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负浮生半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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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负浮生半轻尘-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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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把火把熄掉。”

    晓星机警的将手中火把塞进雪中,我拉着他迅速躲进隐秘的树丛间,果不其然,不多时就有一队人马向此处寻来。

    他们点着火把,不住的四处观望,这样下去,我和晓星迟早会被发现,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三国的一支禁军部队。

    我悄声嘱咐晓星:“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小鱼姐要做什么?”

    他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危险用意,紧紧拉着我不放,我掰开他的手:“听我的话,要想咱们都能活命,按我的吩咐去做。”

    顾不上他的反对,我便将身子缩成一团,顺势滚下山坡。

    “统领,那里好像有人”

    我的动作终于引起他们注意,我将整个脑袋藏在披风里,只能听见他们追逐的脚步声。

    “放箭”

    我便听见四面八方向我射来箭矢的簌簌声,我的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顾不得多想,毫不迟疑的将箭矢拔下,撕裂的疼痛不禁让我闷哼一声,眼前是没了遮挡的悬崖,峭壁上斜着生长几株枯残的树木,我略微向身后望去,来不及犹豫翻身跳了下去。

    跳下之时,一把扯住峭壁处的枯树枝,我收紧身子贴在崖壁,好在天黑看不太清楚,只听见上面人的话语声:“统领,掉下去的可能是野兽。”

    “管他是人还是兽,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今晚搜山完毕,回去复命吧。”

    终于等他们走远,我体力已经消失殆尽,晓星再不寻来,恐怕我最终将不支跌落崖底,试图攀着树枝上去,可是受伤的肩膀让我无能无力。

    我听见顿顿的脚步声,应该是晓星,他还是蛮聪明,怕惊扰禁军回头,一直不做声的搜索。

    我咬着牙轻声唤他:“晓星,我在这里”

    只听见扑通卧倒积雪之上的声音,抬头便瞧见他一张恐惧担忧的脸,他二话不说,拼尽全力拉我上来,用衣袖抹着眼泪的模样甚是可爱,我用手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珠:“好了,姐姐这不是没事嘛,别再哭了。”

    我这一劝,他的泪水更为汹涌。

    “我还以为你掉下去摔死了”

    我微笑着推推他的头:“姐姐一向命大,没那么轻易死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要快些翻山。”

第183章 终见夫君(一更)() 
晓星见到我被血水浸透的衣衫有些变得慌乱:“可是你受伤了,若不及时处理怕是要发炎的”

    我强打起精神拍拍他肩膀:“不打紧,还能坚持。”

    嘴上这么说是不想他过分担心,比起我肩膀的箭伤,留在此地更为危险。

    他就这样一路搀扶着我,艰难蹒跚的前行,终于太阳升起之时,我看见不远处的青石崖,那里有南宫彧忙碌或停驻的身影,和我迫不及待飞奔而去的心房。

    正预备下山,一眼瞥见雪丛处隐约露出的花瓣,我震惊喜悦的跑过去,扒开积雪,那傲立鲜艳的雪莲呈现面前,花瓣上的冰霜丝毫遮挡不住它的绝美傲世。

    “这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将雪莲摘下,欣喜的回答:“是雪山冰莲,还真是不枉此行。”

    晓星似乎并不感兴趣,拉着我起身:“下山吧,你的伤不能再耽搁了。”

    还未抵达营帐,便被巡视的士兵发现我们的踪迹,看着他们的装束,我终于安心的微笑。

    “哪里来的奸细?”

    为首的几个士兵将剑柄架在我们脖子上,我暗里摸了下南宫彧的腰牌,最终还是没拿出来,既然得知营地有南宫询的奸细,就不能太过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官爷,我们并非奸细,我们兄弟俩上山打猎迷了路。”

    “休要狡辩,军队在此驻守不是一天半日,哪来的猎户,带回去交给任将军处置。”

    听到那三个字我终于放下心来,此时才感觉整个肩膀都酥麻肿胀。

    营地设在青石崖上,四处燃着残余的篝火,随处躺着负伤的将士,他们相依偎着彼此取暖,小五熟悉的身影突然从拐角处而至,他脏乱的头发和脸颊竟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回禀将军,发现两个奸细。”

    “奸细?!”

    看着他猛然呆愣的神情,我不自觉的牵起嘴角,他许久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就像是看见凶猛野兽的骇然转身跑进营帐,随之带出那个我熟悉的身影。

    我们站在满是篝火的营地当中对视,虽然此时的我们都是狼狈不堪,看着他凌乱的头发,泛青的胡茬,憔悴的面容,仿佛隔了一世。

    而我同样是杂发乱飞,衣衫褴褛,手中的冰莲花高雅的映衬我的狼狈憔悴,在这沙场之上的我们像轮回经年久别重逢,一点辛酸,万分感动。

    见他缓步走近我,温湿的眼眶盛满不可置信,我含着笑对他轻轻摇头,他停下步伐,小五见状,轻咳一声:“将奸细带进营帐,殿下亲自审问。”

    我暗自轻笑,进了帐内,南宫彧不顾小五和晓星在场,未等我站稳身子,便被他转身拥入怀内,肩膀一阵痛楚,我还是咬牙隐忍下来,他不断的摩挲,在我耳边低语:“你这个疯子,你不要命了吗?”

