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品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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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品才俊-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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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理这些事,秦允明让华安留下来照顾堂伯,又吩咐王全去寺庙打点厢房借宿的事宜,他与苏迨则慢慢边走边聊。

    前往寺庙的路上,他询问苏迨可否在处州多留一段时间。

    苏迨知道秦允明是想多留几日,潜心从秦少游那里学习策论的学问。当然他自己也想多一些时日与秦少游叙叙旧,只可惜朝廷有命难违,规定的述职期限只有四个月,过年之前一定要抵达京城。仔细盘算之后,他告诉秦允明,最迟腊月上旬就要启程了。

    秦允明能够理解苏迨的难处,心想这十数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自己努力一些,应该是能有所小成的,于是欣然答应了下来。

    晚上,宗泽、叶梦得和秦少游三人休息饱了,又不约而同来到石亭聚会,他们当然也将秦允明与苏迨邀请了过来。

    经过一番谈笑,秦允明和苏迨才知道,宗泽、叶梦得和秦少游三人虽然都身有官职。尤其是宗泽,身为一县之长责任可大可小。不过宗泽治理政务的能力十分高超,只需十日就能断一个月的公务,余下时间就闲得慌了。至于叶梦得和秦少游都是闲职,自然不用多说。因此他们时常来延庆寺聚会,白日或下棋、或切磋书法,晚上则把酒畅谈、一抒心绪。

    这晚李纲并没有来,如今这位未来的名臣还只是一个少年,自然还有自己的正事要做。

    众人聚在一起将中午没喝完的酒取来喝了,聊了一些时政,又谈了一些文学上的雅事。因为天气冷了,二更还没到时酒就喝光了,大家也就各自散了。

    不过临走时,秦允明将钱塘县县学陈教谕所托的书信转交给了秦观。

    秦观让秦允明和苏迨稍等片刻,他简单的看过了陈教谕的书信,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老迈的目光中泛出了感慨的光泽。

    “原来,你们也认识润之呀。”他舒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陈教谕的表字润之。

    秦允明点了点头,将自己因为抄写《论语》触怒了县学的事简单的向秦观介绍了一遍,当然最后也补充说明自己现在与县学的几位夫子已经重修于好了。

    苏迨和秦少游都是第一次听秦允明讲述这个故事,两个人倒是有些诧异,原来秦允明与陈教谕是这样认识的!

    秦观缓缓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对秦允明说道:“大郎,你既要学习科举应试的门道,日后回到钱塘县不妨多向润之讨教,他对科举的墨义和贴经有深厚的功底,在这方面连老夫都有所不及。”

    秦允明想了想,墨义和贴经好像就是考圣贤书上的死知识,只要自己下苦心好好背书,这两个内容应该不难。此外,堂伯既然说陈教谕对这两个方面有深厚功底,那岂不是表示陈教谕读死书、死读书吗?

    秦观看出了秦允明的心思,呵呵锊须笑道:“大郎,你可不要小瞧了经义这门学问。虽然是背读之事,但也是要讲究技巧的。除此之外,读书人不应该只读书的表面,更重要的是要领悟书的精髓,哪怕是死知识,也是能够悟出活道理,最终学以致用。”

    秦允明恍然大悟,他万万没料到原来古代人都已经有这样的认识了!

    “侄儿明白了,侄儿一定虚心向陈教谕请教。”他回答了道。

    之后,三人又闲聊了一些其他话题。临别的时候,秦观特意嘱咐秦允明次日寺庙晨钟响起便来找自己。秦允明知道秦观是要教授自己策论的学问了,连连的承诺了下来,然后才与苏迨告辞离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日,秦允明每天早上天还未亮就起床,在寺庙里吃过斋饭,然后又顺便多带一份早点来到了后山茅屋。他将早点服侍着堂伯吃完之后,便与堂伯一起来到石亭学习策论。

    而每每到了晌午时分,宗泽、叶梦得与苏迨以及偶尔到来的李纲就会出现,于是秦观就停止了教授策论,拉着秦允明与众人一起游乐起来。大伙有时候切磋书法,有时候去后山更远的地方写诗作赋,总之玩得是不亦乐乎。

    

第105章 策论学问() 
第105章 策论学问

    在切磋书法之时,秦允明很是用心的去观摩秦观、宗泽和叶梦得等人的笔风,有时候自己也尝试着临摹众人的笔迹。只是虽然他有书法的根基,可是一时改变笔风,还是有一些不适应,临摹出来的笔迹并不好。

    当然,在苏迨的要求下,秦允明也为众人展示了自己的“观雨体”。对于这种新奇俊秀的字体,秦观、宗泽等人都觉得眼界一新,皆赞叹秦允明笔力和心力有十足的功底!

