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越说越得意,手上的筷子挥舞了一阵,便夹起一块大肉向那个讲话的粪洞里塞去。
原山方雄一听言之有理,拍手称赞:“高见!高见!我的回去一定向上……”突然,他看见山口被那块肉卡得白眼乱翻,一惊之下也忘掉把话说完。
坐在另一边的小鬼子猿桥新一,那双眯着的老鼠眼也许没看到这些动作,他习惯地伸着两个指头向前点了点说:“诸位,还有一个好消息,蒋介石已被我几十万大军痛击,支那军不过是桥板露水、瓦上晨霜,没有多少时间了!”
大桥熊雄一直未捞到机会放屁,这时他那灰蒙蒙的脸上也象一朵绽开的狗腚:“猿桥君说得对!别的不谈,就说我们这包围圈内的那股支那军队,也不例外是秋后的蚂蚱!”
话音刚落,全场立即响起一片掌声,宴厅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其中最舒心畅意的是藤县大队长田野,他今天的心情特好。他早年在日本参加特务机关,听大桥这一说,他的心里更比别人乐畅三分。
山口此时心里总是咚咚大跳,他在盈耳的喧闹声中听到隐约的枪响,便趁着大家谈笑的混乱之际离开座位,要去隔壁打电话查询。
坐在下席的大岛一郎深窥其意,忙拦住山口,对着他的耳朵说道:“司令,从藤县巡逻回来的第一班车刚回站里,据报告沿途一切平安无事,听这隐约枪声是我们自己的武器,可是为防止民兵骚扰而展示皇军军威,望太君珍重礼仪,陪客要紧!”
山口见大岛一郎说得有理,侧耳听那枪声真象自己的家伙,又想着增援部队马上就会赶到,于是放下那颗悬着的心,回到座位,开怀畅饮。
原山方雄只顾品尝藤县特有的美酒,连做答词也忘掉了。当猿桥用手拐子碰了碰他,他这才醒悟似的站起木桩般的身子,环视了全场一眼,掀动着两片油光光的嘴唇,笑着说:“诸位,我们的一到这里,不仅受到了热情款待,而且俯瞰了百里铁路线,使我们深为鼓舞叹服!植田谦吉司令曾说过‘封锁成功,扫荡可告一半’,因此,我代表司令长官……”
山口唰地一声站了起来,全场人都站了起来。
只听原山方雄特意提高声调,一字一顿地说:“向山口先生和诸位志士仁人,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哗哗”一阵掌声象五头小牛同时在撒尿。
原山方雄高高地举起酒杯,山口一见也连忙举起了酒杯。全体作陪的官员举起了酒杯。
出席宴会的所有记者与大桥熊雄也举起了酒杯。
原山方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为庆祝封锁的成功,为祝愿山口先生和诸位先生在今后的‘封锁’中取得更大的胜利,干杯!”
“杯”字刚出口,众虾兵蟹将悬在半空的酒杯还未触到狗腚,突然“叭”的一声,电灯也不知让谁一枪打灭,黑暗占据了整个空间!
大家惊慌失措,乱成一团,涌到窗口向外一望:啊!数百里铁路线上,人声鼎沸,山摇地动响成一大片!
藤县鬼子大队长田野不觉顿足捶胸,嚎丧似的叫了起来:“完的啦!玩完的啦!我的老天爷呀,一切都大大地完啦!”
山口气得象个发了疯的野牛,一头冲进电话间,扯着喉咙杀猪般直嚎:“指挥部的!指挥部的!我的指挥部,你们的快快的说话,快快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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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战火情真()
第123章 战火情真
天边浓密的乌云在阳光下挑衅地显露出数道闪亮的边缘,翻卷着蓄势待发。清明狂暴的阵雨过后,一切景物都让人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此时,担任破路总指挥的刘家语,由于在路上走得太急,被一个流弹咬了一口,“正巧”被牟锋碰见,于是就被她带人救了起来。
在军车里,当牟锋带着不安的表情给他查看伤口时,刘家语竟出神地欣赏着车窗外完全天然的景色。
军车很颠簸,牟锋是在自己参加战斗负伤后,进入这个流动治疗队的。为了把军车实际的危险性降到最低,万毅特意花钱叫人改装了这部军车,使它的性能能够跟急诊室似的,当然安全性也被考虑到其中。
李欣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
“他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来看他还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除了腿上枪伤和缺乏营养之外。”临时又当上女军医的牟锋声音里有一点着急,“但还需让好医生进一步检查以确定他的伤情。”
“哎……”李欣含糊答道,一想不对头,“我的耳朵不大好,牟锋同志,我居然没有听清你说的是什么。”
“他上身的血可能是别人溅的,腿上的伤问题也不太大,只是营养不良!”牟锋道。
“好!谢谢!”李欣安心地说道。
