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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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臣- 第3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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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子骁勇善战,早年曾任陇右都护,在西军之中颇有威名。

    没等李茂入城,一身是血,仅率数十骑的折彦质来到怀德军州求援。

    他和刘正彦,姚平仲的人马,在敷川被西夏仁多氏部落击败,姚平仲不知所踪,刘正彦受伤昏迷,麾下的败兵正陆续撤往怀德。

    李茂从折彦质口中终于得到了第一手的战况,说来三位小将委实太过倒霉。

    在与仁多氏部落对峙的时候,河面突发流凌,大水漫灌,没等开打就损失惨重,被仁多氏趁机掩杀,说是败给了党项人,还不如说被一场大水给打败了。

    折彦质不认识李茂,听旁人引见,噗通一下跪在李茂面前,“李相公,会州危急,党项主力十余万围攻会州,还请李相公速速发兵救援。”

    折彦质担心折可求,河面流凌,会州肯定会受到波及,再加上党项人大举围城,以折可求和姚古的兵力,会州极有可能守不住。

    李茂既然已经来到怀德军州,反倒不急了,双手把折彦质搀扶起来,命其先入城治伤,随后击鼓聚将。

    信安军的一系列规矩,和西军迥然相异的参谋赞划方式,让刘延庆等西军将领很不适应,聚将之后只剩下旁听的份儿。

    李茂询问折彦质战况的时候,朱武等人已经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出一份报告,趁折彦质歇气的时候送到李茂面前。

    鲁达,史进把宋夏边境的地图挂到李茂身后,李茂一边看着报告一边伸手在地图上勾勒。

    “姚古,折可求在会州坚守了七日有余,敷川失守,局势更加危急,又遭遇河水流凌,怕是城破在即。”刘延庆见李茂对着地图瞎划拉,有些不满道。

    赵明随杨可世南下两浙,对信安军的战斗力亲眼目睹,反驳道:“如今怀德聚兵数万,又有信安军骑兵为主力,会州之围旦夕可解,刘总管不必焦虑。”

    刘光世见赵明呛声其父,冷哼一声道:“姚经略,折知府乃西军脊梁,万一有失,你们谁担待得起?”

    这话鲁达不愿意听了,西军脊梁什么时候轮到姚家和折家?老种经略和小种经略相公才是西军的腰杆子好不好。

    “黄口小儿休要豪言,姚古,折可求若是连会州都守不住,又怎么说得上是西军脊梁。”

    眼见众将要开始打嘴炮,李茂咳嗽一声,鲁达等人首先噤声,刘延庆父子也跟着消停下来。

    李茂把两个类似图钉的标记物分别按在统安和会州两地。

    “刘相公命折彦质等人回援会州是对的,但谁也没想到会被一场流凌大水坏了计划,方才入城前我已经命斥候游骑前往会州附近查看,若是流凌水淹会州城,姚经略和折知府固然艰难,却也会让党项人增加攻城的难度,这场大水倒也不全是坏处。”

    刘延庆觉得李茂说的还算有点道理,“李相公,那何时出兵解会州之围?会州城外可是有十余万党项骑兵,今年的天气又如此反常,流凌一冻,反倒会给党项人攻城增加助力呀!”

    李茂答非所问,“我的话还没说完,刘相公命折彦质等人率兵回援,据说还有书信托付于我,书信现在刘正彦身上还没看到,但不难猜测刘相公的想法,肯定是建议援兵不要救会州,统安,而是趁西夏腹地空虚直捣兴庆府。”

    “李相公果然知兵事。”李茂话音一落,醒来的刘正彦被抬进来,“家父的确是这么想的,这是家父手书,请李相公过目。”

第六二三章惨烈攻防() 
李茂拿过书信展开一看,刘法在信中极力建议信安军趁虚而入直捣兴庆府。

    并且誓言坚守统安震武一线,而且保证折可求和姚古能守住会州。

    “刘相公这是哪来的自信啊?”

    李茂放下书信,不禁想到了此战刘法的结局,历史上是丧师十万,被西夏察哥所杀,难道兜兜转转,刘法还得落个这般结果?

    刘法此策可谓兵行险招,打好时间差的确能长驱直入轻取兴庆府。

    但李茂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且无法对会州之围视而不见。

    城内不但有姚古和折可求,还有两万余西军,置之不理,如何令西军将士归心如臂使指?

