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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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登天录-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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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砚也是失笑,忽又琢磨起一事,问道:“师叔,照理说,修行九境,每过三境便该迎来一次秘地飞升,为何通魂境与还丹境都有,偏偏到了长生境却是没有?”

    紫阳叹道:“何言道创这秘地,本就是为天下修者建立一处修行乐土。修者但凡有所小成,便会迎来一次短暂飞升,上去体会见识一番,寻些机缘回来。也算是一番勉励激赏,让他们努力修行,不忘进取。修到长生境后,却是大成,本该永久飞升,留在秘地中享受那得天独厚的修行资源,心无旁骛,寻索超脱逍遥的机会。他座下许多弟子,俱是如此背景,历代修者中的佼佼之人聚在一处,谈论道法,聆听教诲,相互映证,当真是一件美事。可惜的是,他一朝身死,秘地崩坏,弟子相残,这等盛景再不复见,而六道修者也绝了上进之途,一入长生,便有天劫之胁,抵抗几次,总要被这方天地抹杀消融。就算力尊者这等出类拔萃之人,也不得幸免,说来也是可惜。”

    田砚也是叹道:“师公他老人家的确是大胸襟、大气魄之人。这般伟业,便是想上一想,也令人高山仰止!”

    紫阳点头道:“这般丰功伟绩,确是让人敬佩。只可惜,他座下弟子却尽多些自私自利之辈,为了那铜镜碎片中的道法绝学,大打出手。到头来死伤惨重不说,便是那侥幸生还的九人,逃回六道几十年后,也如力尊者一般,俱都死在黑日劫数之下,逃不过天地绞杀。现下想来,若他们一开始便同心协力,各展所学,这许多长生大能,未必就不能修复那破碎铜镜,维持秘地运转,继续过那逍遥快活的时日。这一番争斗,到头来终是害人害己,断绝前路。以至修行界凋敝败落,万年来仅仅只出了一个力尊者田铿,挣扎到最后,还是脱不了这一方牢笼,实是可悲可叹。私心欲壑,杀人不见血,真真就是这般可畏可怖!”

    田砚感概一阵,又听紫阳说道:“这铜镜乃是秘地运转的根本所在,威力极是惊人,虽然破碎,却端的不容小觑。如今你得了镜纽,须当好生保存,若日后能凑得齐全,必是一份旷世的机缘。”

    田砚点头应下,将铜镜碎片贴身收好。这般讲述下来,天色已然蒙蒙微亮,他得闻绝大隐密,又哪有半分倦意,遥想何言道英姿伟业,心潮澎湃之下,便要掏出极品道晶,一鼓作气,将剑修功法推入第四境明窍。至于体修功法,他在田府时修为尚低,只得授前三境的法门,如今却是无法可想。只待日后细细参详这铜镜碎片,再作打算。

    紫阳却是不允,只道他境界初成,立足未稳,不容心急。好歹也要等上一两月,待到身魂相合,圆满自如,再来叩关。田砚只得悻悻应了,心中却是老大不情愿。

    这等姿态,又哪里瞒得过人,紫阳便道:“剑修入了通魂境,便要炼制本命飞剑,寻找本命剑魂,纳在识海之中,好生温养契合,若是错过了时机,便要后患无穷。如今你一样都未做来,又叩的哪门子关?破的哪门子境?”

    田砚顿时警醒,连声告罪,终是将心中冲动按捺下去,但那等时不待我之感却依旧强烈。他在凉棚中踱了几个圈子,眼见天色又亮了几分,便要告辞离开,张罗本命飞剑的原胎材料去了。才走几步,便听一把声音远远传来:“爹爹,你可是要出去玩么?怎的不带上我?”正是小鸡田九斤。

    这几月时间,田砚忙于修行,甚少有暇,方月娥便将照顾田九斤的活计揽了过去。平日里不是持着陌上信物带它去峰顶嘬汤,便是领了它往经阁而行,一通乔爷爷乱叫,讨要吃喝,一人一鸡,极是投契。田九斤日日里海量的灵物吃下肚去,长得也是飞快,如今看来,已然是一只肥壮成鸡,一身羽毛油光水滑,极是精神,就算未够九斤,七八斤总是有的。

    田砚近来少与它亲近,心中总有几分愧疚,加之急着出门,也不愿多生搅扰,便一把抱起了它,快步离开。这田九斤虽然贪吃,但也算得上乖巧听话,想来也不会出甚岔子。

第六十八章 内库() 
万剑门乃是人道剑修一等一的大派,炼制剑器的原胎自然收藏颇丰,门下弟子凭着身份功绩,便可去库房中寻找相应材料。职司越高,积功越大,所得的东西自然越好,炼出的飞剑先天上便胜出一筹,此乃门里激励弟子上进的手段,各大剑派概莫能外。

    田砚几番在山中转悠,早将各处地方都打听得清楚,是以晓得,门中库房有外库与内库之分。外库便在那庶务殿中,所收东西虽然不错,却绝对算不上精品,至于那内库之中,则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上等好货,非得掌门许可,万难入内。

    这本命飞剑乃是伴随剑修一生的重要法器,关乎修行根本,无论是谁,选起原胎来都极是慎重。田砚自不例外,当然要往内库中去寻些品质精良之物,比较一番,再做决定。他心中寻思,博东升碍于辈分,不愿相见,掌门令信之类看来是拿不到了,便干脆将陌上信物往腰间一挂,大咧咧往内库行去,说不得要再来一回庶务殿中那强买之事。

