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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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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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见他阴郁的深眸轻轻一荡,再听他极其不耐驱赶道,“还不走?”

    他话语里不乏听出个厌烦的意思,汐瑶一怔,忙是溜下地去,快步往外面行。

    还没走出内室,又听祁云澈沉冷道,“站住。”

    她僵僵的定在原地,没有回头,脑海里已经浮出他冷峻淡漠的脸容。

    此事错在她,她无话可说,然而被他厌恶,却是她从不会去想的

    “若你实在不想和本王多有瓜葛,以后最好谨言慎行。”

    告诫的话响在身后,带着分明的疏离和凉意,比他平日与人说话时更多了几分威肃。

    汐瑶无从辩驳,但心头不知为何,又是一震,连那无力的身子都发了麻!

    强压下这丝不适,她轻声应道,“是汐瑶冒犯了王爷,今后不会了!”

    说罢,她迈开步子跑出了出去!

    外面早就大亮,烈日照在头顶,强烈的光线晃得人眼前一阵发白。

    空气里有阵阵湿热的风涌了来,汐瑶置身其中,压抑得呼吸困难,不得不止步下来,适应那阵无法控制的晕眩感。

    就在此时,一人从院外踱步而来,她闻声想躲,却为时已晚。

    抬头,便与刚转入院中的冷绯玉四目相接,两个人均是一僵,汐瑶更是吓得小手一松,手里的蝴蝶钗便掉在了地上。

    “慕汐瑶,你——”

    这是云王的所住的小院,她怎会在此?

    如此也罢了,可她衣冠不整的模样实在是

    得他那复杂的眼色投来,汐瑶更加羞愧,眉间一紧,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快步与他错身,狼逃得狈。

    冷绯玉被弄得满头雾水,追也不是,再进也不是。

    神思闪烁间,忽而瞥见地上有什么被耀阳照得发亮,走进一看,竟是支做工精美的蝴蝶发簪,他弯身拾了起来,捏在手中望得出神。

    慕汐瑶穿的还是昨天的衣裳,她和云王

    正午刚过,又是日头最毒的时候,故而汐瑶一路跑回自己住的那院,一路上再没遇到任何人。

    回了房,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隔绝了外面窒息的闷热,靠在门上,喘个不停,心跳更难平!

    昨儿个她实在是太掉以轻心,虽皇上与淑妃娘娘在太守府,但沈家住的皇亲国戚也不少。

    且不说进错了屋子,就是先三更半夜的与二哥哥饮酒,若让外人见了,那闲话是少不了的,待回了京城,还不知道会被编排得多难听!

    还有祁云澈。

    即便他给了她冷脸色看,但实在是她无礼在先,还平白占了他的床,也不知他昨夜是在哪里歇的,外厅的长榻?

    汐瑶胡思乱想着,越发的气恼自己!

    明着她就要与他疏远的,却趁着酒意糊里糊涂的钻进他的屋子里去,这不是自打嘴巴么?

    正是在心里对自己暗骂不止,又得人往里推了推她身后的门,唬得本就不安的她差点没叫出声来!

    “表小姐可是醒了?”

    一门之隔,崔氏专门从身边拨来伺候她的静儿站在外面温声问道。

    听得来人是她,汐瑶忙整理了心绪,应了一声,问,“有什么事吗?”

    静儿再回,“早先二少爷吩咐说表小姐昨夜歇得晚,不让奴婢们来扰,夫人见这天太闷热,就命奴婢送些冰砖来,给小姐震震暑气。”

    闻她言,汐瑶猜想应该无人知道她不在房里睡觉,思绪一转,接着问道,“其他院子送过了吗?”

    “表小姐放心,都送了的。”

    静儿是沈府的大丫鬟,办事稳妥得很,听汐瑶问了,料想她记挂着住在府上的王爷公子,公主小姐们,便细细答来,“一早夫人就细致打点过,因奴婢怕扰了表小姐,所以这院是最后来的。”

    “那璟王爷他们现下可出去了?”

    “没有,今儿早上二少爷本提议去游湖,先是平宁公主觉着太热,说要在屋中休息,待凉些了再出去走动,经她一说,其他爷和小姐也这般应和,故而此时诸位贵客都在各自的院里,只冷世子半个时辰前去了太守府,不知回来了没有。”

    听她回了话,汐瑶总算安心了些。

    昨夜大哥哥受了罚,祁羽筠应是担心着他才不愿出去的。

    不过也多得烟雨城这潮闷的天气替她打了掩护,其他人应当不知她闯下的祸事

    祁云澈定不会说,那么冷绯玉呢?

