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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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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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韩信笑了笑,接着道:“不知我的解释你满意吗?”

    韩信的解释张忠当然满意,不仅满意甚至有一种醍醐灌顶眼前顿时明朗起来的感觉。按照他的理解,这一段话仅仅是‘军队前进起来要快捷如风,撤退起来要如森林一样肃穆宁静有序不乱。进攻敌人时,要像燎原烈火,猛不可挡。驻守阵地时,要像山岳一样不可动摇。’哪像韩信三言两语便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了了。

    张忠知道以己之才根本无法与韩信相提并论,也相信李信说韩信胜他三四个并非虚言,很可能胜他六七个也不止。他有些不甘心,希望能为自己扳回一点点面子,最后一次问道:

    “何为: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判,其微易散。为之于其未有,制之于其未乱。?”

    李信忍不住轻轻一笑,韩信是个兵痴,一生只喜兵书,除了兵书还真没读过几本书。张忠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按字面理解其意为:当局势安定时就容易维持,当事情没露出苗头时就容易筹谋,当事物脆弱时就容易消解,当事情微小时就容易散除。要在事情还没有发作时处理它,要在局势还没有动乱时治理它。

    张忠曾经给李信解释过这一段,是老子兵法的第七篇,这段兵法的意思他很明白。

    张忠说:“其安易持,就是说静止的东西很容易抓住。比如你搬块砖头,端个碗很容易。但跳到河里抓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十分困难?所以,在军事上一定要把握住最佳时机,在敌人欲动未动,尚处于静止状态时,就要全线对敌人展开攻击。做到这一点就要看探子的本事,看其能不能收集全敌人的情报,切实把握住敌人的动向。”

    “其未兆易谋:就是在敌人还没有出现兆头时容易对付,此时攻心为上。假如敌人的计谋还在策划中就给他点破,其效果之大,足令敌人胆魄俱寒,哪还有什么胆量打仗。”

    “其脆易判。用在军事上便是趁敌人的联盟关系还不那么牢固时就要想办法破坏它。”

    “其微易散。用在军事上就是对于敌人已经形成的军事同盟,也不必害怕,认为其牢不可破。其实任何联盟都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善于抓住敌方联盟中细小的裂痕加以利用,再牢固的联盟也会被打破。联盟破了,敌人也就没有那么强大了,我方就可以分而击之。”

    韩信由躺姿变为坐姿,又从坐姿变为跪姿,接着扶着几案轻轻敲打脑袋。最后,他站起身,在大堂里踱来踱去,可是怎么也想不起这段话出自哪本兵书。

    李信正要起身告之韩信这是出自‘道德经’上的话语,是张忠自编出来兵法,其他兵书上根本没有记载。只听韩信大呼一声:“天下还有我没见过的兵书?”他快走两步,来到张忠面前,将张忠从席上拽起,问道:“敢问先生,此问出自哪本兵书?”

    张忠得意异常的道:“此乃我自创的兵法,号称老子兵法十三篇,怎么,你没听说过吗!”

    “哦,原来如此!”韩信摇了摇头,笑道:“不知此话何解?”

    张忠将原先给李信讲的又讲了一遍,听罢,韩信恍然大悟,善意的朝张忠肩上拍了一拍,道:“真没想到先生还有如此大才,竟能自创出一部兵法来。不过听先生所讲,似是借鉴了《孙子兵法》谋攻篇中‘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军次之;全军为上,破国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不战而屈人之兵者,善之善者也……’”

    韩信说的一点没错,张忠初读《孙子兵法》时,一直不理解如何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遍寻《孙子兵法》,发现孙子只给出了两个答案:一曰伐谋,一曰伐交。但是如何伐谋又如何伐交,他一直也搞不清楚。直到有一天夜里做梦,猛然间梦到《道德经》里的这一段话,才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明白‘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便是伐谋、伐交。也就是说,在敌人的阴谋尚未形成之前,就要公开揭露,给予警告,使敌人不敢再生妄想;在祸乱尚未形成之前,就要及时提出对策,消弭混乱于无形。

    他没想到,韩信一听他解释,马上就明白自己是借鉴了《孙子兵法》的哪一篇,哪一段。知道凭借军事谋略这辈子也别想和韩信比,还好韩信除了懂得军事其他的什么也不懂,要不然自己着实没有必要在李信身边呆下去了。

    见韩信眼中已没了轻视之心,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张忠爽朗的一笑,道:“区区小技,怎敢与先生争辉?千长大人得了先生不亚于得了十万精兵。”

    韩信一笑,也不谦虚几句,两人重又在席上坐下。

    自古以来,文无第二武无第一。从张忠与韩信一见面就起争执,李信就担心两人之间起了隔阂,今后将很难相处,此时见两人重归于好,也是高兴。看了看天,见天色已晚,伺候王莹的一个奴仆焦虑的站在大堂外不敢进来,想是王莹在等着自己回去安睡。他哈哈一笑道:“张兄弟与韩兄弟之争,真是唇枪舌剑风云为之变色,让我与黑夫大开眼界。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大家就此回去歇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韩信凭借天纵其才在别人面前狂妄异常,对李信却不敢太过放肆。听此言,与张忠、黑夫站起身来,对李信行了一礼。李信见黑夫面有难色,问道:“黑夫,你还有事吗?”

