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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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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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一定要找到债主!”

    谢七哑然,孔令铮看到杨砚卿眼睛里的狠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蝉,此时,齐石突然闷哼一声,一转身,便抱住了杨砚卿,这一下子,齐石就安心了,继续沉睡下去。

    孔令铮没好气地说道:“真是的,怎么睡得像个孩子一样。”

    “齐石是个苦命人。”杨砚卿说道:“你们也看出来了,他有一手好技艺,不敌陈阿七老练,也不及南派精巧,但却有些基本的底子加悟性,他自小没有父母,为了活命,跟着一个人下墓,可那人并非真心对他,平时下墓,明器都被那人拿走,仅给齐石一点辛苦费。”

    “可恶,盗墓的都这么没有义气吗?”想到陈阿七之前的所为,孔令铮气愤地说道。

    “并非如此。”杨砚卿说道:“人以群分,盗墓人中也有像吴老六那样耿直的汉子,齐石当年只有十六岁,比我年幼一岁,我十三岁登台,杨砚卿这个名字就扬名南北,到了十七岁,就在十里洋场打下自己的江山,那一年,在结束外地的登山以后,在回十里洋场的路上,我捡到了齐石。”

    “捡?”孔令铮第一次听说杨砚卿与齐石的故事,十分入神。

    谢七盯着杨砚卿的脸,眼神隐在火光之中……

    “我在半道上下车方便,在山野下发现了齐石,当时他很瘦,看上去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手指纤细得就像女人一样,一身血迹,脸上也沾满了血,第一念头——这是个死人。”杨砚卿说道:“十六岁的少年就像十三岁的孩子,露出来的胳膊上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孔令铮与谢七都保持了沉默,孔令铮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打小锦衣玉食的自己虽然知道人的生活不一而同,但听到齐石的事情,突然感同深受,鼻腔里传来的酸楚让他不自然地扭过头,不再看着杨砚卿和齐石,而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燃着的火,火苗正旺,在空气中一窜一窜地……

    “齐石的口袋里还有一个青铜佛首。”杨砚卿说道:“看到那个,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你自己才十七岁,怎么可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孔令铮不服气地说道:“是事后才知道的吧?”

    “虽然才十七岁,可是混迹江湖的时间却有九年时间。”杨砚卿一句话就让孔令铮哑然:“戏班子走南闯北,遇过地痞流氓,被地头蛇欺压过,要想存活下来,就要知道道上的规矩,必要的时候寻得一个靠山,哪怕花点钱受点气也在所不惜,见过三教九流,再看齐石当时的打扮,短衣短裤,这是为了方便行事,再看到他口袋里的青铜佛首,还有鞋子和身体上面的湿泥,就能猜个大概了。”

    孔令铮嘟嚷道:“知道了。”

    “我救了齐石,他苏醒以后就闹着要离开。”杨砚卿说道:“可是我尾随他,发现他没有去处,带着的青铜佛首不敢去处理,担心被害他的人发现,独自一个人在街上飘泊,没有吃,没有喝,最终昏倒在大街上,所以,我第二次把他捡回家。”

    这中间原来还有这许多曲折,谢七不禁说道:“你说了什么,让齐石决定留下来?”

    “你们不想知道齐石是被什么人伤害的吗?”杨砚卿问道。

    谢七说道:“应该是他跟随的那人吧?”

    “人被压迫久了,总有想反抗的念头,齐石跟着那人一再被压迫,平时被毒打,下墓时,齐石冲在第一个,要知道下墓的第一人是承受最高风险的,随时可能送命,那人只是把齐石当成自己利用的工具罢了,齐石在那次下墓时,终于起了反抗的念头,偷拿了一个青铜佛首,待出了墓以后,那人突然发现,就在那个山丘下,对齐石拳打脚踢之后,还刺了他一刀,正要对他下毒手时,我正好经过那里,那人匆忙离开,我这才看到了齐石。”

第157章神犬盘瓠2() 
杨砚卿说道:“我第二次捡回齐石,他才告诉我这些,不瞒两位,我有看过齐石的面相,人的面相很有讲究,面部的眉、眼、口、鼻、耳、额、颧、颏等各部位都各有说法,而十二宫中,眉毛是属于兄弟宫,齐石的眉毛光泽度很强,没有分叉,兄弟宫为吉,而且是大吉。”

    “那又代表什么?”孔令铮问道。

    “这样的人,只要感觉到对方待他的真诚,便会赋予同样的回报。”杨砚卿说道:“是可以信任的人。”

    齐石其实早就醒了,听到杨砚卿的话,不由得眼眶发紧,鼻子发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愣是强忍住,继续假寐。

    杨砚卿继续说道:“我与齐石算有共同之处,八岁,爷爷过世,父亲把我送到戏班就径自离开,再也没有见过,为了在戏班活下来,为了在这个世道活下来,我与齐石的生存之道并没有什么不同,孔少爷,你不是觉得我攻于心计么?”

