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黄时雨:青梅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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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黄时雨:青梅惹不起!-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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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撇过头去。

    我不死心地转到另一边,再次叫道:“怜之。”

    “何事?”他终于耐不住,只干巴巴的问。

    我本一心盼着同他说上几句,想问问他自己到底是那里做了错事,惹得他竟生生疏远了我。但此时此刻他站在面前的时候,我却问不出口了。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捡了些不相干的话头。

    “怜之,你也来这儿晒太阳?”我说:“为何……”

    话刚在心里掠过便觉不妥,那里能问他为何没有同惠帝下田间,这必是他的痛点。

    我为此懊恼不已,暗骂自己蠢笨。

    突然,我的肩膀被他一把扣住,他一个转身把我抵在墙边,然后低下头来,衔住我的唇。

    他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大,再放大。鼻腔里满是他身上好闻的书香味儿,这味道给我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我愣愣的,不敢呼吸,只呆呆得瞪大着眼睛。

    一只手轻轻罩住我的眼睛,我闭上眼睛,感官似乎更加灵敏了。

    唇被他轻轻的吸吮,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上一直蔓延全身。

    我呆若木鸡,完全失了反应。

    半晌,他终于放开了我,双手颓然地跌垂下来,背靠着我旁边的墙壁。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会突然亲吻我。明明前一刻他还疏远着我,明明……

    更重要的是,他亲了我,如此亲密无间,唇齿相依的动作,并不让我讨厌。

    若换了别人,我定然会一巴掌狠狠的扇过去。可是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

    我的脸顿时像被谁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耳朵嗡嗡作响。

    我一直觉得自己喜欢顾子衿,并且只会喜欢他一个人,一心一意,别无二心。可原来不是,我竟然在他死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又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那么,我对顾子衿的喜欢又算什么呢?难道,其实我骨子里,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全身无力,双目发黑,背靠着墙壁跌坐在地上。我的眼睛酸涩难当,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滴落在撑着地的手背上,滴落在地上,化成一点,晕成一朵水花儿。

    顾子衿,顾子衿。

    一只手臂轻轻圈住我的肩膀,傅怜之凑过来,冰冷的面具贴着我的面颊。他轻轻地吻着我的额头,然后把我圈进他的胸膛。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在我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叫我的名字:文静殊,文静殊。

    恍惚间似乎听见顾子衿在叫我,可我一转头,又看到了他脸色银白的面具。

    那面具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我的胸膛,狠狠的,毫不留情。

    它提醒了我,此时此刻抱着我的这个人是傅怜之,是大昭钰王,不是那个离我而去的江南公子。

    其实,我并没有喜欢上傅怜之对不对?我只是觉得他亲切,只是觉得他像极了顾子衿。

    可是,若仅仅只是因为他像顾子衿,那我现在靠在他的怀里,寻求暂时的安慰,又算什么?

    我不该这样,不该!

    我咬紧牙关,一把扯开他搂着我的手,然后站起身来,抹掉脸上的眼泪,毫不留情地说:“傅怜之,我不喜欢你,从今往后,我们莫要再见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那一泓清泉似的眸子里倒映出我丑恶的嘴脸,更怕看到他眼睛里一丝一毫的难过。

    他的手指动了动,然后自嘲地笑了。

    “文静殊。”他说:“你也不过如此。”

    我的心好像是一张薄薄的窗户纸,只需要一根手指便可以捅破了。冷风灌进来,寒意透骨。

    是。

    我也不过如此。

    若我真的喜欢他,那就是对顾子衿的亵渎。顾子衿在地下,也会为我这样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但转身就喜欢上别人的人而感到耻辱。

    若我只是因为他像顾子衿而同他相好,那我就是玩弄别人的卑劣之人。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默默地看着傅怜之站起身来,颤着脚步消失在我面前。

    我亦转身,拖着步子回了房间。

    我觉得全身乏力,扶着墙壁爬上床,胡乱蹬掉鞋子,拉开被子把自己藏进被中。

    我告诉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对的。我不可能喜欢上傅怜之,我与他相识不过数月。

    是的,是的。

    我觉得后脑勺闷疼,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袋里狠狠的捣弄,脑仁儿快要炸裂开来。

    我双手抱头,把自己裹成一团。

    渐渐的,脑袋似乎没有了知觉。我眼前一黑,意识跌进了黑暗的深渊里。

    疼,好疼。

    头也疼,背脊也疼。

    嘴里像是被塞了一截黄莲似的,嘴唇泛起一层厚厚的皮,像是久旱大地,枯裂成块儿。

    我想睁开眼睛,眼皮好似粘在了一起。

    “水。”我只能无意识的喊着。

    几滴清凉的水珠滴在我的唇上,我添了添刺疼的唇,无意识地寻找着水源。

    脑袋好像被谁抬了起来,我用力睁开双眼,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一个人影。

    “静殊,静殊?”

