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花开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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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花开锦绣-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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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路宛眉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然睁开,瞬间从沙发里爬了起来,凑过去,满眼期盼的看着章盛呈,急切的问:“今天怎样?要到了没有?老爷子给了多少?”

    章盛呈眉间的疙瘩更高了,他看着妻子,闷声强调:“我回家是去看儿子。”

    路宛眉说:“是啊,是去看儿子。看儿子的同时顺带着和老爷子要点零花钱,这两样不冲突啊?”

    看儿子不假,但更主要的是去帮父亲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儿。

    他对家里的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父亲知道,所以从不勉强他。

    四年前,章家出现了一次“命在旦夕”的危机。即便如此,父亲也没有要他回来帮忙。

    只是,看到父母一夜之间苍老几十岁的样子,他的心沉甸甸的。

    这两年父亲的身体每况日下,生意上的事儿难免就有些力不从心。

    生意上的事儿他虽不太懂,但是这一年但凡遇到父亲身体不适或情况紧急的时候,他也会抽出时间帮着处理一下。

    结婚的时候,出钱不给力;婚后赶出来一分未给,因为这两件事,路宛眉一直记恨着父亲。

    所以,明知道家里有了难处,也不许他回家帮忙。为了避免她的吵闹,每次他都是打着看儿子的名义回去的。

    以前,看儿子是名副其实的,现在却成了一个幌子。

    路宛眉不止一次的提出,要他去父亲那里要钱。尤其是近半年,几乎是天天念叨。

    家里的生意虽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可做到如今的辉煌,那都是父亲一手干出来的。

    家里该出力的时候,自己一点没出。就连自己的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父亲在养。现在要他伸手直白白的要钱,他哪有那个脸啊。

    因而,每次他能敷衍敷衍,能搪塞搪塞。

    路宛眉见章盛呈不吭气,推了一下,又问一遍:“唉,你到底要了没有?”

    章盛呈沉着声音说:“我没提钱的事儿。”

    “你没提?”路宛眉怔了怔,迟疑的看了章盛呈几秒。

    随后,路宛眉陡然站起,表情阴郁,音量刹那拔高:“你不提,你凭什么不提?你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无米下锅的地步了吗?没钱,我们吃什么?是站到房上喝西北风,还是生生饿死?”

    章盛呈面无表情的靠在沙发里,没接话茬,眼睛无神的望着妻子,心里却不由的冷笑道:不简单啊,还知道家里无米下锅了。只是,家里有米的时候,你可曾洗过一次米,做过一顿饭?

    刚到北京的时候,他们也曾请过一个女佣,做饭和整理家务倒也不愁。

    一年后,他存的那点私房钱用得差不多了,可路宛眉的生活水平一点没变。

    路宛眉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上午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起床。午饭后,和那些贵妇人们看戏、打牌、逛百货公司。

    逛,可不单单是干逛不花钱。每次要是不花个三头五百的,都不好意思出那百货公司的门。

    晚饭,十有八九不在家吃,高档中餐馆,豪华西餐厅,处处能看到她和几个贵太太们的影子。

    结束晚餐,她们会邀上几个知己,再叫上几个花花少爷,公子哥儿们,一窝蜂的涌进舞厅里嗨,不到凌晨一两点绝不散场。

    日子总这么过,经济上肯定会入不敷出。后来,连请女佣都觉得吃力,没法儿,只能辞退。

    章盛呈曾经含蓄的,笑着说:“眉,我好久都没吃辣子鸡丁了。”

    路宛眉直接说:“想吃,去下馆子啊。这么普通的菜,那家管子都会有的。”

    他又说:“馆子里的都吃腻了,都吃不出味道了。你这么爱我,难道就没想过,为我亲手做一次辣子鸡丁?”

    路宛眉愣了愣,片刻,明白过来了。

    她洁白无瑕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盈润的唇瓣在他的唇上轻轻一触,用那双含俏含妖的眼睛看着他,柔声说道:

    “呈,我爱你的这颗心毋庸置疑。正因为我爱你至深,才坚决嫁你。但是,我嫁给你是要当章家少奶奶,而不是章家老妈子。你也不想想,我是北京城堂堂的路家大小姐,嫁给你章盛呈后,每天都是钻在厨房里做着老妈子的活计,这要传出去,别说我没面子,你脸上也无光不是?”

