢欲动的样子,紧接着,鼓声又起,右翼有一支最接近的羌族部队喊杀着冲向山来。

    跟其他那些愚蠢的同伙一样,他们陷进死人坑里,顿时惨叫之声一片。我在山腰一带,还布置了梅花桩、烽火刃,花样多着哩。待四下得手,我便急令推下木石,扩大战果。少数冲上坡来的最终也死得干干净净,我吩咐在阵前燃灯,并加意焚烧敌尸。那些按耐不住上来抢尸的冒失鬼,顿时让羌人又平添了几百具尸体。

    众军强自压抑着兴奋,没有欢呼呐喊。但我觉得这只是场没有指挥的小规模混战罢了,但我又觉得,应该乘此之机,试探性地主动攻击一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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