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秘闻录:长江诡话》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江河秘闻录:长江诡话- 第3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就在这矛盾重重的年代中,不少大项目在此期间上马建设,直到现在,还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

    对于当时的年轻人而言,那是一个热火朝天的时代。我爷爷也不例外,那时,他才三十多岁,正值年轻力强。

    那个年代,许多传统以从来没有的强悍姿态,纷纷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祝融官这个群体,在那时候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北派祝融官就是在那时改头换面,甚至连公开的名称都几经改换,非常时刻变幻之快甚至让人难以记住,只好称之为“北方局”。

    现在半独立状态的“东南局”,则是与当时还未回归的香港、澳门,以及东南亚友好国家关系紧密,通过灵活多变的策略保存下来。

    南方的祝融官组织,也是受到不小的冲击。但南方离政治中心较远,祝融官采取化整为零的策略,加入了各种群体,就像将一个个螺丝钉,塞进了某个大机器的一部分,但彼此之间,仍保持着联系。

    我爷爷当时也被塞进了某个建设局,工作证上的职务,是工程师。

    那时,工人仍然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儿,在劳动人民“工农兵”的排序里,工人是第一位,又被形象地称作“工老大”。而工程师又比一般的工人,福利待遇乃至地位都又好一点,又不像知识分子那样遭到各种误解,实在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将我爷爷塞进建设局的那位长辈,在这件事上是想得很清楚,也花了许多功夫的。到后来,我爷爷家的老宅子不仅保留了下来,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老爷爷和老奶奶(武汉话里的奶奶念老tie,第四声,字形应该是“女”字旁加一个“太”字,输入法里找不到,老奶奶也就是老tie,即曾祖母)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而且时不时还可以弄到一些粮食、肉券与从西方国家小量进口的糖果,给他的儿女们解解馋。要知道,那时候的市场经济不发达,很多东西都是凭票券兑换和购买的。

    那位思维缜密的长辈,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后来果然身居高位,成了一个能书写进共和国发展史的人物,因为种种原因,我只能选择将他的名字略去。

    总之,我爷爷调动到了某建设局里,改头换面,成了一名年轻的工程师。

    在那个年代,工程师算是个相对来说非常冷静的群体。他们对政治不敏感,为人处世也大多由实际出发,除了一些拼命想往上爬的官迷,大多还是很务实的,对很多东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句话说,就是不影响建设的,很难引起他们的狂热。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若是有能让自己贡献光热的大项目,地球人都无法阻止他们。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也是各种运动如火如荼的时代。就在我们今天脚下的汉口滨江公园,就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武斗,甚至引起了高层的干涉。这件事情与我们的故事没有太大关系,暂且按下不说,家里有武汉地区长辈又十分好奇的,可以去打听一下。

    七十年代初,长江流域上马了一个大项目,由于牵涉众多,请原谅我无法直接说出它的名字,但有心人应该很容易查到。

    这个项目调动了国家很多资源,可以说整个南方的资源,大部分都集中于此,连以前很少有项目合作的几个建设局的下属单位,也纷纷被调动过来。每个建设局都派出了自己的精英人马,暗中较劲。这是一种良性竞争,尤其是在那样的时代,年轻人的心中都燃烧着一团狂热的火焰,恨不得为国家的建设奉献全部,在这种竞争中,产生了许多工程奇迹。

    现在看起来,那种激情中虽然也包含了一些其他的杂质,但年轻人对国家建设的热情,是无需怀疑的。

    我爷爷那时候在某建设局武汉基地,当他收到这道命令,也是心潮澎湃,尤其是这个项目,还是在本省,怎能不叫一个壮怀激烈的年轻人摩拳擦掌?

    命令是我爷爷的顶头上司点名发出的,此人姓方,是个典型的山东大汉,国字脸膛微红,肩宽体阔,声音洪亮,性格干脆果断又坚毅不折,当时在那个建设局担任二把手。

    建国前,方副局在华北某部队担任机枪手,打日本鬼子时还是个娃娃兵,一只手被子弹打断过两根手指,只有三根手指。他人很勤奋,后来自学了许多水利工程方面的知识,从一个技术工一步步升上来,而且本人是个极端的务实派,所有工程师都很服他。

    我爷爷也不例外,接到他的命令,更是惊喜万分,在现在我们坐的滨江公园来回奔跑了好几回,跑得气喘吁吁。

    我爷爷说起这些事情时,眼睛里闪出我从未见过的炽热光芒,青春的闪光,在他的眉眼间中一再重现,随即又黯淡下去,被充满忧伤的感怀所取代。

    后来他也因为这个项目,遇到了许多相交一生的朋友,以及交战终生的敌人。

    我爷爷在河堤上没命地疯跑,一个坐在河堤上的年轻人对他扔来了一块小石头,打在他脚边的地上:“干嘛呢,这么兴奋?”

