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赵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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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赵为王- 第2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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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大王真的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让吾范睢辞去相位了吗?

    范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涩声道:“臣举荐无方,郑安平、王稽者皆叛国而出,实乃大秦之罪人也!臣之过重矣,又有何颜面再继续窃据相邦之位?还请大王恩准臣辞去相位。”

    如果说在先前范睢的心中多少还有一些侥幸心理的话,那么当范睢见到了秦王稷的这一刻起,所有的侥幸心理就都统统消失无踪了。

    因为范睢非常明白,这一次秦王稷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继续再当这个相邦下去了。

    如果范睢还不识趣的想要继续违逆秦王稷的意思,仍旧占据着相邦之位不退的话,那么范睢的死期绝对是很快就要来临了。

    范睢是一个聪明人。

    聪明人总是会非常聪明的顺应形势,也就是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范睢绝对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

    所以在明白了秦王稷的意思之后,范睢就非常识时务的作出了辞职的决定,而且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秦王稷的声音十分的清冷,冷的就好像这春夜里的寒风:“范君真的决意要离寡人而去了?”

    这句话好像一把冷森森的、看不见的尖刀,在无声无息的朝着范睢逼近。

    范睢的身体突然一个哆嗦,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不能够回答得让秦王稷满意的话,那么自己的死亡日期,恐怕便在今夜!

    范睢霍然起身,走到了秦王稷的面前,大礼参拜。

    “大王,臣范睢无能,不能解大王之忧,更令大王和秦国蒙羞,只求大王赐臣一死!”

    范睢的头咚咚的磕在地上,声音在这清冷的春夜之中传出去老远、老远。

    不知何时,范睢的额头已经被磕破,血流满面。

    然而坐在上首的秦王稷却一直没有开口,这位秦国的君王就好像一尊泥塑雕像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又是一阵夜风悄然吹来,将秦王稷脸颊旁的白发吹得微微飞起,露出了那张苍老却又刚毅无比的脸庞。

    良久之后,一声悠悠的长叹声自秦王稷的口中发出。

    “起来罢。”

    这一句话好像有着某种魔力一般,让刚刚还磕头如捣蒜的范睢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很快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垂首而立。

    秦王稷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额头仍旧不停滴落鲜血的范睢道:“范君啊范君,汝又何必在寡人面前如此作态?汝对寡人、对秦国之功劳,寡人向来是铭记在心啊。”

    顿了一顿之后,秦王稷又叹道:“罢了罢了,既然要走,那便走罢,走罢!汝辞相之事,寡人——准了!”

    范睢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猛的一震,随后恭恭敬敬的朝着秦王稷再度行了一个大礼:“谢大王不杀之恩!”

    秦王稷深深的看了范睢一眼,开口道:“范君辞相之后,却是欲往何处?”

    范睢心中凛然,忙道:“回大王,臣欲回封地养老。”

    范睢的封地是应城,正好位于如今秦国占据的那大半个南阳郡之中。

    回封地养老,也是战国时代诸多封君们在朝堂之上不得志时做出的最普遍的选择,孟尝君田文以及穰侯魏冉都是如此。

    秦王稷想了想,突然道:“应城毗邻楚国,不知何时便会被战乱波及。范君还是不必去应城了,寡人将汝封地改封蓝田,汝便在蓝田养老罢!”

    “诺!”范睢躬身应是。

    秦王稷又问道:“范君既走,寡人身边竟无人可用矣!不知范睢可有何贤才举荐?”

    范睢想起了前不久蔡泽和自己说过的话,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犹豫。

    举荐吧,又怕蔡泽和王稽郑安平一样是个坑货。

    不举荐吧,又怕自己人走茶凉被政敌的谗言给害死。

    好在范睢也是一个颇有决断之人,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便一咬牙对着秦王稷说道:“大王,臣前些时日曾与一名为蔡泽之人有过会面,此人心思机敏缜密,当可为大王之臂助!”

    “蔡泽?”秦王稷的声音之中显然带着几分疑惑,过了片刻才道:“可是前阵子在咸阳城之中宣扬欲取汝而代之的那个蔡泽?”

