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似流年- 第17节

　　　　白焱已经准备好了，将自己的往事讲给故事之外的人听。

第22章　方以泽偷窃被抓（）　
十五年前，八岁的白焱还叫小乖，她和十一岁的方以泽从孤儿院跑了出来之后，就靠着一路乞讨活了一个月，只是天气渐渐转凉，晚上露宿街头的寒冷，再加上营养不良，一个月后小乖终于再也扛不住，发起高烧来，这让方以泽慌乱不已。

　　　　幸运的是一起住在大桥下的郝大叔将自己这几天乞讨得来的仅有积蓄给了方以泽，方以泽才有钱给买了退烧药。但是第二天，就有几个强壮的年轻人，来向所有住在大桥下的流浪汉收取保护费。原来郝大叔攒下了的钱是要给自己交保护费的，交不上保护费的郝大叔被几个年轻人一阵毒打，方以泽上前阻止，也挨了不少揍。

　　　　等小乖从高烧中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在一个大通铺上，原来这些收保护费的人把他们带了回来了，他们手里有十来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孩子，小一点的就去乞讨，大一点的就去偷窃，无论是乞讨来的还是偷来的钱财和物品，都要统一交给他们，而他们就给孩子们提供吃住的地方。

　　　　小乖和方以泽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白天小乖去乞讨，而方以泽因为是大一点的男孩，就由他们训练之后去人流量多的地方偷窃，通常是三个男孩一组，一个偷一个转手另外一个将盗来的物品藏好，然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小乖和方以泽刚刚来的时候，因为要钱少没少挨打，而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其他孩子，大多性格极其冷漠甚至人性中的良善已被残酷的生活日渐磨灭，在别的孩子挨打的时候他们多以冷漠的目光注视着，甚至很多的时候他们会争抢彼此的食物，方以泽时时护住小乖，但自己却挨了许多打。

　　　　即使生活如此，但两人也从未想过离开，他们都是孩子，离开了这里，他们又要居无住所食无裹腹，毕竟在这里一日一餐还是可以保证的，尤其是这里有房间给他们住，虽然所有男孩女孩都睡在一张大通铺上，但至少不用再冷风吹了。

　　　　后来，小乖凭着自己可爱的小脸，和时常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样子，常常可以要到许多钱，而方以泽也渐渐的在孩子中显现出了领导才能，所谓的领导才能也不过是可以凭拳头说话，再加上他的偷窃从未失手，便有几个孩子总是跟着他，想和他混在一组。小乖总是想，是不是挨得打多了，就有了莫名的能量，早知道自己就不让方以泽替自己受那些打，说不定自己也可以厉害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么体弱。

　　　　总而言之，两个人在这里的生活境况也渐渐好转，至少不再挨打了，其他孩子也不敢再欺负两人，他们也渐渐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们遇见一个人，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那一天从早晨起来，方以泽就发现自己头重脚轻有点不舒服，他知道自己发烧了，但他不敢声张，如果这一天自己不出去偷窃，今天就又会挨打，甚至会连累跟自己一组的两个小兄弟，最重要的是可能会没有饭吃，他不能允许自己没有东西吃，一旦自己虚弱无力就不能时时保护小乖。为了晚上能有饭吃，他只能假装自己没事，出门去了。

　　　　但是，这样的身体状况让他的行动变得迟缓，他刚把手伸进一个中年男人的兜里，就被察觉了，中年男人紧紧的抓住方以泽的手，大喊小偷，看到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中年男人的怒气反而更胜，像是经常有这样教训儿子的经验，他一手抓着方以泽，另一只手就用力的抽打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喊着你小小孩子不学好，偷东西的家伙，有娘生没娘养啊。他的抽打对方以泽来说并不可怕，毕竟自己平时挨的打要这严重的许多，但那句有娘生没娘养对于年幼的方以泽来说却是锥心的话语。他的确没人养，他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是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于是，原本低着头认中年男子打骂的方以泽开始试图还手，孩子的力气远抵不过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更何况还是一个生了病的孩子。

　　　　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群，行人纷纷喊着让把方以泽送到派出所，而此时被偷的中年男人仿佛正义的化身，一边轻松的制服着方以泽，一边指挥路人去报警。方以泽更加慌乱想要挣脱逃跑，却被男人狠狠的抓住，他用力伸腿乱踢，男人恼羞成怒，一巴掌朝男孩打去，只见小男孩突然不再动弹，软软的往男人身上倒去，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松手，方以泽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了。

　　　　男人慌乱的跟路人解释，自己没有用力。路人也一时沉默，全都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人大喊大哥，放心，我们给你作证，是这小偷先动手的。男人慌乱的点点头，试图将倒在地上的方以泽拽起来，依旧强势的喊话让他不要装死，但是小男孩软绵绵的身体被他拽来拽去，却依旧没有一点意识。