    我爷爷停下来,一双闪亮有神的眼睛正看着他,眼神清澈,没有恶意。

    我爷爷不介意与陌生人分享一下心中的欣喜,大声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对方。那眼睛的主人跟他差不多年岁,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多出了不少淡定。他从河堤上站起来,随意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对我爷爷伸出手来。

    “我也才接到命令,正好一起去报到。”

    我爷爷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相貌很普通,只是眼睛异常有神,有种年轻人特有的放纵不羁。惊愕很快转化为惊喜,我爷爷也没想到,他就在这里遇到了第一个同志,而且年龄和自己差不多。

    那是我爷爷第一次遇到程克武的情景。

    说到这里,我爷爷沉默了足有五分钟。

    “克文的克,要武的武,程克武。”程克武就是这么介绍自己名字的。它当然是个改头换面的名字,在那个年代,这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翻阅那时候的户籍记录,就会发现,人们的名字空前相似,都打上了时代的鲜明烙印。

    很快,我爷爷与程克武都登上了火车,甚至来不及也不需要收拾多少行李,只是带去了一些重要的资料。上面放下来话说了,一切东西都为他们准备好了,我爷爷到了那里才知道果然如此,而且给他们的条件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

    工程师宿舍二人一间,窗子前有一个可供两人使用的小写字台,两旁有可以放书的书柜。一个小厨房能让他们做点简单的饭菜,甚至有独立的卫生间可以用来冲澡。这种现在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条件,在当时的工地上足称得上是奢侈。

    我爷爷是方副局钦点的年轻工程师,但他知道,其实在水利建设这一块上,自己并不是最专业的。方副局对他的器重,是因为他能解决,也解决过许多实际的问题,不管他用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祝融官”还是别的什么方法,总之他做到了。

    务实的方副局,从来只在乎结果。

    而这程克武,虽然不知是什么来头,但我爷爷打听到,他竟然也是方副局点名的,而且是动用了自己的资源,从兄弟单位那抢过来的,对他就更抱着一层好奇了。

    我爷爷毫不意外地与程克武分到了一个寝室,后来他发现,那是他们两人默契地同时向上面申请的结果。

    虽然工程人员众多,但因为工期重大,时间绝不会短。不出意外的话,在这段时间里,他与程克武将会朝夕相处,直到工程结束。

    不过两个年轻人并未产生什么异议,他们年岁相近,志趣相投,无话不谈,谈到兴处,还拿出配额不多的二锅头来把酒言欢。程克武还拉得一手好手风琴,当他们拉起手风琴,唱起那些不让传唱却屡禁不止的外乡民谣时,又时悲时喜,沉浸其中。

    虽然工作辛苦,但比起社会的动荡不定,长江上的大工地,反倒是一个世外桃源。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件,将两个年轻人都卷入了重重漩涡,直至我爷爷回忆起这一切,还会叹息良久,眼睛上好像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低沉的话语,又将我带回了四十四年前的夏天,那个横跨长江两岸的巨大工地上。

第32章 离奇怪事,飞马入山() 
我爷爷与程克武已经到了工地一个多月了,他们有很多工作需要一步步开展,尤其是先期的准备工作。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在当时并不是个形容词。

    就拿他们的住处来说,那是最先开拔的先头部队抢建的,而在他们到来之前,那里的长江两岸还是密林。有许多先头部队的工人感染了疫病,或者因为各种工伤事故,将自己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江岸的青山上。

    我爷爷他们是第一批赴任的工程师,需要做的工作只多不少。虽然这个大项目已经经过了许多年的论证,但是许多细节仍需完善。

    现在科技发达了,有卫星探测,有无人机拍照,还有各种工程车辆可以代替大量人工,但当时异常艰苦,因为被国际封锁,许多工程车辆不能自产组装,也没法买到,只能依靠人力,一点一点地补充。

    采用的都是人工的土笨方法,比如要测量山高或者角度,就得一个人爬到山顶,架好仪器,拿镜子或者红旗给山脚下的人打信号,山脚下的人架好了仪器,记录下相关数据,就算是完成了一小部分。接着,他们背上沉重的仪器,马不停蹄奔向下一个山头。

    现在很多这样的工作都是交给应届实习生完成,他们年轻,有技术,也有拼劲。但那时工程人员的教育质量都偏低,有很多人甚至没有经过系统培训,只是简单自学或者掌握了一两个技术后就匆匆上任。

    真正的技术专家,大多是老人,都是各局调来的精英,国宝级的人物,国家也不想让他们有个闪失,正好我爷爷与程克武因为年轻力强,也想贡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