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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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臣-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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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嫱眼圈发红,依着仆婢的规矩给李茂行礼,“老爷,月娘还好吗?家里只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妾身放心不下”

    提起吴月娘,李茂的态度又是一变,和对待王嫱简直有天壤之别。

    “月娘知道你死了,被吴典恩等人沉了清河尸骨无存,在家中立的牌位,准备过了年立个衣冠冢和吴大人合葬。

    月娘那边无需你担心挂念,我已经打发人去寻她舅父,会给她安排好后路,将来嫁人也会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让她在婆家人面前能挺起腰板。”

    王嫱最怕的是李茂不顾伦常把吴月娘也假戏真做凭着婚书娶进家门,那她今后如何自处?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说李茂联系了她的堂兄弟来接走月娘,总算听到了近日来唯一的好消息。

    至于自己的死讯,就当她真的死了吧!

    “老爷,我那外甥秦桧可有消息吗?”王嫱又想起挂念的外甥,鼓起勇气询问道。

    提起这件事,李茂气不打一处来。

    只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句古话太有道理了。

    秦桧别的本事没有,跑路的本事绝对是天赋,在二次落进西门庆手里的时候,竟然又从徐宁的手里跑掉。

    李茂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用力的拍在王嫱面前。

    “这就是你那个好外甥的来信,人家已经回转江宁,悉心准备参加乡试准备中个举人了,你说你连性命和名节都不要,只为了维护这么个小人,可笑乎?悲哀乎?”

    秦桧的信李茂早就看过,无非是找各种借口不想和王嫱母女再有瓜葛,言辞之间令人寒心。

    王嫱看过之后深感有眼无珠哭的抽抽噎噎,心力交瘁险些背过气去。

    王嫱没有自己昏倒的资格,李茂恨意未消盯着她说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不但反复无常的背信坑害我,还让我毁掉了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誓言和戒律。”

    李茂想起来也是气恼的不行,当时太激愤和冲动,结果就在王嫱身上来了一发。

    前世已经尝过滋味,这辈子忍的本来就很辛苦,到头来却还是没能把持住。

    往后的日子可就难挨了,身体是有记忆的,食髓知味能不能还忍得住。

    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身边的诱惑太多啊!

    王嫱眼中的泪花悲戚的面容,又让李茂有点蠢蠢欲动,心里默念着色字头上一把刀。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必须要做个禁欲的人,直到忍无可忍再在王嫱身上放肆一番,算是对心境和精神的磨炼吧!

    王嫱知道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悔不当初只能逆来顺受,否则惹恼李茂去为难月娘,她百死莫赎。

    还好李茂没有做绝,对外宣称她已经死了,让她心里略微好受些。

    看到李茂大马金刀的在那坐着,王嫱还以为李茂又要行那龌龊之事,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她已经没有了面皮,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李茂把着她的肩膀提了起来。

    李茂的闹心事不少,逃走的西门庆更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哪有心情在王嫱身上找乐子。

    “你既然在别人眼中已经死了,平时就在脸上罩一片白纱吧!名字就不用改了,反正你闺名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今后该怎样还怎样,小心记得你自己现在的身份。”

    王嫱含泪苦笑,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侍妾?暖床的丫鬟?还是任李茂发泄的工具?

    心中百般念头,最终臻首轻点,算是彻底的认命。

    清河县来回折腾了大半年,除了李茂这个最大的受益者,孟长北也跟着沾光。

    孟长东死后虽然带来清河县的财货大部分被充公,但孟长北一个庶子却接过了宗祠家谱,成为孟氏一族的族长,顺带把持家业。

    财富猛增万贯,趁机吃下清河县几处赚钱的产业,俨然摇身一变成为清河县新贵。

    孟玉楼法场救夫传为美谈,孟长北也觉得女儿这一步冒险回报甚大。

    不但给他赚来了嫡子的身份还寻了个好女婿,现在清河县谁不知道李茂李凌云发达了。

    老师陈文昭擢升东平府知府,自身又和京城里的大官结交。

    就连新来赴任的知县霍大立都在县衙内设宴款待李茂,足见李茂身份地位的提升。

    孟长东新买的宅子如今住着孟长北一家,至于嫡母孟老太太,被孟长北请到后院的一座庵堂内吃斋念佛,再也无法对孟长北呼来喝去。

    “玉楼,今天又没见到李茂?你们的婚事他没有再提吗?”

    这是孟长北最近的闹心事儿,他中意李茂这个姑爷,可李茂在脱离牢狱之灾后,对婚事却不提不念,成了他的一个心病。

    生怕李茂不再喜欢自家闺女另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孟玉楼练剑完毕,用绢帕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回眸望着孟长北道:“提什么婚事?不该等着李茂来提亲吗?难道他还能反悔不成?”

第一四八章清照点绛唇() 
孟长北看着自家大心脏的闺女,怒其不争道:“你在清河县法场把婚书都亮了出来,今后除了李茂还能嫁给谁?

