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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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踏梦-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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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迹很是潦草,看那笔锋,甚至有后力不济的感觉。怨怪只捡要紧话写,恐怕那个时候的宋年,连提笔都难了。

    看完,唏嘘感伤了好一会儿,这才把信递给柳氏道:“这是父亲的嘱托,他最后的心愿,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他完成。你放心,自此刻起,我会把你当母亲侍奉,只要你不做对不起父亲的事儿,我就不食言。”

    就在这时,管家进来回道:“公子,府上小厮各处管事都已聚齐,都在前院儿等着公子训话。”

    “来得好。”宋译眼神一凝,对旁边的下人道:“扶我去前院儿。”

    一行人匆匆朝前院行去,柳氏细细回味着宋译方才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不知为何,心突的跳了一下,也匆匆朝前院赶去。

    。。。。。。。

    。。。。。。。

    燥热的空气中,前院里,宋府的小厮站了一大片。

    乌乌糟糟的,都在交头接耳说着话。宋译一行人过来的时候,竟没人发觉。

    管家见此情景脸黑了黑,平日里单个训话不觉得乱,可如今一群人聚在一起,竟然成了这么一个局面。在宋译森然的眼神中,一缩脖子猛咳嗽几声,那因没察觉人来依旧说的欢畅的几位仁兄这才回过头,看到黑着脸的宋译和恨不能一头撞死的管家,登时一缩脖子低下头去。

    眼睛朝人群中扫了一圈,宋译眉头皱了皱,登时连说话的心情都没了。沉着脸问管家道:“人都到齐了吗?”

    管家在人群里看了会儿,这才抹着汗道:“公子,人都到齐了,这两天外头不太平,大家伙儿很少出去。”

    “袁长,认人。”

    一声沉喝过后,袁长几步下了台阶,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儿,很快走到一个低着头的小厮跟前,那小厮感觉到前头的眼神,把脑袋又往地上低了低。

    “抬起头来。”一声沉喝过后,那小厮一脸恐慌的抬起头,袁长细细的打量两下,揪着他的衣领扯到宋译跟前道:“大人,就是此人在大人的汤药中下毒,我保证没认错。”

    此言一出,那人脸色一变,猛地推开袁长就要夺门而逃。而众人也是一片唏嘘,下毒?这可了得!

    “拿下!”宋译一声断喝,程梵和窘恼不已的袁长二话不说拔刀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刚赶过来的柳氏在看清狼狈逃窜的那人后,登时白了脸瘫软下身子。

    “夫人,夫人。。。。”跟着她的小丫鬟急急的唤着,宋译循声望去,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起身被下人扶着到柳氏身边,而此时柳氏已经缓过劲儿来,看着宋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夫人大概中暑了,”宋译沉吟道:“扶回房里歇息吧,另外,请郎中过来看看。”

    下人听令把柳氏搀回房间,柳氏的面色越来越惶恐灰败,最后绝望的闭上眼睛,一滴泪珠从眼角滚落,坠入泥土瞬间无踪可觅。

    柳氏被送回房间后,袁长和程梵二人已经押着那人跪到宋译跟前。宋译俯下身子细细打量,眼熟,却不记得他的名字。于是问管家道:“他叫什么,来府里几年了?负责哪方面的物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潘金莲() 
“他叫吕轲,是府里早一批的老人了。”管家抹着汗道:“平日里负责府上采买一应杂事,没想到竟然丧心病狂谋害主子。是我疏忽大意,公子我。。。。我无地自容啊!”

    “你有你要操心的地方,我都知道,你不必自责。”宋译说完,居高临下的看着吕轲道:“你在府上多年,想来府里待你也不薄,你为何下毒谋害于我?说出来,留你个全尸,你自己了断。如果不说,就交给衙门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

    被程梵和袁长押着的吕轲闻言不住冷笑,宋译眉头一皱,程梵就一个拳头砸到吕轲脸上,登时几颗牙齿带血一起掉了出来。

    “别犯狂,”宋译俯下身子拍着他高肿起来的又颊,冷意十足的道:“弟兄们都是着甲之人,平日里杀个贼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再如此,一刀砍了你也是有的。不过看这情况,你似乎打算见了棺材在落泪?”

