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的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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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的复兴- 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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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公闾公过问,我等从汉中出发,至抵达洛阳,一路耗时十五天。”

    “嗯,远来是客,三位请,饮胜!”

    “多谢公闾公,诸君请,饮胜!”

    酒过三巡之后,接下来就是单对单的劝酒,同时,也是攻击的开始。

    “在下太原王沈,请三位使者酒。”

    “原来是立志书写魏书的王处道,久仰久仰。”

    “嘶~~无双在西蜀也知道沈在编写魏书吗?”

    “然也,在下的同僚陈寿陈承祚,现在在益州也在编写《三国志》,在下常常听闻承祚提起处道的大名。”

    “哎呀,原来吾道不孤啊!其实在下也听说东吴的韦昭韦弘嗣也在编纂《吴书》。在下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两位同道了。”

    这个,话题好像被带歪了啊。你王沈不是负责去开头炮的吗?怎么一听到有人和你一起在编写史书就忘了本来的任务呢?

    “哼!敢问三位,汝等的同僚陈承祚编写的《三国志》,是哪三国啊?”

    正在兴头上的王沈被人强行插入了,心里当然很不爽。但总算还是记得自己是哪国人,所以也没有其他表示,只是对简单等人道:“这位是汝南和峤和长舆。”

    “哦,原来是千丈松啊,久仰久仰。”

    千丈松,乃是和峤年轻的时候名士庾顗对他的赞誉。李密把这个拿出来说话,首先就是要缓和一下气氛。

    可惜,和峤这会儿还年轻,根本不理会李密的示好,依然不依不饶的追问:“请问令伯,三国是哪三国啊?”

    “嗯,长舆觉得该是哪三国啊?”

    “当然是……”和峤刚刚顺嘴想答,但开了口马上就醒悟了过来:第一,大魏不承认蜀汉、东吴各是一个国家。第二,大魏的肚子里面现在有了一个异形的胚胎——晋国。所以这《三国志》到底是哪三国,真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令伯太没风度了吧?是在下在问您啊!”

    “哦,当然。这三国嘛,乃是天国、地国、人国。天国者,已然仙逝,即将不存于人间。地国者,有地无人,庄园密布。有恶神驱赶牲口耕地。人国者,耕者有其田,人人皆自由。”

    郁闷啊,虽然谁都能听出来李密在讥讽曹魏快要完蛋了,并附带的踩了一下东吴,强烈的赞美了蜀汉。可是在场的诸位谁都无法反驳——现在谁还敢说大魏国祚万万年?

    “呵呵呵,敢问令伯,这人国何在?国主姓甚名谁?”

    “敢问?”

    “吾乃闻喜裴秀。”

    “啊,原来是季彦公,敢问季彦公,可曾听闻天国何在?地国何人主之?”

    “闻所未闻。”

    “呵呵呵,昔年我家太守有云。我益州之西南有一国曰身毒。其国民信仰一神曰大梵天,或曰,今日世间之种种,不过梵天之一梦,待得梵天梦醒,世间一切都会消失。故而天地人三国何在,其实都在梦中……”

第一五三章 战争与和平(九)() 
一听到李密说出“梵天一梦”后,曹魏在场的名士们在短暂的惊鄂后,全都面色潮红,双眼发亮,犹如集体打了一支鸡血!

    从曹魏第三任皇帝曹芳执政初期开始,曹魏的主流思想就已经逐渐发生了变化。讲求实务的法家思想,以及提倡积极入世的儒家思想,都不再占据主流。占据主流的,是玄学思想。

    玄学的定义很多,这里不细讲。作为一个政权,当玄学成为国家高层的主流后,由此造成的影响是什么呢?最粗鲁直白的说法就是:一群本该为国计民生殚精竭虑的国家中高层官员,天天上班不谈税收钱粮这一类世俗之事。只谈宇宙的起源、生命的本质、文明终极关怀等高大上的哲学问题。至于国家有了问题,具体事务谁去操办呢?下人、贱人,或者说办这些事的人,会自动的被这群“哲学家”视为下人、贱人。

    所以李密说出“梵天一梦”后,对于苦苦思索事物本源的曹魏名士们,顿时颇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陶醉感。

    一时之间,无数的麈尾挥动,宴会厅里的诸多名士纷纷起身,但是彼此互相对视后,大家还是朝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了拱了拱手,表示了谦让之意。

    无他,因为此人姓向名秀字子期,乃是竹林七贤之一。他是在嵇康被司马家诛杀后,被司马昭强迫出仕的。品行无损,名气又大,大家谁敢和他争啊?

    “方才令伯梵天一梦,于秀实有猛然断喝之感(佛教此时在中国还未昌盛,醍醐灌顶这个词是没有的),那么敢问令伯,何为本?何为末?何为有,何为无?”