    过不多时,田砚便行到内库之中,其中执事弟子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一见他腰上信物,二话不说,跪下便拜,几多恭敬。听田砚说明来意,却是面露难色,说道:“好叫小祖宗得知,弟子虽在此处当值,却全然做不得主。皆因掌门老祖正自闭关,他老人家那巨贾飞剑的剑魂便失了管束,领了好大一群喽啰,日日在库中喧闹作乐,但凡有弟子进去,都要纳贡送礼,若是稍有怠慢,便二话不说,白打一顿,赶将出来。弟子身份低微,实在是管束不得,却是好大的罪过。”

    田砚自不会为难无关人等,只让那弟子将库门打开,放自己进去便可,至于后续如何,他自行处置便是。那巨贾飞剑的剑魂与他倒是有过一番交集,当日一同躲避段风与聂秋雨的追杀,也算共经过患难,更何况还有紫阳这层干系在,想来也不至于为难于他。想到此处,他也觉好笑,前有乔飞飞,后有巨贾剑魂,怎的万剑门中尽多这等拦路打劫的土匪恶霸?

    这内库从外看来只是一见小小殿宇,极不起眼,内中却往下挖得极深极广。田砚进了门户,便沿着一条宽阔甬道蜿蜒向下,甬道四壁之上镶嵌了许多自行发光的灵物,将此处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田九斤瞧得两眼冒光,忍不住便要伸嘴去啄,他几番劝阻,这贪吃鬼才耷着小眼,勉强忍住。

    行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田砚转过一处拐角,便见一扇黝黑铁门将去路封得严实,门下一头黑熊,身形雄壮,膀大腰圆,正自挺胸凹肚,来回巡守,一身黑毛竖得好似钢针一般,好生威风。

    那黑熊见有人走近,当即停下脚步,一双小眼冒出凶光,嚷道:“呔!我乃剑王大弟子,代掌门陈若松座下本命剑魂,断山是也!来人速速止步,报上名来!”

    田砚自无不可,便将名字报上。却见那黑熊断山皱眉沉思半晌,又是嚷道:“从来未曾听过,你是何人之徒?速速报上根脚来历,若敢冒充,必叫你惨不堪言!”

    田砚又报出陌上、紫阳之名,还将腰间的陌上信物拿起,以证身份。那黑熊断山又是一阵沉思,却依旧嚷道:“还是未曾听过,这黑乎乎的一坨又是什么西贝货?竟敢拿来糊弄于我!”

    田九斤早已不耐,叫道:“你这黑胖子,好生搅扰,爹爹要进,你让他进便是,大不了多给你些吃食,总该满意了罢!”

    断山却将小眼一瞪,说道:“少来贿赂于我,你熊爷爷偏不吃这一套。若无掌门令信,便快些走开,若要再缠,我手上可是不饶人的!”

    田砚见这黑熊恪尽职守,人品倒是不坏,也不愿翻脸动粗,吩咐田九斤稍安勿躁,莫要出声,只道:“此处不是巨贾坐阵么?你大可拿下了我,带去让他处置。”

    断山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了你,待会儿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你可莫要求饶。”竟真拿出一截绳子,将田砚五花大绑,提了进去。田九斤也是听话,只哼了一声,便跟在后头,小眼却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在那熊屁股上啄出两个血红窟窿。

    田砚有陌上信物在身,也不虞这断山加害,任它提了,穿门而进,又是一截长长甬道走过,便来到一处广阔大厅之前。

    甫一进厅,喧嚣之声便是扑面而来,只见大厅之中有人有兽,有老有幼,有男有女,皆为剑魂之属,不下百数,正自聚会狂欢。戏法杂耍,吟唱舞蹈,猜拳牛饮,比武角力,所在多有,好生热闹。上首高处斜斜坐着一名童子,花衣花裤,玉雪可爱,瞧着诸般花样眉开眼笑,正是巨贾。他旁边还有一只白猿,凑上脸来冲着下首众人指指点点,不时在巨贾耳边嘀嘀咕咕,一副献媚讨好之意,正是刘空竹的本命剑魂,曾与田砚在庶务殿中打过一番交道。

    一众剑魂正闹得开心,也无人注意厅中多了一人两兽。那断山见得此景,却是分外恼火,大喝道:“呔!你等不是在商讨要事么?怎的这般浮浪?好不成体统!”

    众剑魂一见是他,并无半分惧怕,有些桀骜之辈,脸上便现出轻蔑之意。待看到他手上提的那人,却有泰半大惊失色,惊掉了下巴,厅中喧嚣之声顿时降下一大截。那白猿更是夸张,浑身抖颤之下,竟连酒杯也拿之不住,掉落在地,摔个粉碎。有些剑魂不明所以,见到这等异状,便向身边同伴打听,一阵嗡嗡过后,厅中再无半分声息,落针可闻,便有一阵惊恐气氛弥漫开来。

    那断山还以为是自家威势惊人,震慑有功,心中十分满意,又是喝道:“我在门外尽心守卫,防护要地,你等却在此处嬉戏享乐,好不成体统!怕不怕我禀告主人,治你们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众剑魂俱是无声,只像瞧傻子一般望着他。断山却是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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