    吕轲哼哼着别过头去不理他,宋译见状打个哈欠起身对程梵道:“吕轲,下毒谋害东宫侍卫统领,此事实在太过歹毒狠绝,其人交由东宫处理,不必再送到祥德府衙。”

    抬头看了看天上发白的太阳,对着院子中立着的其他人道:“都散了吧,日后,各司其职不要生事。不然,我就算想把你们留在府里,也只怕不能够了。。”

    说完,由下人扶着朝内院走去,途径那片青竹林,无端想起以前和乞还在里面闲坐吃酒的恣意往事,一时间很是感慨光阴如箭。

    这一辈子,只怕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进入内院,着人去问了下柳氏的病情,听说无恙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里。半躺在凉榻上,思索着吕轲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刚才在前院,柳氏那绝望灰败的脸色,那躲闪的眼神,似乎又告诉着他什么。

    晚间时候,杨云轩来到府里找到宋译,笑道:“没想到你也有遭人谋杀的一天,我以为我一直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没想到,你也是。”

    “你我是不一样的,”宋译把手里的书撂在一旁起身道:“你好歹知道杀你的是谁,有何目的。我呢,事事需要查,现在还糊涂着。”

    杨云轩闻言看着宋译,迟疑良久方道,“那个对你下毒的人,我已经看过了,我认识他。”

    “什么?”

    “昨天,我来探视过你的伤情,准备离开府的时候。。。。。。。”

    倘若只是柳氏与下人偷情,那他一太子确实不该把此事告诉宋译。可如今,已经由偷情延续道谋财害命了,若再不说,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

    。。。。。。。

    与此同时,柳氏房间。

    “你说什么?被带出府了?有没有问被带去了哪里?”

    躺在床上的柳氏直起了身子不住的摇晃追问那小丫鬟,小丫鬟被她吓得汗出了好几层,小心的回道:“听说被送到了太子府,这样祥德府衙也不好再插手干涉。夫人为何这么急着要找吕轲,他可是害公子的。。。。”

    “闭嘴!”

    一个耳光打过去,小丫头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肿起的嘴委委屈屈的流泪。

    柳氏起身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儿,却一直想不出解决之道,就在这时,外面下人高声道:“夫人,太子殿下和公子一起来看您了。”

    此言一出,那小丫鬟恐柳氏再动手打自己,忙擦干眼泪爬了起来,低着头去倒茶。

    柳氏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迎了出去,杨云轩和宋译双双走了进来。

    “柳掌柜,吕轲全都招了。”宋译冷笑着给柳氏改了称呼,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看着她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看在父亲晚年宠爱你一场,我给你这个机会。”

    柳氏眼神躲闪着低下头去,敛下心神复抬起头委屈道:“他招与不招,与我有什么关系。看你这意思,莫非他招出了我?是了,我前些日子丢了个手镯,怀疑是他偷的,一时不忿打了他几巴掌骂了他几句,他心里气不过,想拉我陪葬也未可知。”

    “好一个善于狡辩的潘金莲。”宋译冷笑道:“你与吕轲合谋下毒害死我父亲,吕轲都招了,你还装作不知?你给他提供毒药,他想法子下毒,你以为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杨云轩吃了一惊,他刚才没对宋译说这些啊,宋译这些念头是哪里冒出来的?

    “是他诬陷我,我没有。”柳氏兀自强硬。

    宋译想了想,笑道:“他诬陷你?那你来到相府后,几乎把府里小厮都勾搭尽的事儿也是他诬陷你?他还说,府里那条平日里看门防贼很厉害的狗碍着你与人偷情,你怒向胆边生毒死了那条狗也是他诬陷你?你好狠毒的心,毒死狗还不算,连人也要害,害死我父亲没多久,就要害我。”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下毒毒那条狗,我只是把毒药给了吕轲,下毒的事儿都是他来做的,我什么都没做。”

    此言一出,在宋译了然的眼神中紧紧的捂住嘴巴。

    “你承认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合谋害的人了?”宋译问。

    “我。。。。”

    “是你害了我父亲?”宋译继续追问。

    柳氏后退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凄然笑道:“是又如何,是他早年种的恶果,我害他,是他活该。当初他和我已有了男女之事,却娶了别的女人为妻,我没办法带着孩子嫁给别人。因为失了身,在夫家成日里非打即骂,孩子也早早的惨死。他害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杀他算什么,如果不是没这个能力,我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宋译和杨云轩闻言四目相对,一时间眼里的震惊悲痛难以用言语形容。凡事皆有因果,只是这果报,对彼此来说未免忒惨烈了些!

    “我有心遵从父亲遗命侍奉你终老,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看着眼神狠毒的柳氏,宋译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想被送官游街的话你还是自己了断吧。你自己想想,如果让你的那些姘头看到你如此蛇血心肠,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急于与你撇清关系。与其被万人唾骂嫌弃,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干脆。”

    说完,和杨云轩双双走了出去。

    “你是怎么想到丞相是被他们害死的?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都是假的,是我诈她的。”宋译不无落寞的看着头顶的暮色,苦笑道:“可惜,现在已经成了事实。父亲一生英明,没想到,临老,却过了一把武大郎的瘾。罢了罢了,生活中永远都有理不清的是非曲直,永远都有少不了的陷害倾轧,人活于世,想活的更好,除了挺身迎着,解决问题,还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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