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负浮生半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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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负浮生半轻尘-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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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每个动作我都了如指掌,直到你的出现,我发现他变得越来越陌生,陌生的甚至让我恐惧,所以别怪我的破釜沉舟,我绝不能任折戟沉沙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忽然她将手中的短刃把手放置我的掌心,我瞪大了双眼看她,只见她露出无邪的灿烂笑容:“别怕,我不会再傻到去伤害你而招来明楼的怨恨,这一仗我势必不能输”

    我只感觉手中的刀刃被她紧紧握着用力往前一送,穿破皮肉的声响清晰可闻,不用看也能感觉那里涌出的鲜血汩汩,一阵乌鸦哀啼响彻头顶。

    所有的意识抽离,浑身力气也像被吸噬干净,我迟疑胆怯的慢慢低下头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她腹部涌出,脚底的清雪已是一片嫣红,我手上有她不断挥洒的滚烫。

    她还在对着我微笑,我却感觉那是魔鬼在向我发出死亡的讯号,我忘了呼吸,忘了移动,忘了喊叫,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远处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南宫彧一骑飞马扬鞭而来,不断呼喊她的名字却更像我的催命曲,他发了疯般的跳下马奔向我们,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静静的等待他对我的宣判。

    他所行之处扬起飞雪片片,那对染血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我,我想他不会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有几人能做到不顾自己的性命之忧来陷害他人?

    承安做到了,让我见识了她的可怕决绝,所以这场仗我势必不会赢

    他终于站定,一道极速的剑光闪彻眼底,我本能的阖上双眼,一阵刺痛从心口传来。

    睁开眼,他立在风雪中拦腰搂住落棉,我身上的血液顺着他的剑尖滑落滴滴滚进雪中。

    好吧!如果非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那么我也只能欣然接受,他拔出剑的同时,我手里的刀刃也从承安的身体里抽出。

    她顿时蜷缩一悸,跌落南宫彧怀中,我手上沾满她和我的鲜血,看着南宫彧悔恨,痛楚的眼神,我一步一步向后退。

    前方等着我的是万丈深渊,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摇着头低语:“不要,不要”

    我毫无犹豫,脚下已经没有坚实的土地,悬起的身子如雪花一般绽放,我闭上眼,感受坠落的心悸,像长了羽翼的鸟儿自在。

    眼前浮现出往昔与他高楼夜话不慎坠楼的一幕,只是这次是见不到底的深渊,他再也接我不住

    我听到路远的声音,也听见他咆哮着喊道:“将醇妃移至马车”

    坠落的身体忽然停止,我缓缓睁开眼,不知何时他斩断枯木的枝条紧紧缠在我的腰间。

    胸口的疼痛已变得麻木,我仍强忍着困意看着他,只是我再也不能对他微笑。

    他眼里的痛楚在我来看都已变成天大的笑话,伤了我再施援手,救了我还要再来伤害吗?反反复复还要纠缠到几时?

    在我想了结的时候放手该有多好,我做不到承安的决绝狠戾,但我不能就这样遂了她的心愿,我要在天上看着他们让我遍体鳞伤后还要怎么恩爱

    我费力举起短刃,上面的血迹已经冻结,那种鲜红昭示着我生生不息的恨意。

    “不要,非鱼求你,别放手”

    他的泪跌落我的脸上,瞬间冰凉刺骨,我于心底对他说:再见,再也不见

    缠绕腰间的树枝被我无情斩断,身体继续飘扬,他越来越远的脸孔大概是我此生最后的记忆

    一个黑影毫不迟疑的从悬崖上方朝我飞奔下来,同样落泪的双眸让我痛不能持:易千绝,不要,别让我再欠你,黄泉路上我走得都不安心

    我以为这次我会死,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又一次眷顾,浑身湿透衣衫紧紧贴着身体,冷得打颤,染了大片的鲜红被河水冲刷得只剩淡粉。

    虽然我的剑伤不重,却还是不时的传来疼痛,看着易千绝紧闭的双目,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如若不是他在入水前平躺着撑住我的身体,现在昏迷不醒的人应该是我。

    离开河水好在有这一处小小的洞穴可以遮风挡雪,幸好万丈高的悬崖下面是河水,不然我们现在已在黄泉路上互道珍重了。

    我看了眼洞外,飞雪还在肆虐,如此寒冬为何河水尚未结冰,这里究竟是何处?