　　　　突然，小乖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原来她早上就发现了方以泽不对劲，便一直在这附近乞讨，看到这边围了一圈人，她便意识到是方以泽出事了。她扑过来，抱住躺在地上的方以泽，果然他浑身发烫，她被这样一动不动的方以泽吓坏了，她哭喊拽住中年男人，求求他救救阿泽，甚至不停的跪在地上给男人磕头。

　　　　男人被眼前这一切弄得慌乱，他扯开小乖抓住自己的手说：“小姑娘，你搞清楚啊，他是小偷，偷了我的钱被我抓住，我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就倒了。我这一天真够晦气的，算了，我也不追究了，你快送他去医院吧。”说完就扭头走了。

　　　　小乖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一直不停的磕头，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这是她平常的求生本能，每当有人向她乞讨的碗里放钱的时候，她都会给对方磕头，她们甚至有怎么磕头看起来真诚又不伤自己的技巧，但是现在她似乎忘了这一年来训练出来的技巧，每一下都重重的磕在地上，很快额头就擦破了皮，肿了起来，她仍旧不停的磕头求路人救救方以泽。

　　　　终于有大妈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用偌大的嗓门招呼着几个人上前，背起方以泽赶紧送往医院，小乖也在大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赶紧跟着去了医院。

第23章　改变命运的人（）　
小乖静静的看着躺在病房上方以泽，一步都不敢离开。送他们来医院的好心人们垫付了医药费就纷纷离开了，他们都知道两个孩子是没有人管的野孩子，但是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谁也不想再招惹更大的麻烦，小乖不在意，这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和帮助了，她依旧千恩万谢的送走了这些恩人，便寸步不离的守在方以泽床边。

　　　　负责看守的他们的两个人，看见送他们来医院的人都已经走了，便探头探脑的出现，要带他们回去。小乖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打着点滴，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方以泽，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方以泽虽然生病了，小女孩还是可以出门乞讨的，他们知道两个孩子关系好，只要现在带走了女孩，就不怕方以泽不回来。

　　　　任凭小乖如何低声苦求，让自己留下来陪方以泽，等他好了两个人就一起回去。但是他们还是要现在就把小乖带走，小乖只能大声的求救，大喊自己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却要带自己走。同病房的人原本就看这两个年轻人鼠头鼠脑的不像什么好人，现在还要带走小女孩，纷纷追出病房，拦住了两个年轻人，一群人在医院的楼道里吵吵闹闹。

　　　　刚从院长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苏春荣，正好目睹了这一场闹剧，站在一旁的王院长心有戚戚，苏总一个季度也只来医院一次，每次全院都是高度紧张，以饱满的状态面对，谁成想，老板就要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如此混乱的一幕。

　　　　他赶紧示意身边的主任医生去了解前边发生了什么，很快前边的骚乱就解决了，走廊里恢复了安静，苏春荣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在一群病人家属的保护下回到了病房，主任医生也小跑了回来：“苏总，王院长，患者自己的一点纠纷，没事了，都处理完了。”

　　　　“患者是那个小女孩？”苏春荣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很感兴趣。

　　　　“不是，患者是那个小女孩的哥哥，说是个小偷，被抓住之后挨了打，再加上发高烧，晕倒了就被路人给送到医院来了，刚来了两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非要带走这个小女孩，被同病房的人来拦下了，刚刚医院的安保一来，两个年轻人就跑了。”主任医生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告知。

　　　　苏春荣想起刚才那个小女孩倔强的表情，他没说话，径直的往病房走去。

　　　　病床的男孩打着点滴安静的躺着，小女孩长了一双笑眼，两个孩子都十分瘦弱，整个人都脏兮兮的，她一言不发的站在病床前紧紧的抓住男孩的手，似乎在抓住的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希望，不知道为什么，见惯生离死别的苏春荣竟被两个孩子如此安静的一幕震撼到。

　　　　他轻轻的走到小女孩身边，跟在他身后的一群医生也全都走了进来，诧异的看着一切。白焱察觉到身边多了一群人，她紧紧的握住方以泽的手，警惕的看着站在身边的一群人，发现是医生之后，她习惯性的露出一个讨好性的微笑，甜甜的打招呼：“叔叔好。”

　　　　苏春荣一愣，这女孩完全收起了刚才的倔强，现在的表情带着示弱和讨好。让他一时心生怜悯：“小姑娘，你需要帮助吗？”

　　　　“不用了叔叔，医药费已经付了，等他醒了，我们就走了。”女孩面带笑容，但是不卑不亢。

　　　　“你们的父母呢？”

　　　　“叔叔，我们没有父母，不过您放心吧。我们不会赖在医院里的。”女孩带着甜甜的笑，说着如此成熟的话，苏春荣对这个女孩的好奇更重。

　　　　“老王，这孩子什么问题？”苏春荣转身问王院长，王院长也转身看向病房医生，年轻的病房医生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