    我嘴角含笑:“若是夫君有恙,臣妾岂敢独活。”

    眼皮不自觉的打架,他温暖的怀抱让人贪恋心安,他将我抽离怀抱,看着我青白的脸色,皱起眉头,上下审视我全身:“哪里不舒服吗?”

    我很想摇头,可是力气完全被抽尽,我努力强撑,不让双眼阖上,就听见晓星一句:“小鱼姐受了箭伤”

    再无力气支撑,便扑到他怀中,耳边都是他们焦急的吵嚷。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入夜,身上退却了外衫,只剩中衣,我暗自侥幸,差点被他发现浮生滕,肩膀有丝丝刺痛,帐内点着昏暗的蜡烛,帐外燃着熊熊篝火,账里账外昏黄一片。

    我的床边趴着已然入睡却甚显疲倦的南宫彧,还不忘紧紧握住我的手掌。

    我轻轻抽出手,抚摸上他疲惫的面容,数月的风霜拼杀,脸颊不再细腻光滑,在我眼里却依旧俊美无常,从来没有哪一刻,我的心这般向他靠拢。

    他忽然转醒,立时握紧还停留在他脸上我的手:“醒了?还觉得疼吗?”

    我摇头微笑:“还好,殿下累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他将我的手轻柔握住:“我不累,看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他说着掀开被子钻进来,疲惫的闭上眼睛,我只手拄着脑袋侧身看他。

    他尚未睁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刚刚我以为是我眼花,真的不敢相信,你一妇道人家只身千里奔赴战场,万一你有个什么差池,宫里那些看管不利的奴才谁都别想活命。”

    我含笑不语,用手把弄他凌乱的发丝,他咻的睁开眼,侧过头略带嗔怪的问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你就没想过这一路真的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我这不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吗?臣妾自有殿下福泽庇佑,殿下不也说过我命大。”

    他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强词夺理,回宫之后看来要筑个铁笼将你关起来,让你插翅难飞。”

    “只要有殿下在,臣妾就不飞了,一直呆在你身边可好?”

    他将我放平,支手翻身凌驾我头顶之上,戏谑的一笑:“何时学的这般谄媚卖乖?”说着在我唇上轻啄一下。

    “殿下若不喜欢,臣妾改了便是”

    看着我坏坏的笑意,他伸手来掐我的腰:“你敢?”

    我极怕痒,怎经得起他的咯吱,轻笑不止的求饶:“臣妾不敢,殿下饶了臣妾殿下,小心隔墙有耳”

    他停了动作在我耳边低语:“不是看在你有伤在身,今晚一定让你百般求饶。”

    我涨红的脸像烧了炭一般,好在帐里烛火昏暗,他平躺下身子,将我小心翼翼搂在怀中,一只手枕在后脑勺。

    “今日你暗示我不要声张你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知道,这营中有细作。”

    始终还是要面对这个沉重的话题:“那殿下可知是何人的细作?”

    只听他轻轻嘲笑:“这么多年,我始终在给他机会,一次又一次对他的所作所为默声隐忍,全因不想骨肉相残,不想玄武事变,子健七步成诗的历史重演,可终究还是唤不醒他的良知。”

    我哀叹一声,帐上映着火堆的摇曳的焰苗耻笑着世态炎凉。

    “有些事不是你退别人就会停步,非要等到无路可退才会绝地反击,殿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我起身下地,只穿着中衣直直跪在冰凉的地上,他惊得翻身坐起来拉我:“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身上还有伤呢。”

    我拂开他的手:“让臣妾把话说完,臣妾犯了两宗罪,条条都是死罪难逃”

    他不再拉扯,坐在塌沿上深沉的看着我。

    “臣妾来之前,已自作主张让枢密使父女收齐三皇子的罪证,此举势必会让他无所遁形,辜负了殿下想要兄弟同心的一片苦衷,其罪一也,可是臣妾不能再由着他加害于殿下,八年前如果没有臣妾,殿下怕是早就惨死他毒手,现在想起你身上那些伤疤,臣妾都还胆颤心惊,这一次,他不顾天下苍生,为了一己私欲生灵涂炭,臣妾一路走来,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百姓若不能安居乐业,寒晏如何收服民心,朝纲又如何兴振?”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起来说话”

    他的沉痛袭上双眸,那种痛来自肺腑,如刀子生生活剐血肉。

    “还有一事,臣妾也知道,此事的幕后指使是玄璃,可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人所为,绝对与灵烟无关,假使一日他必须伏法之时,还请殿下赦免灵烟的大逆之罪,知情未报此其罪二也”

    他并没表现出震惊,不语起身从生冷的地上将我掺起扶至塌上,为我披上他的毛裘。

    我始终目不转睛的注视他,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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