    范睢心中暗叫不妙,但仍旧硬着头皮道:“正是此人。此人虽看似轻狂样貌丑陋,但口才过人才思敏捷,乃是不可多得之人才,请大王明鉴。”

    足足有将近一盏茶的时间,秦王稷都没有继续说话。

    等到范睢的冷汗都已经完全湿透了衣衫之后,秦王稷的声音才再一次的在范睢的耳边响起了。

    “寡人记下这个名字了。”

    范睢松了一口气,对着秦王稷再行一礼:“如此,臣告退。”

    片刻之后,当范睢站在咸阳宫的宫门口,望着天边的弯月,整个人终于如释重负。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终究还是将这条命给保住了。

    不知为何,范睢的脑海之中突然涌现出了一句话。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当年的陶朱公范蠡就是用这句话来劝谏自己的好友文种,希望文种能够和自己一起急流勇退。

    只可惜范蠡的这句金玉良言,终究还是没有保住文种的性命。

    范睢轻轻的出了一口气,口中喃喃的说出了一句话。

    “愿为良弓,不为狡兔!”

第三百五十七章 武安君,许久不见(第二更)() 
?    咸阳。

    这是一条宽阔无比的大街,大街的两旁坐落着不少府邸,单单以占地面积来看便知道府邸的主人乃是大贵之家。

    而在大街的中央有一座府邸,和其他看上去就是一副高端大气上档次模样的府邸不同,这座府邸看上去颇为一般,门口也没有任何侍卫站岗,只有一个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要老死的门房看门。

    虽然大街上时不时有着马车前呼后拥而过,但是任何车马以及随从在经过这座府邸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甚至十分刻意的要离这座府邸远一些。

    因为这是武安君白起的府邸。

    武安君白起,无论是对于山东六国还是对于秦国来说,那都是一个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对于山东六国来说,白起便是一名犹如恶魔的煞星。

    而在老秦人的心中,白起则是一位战无不胜的大英雄。

    当然了,如今白起身上这个“战无不胜”的光环,即便是在老秦人之中也有着争议。

    有人认为,白起所指挥的正面战场并没有输给廉颇,甚至还占据了优势,如果不是野王城一战司马梗轻率出击中了魏无忌的计而导致全军覆没的话,那么长平战场秦军便将迎来一次超级大胜。

    因此白起并没有输。

    但也有人觉得这种观点是在扯淡。

    白起就是秦军的主帅,既然秦军输了,那么白起当然也就输了。

    虽然说失败的原因的确并不是在白起的指挥上,但是司马梗可是白起派到野王城去镇守的,作为主帅识人不明导致失败,这不算输什么才叫输?

    即便长平之战已经过去了两年,但是在秦国之中依旧有不少人为了这件事情而争执不休。

    不过这些对于白起来说并不重要,也根本影响不到白起。

    事实上自从长平之战后,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白起就居住在这座府邸之中,但是两年来却从来没有任何人见过白起走出这座府邸的大门。

    一次都没有。

    这天清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蹄声渐渐的靠近了武安君府,但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直驱而过,反而在武安君府的门前停了下来。

    大门被敲响了。

    老迈的门房惊讶的打开了门,看见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庞,以及一声豪迈的笑声。

    “烦请通禀武安君,便说司马靳来访!”

    片刻之后,司马靳就来到了武安君府邸的后院。

    在这里,司马靳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他想要见到的武安君白起。

    此刻的白起一身黑色便服,正在花圃之中裁裁剪剪,又时不时为某片花丛摘虫除草。

    若是不知白起身份的人在此,不免以为这白起乃是一名专门负责侍弄花卉的老仆,又哪里想得到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武安君了?

    不过司马靳的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很显然对于这副情景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大步走到白起面前就是一礼:“司马靳见过武安君。”

    白起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司马靳的话一样,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慢吞吞的替面前的花丛割去杂枝。

    足足过了片刻之后,白起才不急不忙的转过身来,长出了一口气。

    司马靳左右一看,正好看到不远处放着一块方巾,赶忙将方巾取来,恭敬的递到了白起的面前。

    白起信手接过方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老矣、老矣!此老朽之身,留着何用,何用也!”

    司马靳忙赔笑道:“武安君之名声震天下,不老,不老。”

    白起这才将头转过来,狠狠的瞪了司马靳一眼:“这声名和年纪有何干系?糊涂!”说着信手将刚擦过汗的方巾甩在司马靳的脸上,迈步朝着走去。

    司马靳也不着恼,嘿嘿一笑好像一名跟班似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不远处有一小亭,两人便在亭中就座。

    白起坐了下来,双眼上下打量着司马靳,目光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汝这小子,来吾府上作甚?”

    司马靳笑道:“这不是怕武安君一人独居无聊,故此……”

    “独居无聊?”白起哈哈一笑,打断了司马靳的话:“汝此言差矣,如今这府内府外,可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吾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白起看向司马靳的眼神之中,多少也带着几分感动。

    自从白起被秦王稷软禁在这里之后,之前那么多的军中旧部都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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