    孔令铮说道:“那个,只是觉得你有些狡猾而已,而且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轻易地相信别人,就等于把命交到别人手里。”杨砚卿说道:“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怎么可以轻率地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至于攻于心计,人人均有心,无心无计,怎么可能?”

    “姓杨的,不必说这么多,也不要卖关子了。”孔令铮说道:“你说了什么,让齐石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我只是说,想做他唯一信任的人。”杨砚卿说道:“反过来,我愿意把命交给他,没有人可以信赖自己的背部,因为没有长眼睛,我希望齐石成为我脑后的那双眼。”

    孔令铮摇头:“杨砚卿啊杨砚卿,真有你的,不过,你和齐石还真成了好搭档。”

    齐石终于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大哥,你几时替我看过面相?”

    “救你的那天就看了,你是忠厚之人。”杨砚卿说道:“不想睡了?”

    “天明了,还是赶路吧。”齐石吸了一口气,一抬头,头顶仍是满天的星,齐石打了一个哈哈:“睡迷糊了。”

    “感觉怎么样。”谢七问道:“有什么异样吗?”

    “没事。”齐石说道:“就是觉得刀口有些痒,微微有些疼。”

    “天明了就赶路。”杨砚卿抬头道:“月已西沉。”

    月亮西沉下去的一刻,谢七往悬棺那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她立刻惊呼出声:“你们快看,那里是怎么回事?”

    整面崖壁上面都泛着白光,露出头的棺材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绿光,飘移在白光之中,一白一绿,十分醒目,这一幕奇景让四人都说不出话来,随着月亮彻底消失,那白光与绿光也彻底消失不见,杨砚卿掐指一算,再回想昨天晚上的星象,不禁说道:“这地方真是奇怪,月亮西沉,金乌升空,是阴阳交替之时,两束光芒同时照在岩壁上,就会出现这种奇景,这选址选得精妙,感觉是专门准备好的。真好奇葬在里面的是什么人,可惜没有铭牌,没有石刻,光看服饰和发饰只知道是苗族。”

    “你怎么知道是苗族?”孔令铮好奇地问道。

    “别的不知道,那个邪尸,衣服五色斑斓,赤髀横裙,以枲束发,还是隐约看得清楚的。”杨砚卿说道:“这是苗族中盘瓠蛮的打扮。”

    “没错,我们看到的尸体也是,寿服和汉人的不一样。”齐石说道。

    “按理说,棺材上面应该有这一族的图腾才对——神犬盘瓠,你们有没有看到?”杨砚卿说道:“身长八尺,高四尺,有五色斑纹毛。行至大路中心,超群拔异,号曰盘瓠,它被认为是苗、瑶、畲三族共同的祖先。”

    “那岂不就是狗的样子?”齐石与孔令铮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摇头:“没有看到。”

    “确定没有?”杨砚卿疑惑道。

    “没呀,大哥。”齐石说道:“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毕竟下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奇怪,看来这一族的来历有些玄妙。”杨砚卿说道:“可惜,不知道具体来历。”

    “大哥不是说过嘛,好奇会害死人,所以除了咱爷爷和咱爹的事,其余的事情都不要好奇,今天这是怎么了?”齐石说道:“一幅惋惜的样子。”

    “这地方和地下城不同,寒池边上的尸体可能是陈鹏飞,与爷爷有息息相关的联系。”杨砚卿说道:“对我的意义截然不同。”

    说话的空当,天色已经明了,谢七说道:“天亮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彻底解决齐石身上的毒物再说。”

    四人不再停留,齐石当下就把火苗扑灭,一路奔到县城,找了当地最好的医院,帮齐石打了一针,又重新上药包扎,那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了,看到齐石的手心便皱起了眉头:“哟,你们进山了?”

    “您怎么知道的?”齐石好奇地问道。

    “这毒啊,我知道。”老大夫说道:“只有深山里才有,叫离香草,晒干了,碾成粉末,是相当细腻,抹到衣服上,时间久了,就和衣服混为一体,肉眼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吧,只要触到皮肤就能发作,不要看它毒性慢,一旦钻进皮肤里,就会慢慢地蔓延,还有一点,不能沾血。”

    “不能沾血?”齐石吃了一惊:“为什么?”

    “这一点嘛就是老一辈的说法了,现在知道这个的人恐怕不多,据说中了离香草的毒,如果不沾血,还有得救,沾了血,毒素会迅速地扩散,直至扩散到心脏,就没救了。”老大夫拍着桌子说道:“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这位兄弟至少还没事。”

    齐石惊出一身冷汗,杨砚卿听出老大夫话里的深层含义,问道:“大夫,您说不知道真假,只要弄一点来试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唉呀,你们有所不知,这离香草啊据说早就灭绝了,就是有,也是藏在深山不知名的角落里,一般人根本弄不到,所以啊,我才知道你们肯定进过山。”老大夫说道:“毒素如黑线,也只有这个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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