    静儿说他先前去了太守府,却不知他已经回来了,之前他去寻祁云澈,许是有公事要谈,反倒撞上落荒而逃的她。

    在洛瑜节时,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嫁他呢,也不知他会怎么想她了,唉

    叹了口气,汐瑶朝外吩咐道,“我起了,你替我准备下,我想沐浴。”

    一番梳洗,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裳,站在镜子前,又是焕然一新的慕汐瑶。

    崔氏嫌她带来的衣裳都太素,昨天酒宴还没开始前就差人专为她忙活了一番,因此她这一身,是时下南方最受小姐们喜欢的款式。

    高腰曳地裙,大带束胸,外面罩一件双面绣牡丹花的半透纱衣,脚上穿方口云头履,鞋面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而头上佩戴的首饰,也以珍珠为主,两相呼应。

    这样瞧着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又别有一种婉约贵气的美感。

    望着镜中的自己,容几个侍婢前后忙活整理,但见静儿从一个雕工精美的红木盒子取出支漂亮的钗来与她戴上,再听她笑说道,“这支琉璃钗是夫人的爱物,上面的东珠粒粒连城,夫人说这次表小姐伴驾南下,连咱们府上都沾了荣耀,所以特地命奴婢将这支钗送来与表小姐。”

    对崔氏的好意,汐瑶并不推辞,抬手调整了下钗的位置,她却是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那对鎏金蝴蝶簪子。

    那自己刚入金钗之年时,爹爹特意请宫里的司珍为她打造的。

    方才沐浴前她才有所察觉,她记得一支掉在祁云澈那院子里,还有一支只怕在他房中

    这对蝴蝶簪对汐瑶来说意义重大,无论她去哪里都会带着,现如今却被她糊涂得丢在哪儿了都不知道,加之昨夜犯的糊涂事,她真是

    “表小姐,不好了啊表小姐!!”

    随着那阵由远及近的声音响起,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打断汐瑶懊恼不已的思绪。

    “方才京城来了消息,说长公主的送嫁队伍在路上遇到狂匪,人已经没了,这会儿璟王爷正闹着要去找皇上理论,二少爷劝不住,命奴婢来请表小姐过去”

    那丫鬟还在不停的说着,汐瑶人已惊呆,那心忽的落空——

    长公主没了?

    盯着烈日,快步走在去祁璟轩所住的那苑。

    汐瑶心潮翻涌不止,更忐忑得整个人近乎无措。

    长公主在出嫁的路上遇到狂匪,不但送嫁队伍遭残杀,她人也从高崖坠下,连副尸骨都找不到!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比叫人亲眼见到成王造反还要措手不及。

    汐瑶听了都觉得荒唐,那抹翩翩倩影还存留在她脑海中,不失风雅的举手投足,女扮男装的俊朗脱俗,还有她最不离手的折扇,只在手中一挥,比那些男子要俊俏千百倍!

    祁若翾怎可能死?!

    刚走近水云阁,就听到祁璟轩失控又悲彻的咆哮——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相信!我要去问个清楚!让我去见父皇!我要问问他为何忍心将皇姐远嫁给垂垂老矣的南疆王?!难道皇姐不是他的女儿么?难道我们生在帝王家就只能做任他摆布的棋子?他还有没有心!还有没有心!!!!”

    闻声,汐瑶那迈得飞快的双腿如何都不听使唤了,呆呆的僵在外面,寸步难行。

    他竟难过成这样

    “十二弟,莫要再闹了,父皇他也是难过的呀”祁羽筠连劝声中都带着哭腔。

    她何尝不痛,何尝不怕?

    身为皇家的公主,即便昨夜才得父皇赐婚,可如果沈家并非江南首富,她又怎可能求得所愿?

    随之,众人的劝慰声此起彼伏。

    那些话语不单是在说与祁璟轩听,更是字句敲打在汐瑶心上。

    明明那日在鸳墨阁把酒言欢的画面还记忆犹新,可此时那女子已不在世上,这是真的么?

    “我闹?”祁璟轩冷笑了两声,伤心欲绝,由是众人都不及反映时,蓦地爆喝,“今儿个我还就要大闹一回,看他能将我如何!!”

    说罢,他便冲出水云苑!

    见得汐瑶呆立在门口,他身形一顿,二人相视了一瞬,分明,两对眸子里都泛着相同的伤。

    汐瑶从未见过近乎疯癫的祁璟轩,那张往昔纯澈的脸容,此刻只有盛怒,清冽的瞳眸已然被灼得通红,尖锐的光在当中流转,更有山雨欲来的爆发之势!

    刹那间,汐瑶好似明白了什么。

    宫廷之争的险恶,皇权之斗的残酷,祁璟轩并非不懂,只他想来喜欢简单,故而将那一切都抛诸脑后。

    一母同胞的亲姐远嫁南疆王,他笑着站在城楼上相送,不忿藏在心里。

    其实他都明白,皇族身份的风光背后有多少身不由己。

    这疆土河山是他们祁家的,可他们也是父皇的儿女!

    这天下间的父母,难道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过得安乐幸福么?

    如今亲姐芳魂已逝,他再也忍不住了!

    定定的望了汐瑶一眼,才将与她错身,就得一只手紧紧拉拽住自己的袖袍。

    祁璟轩回身一望,却是汐瑶!

    “你也要拦我?”他愤然质问道。

    “王爷,逝者已矣”

    汐瑶并未看他,轻轻垂着眼帘说道,这话语声并不高,却能让他听个明白。

    “逝者已矣?”祁璟轩提高话音重复了一遍,再嚯地大笑,清秀的脸容全无从前的洒脱。

    “好一个‘逝者已矣’!慕汐瑶,你可还记得在凌翠楼你被歹人所掳,脱险之后,醒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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