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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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难为-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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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思及至此,她便痛得恨不能马上追随晗哥儿一起死去,护着他走那黄泉之路,告诉他不要害怕,娘就在身边。

    只是她还不能死,杀子之仇至今未报,赵贞这个罪魁祸首,她自然要送一份大礼让她终身难忘才是。

    八月,原是顾婉容出嫁、成为六皇子妃风风光光的月份,可随着婚期的延迟,谁都明白曾经名动京城的顾婉容成了大笑话。

    或许是顾明堂终于记起了顾婉容,也或许是随着八月到来外界流言渐盛,顾明堂终于把顾婉容从西苑放了出来,请了教习嬷嬷好好地教授规矩。

    消息传出去,外人还以为顾婉容的婚事又有了消息,便不敢再多嚼舌根,还顾家一个清静。

    顾婉容从西苑放出后便与白姨娘同住,母女两个刻意回避众人,老夫人和沈氏也从不提起,时间久了,这两人便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顾昭华再见顾婉容时,已不能再在她身上见到当初的恬淡气质,经历过性事的女孩总会变得不同,何况这半年来顾婉容大起大伏,过多的冲击让她措不及防,再看人时,总能先看到她眼中的探究和防备,这让她显得有些瑟缩,便不再那么出众了。

    眼前的顾婉容再不会与她对视,再不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看见她立时低头避开,灰溜溜地不愿朝面。

    顾昭华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成功了吗?她打败了那个光芒四溢的顾婉容,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吗?

    顾成柏没有毁容,腿也完好如初,沈氏不会疯狂,不会被关到西苑,甚至顾婉容和赵睿也彻底掰了,像敌人一样相互仇视,如今的顾婉容就像许多庶女一样,在嫡女面前不自觉地自卑,不敢说话、不敢面对,小心而谨慎地过完一生。

    会吗?

    不。

第66章 西苑() 
若是别人,顾昭华不敢断言,可顾婉容,以顾昭华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轻易服输。

    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这不是一句空话,只有敌人才会时时关注你,时时探视你的缺点漏洞,并在最佳时机利用这些将你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顾昭华并没有降低对顾婉容的防备,她甚至又收买了两个白姨娘身边的小丫头做眼线,两个小丫头相互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每隔三天就传回一些消息,不管有用的还是没用的,顾昭华都会把这些消息比对一番,从中判断出顾婉容未来的打算和动向。

    消息说顾婉容每隔几天便要去西苑一趟。

    这很奇怪,如果是顾昭华,她绝不愿意再去她死过的那个院子,她在广平侯府的时候甚至让人把那院子封了,看一眼都嫌烦。顾婉容怎会再三前往?难道是被关出了感情?还是在那里发现了有感情的东西?

    顾昭华决定去看一看。

    西苑在相国府的最西隅,苑里搭着戏台子,附近便是相国府的西院门,以方便戏班进出,往日是供府里人看戏用的,可时移事易,到了老太太这一辈,老太太并不热衷看戏,也不喜欢府里太过吵闹,时间一久,西苑便荒了下来,西院门无人进出,为防有下人从这里出去,最后干脆封了,西苑便更成了荒僻之地,连下人都很少过来。

    顾昭华踏进西苑时正值正午,初秋的阳光仍然十分猛烈,却趋不散这院子里的阴幽之气,行至回廊之中时,甚至会感到一阵阵凉意——那是让人不舒服的,从骨头里往外渗出的阴凉。

    院子里杂草丛生,看起来平日根本无人打理,院子正中建着高台,想来便是住日的戏台,现在已完全废了,石制的高台边角已有疏散的迹象,露出内里的石基。

    正对着戏台是一溜五开的厅堂,为了赏戏方便,这里的屋脊都起得很高,厅堂里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都是些破败的桌椅圆凳,上头的灰尘因为积得过厚积成了泥,经过时都不会带起灰尘。

    顾昭华在厅堂旁的一间耳房里发现了可以使用的床铺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显然之前顾婉容便是住在这里,顾昭华进了屋,仔细地看了一圈,却并没看出什么不对,只是这里明明是朝阳的方向,却因为建筑得不算合理而没有一点阳光漏进来,整间屋子都阴沉沉地,让她心里止不住地发慌。

    顾昭华并未在西苑久留,她觉得这里颇为邪门,难得顾婉容住了那么久还能神智正常,跟着她又想到了沈氏,上一世沈氏就是被关在这里,一直关到她死。

    不过顾昭华虽然没发现什么,却也不会任由顾婉容回来做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当下便派人死盯着顾婉容,不管她去哪里做什么,都要有详细的记录。

    顾昭华从西苑出来不久就被沈氏叫了过去。

    沈氏正拍着顾成柏睡午觉,见她进来示意她不要出声,待成楠睡得熟了,这才领着顾昭华去了花厅。

    “你去西苑做什么?”沈氏开门见山。

    顾昭华并不奇怪沈氏会知道她的行踪,沈氏是顾家主母,这么多年来把顾家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顾昭华并没有说自己在盯着顾婉容,只说是好奇,从小到大她虽然知道家里有这么一处地方,却从没去过。