    有人轻声唤我。

    我下意识想要应答,却只发出一个模糊的单音:“额……”

    双手立即被人抓住,那人又问:“你好些了么?”

    我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第21章 大病初愈() 
一杯水递了过来,放在我的唇边,我垂头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丝丝刺痛。

    眼前渐渐明亮,我看见萧解语正坐在我的床边。

    “静殊!”见我醒了,她喜极而泣:“你吓死我了!”

    我坐起身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身上盖着的是白色云纹棉被,身下躺着的是雕花木床。日光照得室内亮堂堂,室内桌椅妆台清晰可见。

    这儿不是驿站,而是西殿。

    我想要伸手去摸后脑勺,萧解语慌忙捉住我的手,阻止了我:“静殊,莫要乱动。”

    我不解:“怎么了?”

    “你的后脑勺上有个大包,淤了血,碰不得。”她比划了一下后脑勺的位置,埋怨道:“你为何如此不小心。”

    难怪那日我的脑袋闷疼,说起这个,我又想起了我那极疼的背脊,遂问:“那我的后背,可有问题。”

    她瞪大了眼睛,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脑门:“还说呢!后背淤青一片!你老实告诉我,那日晨时,你去了哪儿,怎么像是大姑娘进了土窝似的浑身是伤?”

    我不禁苦笑:“说不得,但也差不多吧。”

    都是险象环生,死里逃生。我说:“若进了土匪窝的姑娘她长得好看,说不定别有一番境遇,被土匪头子收了,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呢。”

    萧解语白了我一眼,痛斥道:“还跟我开玩笑呢,你不想说便不说罢,不过不许有下次。”

    我拍了拍她的手,乖乖点头:“放心吧,再不会有下次了。”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把脑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老实交代,你同我二哥什么关系!”

    我愣了,不晓得如何回答她这莫名其妙的话。

    她捂着嘴笑了,一幅堪破了敌人军机的得意笑容:“我晓得了。原来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以前还觉得你同我六哥不简单,经了昨日一事,我才恍然大悟,真正与你有奸情的是我二哥!”

    我慌了神,生怕她会乱说,于是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岐王只是拿我当妹妹,待我就跟待你一样。”

    萧解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戏谑道:“瞧你着急的模样,还说没有。你不晓得,当是父皇下令返程,我去你房间叫你,却发现你昏迷不醒时跑去通知文大哥的情形。那时我二哥急的跟什么似的,拔腿就跑,比谁都快。等文大哥赶到时,他已把你抱上马车,亲自驱车赶回皇宫。”

    我彻底的愣住了。

    连我自己都迷茫了,萧钺待我真的只是向对待萧解语那样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连萧解语都误会的事情,旁人也定然会产生误解。若是傅怜之呢?他也会误会么?他当时在不在呢。

    我刚想问萧解语,话在唇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误会也好,误会最好。

    这不正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么?我又在纠结什么呢。

    就这样吧,我告诉自己。

    我会回觐州的,早晚有一天,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不属于我。我不该留恋,不能留恋。

    转眼便到了二月初,窗外的柳树抽了嫩芽,嫩黄的叶子像冬日的腊梅。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小芷端着药盅走了进来。

    我接过药盅,捂着鼻子仰头喝了,又接过小芷递来的茶漱了口。

    “姑娘今日可还好?”小芷关切地问。

    我用帕子揩去唇边水渍,笑道:“早已大好了,约莫明日就可上御书房值事了。”

    小芷道:“太医说姑娘身子虚弱,最好将养些时日。皇上也说姑娘自来燕京身子便不好,还说以后不好跟文大人交代呢。”

    我淡淡一笑。惠帝这话说的,倒在旁人心里无端地把我爹抬高了许多。其实,我爹也不过是个被贬的官员罢了。

    只是太医这说法我不太相信,我的身体一向康健,从未害过大病,连头疼脑热都很少。平日里带着丫鬟野遍了觐州的漫山遍野,别的没有学到,倒是锻炼出了一幅铁打的身子。

    我猜测道:“许是水土不服之故?”

    小芷收了药盅,把房门打开散去满室药味。

    她把药盅端了出去,回头看我:“甭管是水土不服还是别的,姑娘安心养着吧。”

    我撇了撇嘴,看着窗外的鹅黄嫩绿,阳光灿烂,流云似锦。如此大好春光,而我却只能被困在西殿,被困在这一室之内。

    就在我百无聊赖的趴睡在桌前的时候,院中里突然响起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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