    顿了一下,路宛眉看着自己的葱白玉指,又说:“呈,你也知道,我的手从来都是用来握笔、弹钢琴的。如今你却要它拿锅铲、做饭洗碗,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对它的一种侮辱吗?我路宛眉是路家的千金小姐,身份向来尊贵。让我脱下华服,为人洗手作羹汤,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本来也没指望她会答应,只是被她如此高傲的拒绝,章盛呈心里还是极其的不舒服。

    呵!千金小姐,身份尊贵。

    所以,只能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夫人,不可能成为,为丈夫洗手作羹汤的贤惠妻子,那怕只是一次。

    唉,曾经也有位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为了他的膳食,为了他的喜好,不光费尽心思,还满手是伤。

    只是,那人,让他给丢弃了。

    女佣辞退了,路宛眉又不肯做,实在没招了,他这个从小娇宠大的娇少爷,愣是挽起袖子,围上围裙,做起了“厨子”。

    只可惜,他既没有做菜的天分,也没时间去研究做菜的方法。所以,每次他把他的成果端上桌的时候,别说路宛眉了,就连他自己看了都反胃。

    从他下厨的第一天开始,路宛眉就再也没在家吃过一顿饭。

    没几天,他也放弃了,从此家里就再也没开过火。

    所以,家里的米缸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成为摆设的,半年前?一年前?还是两年前?这,似乎成了个未解之谜。

    所以,当路宛眉刚才说出家里没米的时候,章盛呈不光觉得好笑,还十分的惊奇。

    惊奇!

    一个从不进厨房,从不做饭的人,却知道家里的米缸空了,岂不惊奇?

    章盛呈扯了扯唇,扯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路宛眉注意到了,阴着脸问:“你笑什么?”

    章盛呈摇摇头,没说话。

    路宛眉学着他刚才的样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接着冷冷一哼,蛮横的说:“我不管,你明天继续去要,要不来休怪我跟你没完。儿子花老子的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他凭什么不给啊?”说的真是够理直气壮的。

    章盛呈冷冷的接口:“照你的意思,清儿花我的钱是不是也是天经地义的?那我是不是也该定时的给清儿一些零用钱?”

    路宛眉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章盛呈会来这么一句。

第84章 交恶起沧桑() 
路宛眉只迟疑了一会儿,片刻,她直着脖子嚷:“那不一样。你儿子那份,老头子已经给了,你凭什么还要给啊?再说了,他跟着老头子在老宅,要钱有钱,吃穿不愁,还在乎你给的那三瓜俩枣?可我们呢?过得这叫什么鬼日子?”

    路宛眉愤愤的白了章盛呈一眼,接着叫:“你不知道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买新衣服了吗?你不知道我戴的这些首饰都是一年前买的旧货了吗?你不知道我已经欠了百货公司一万多块了吗?

    你不和老头子提钱,我拿什么还那些欠款?拿什么买首饰,买衣服?怎么出去跳舞?怎么和那些太太们吃饭、打牌、应酬?你瞧瞧我现在的寒酸劲儿,跟乞丐有什么两样?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你没见那些太太们,看到我恨不得把我从头嘲笑到脚,你觉得无所谓,我可丢不起那人。”

    抱怨!抱怨!抱怨!

    章盛呈的头都大了。

    他坐在那儿,整个人浑噩且怠倦,脑袋也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像只斗败的公鸡。

    好久好久,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抬头,凝滞的眼睛呆板的望着大诉苦水的妻子,有气无力的问了句废话:“你想怎样?”

    路宛眉直说:“会老爷子要钱啊。”

    以前提这事儿的时候,章盛呈还会周旋几句,现在他是连一点敷衍的心都没有,也是直言不讳:“我是不会要的,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要一百次,我爹都不会给一分钱的。结婚前都说好的,如果婚后和老人相处不到一块,搬出去生活自理,家里一分不出。当初为了尽快结婚,这些我都是亲自答应的,而且你也都知道。如今要我出尔反尔张口和我爹要钱,我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路宛眉一时无语,这些她确实听章盛呈提过。可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多想。

    再说了,那时她只当老头子是在说笑,毕竟章家那么有钱,不给章盛呈这个唯一的儿子花给谁花?

    叫她没想到的是,这老头子还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还真把这事儿给坐实了。

    默了半晌,章盛呈说出了存在心里已久的想法:“如果在这里实在不开心,我们还是搬回去吧。”灰溜溜的搬回去,虽然脸上无光,可自己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累了。

    “搬回去?章盛呈你说醉话呢吧?”一句话,立刻让路宛眉炸起了毛,跳起了脚,嘴巴像机关枪似的,那话嘟嘟嘟的往外冒:“搬回去干什么?做木偶?准时的晨昏定省作揖请安。不准出去跳舞喝酒,不准三天两头的买衣服,更不准和亲朋好友在家里聚餐,办舞会。每天就是跟在你娘的后面,学女红,学料理家务。不光要给他们端茶倒水,还要看他们的脸色,还要听他们不停的唠唠叨叨。章盛呈你告诉我,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那是每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该过的日子。孝敬公婆,勤俭持家,难道不是儿媳妇该做的吗?”章盛呈说:“你是路家大小姐的时候,可以任性、无所顾忌,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但是,在你成为章家少奶奶的时候,那些婚前的作风和习惯是不是该收敛收敛,该约束约束?”

    “收敛?约束?”

    路宛眉仰头怪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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