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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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 第3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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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不论其是否有效,首先,埋藏的方位是最最要紧的;其次,偶人的做法,卜词也不能草草行事,否则很可能反噬自身;第三,每晚临睡前必用金针刺破指尖,抹在一个特制的替身偶人身上,以降低自身受谴的几率……总而言之,就连徐知常也说过,这次的所谓餍镇根本就是一件笑话。

    ”

    “居然连徐知常也这么说。

    ”高俅顿时勃然色变,脸上现出了森然怒色,“餍镇一事暴露之后,圣上曾有命召道录院地人进宫查看,结果他们全都一口咬定确实是有人在行餍镇巫术。

    难不成,这么多人都敢信口开河不成?”

    “相爷,不是他们信口开河,而是此事事关重大,圣上又在震怒之下,谁敢出言否认?徐知常和几个最知名的道录也只敢在背地里议论,其他人还有谁敢当面明言?就是我,也只敢在事情的风头平息了之后,才敢对相爷你说这些。

    ”公孙胜见高俅脸色稍霁,这才继续道,“从这件事看来,主使者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而行事者更是草草为之,没有花多少心思。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局,大概因缘巧合的因素更多一些。 说起来,圣上还是疑心太重啊!”

    赵佶疑心太重!正面被一个不相干地人点穿这一点,高俅顿时感到一阵无奈。

    自古以来,即便是再圣明的贤君,总免不了疑忌臣下,赵佶又怎么会例外?正因为如此,宰相之位看似位高权重风光无限,但是,观有宋一朝,这宰相的更迭大多是三五年一换,用风水轮流换五个字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了。

    屹立不倒的宰相,只有寥寥数人而已,他高俅不过一个靠藩邸旧功起来地人,若不是这些年明里并不揽权,安插官员全在暗里,说不定早下去了。

    想着想着,他突然插口问了一句:“上一次小七带给我的消息,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什么消息?”公孙胜反应极快,立刻装起了糊涂,但是,当对上高俅炯炯的目光时,他还是干笑一声说了实话,“相爷,这些暗地里的勾当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只想留一条后路而已。

    这禁宫之中你能影响的,不过是看似风光无限的几个人,但是,在这几个人后面,其实还有很多人在虎视眈眈。 ”

    “比如说?”

    公孙胜沉吟半晌,最后索性直言道:“比如说新进的韦美人和乔美人,再比如说那个刚刚进封郡君地刘氏。

    据我所知,韦美人似乎收买了福宁殿的一个内侍探听消息,而且还援引了乔美人入侍。

    而那个刘氏之所以能够在掖庭之中脱颖而出,也是有人在背后帮了她一把,若是没有圣上这一病,只怕她还能够更进一步。 ”

    “你居然能够打听得这么清楚?”高俅这下子颇有些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这些禁中隐情,就连曲风郝随也不见得能够事事皆知,公孙胜竟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这岂不是天大的奇事?

    “所以说,相爷,市井之中的消息未必便逊于大内禁中。

    ”公孙胜微微一笑,随后低声道,“那些阉宦常年居于深宫,一旦出宫办事,往往会设法在外头多流连一会,几杯酒下肚就可能把平时知道的事都抖露出来。

    而个别做了亏心事或是知道太多的更是会找道观庙宇一诉心中积怨。

    不瞒相爷说,这些年,我买了几百道度牒,往京城道观庙宇里送了不少人,所以消息自然比别人快些,及时一些。 ”

    这家伙真是天生的密探!高俅忍不住狠狠瞪了公孙胜一眼,心中却颇为触动。

    一直以来,他都只把注意力放在酒楼饭庄青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却忘了这年头香火最盛地道观和寺庙。

    确实,这年头地高官不像日后明清的那些假道学假君子,个个都有几个方外至交,那些女眷更是没事就喜欢求神问佛,把和尚道士请到家里更是最平常地事。

    道录院的几个道官更是频频出入宫闱无忌,试问还有哪个渠道比这个更畅通?

    话虽如此,他却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放过,因此仍是板着脸责备道:“好你个胜之,倘若我一直不问,你是不是准备就这么先斩后奏把事情做到底?几百道度牒,那可是数千贯的开销,你倒是大手笔啊!我拨给你的那些钱,应该只够你那些手下吃穿用度吧?”