    李茂怎么也是个读书人,至今没来提亲说明此事有反复,对了,当时和你一起替李茂喊冤的还有个女子也拿着婚书,难道李茂想娶那个女子?”

    孟玉楼噗嗤一声笑了,吴月娘吗?怎么可能,李茂可是把王氏昧下改头换面当做暖床丫鬟,岂能再迎娶吴月娘。

    不过孟长北的话她听到心里了,也觉得过几天就是新年,李茂再不提婚事有些不正常啊!

    孟长北看着孟玉楼一溜烟似的离开家门,脸上露出几分忧愁。

    万一李茂不认账,自家闺女这辈子可就毁了,不行,这件事不能由着玉楼胡来。

    李茂不提亲,他必须出头,赶在年前去东平府求见知府陈文昭。

    如今李茂的婚事只有这个老师能拿主意,他必须把陈文昭拿下。

    孟玉楼去找李茂,自然扑了个空,她又和潘小妹,郑爱月不对脾气,只去问雷横邹渊。

    这俩人也不知道李茂身在何处,孟玉楼只得作罢返回家中,心里愈发预感不妥,李茂不是真的要悔婚吧?

    李茂离开西门庆家门的时候,原本是想回家收拾整理那些还能使用的实验器材。

    但是半路上遇到好友萧让,而萧让身边还有一个金大坚,李茂当然想和这两个梁山好汉中有名的交往,三人结伴去了狮子楼吃酒。

    金大坚号称玉臂匠,年纪和萧让仿佛,虽然和帅哥不沾边,但很有文人气息。

    有萧让互相引见,几巡酒下来,彼此之间就和多年未见的朋友般熟悉。

    文人相交,话题很快落在即将举行的科举上,萧让已经被李茂鼓动准备下场搏一个功名。

    在李茂和萧让的劝说下,金大坚的心思也被说活,在酒桌上约好一同参加考试。

    金大坚端起酒杯道:“我最近常侍在一位学问大家身边,据说朝廷科举和太学并行,考试的试期也乱的很,来年二月能作准吗?”

    李茂早就从老师那里知道详情,科举的时间这两年乱的很,但最后一波正途科举的时间不会有错。

    萧让则询问金大坚跟随哪位大家身边。

    金大坚笑道:“乃是前朝韩公门下,齐州章丘人李格非,著礼记说数十万言,堪称当世的大学问家,文叔先生如今就在清河县,不如我等去延请文叔先生来吃酒,岂不快哉。”

    李茂听着李格非的名字有些耳熟,想来也是史书留名的人物。

    三人兴致一起,便在金大坚的带领下去寻李格非。

    等来到地头李茂打了个激灵,怎么奔吴府来了?

    吴家现在只有吴月娘和丫鬟小玉守着,难道李格非和吴家还有亲戚?

    金大坚大半年都在和李格非研究金石雕刻,对李格非的家事知道一些。

    听了李茂的疑惑解释道:“文叔先生来清河县是探亲,此家故去的王氏夫人,和文叔先生的继室乃是堂姐妹”

    李茂对吴府的路径可谓熟悉的很,三人来到二门外,首先听到的是两个如黄鹂鸟的笑声。

    抻头一看,后院里两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正在荡秋千,大冷的天儿也不怕冻着。

    其中一人正是吴月娘,而另外一人坐在秋千上,随风舞动宛若画中仙子,直把李茂看的目瞪口呆,实为他平生所见第一美女。

    “谪仙也不过如此吧!”

    李茂突然赞了一声,惊扰了吴月娘和那个少女。

    只听刺啦一声,少女乍见外人急于从秋千上下来,结果不小心刮破了袜子,头也不回的跑进内宅。

    李茂再见吴月娘,心里岂能不别扭。

    好在他心理素质强大,而且认为吴月娘和王嫱一码归一码,他恨王嫱却不能恨吴月娘,反而对其心有愧疚。

    吴月娘想着用衣冠冢给娘亲和吴骧合葬,心情一直非常抑郁,幸好家里来了亲戚。

    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叙过关系都是不出五服的实在亲戚,尤其还有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姊妹一见如故,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不过见到李茂笑容迅即僵住,心里的幽怨反应在脸上,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

    她写血书,拿着假婚书冒死给李茂伸冤,换来的是李茂一封书信送到京城舅父处,还送来了三千贯银钱。

    把她的一相情愿抹杀干净,如此心性何其凉薄。

    李茂心里有亏不敢和吴月娘对视,但对吴月娘的安排他觉得是对吴月娘负责。

    这里面不但夹着一个孟玉楼,他还把王嫱给推倒那啥了,再留下吴月娘,还不得做噩梦啊!

    女眷不便见外客,李格非出面把李茂三人请到花厅,小玉来送茶水,看见李茂也是唬了一跳,险些把茶壶掉在地上。

    玉箫和小玉在王氏几次反复诬陷李茂的过程中都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最怕的就是李茂追究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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