任何人都不可能对牟锋这样的女人,保持着漠视的态度。她有着海滨女子特有的精致五官,明亮的眼睛顾盼生姿,挺直而小巧的鼻子看上有种可爱的傲慢,军装里是玲珑有致的身材。很难想象,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会主动来到东北军。为了抗日救国,她只好在战场同敌人拼命,为祖国流血。
由于车内通风不是太好,总让人感到空气不够喘的。牟锋生气地摘下口罩,脸色光彩照人。她是东北军一一二师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而且她从来也不想掩饰这一点。
不用看她也知道刘家语正在用欣赏的目光观察着自己,她的美貌总会让男人胡思乱想,而她也早已习惯了外表给自己带来的烦恼并且能够应付自如。刘家语不是师里唯一一个对她注意的人,他从来不会用放肆的目光和话语,对女战友说话。这就是军事家的涵养,一个从私塾到北大高才生,再到东北军学兵队出来的,此时最为优秀的文化、军事长官。
但今天的情况不大一样,两人有这样独处的机会,刘家语更是没怎么话说。
牟锋装作梳头,从镜子里偷偷地打量着刘家语。
个把月不见,刘家语的头发已经长得长长的了,胡子也长长了,有些胡须的末端已经变得黄色,这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这都是战事太频,没有来得及理的原因。
刘家语忽然转过脸,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牟锋的脸一下子红了。
刘家语笑了起来,雪白的牙齿在胡子里闪闪发亮。
“牟锋同志,你什么时候想看我都可以,不用这样偷偷摸摸,那会让我误会你的。”
“看你臭美的。”牟锋对他的话不以为然,然后用眼角扫了一下刘家语,快速地、若无其事子,“要是我对某一个领导同志有上一丝好感呢?”
“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没有人看得上的丑八怪。”刘家语红着脸,“我不管到什么地方总能给人找到,好似我的身上装上了跟踪品似的。”
“我发现,这个东北军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自大,在这方面,前面的李欣跟你不相上下。”牟锋走到他面前坐下,抿嘴微笑,“你今天很反常,我这个‘医生’用了一个小时为你处理伤吕,可你还没有说谢谢我呐!这好像不是你这个大主任的风格。”
“我的谢词会让个别人难堪。”刘家语的脸又红了起来,“总有一天,你也许会喜欢这种难堪的。”
“那也不会是现在。”牟锋脸一红也笑了笑,就不大好意思地照家的肩膀来上一小拳,“而且你也知道那只是某个人的自作多情吧了。”
“自作多情?”刘家语注视着牟锋,双眼痴情,“你不会搞错吧?我这个老地下工作者的眼光是亮的,没有看不透的地方!”
“真能吹!”牟锋微笑,“你以为你很了解女人,尤其是喝过几天墨水的女兵么?”
“我……”刘家语的脸又红了,“这……这,这个不要你知道。”
“你并不是真的觉得我在关注你吗?”牟锋的笑容很冷淡,“你一门心思想把我……那样你就可以和人吹嘘你对女人多么有办法。是不是这样?”
“好了吧?我可以下车了吗?”刘家语红着脸。
“不行,你得养伤!就是下车也得由我陪着!”二人说着先后下了车。
刘家语下车后,赶上了万毅和宋继柳、李鸿德,几人又对战场的变化进行了研究。
一营长李鸿德一边观察目标区域,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目标始终在射程之外,宋继柳一直没有再找到扣动扳机的肌会。原山方雄在进入客厅就再也没有露面,他乘坐的那辆吉普车就停在房门前。狙击手注意到城里虽然有大功率的汽油发电机,但火车站的灯火并不十分明亮,看起来象鬼火似的,给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我需要一个能真正地锁住目标的地点。”宋继柳一手拿着望远镜,“有五条路可以进出那个大厅,可我们的距离太远,想一枪打中目标,还真有一大些难度。”
“但只有这里能够观察到整个小鬼子的动静。”李鸿德有点犹豫,一枪打不死那个空军少将的话,实在不行的话就开两枪好了,大不了咱们同小鬼子拼了鱼死网破。
“你留下。”宋继柳在内线送来的情报图上指点着,“我要前进到这个能够观察目标的地点,但这个地方除了对面民房上以外,其余的地方都不理想,所以你要留心我周围的动静。必要时,对我进行支援。”
“那个地点距离我有四百米,而且距离敌大营也太近,我没办法掩护你。”李鸿德开始盯住那间民房,“小鬼子有几挺重机枪,再说那正是敌人探照灯眷顾的重点部位。只要一丁点的动静,那所房屋立马被扫飞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出了更好的主意。”宋继柳从背后取出三八大盖子,在李鸿德眼前晃了晃,“营座,原山方雄是个专业恶棍,学会了极其实用的狡猾,指望他大意太不现实。为此,我们必须冒险,力争险中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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