    黑夫不好意思的用手挠挠脑袋,憨厚的笑道:“我一回来便被张忠拉来此处,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他的话引来众人的哈哈一笑,李信招呼过来一个杂役,吩咐其叫厨子赶快做些可口的饭菜,以供张忠与黑夫两人食用。 

第二十章 重任 一() 
王惊此去安崖底算是赚足了面子,不光那些没有爵位的兵卒大肆奉承自己,就连往日不怎么瞧得起他,从不主动搭理他的百将、五百主对其也是恭敬异常。大家都知道他是李信的亲信,多多少少总有一些孝敬,希望其在李信面前代为说些好话。

    他返回上郡李府时,李信正准备着去安崖底统军。一打听,此次前去安崖底,李信点明只带黑夫、张忠、韩信三人,而他则被任命为李府的总管。

    王惊暗叫一声苦。他不远万里而来,为得就是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好混个军爵。如今叫他在李府为总管,还不如在家做点小买卖混日子呢。他知道李信的性格,既然做出了决定再想更改已是不易,所以他打算走王莹的路子,希望最受李信宠爱的人能帮着吹吹枕边风,让其去安崖底从军。

    他拿出在安崖底收受的大约三千钱左右的贿赂,到集上买了个略带匈奴风格的‘虎牛咬斗纹金饰牌’,来到王莹的寝室。

    李信不在,屋里只有两个奴仆位于内屋外侧,王莹一个人坐在榻上正在生着闷气。内屋地上扔着几件榻上使的物件,那面一人多高的大铜镜也倒在地上。

    王惊悄悄的进了屋,将铜镜扶起。王莹怒道:“谁让你扶了,就让它在那躺着。”抬眼一看,见是王惊并非伺候她的奴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从安崖底回来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那些女仆也太不像话了,屋里都乱成这样子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王惊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地上的东西捡起叠好,放于榻上。

    “是我让她们别收拾的,就是想让李信看看,我在生他的气呢。”王莹说着,不觉得感到自己这样做,就像一个小孩子在闹情绪。掩嘴一笑,拍了拍榻面,道:“弟弟,上来坐,此去‘安崖底’没把我的‘白蹄乌’使坏吧!”

    “哪能呢!”王惊将半拉屁股坐于榻上,从怀里掏出‘虎牛咬斗纹金饰牌’递给王莹,道:“姐姐,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件物件,心想姐姐指不定喜欢,就买了来送给姐姐。”

    ‘虎牛咬斗纹金饰牌’是以银为底,外边镶金,上边压出四虎与牛相咬的图案,栩栩如生,很招人喜爱。王莹将其拿在手上,赏玩了一会递给王惊道:“这个物件不便宜,姐姐哪能收你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不不不”王惊连连摆手,推辞不接。道:“这是弟弟买来孝敬姐姐的,哪有收回之理?还请姐姐笑纳,要不就是姐姐觉得这件物件太过寒酸丑陋,因此不要。”

    王莹将饰牌置于身旁,两个清澈见底的眼睛上下把王惊一打量,道:“看弟弟前瞻后盼,此番前来似不是专给姐姐送个玩物。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藏藏掖掖的拿姐姐当外人。”

    “这……我是想,姐姐能不能给千长大人求个情,让我也去安崖底从军?”王惊支支唔唔的将自己的目地道了出来。

    “原来是这事?其他事还好说,这事只怕我也帮不了忙。你没见我也正为这事与他生着气吗?”

    “这……”

    王莹眼圈一红,十分委屈的道:“我让他带我一同出征,他不带我去。还拿‘当兵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家去干什么?’这类大话来压我。我知道,这次是去跟匈奴人打仗,因为我也曾是匈奴人,所以他不带我去。我嫁给了他也就是秦国人了,为什么他还总拿我当匈奴人看。我就不信,要是与月氏、东胡打仗,我让他带我去,他也不带我去?”

    王惊心中暗道:“只怕不管跟哪国人打仗,千长大人都不会带你去的!从古到今,还没听说过女子参军打仗的,这可是亡国之兆。”

    “……弟弟,他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不让你去,你也别去!他不是让你为李府总管吗?你就留在李府为总管,我们姐俩还能说说话,不然留姐姐一人在这里,还不把我烦闷死。”

    王惊决不想留在府中,艾艾一笑,道:“不是还有赵梅陪姐姐吗?姐姐怎么会烦闷?”

    “赵梅那丫头,整天冷冷冰冰的,跟她说话只是我在说她在听,越说越是烦闷。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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