    时迁和燕青此时双双入内,呈报斥候游骑最新的查探结果,会州城还没有被党项人攻破,根据望远镜观察,局势极其不乐观。

    岂止是不乐观,会州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四月的西北,气候又反常,鲜血挥洒后不久便会冻住,变成深红色。

    会州城墙上到处都是这种深红斑驳的血痕,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攻防双方此时很有默契的打扫战场,收拢尸体,为再次进攻和防守做准备。

    会州城内的两万多西军,现在还剩下九千人不到,武器也没有剩下多少,城里基本上能拆的都拆来做滚木雷石使用。

    城外的十万西夏军主力,此时也有过万伤亡,而且再不攻破会州城,西夏军即将面临断粮的危险,毕竟三天前就已经开始杀马了。

    仁多氏击溃西军援兵的消息,没让萧合达和李仁礼高兴多久,看着屹立不倒的会州城,两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原本预计三天即可攻破的城池,如今拖延到七日还没有攻陷的迹象。

    西夏军的损失也超出他们的预计,竟有骑虎难下之势。

    李仁礼吞咽下有些干冷发硬的马肉,“原本河面流凌可以助我军攻城,可这气候说变就变,至今还没有上冻,这样下去我军耗不起,受伤的战马也没有多少了,必须尽快攻下会州城啊!”

    萧合达把马肋骨扔到地上,沉声道:“为山九仞岂能功亏一篑,仗打到这个份上,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传令下去,休整半个时辰后继续,今日必须破城,就算是用我们自己的人尸体垒砌,也要登上城头。”

    姚古站在城头打量着西夏党项兵们在忙碌,折可求眼窝深陷,肩头没有铁甲,缠绕着的白布可以看到渗出的血迹。

    “尸首清理完了,战没七百,伤千人。”折可求的手刚搭上城头垛口,忍不住紧蹙眉头,中箭的肩头伤势比他想的还严重。

    姚古唉了一声,“看党项人的行动,稍后还会继续攻城,城内可战之兵还有多少?”

    “七千五百人吧!轻伤的都算上了,城内百姓还能挑选出三千左右的青壮。”折可求抿了抿嘴唇,“若党项人的攻势还那么猛烈,今天怕是守不住了。”

    姚古看着城外流淌的带着冰碴的河水,使原本丈许宽的护城河达到了三四丈宽,“要是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流凌,早就守不住了,准备突围吧!”

    折可求不得不告诉姚古一个严重的事实,“除了党项人正面,其余三个方向的流凌严重无法横渡,城内平地积水逾尺,正面突围,我军有八成的概率会全军覆没。”

    姚古的心一颤,党项人现在和疯狗没有区别,正面突围和肉包子打狗无异。

    没等姚古做出决断,城外再次响起号角声,党项人这明显不准备歇气的攻势,让姚古和折可求的脸瞬间变作苦瓜。

    连日攻城,党项人也快要撑不住了,队列没有开始那么整齐,士气也大幅低落。

    但是在萧合达的死命令下,在类似督战队的弩箭威逼下,党项人再一次涌向会州城,伴随着号角声射出一波波的羽箭。

    仿佛蝗虫飞天的箭雨落在会州城头,压制的宋军抬不起头来,稍有疏忽便会被箭矢射中。

    在箭雨的掩护下,党项人沿着用死马,乱草,泥浆混合筑就的小路狂奔到城下。

    听着城外的声响,宋军顾不得再躲避箭雨,此时不迎战,一旦被党项人登上城头,付出的代价将是几倍,宋军根本承受不起城头鏖战。

    幸运的永远是少数人,冒着箭雨守城,宋军付出的伤亡成百上千,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尤为严重,因为看不到希望。

    即便如此,宋军士卒没有溃退,战场之上就是这样,轮到了就得上,总有人会死,但轮到谁头上就是谁的命,没死的继续战斗。

    党项人爬城的本事沁入骨髓,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攀爬上了会州城头。

    而迎接他们的是宋军悍不畏死的抵抗,这时是党项人死伤最多的时候,因为在城头上他们的处境是以寡敌众。

    一个十六七岁的党项少年爬上城头,还没来得及挥起口中衔着的弯刀,就被一杆长枪刺中咽喉,连带着长枪一起翻下城去。

    另一个紧随其后的党项人刚站稳,就被脸盆大的石头砸中脑袋,红白混合的液体喷涂在城墙的垛口上。

    十几条人命,终于换来了一小块城头阵地,党项人源源不断的爬上来,宋军则不计伤亡的反杀,想把这股敌人整个推下城去。

    肉搏战残酷惨烈,以命搏命,稍有疏忽或者运气不好,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姚古武艺不行,折可求双手持枪带着心腹亲信杀入战团,身后数百人是折家军最精锐的底子,战斗力远超一般西军。

    在付出了两百多人阵亡的代价后终于遏制住了党项人对这一段城墙的攻势。

    折可求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又带人前往下一处情势危急的地方,身上的铁甲已经被血水浸透,有党项人的鲜血,也有他自己的。

    姚古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党项人,再看看城头稀稀拉拉的防线,头脑一阵忽悠,暗忖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吗?”

    姚古和折可求感觉自己已经尽力了,即便城破也非战之罪。

    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他们能坚守到现在不容易,即便会州城失守也对得起自己这条命,因为西夏军党项人也没得到多少好处。

第六二四章也学会了围城打援() 
姚古把亲信叫到身边,面无表情道:“柴草准备的怎么样了?”

    “全部准备妥当,只要点火,会州城在一个时辰内绝对会烧成一座废墟。”

    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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