    本末有无的问题,是玄学思想主要的几个论题之一。这个问题若是放到现代,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从功利的角度来回答最为简单:重要的是本,不重要的是末。我所掌控的才是有,不能掌控的统统都是无。

    但是在这个时代,大家说话的方式讲究的是虚无缥缈,所以不能回答得这么直白。

    只见李密微微一笑:“不是末的便是本,不是本的便是末,不是无的便是有,不是有的便是无。”

    毫无疑问,这TM全是废话。但这个时代,就是这种废话最吃香!

    “妙哉,原来这个问题还可以如此解。我等一直执着于某一字,却不知道可以如此串讲……令伯,秀拜服。”

    “那么请问令伯,有与无,孰优孰劣?”起身问话的是任恺,字元褒。青州人。在政治上,此人是贾充的政敌。在学术思想上,此人的思想与竹林七贤接近:贵无。

    所谓无,当然是相对于有而来。什么是有,其实是指名教。什么是无,就是尊崇自然。贵无,当然是相对于有来说,以无为尊。这符合道家道法自然的宗旨。但是这种思想有很危险的苗头——过度的贵无,会导致人们越来越不把现实当回事,长久的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这样的人如果只是个普通人,无非是个精神病。但是当一个国家的统治阶级都普遍尊崇这样的思想,这个国家要么快速亡国(西晋),要么扯淡(东晋)。

    “呵呵呵”李密对着任恺道:“因我益州接近身毒,所以当地高人的言论偶有接触。曾有一高人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然,更有高人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你们这些所谓的“追求自然派”全TM都弱爆了,你们居然嘴里说“自然”,那就还是落到了“有”的下乘。在我看来,这些东西全都是不存在的,连自然都不存在,那就是彻底的“无!”

    李密说的这两首偈语,当然来自穿越者。穿越者借鉴的,当然是来自于唐代高僧惠能。

    汉末三国时代,佛教已经传入中国上百年了。但这个时代的佛教,还在缓慢的适应中国的国情:比如中国人的祖先崇拜情节,就是佛教本身的教义所没有的。因此,此时的佛教在中国还没有多大的影响。

    佛教在中国的兴盛,要到了五胡乱华时期,一方面他适应了中国的国情,自我做出了调节和改变。另一方面吸收了魏晋玄学的辩证精华,使得自身更有逻辑性(逼格再次提升)。同时由于那个年代惨烈的战乱,使得普通百姓急需精神信仰。各国统治者也需要佛教来稳定统治因此大力推广……如此种种,才使得佛教在中国走向兴旺。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个意思:李密借助穿越者的优势,拿着玄学发展到顶峰的东西,来吊打玄学初兴时代的这群傻鸟!这群所谓的名士们,不跪了才怪!

    果然,在李密说出这两句偈语后,不光是任恺,在场的所有名士们,全都激动得不可自抑。更有不少年轻一点的名士,纷纷起身对着李密鞠躬:“听令伯一席言,获益终身。请李师受我等一拜!”

    “呵呵呵,不敢当。诸位,李密也不过拾人牙慧而已。”

    “先达者为师,李师不必过谦,还请李师再为我等解惑。敢问李师,若是菩提非树,明镜非台,那这一颗心当是何物?”

    “不敢为诸位大贤之师。关于元褒所问,密想请反问诸位一句。诸位,现在冬夜风大,外面的旗杆上大旗烈烈飞舞。敢问,是风动还是旗动呢?”

    “当然是旗在动,不,是风动,不,不不不……”

    “呵呵呵,诸位,在李密看来,非是风动,也不是旗动,而是心动。”

    逼格再一次拔高了,这一下子连贾充都惊诧的站起身来对着李密鞠躬致意了。

    “还好当初太守传授我这些东西之前反复给我讲了很多实例。否则我自己都会沉迷于这些虚幻的东西而无法自拔。可这些无聊的论题对于解决实际事务有个屁用啊!也好,你们就继续在贵无的大道上滚下去吧。需知这‘心外无物’的概念一旦提出,你们这些名士们,恐怕就更加狂放不羁了。”

    正当李密自己陷入沉思的时候,在场的曹魏名士们已经是双目发红。有些城府不深的小年轻已经是泪眼婆娑,嘴里都喃喃的念叨着“朝闻道夕死足矣”之类的话语。

    当大家再次对着李密集体鞠躬致意之后,李密还礼。然后慨然长叹了一声道:“诸位,虽说心外无物,但李密今日是着相了。需知,庄子言,不言而善应。老子言,辩不若默。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世间的至理大道,若是真能用嘴讲出来,那就不是大道了。言尽于此,李密告辞了!”

    李密起身,笑意盈盈的简单和完全处于呆傻状态的马杰自然跟上,在一片恭送李师的崇拜声中,潇洒离去。

    ……

    夜已深,可是相国府的一间书房里,烛光灼灼,司马昭、王元姬、司马炎等正听着贾充对今晚宴会的详细报告。

    “这西蜀使者,好歹毒的心肠啊。”听完贾充的报告,司马昭双目发冷,面色严肃。长叹一声后,终于吐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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