    捡了些干树枝,身上没有火折子,只得用最古老的方法钻木取火,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要用尽,身上流淌下来的不再是河水而是被汗水代替。

    终于点燃了火堆,趁他昏迷不醒,撕下衣角处的布条将伤口缠住,我禁不住冷笑一声,这就情形还真是不陌生。

    回想起刚刚悬崖那幕,他快速的扑来,我跌进他温暖的怀中与他一起翩翩飞舞。

    心,似乎都要飞出体内,耳边净是呼啸的寒风,峭壁上的树枝刮痛了脸颊。

    突然再次停住的身体不由让我睁开眼睛,只见他用尽全力拉住从悬崖峭壁上生长出来的枯树枝,摇摇欲坠的树枝怎能承受两人的重量。

    我用微弱的声音对他说:“放手吧,放开我你还能一息尚存,好过一起粉身碎骨。”

    “别说话,我没有多余的体力,我不会放手,下面的悬崖还不知道有多深,而且越来越宽,再想拽到树枝都不是容易的事了,只能一点点试探,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抱紧我,相信我就可以”

第124章 彼岸花途(二更)() 
我仰望着他环视四周的脸庞:“你若想我安心此刻便松开手,如果你因我丢了性命,就算我活下来一样生不如死,那又何必两人一起赴死,你帮我好好照顾玄歌,我此生已经感激不尽”

    “谁说会死,我们两个都不会死,玄歌你自己去照顾,你要是敢放手,玄非鱼,我就杀了连天山所有的人为你陪葬,我对天发誓我一定会做到”

    他对我咆哮着,一边还要兼顾不断晃悠的树枝,愤怒的眼神却莫名让我心安,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做,但是我却莫名其妙的想要相信他一次。

    传来的嘤嘤呢喃打破我的回忆,他青紫的嘴唇裂开几道干涸的裂痕,即使身旁燃着烈火,还是忍不住颤抖的身体,我走近将他拥紧。

    “水?水?”

    放下他,走到洞口捧了一把白雪,他就着我的手吃了两口,皱皱眉推开:“好冷”

    我弃了雪又重新拥紧他,发热导致他的身体不断抽搐,他不愿吃冰冷的雪,而我现在也无力再去河边取水。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若一直没有补给的食物充饥,只怕很难熬到天亮。

    况且外面冰天雪地,万一再有什么闪失,我俩势必都会丢掉性命,看看手腕,再看看短刃,我终于下了一个决心。

    当刀子划开手腕的一刹那我感觉的并非疼痛,毫不犹豫的要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他的身体当中。

    从今往后是不是真的就难再理清我与他之间的纠葛,他贪婪的吮吸我腕上的鲜血,沾红的唇瓣分外妖娆,至此他的身体有了我的血液,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中间他有片刻的停顿,抬着迷离的双眼注视我,接着便昏睡过去。

    尽管体力严重透支加上身负剑伤又流失大量血液,我还是强打着精神不敢睡去。

    看着他逐渐缓解的气色终于放松的喘口气,借着火堆的光亮包扎好手腕的伤口,当柴火烧尽我便靠在他身边沉沉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轻轻推我,我努力的睁开眼,洞口射进一缕阳光,眼前放大的是易千绝紧张的面孔。

    我轻轻挪下身体,不自觉嘤咛了一声:“天亮了吗?你感觉怎么样了?”

    他扶我坐起来:“我很好,身体感觉很轻松,昨天我受伤了吗?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我有些纳闷的仔仔细细从上到下观察他一番:“是啊,掉入河水的时候你的身体受了强烈撞击,昨晚一直昏迷不醒,想必是伤到了五脏六腑,可是怎么会这么快复原?”

    听了我的话他也是一脸迷茫:“照你所说我应该伤的很重,能这么快康复确实很神奇,不过我们都没事就好,你在这里休息一下,看样子你比我伤的严重,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出路,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我伸手拉住他:“带我一起去吧,此处是何地方我们尚且不知,一旦再走散就麻烦了。”

    他一下子注意到我手腕上缠着的布条,还隐隐透着殷红色的血迹。

    “你的手怎么了?昨天刮伤了吗?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我瞬间抽回手,不太自然的说道:“大概掉落的时候刮到了树枝,没什么大碍,你不用紧张。”

    他不言语紧紧盯着我的脸看,我越发显得局促不安,他一下拽住我的手,用力将布条撕掉。

    鲁莽的动作触疼了我的伤口,我轻轻哼叫一声,皱起眉头,当刀刃划伤的口子跌入他的眼帘,他苍白了脸,举着我的手问向我:“你喂我喝了你的血?”

    我抽回手腕,用布条继续包扎,却不敢再抬眼看他:“别大惊小怪的,你为了救我差点连命都没了,这点血我还要再吝啬吗?”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被他重重拥入怀中:“你是傻子吗?本来就受伤还流了这么多血,即便你将我救回来,若你再出什么事,我又如何独活。”

    我安心的靠在他微暖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怀里,不知何时他已慢慢将我满是创伤的心渐渐打开。

    悬崖上南宫彧的一剑彻底覆灭了我的幻想,于他的百般纠缠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重创中结痂。

    即便不去碰触亦是忘不掉的曾经鲜血直流,此时我已然没有力气再做挣扎伪装。

    我甚至不愿再去顾虑玄歌对他的万种深情,我自私的利用他对我的一往情深可耻的抚平心中伤痛,他却一句都不曾问过我与南宫彧之间的种种纠缠。

    如果我们能逃出生天,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摒弃心中执念与他携手天涯,可是谁又能知道将来的事情,不是吗?

    那么我又为何一再的担忧前路,只当此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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