    到了每天下午众人休息时,秦观会特意将自己的一些散文书稿交给秦允明阅读。秦允明便与苏迨在石亭里欣赏这些书稿,一面学习秦观散文的描写方式,一面体会策论的要点,同时还能观摩秦观的手迹。

    经过这几日的学习、游玩与阅读,秦允明越来越觉得自己受益颇多。他深刻的认为,像秦观这样的人就应该成为掌权者身边的重臣,甚至放在二十一世纪也绝不为过。

    秦观的策论学问有着十分严格的原则,在看完了他五十篇策论之后,可以明显的发现这些文章都是十分短小精悍。一篇论文字数不多,但是反映的问题与现实情况紧紧相扣。非但如此,所有文章都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陈述利害与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就好比一盘精选美味的瘦肉,不带一丝一毫的肥肉。

    秦允明叹道,这才叫政论文章嘛!没有阿谀奉承,没有高谈阔论,甚至也不像那些没有主见的士大夫一样,只能提出问题而不能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看来秦观的策论还真能称之为当世一绝了。

    当然,秦允明之所以能领悟的这么快,也多亏了苏迨的辅助。每日下午与苏迨在石亭里欣赏秦观的书稿时,苏迨都会将以前秦观教授自己的内容,也讲给了秦允明听,这才让秦允明很容易的参悟要点。

    转眼间,已是腊月。

    秦允明与苏迨来到处州已经是七、八日的光景了。

    这一日清晨,秦允明照例吃过斋饭,顺便带了早餐来到了秦观的茅庐。往日的时候,秦观会等到秦允明来叫才会起床,不过今日当秦允明来到茅屋时,却见秦观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用凉水洗簌。

    秦允明不由奇怪了起来,连忙走进了茅屋,向秦观问了道:“堂伯,今日怎么会起得这么早呀?”

    秦观一边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脸,一边笑着道:“一时兴起,就起得早了嘛。”

    秦允明没有多想什么,将早点摆在了茅屋内的桌子上。

    秦观在桌子后坐了下来,并示意秦允明也坐下。他简单先吃了两口早点,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大郎,亏你这几日悉心照料,老夫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秦允明呵呵笑了笑,说道:“堂伯这是哪里话,侄儿身为晚辈,更何况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又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呢?”

    秦观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有沉默的吃了几口早点。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抬眼看着秦允明,语重心长的说道:“大郎,你已经在这里留了好些时日了,如今已是腊月,眼见就要过年了,该是打算回钱塘县的行程了吧!”

    秦允明愕然,忙问了道:“堂伯,莫不是侄儿有什么地方冒失了,惹堂伯生气了,所以才催着侄儿离去吗?”

    “你这孩子,往哪里想呢?老夫什么时候生气了?”秦观乐了道。

    “可是,侄儿还打算多向堂伯你学习几日策论的学问呢。”秦允明说道。他知道秦观催自己离去不是因为看自己不顺眼,而是担心误了新年这个大节日,不过现在才是月初,返回钱塘县仅仅三五日的路途罢了,并不着急什么。

    “老夫那点学问,其实无非就把握住作文时的态度罢了。今日老夫就为你教授策论的最后一课。”秦观语意颇深的说道。

    “这……策论这么深奥的学问,今日就到最后一课了?”秦允明有些惊讶。

    “呵呵,你以为但凡是学问都要一学三、五年的时间吗?其实老夫这几日教授于你的策论要点,都是老夫生平所总结的经验而已,你得到这些经验,只能说可以帮助你了解策论写作技巧。”秦观慢慢的说了道。

    他顿了顿,继而又说道:“至于能否写出一篇好的文章 技巧仅仅是基础,关键还是老夫那日告诉的一点,多去经历,多去体会,多去领悟;或者就是大郎你自己所说的那一句话,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秦允明沉思了一阵,之后深深的点了点头,正色的说道:“侄儿明白了。”

    秦观不打算等吃完早餐再去石亭为秦允明讲解最后一课,他就在小桌后,一边慢悠悠的吃着早点,一边向用平和的语气讲道:“策论的写作每个人都各有不同,大郎你虽然在学习老夫的策论方式,但未必就表示老夫的策论方式对你适用一生。日后你写作的越多,就越容易发掘自己的风格。”

    他擦了擦胡须上的热粥沫子,又道:“这个道理大郎应该很容易理解。正如家师东坡先生,或者老夫的旧友黄鲁直,他们都曾习过多位前朝名家的字迹,后来写着写着就写独树一帜了。”

    “原来如此,侄儿懂得了。”秦允明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

    “不过,老夫有几分自私之处,既然大郎你学习了老夫的策论写法,那势必要秉承几个原则,不论日后文体上你是否有其他领悟,但写作的原则却断然不能变。否则,老夫可绝不会认你这个学生。”秦观忽然语气严肃了几分。

    秦允明听了秦观这番话,心中大为激动,这可是自己与秦观接触以来,秦观第一次提及到师生名份的问题。他一直很珍惜这个名份,若是真的得到了秦观的认可,那这个“秦少游学生”的身份可是相当有档次的。尽管可惜的是,秦观现在还处于遭贬时期,这个名份在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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