    “老是靠相爷那点钱怎么行?”公孙胜虽然低头赔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惊人,“若不是有那些人,诺大一个京城,开封府怎么忙得过来?所以说,那些店铺每月孝敬个几贯就很正常了,再加上……”

    听着公孙胜在那边算账,高俅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原先还以为燕青够精明够机灵,如今看来,再机灵也抵不过这个久经世事的老滑头。

    他猛地一拍扶手打断了公孙胜的话,没好气地问道:“好了,我不查你的帐,给我说正事!”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因势利导造伪证()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因势利导造伪证

    公孙胜这才收起了一脸的玩笑之色,郑重其事地道:“嗯,餍镇的事情,是梁师成干的,相爷既然曾经派人去打探他的底细,应该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

    “你去打探过他的身世?”由于先前曲风调查下来的结果是一无所获,再加上梁师成如今并非什么大人物,因此高俅不免就把事情丢在了脑后,如今公孙胜却说餍镇之事乃梁师成所为,心中着实一惊,“他区区一个阉宦,冒风险干这种事情,难道是……”

    “没错,他就是那个和韦美人勾结的内侍。 ”公孙胜点了点头,口气异常肯定。

    “他的行踪虽然诡秘,但是,毕竟常常往宁芳堂报讯就需要用到别人,正好那个小黄门是我送进宫的,所以这一来二往的消息自然全都廖若指掌。

    先前因为圣上震怒,禁中出入有所不便,消息一直没传出来,如今风声稍稍松了一些,各式各样的情报陆续汇总,所以迹象已经很明显了。 ”

    “梁师成!”高俅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心道其怪不得是六奸之一,权势最盛时连蔡京也不敢得罪,果然是手段阴狠之辈。

    不过,现如今赵佶并非昏庸之君,梁师成绝不可能成为权倾一时的“媪相”,自己也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相爷,梁师成的身世我也已经弄清楚了。 ”公孙胜见高俅恢复了平静,这才略略欠身道,“这种事情,相爷与其让宫中动手,其实不如让那些市井之徒去查来得迅捷。

    梁师成的母亲曾经是苏府侍妾,苏学士贬谪期间,遣散了家中姬妾。 此中便有其母。 其母再适城东梁氏子,未几产下了梁师成。

    后来其母因故被逐,生活无所着落,这才净身入宫当了阉宦。 ”他稍稍顿了一顿,又瞧了瞧高俅脸色,突然开口问道,“相爷莫非是隐约听说其母出自苏府,所以才有所顾忌?”

    高俅闻言低头细思了一阵。 突然觉得哑然失笑。

    自己来到这个年代这么久,终究还是不免被后世传闻所累!按照年份推算,苏轼在元祐年间出任翰林学士风光无限的时候,这梁师成并未上门认亲,相反却净身入宫,这根本不在情理之中。

    到了后来得势之时,其却处处宣扬自己乃是苏轼之子。 可笑那些士人还因为苏轼文字得见天日而对其多加褒扬,却不知道因为朝廷禁绝。

    苏轼的手迹早已是千金难求,梁师成靠着自己为苏轼子的名义巧取豪夺,便不知从中渔利几何。 后世以讹传讹,遂真以为梁师成乃苏轼之子,倒也真是可笑。

    他朝公孙胜点了点头。 微微笑道:“是我想岔了,你不必顾忌,继续说。 ”

    “梁师成对于其母遭逐一事异常忌讳,因此从未对外人言。 更是从未提过其生身父亲是何人,但是据我推算,其为梁氏子应该没错,与苏学士并无关系。

    此人进宫之后因为略通文字,在圣上即位后调到了书艺局当差,一手字相当不凡,所以虽然偶尔得罪了蔡相父子,却仍然得圣上另眼相看。 相爷。

    此人既有野心,手段又极其阴毒,确实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

    “角色?他纵使再有雄心,仅凭着今次的事,我就能够置他于死地!”高俅霍然抬头,面上杀机尽显,“圣上就算原本爱重他,但是若知道他犯下了此等弥天大罪。

    恐怕大怒之余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胜之。 此事你可有证据?”

    “相爷,人证固然是有。 但却没有物证。 梁师成此人行事极为谨慎,凡事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不说王皇后宫中获罪地那几个内侍宫人已经死了,就算他们没死,凭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人所指使,也难以将其入罪。

    而我送进宫的那个小黄门位分卑微,其言恐怕不足取信圣上。 ”

    “没有物证……”高俅恼怒地握紧了拳头,转而想起了阮大猷曾经拿出来的那半方锦帕,眼前突然一亮。 “梁师成的笔迹你可有人能仿出来?”

    “相爷的意思是……”公孙胜的脸色倏然一变,须知自从他遇见高俅开始,对方就从来没有用过这样激烈的手段,如今竟然不惜伪造证据,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一个区区阉宦,这也未必太大张旗鼓了。

    “除得一个算一个,梁师成是小角色,但是,我决计不信他一个人能够有这样地心计手段,背后一定还有别人!”高俅露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恶狠狠地说,“擒贼擒王,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相爷既有此心,我便去做就是。

    ”公孙胜只是稍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临走前却语意双关地道,“相爷,京中鱼龙混杂,若是你和贵人会面,最好知会我先派人‘净一净街’。

    上回相爷出了那家小酒馆的时候,便有人意图窥伺,我已经代为解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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