    沈氏叹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莫要去了。”

    顾昭华一听便知有异,连忙追问。

    沈氏也不瞒她,“你已人为妇,这些事情说给你听听也就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顾昭华自然点头答应。

    原来倒真是有一段秘辛的。

    顾老太太当初年轻的时候也并非不喜欢听戏,不仅喜欢,还是个戏迷,她时常留意又有哪个有名的戏班进了京,但凡有便一定会请进府里来唱。那一年她才生下顾家的二公子不久,京里就来了一个有名的戏班,戏班里的花旦尤负盛名,顾老太太自然便将他们请进府里唱戏,一听之下极为喜欢,将他们在府中连留了整月,不想这一留便出了差错。

    那个时候唱戏还不流行女旦,旦角一般都是由清秀的男子担任,可这个戏班里的旦角偏偏就是一位女旦,不仅是女的,还出身良好,据说父亲是某位御医,获了罪后自尽身亡,全家都被连累,女儿也被贬为官妓,最后辗转之下没有卖身,却进了戏班成了戏班的台柱。

    顾老太太听了这位女旦的身世后十分同情,便三不五时地叫到身边说话,后来顾家的二少爷因发急热险出意外,还是这位女旦使出家传的针法救了孩子一命,从此顾老太太便将她视为恩人,花重金将她从戏班赎了出来,就将她安置在西苑。

    再后来顾老太太发觉了这位女旦和顾老太爷间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情愫。

    早年顾老太爷也是纳过几房妾室的,顾老太太虽然伤心,却也不是不能容下这位女旦,可偏巧在那时候顾二公子出了意外,先是高烧不退,而后两三天就没了,御医验看之下发现孩子喉间有几个极细的针眼,怀疑是有人蓄意谋害二公子。

    顾老太太一下子就怀疑到了那位女旦身上,因为孩子高烧之际她又找了女旦前来施针为孩子退烧。

    伤心欲绝的顾老太太失了理智,趁顾老太爷上朝的时候找人勒死了那个女旦,也是死在西苑。

    听到这里,顾昭华身上止不住起泛起一层粟米,想着那阴沉的西苑越发害怕了。

    沈氏面色如常,好像说的不过是个故事,“后来老太爷回来发现那女旦没了,倒也没有和老太太动气,只是把他几个妾室全都清了出去,从此也再没纳过妾,而老太太往后也再没生育,只有你爹这一个儿子。从那以后老太太再不听戏,那地方就渐渐荒了。”

    顾昭华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她以往还曾奇怪,她爷爷好歹也是大瑞的宰相,位高权重,竟然只有老太太一个正室,实在是不合情理。

    “娘是怎么知道的?”顾昭华好奇,按理说这样久远的事情若非刻意调查,是绝不会知道得这样详细的。

    沈氏道:“我嫁给你爹后曾想请戏班进来替老太太祝寿,这些事情便是你爹告诉我的,那时他已经七八岁了,对这些事都有印象,不过除了我,他从没和别人提起过。”

    顾昭华点了点头,心里对那女旦也说不上同情,大宅门里这样的事情多到不知凡几,就连沈氏也不是轻易就坐稳了正室夫人的位置,其中阴恶险阻和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不过听了这个故事之后,顾昭华打定主意再也不去西苑了,她本身便是重生而来,对那些神鬼之事自然笃信不疑,她想那院子如今那样阴森,说不定那女旦的魂魄还留在那里。

    顾婉容的反常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想了想,顾昭华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总不能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往神鬼身上套,那这天下还不乱了套?

    转眼便进了九月。

    赵庆龙在京里待了三个月后又被顾昭华派了出去,这回去的远,直接派去了郎国,要他两三年内不要回来,安心在郎国置办产业。

    顾昭华有着自己的打算,虽然现在大瑞未开海禁,可总有一日要开的,她记得永昌三十五年时朝庭曾开放了海禁,最后虽又因种种原因重新禁海,可开放海禁的那两年间却让无数商人一夜爆富,顾昭华既然知道这样的商机所在,自然不会浪费。

    赵庆虎和竹月那边依旧不远不近地处着,按理说赵庆虎应该已从赵庆龙那里明白竹月并无心给赵睿做妾,可过了这么久了赵庆虎还没有拿下竹月,与竹月相处时反而又多了一分生疏,让顾昭华不由得对赵庆虎有些不满。

    不过毕竟是感情上的事情,顾昭华尊重竹月,并不打算过多干预。

    林无垢的民学已渐渐有了些样子,收了更多的学生,也引来了更多愿意义务教授的秀才做老师,可这远远不够,在前世,林无垢的民学真正有了名声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两年后永昌帝知道京城人不仅有人兴办免费民学,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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