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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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 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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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我高永年虽然交错了朋友,但还不见得连下属都驾驭不住!”

    正如高永年所言,他一回到本队,六员藩将便齐齐上来谢罪,态度中隐现畏惧和惶恐。 要知道,放任主帅居于险境而不救乃是莫大地罪责。

    元符年间金明守将身死之时,章惇便有意尽戮军士八百为殉,最后虽然被阻止,但足可见此罪之重。 若是高永年真的身死,他们除了反叛之外,还真的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经过随行军医检视,高永年浑身共伤了十七处,其中伤得较重的只有三处,分别是肋下、后腰和左背;而姚平仲的情况则糟糕得多,染血的军袍紧贴皮肉难以分开不说,一撕开军袍,但见前胸后背血肉模糊,竟是伤得极其严重,此时入气少出气多,显然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高永年越看越觉得心中痛悔,此时厉声下令道:“于达,送他回西宁州!”

    “高帅,恕末将不能遵从军令!”于达面无表情地一拱手道,“末将一旦回去,高帅座下便全是藩将,这不合朝廷律例,还是请高帅遣其他人护送姚指挥回西宁州!”

    若是换作从前,高永年必定会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但是,经此一事,他纵使想反驳也觉得有心无力,当下便点头委派了另一名都头带兵护送姚平仲回西宁州,却拒绝了引兵重返西宁州重整的建议。

    等到麾下人马重新整合之后,他拍马上了一个小山丘,居高临下地对底下地将士吼道:“刚才发生的一切,相信所有人都看到了!我高永年自己就是藩官,从来不认为藩官和汉官有什么不同,从来不觉得藩兵和汉兵有什么不同!但是,刚才的事要是传出去,别说我要担罪名,你们也都难逃罪责!若是不想死的,以后上阵就给我狠狠地杀!”

    他这一番话一吼,原本低落了八分的士气顿时又重新鼓舞了起来。

    当下高永年又召集众将重新定计,于达受命引军两千,从东面攻夏军;而剩余大军竟往不救宣威城,径直由绥边寨直抄夏人后路。

    多罗巴得知奸谋败露,又听得宋军断夏人归路,顿时大恐,欲引兵与夏人分道而行,为夏将所阻。

    其后,得王厚将令,会州师出兵柔狼山,兰州师出兵卓罗和南监军司,夏兵恐后路补给不继,无奈退兵解围。 高永年衔尾追杀,斩首千余级,并得战马数百匹。

    西夏合四监军司远征,最后却不得不黯然收场。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为伐夏再起争端()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为伐夏再起争端

    西宁州降羌叛乱,姚平仲为救主将高永年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夏人围攻宣威城不成,挥师北退!

    高永年带伤出阵衔尾追击,大破夏军!

    接二连三的前方军报传到朝廷,顿时让平静的朝局陡起波澜。

    虽然之前夏人曾经发兵渭延庆一带,但那些地方毕竟是长年宋夏相持的主战场,现如今却是刚刚拿下的西宁州再燃战火,自然是非同小可。

    蠢蠢欲动的羌人再加上西夏的威胁,不仅仅是西宁州,就连湟州廊州也同样处于危险之中。

    “此番夏人虽然退军,但是,这却从另一方面证实,青唐余孽仍然贼心不死!”

    崇政殿上,蔡京当仁不让地指出了这一点。 “如今,我朝驻扎在熙河秦凤永兴军一带的兵将已经超过了三十万,军费开支巨大,而全部的原因便是因为和西夏长期相持。

    西夏仗着有辽国的支持,常常是有恃无恐,战则掠我边地牛马子民,退则卑躬屈膝上表请和,是可忍孰不可忍!圣上,如今西北各州既然已经做好了备战准备,那么,兵贵神速,不能再拖下去了!”

    首相当先掷出了这样一番话,大殿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 只看御座上官家铁青的脸色,众人便知道这一战已经成了定局。

    倘若不是为了发兵西夏,又何必非要取得湟州西宁州?只是,这一战即便是要打,该怎么打,由谁统军出战,这却是了不得的大事。

    须知大胜回朝固然是能够加官进爵,败了的话却可能将前几十年努力全部付诸流水,西夏可不是如今已经土崩瓦解的羌人。 一旦有失,说不定连性命也一起丢了。

    蔡京身后,高俅的心神却有些恍惚。 姚平仲力战之下救了高永年脱身,从整个西宁州大局而言,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一旦主将高永年发生什么意外,赵佶盛怒之下必定问罪所有西宁守将,届时姚平仲也许可以侥幸脱身。 今后仕途却全都毁了。

    可是,如今姚平仲生死未卜,这对他高俅而言同样是莫大的打击。 别说姚麟如今尸骨未寒,就以当年地情分,便足以让他忧心如焚。

    “蔡卿之言,诸卿可还有其他意见吗?”

    底下群臣的表情,赵佶自然是全数看在眼里。 四年的皇帝当下来,他的城府早已不似当年那般浅薄。

    虽说主战的臣子占了多数,但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盘算,只怕是战还没打,想着怎么瓜分战果。 怎么重定朝局,这才是底下这班人的意思。

    他是至高无上地君王,但是,若没有这些文武。 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撑不起河山。

    西北那一头的武臣是已经足够了,可是,让谁作为帅臣前去统合这么多人马,一时之间他却难有定计。

    他的目光顺着一个个人头落在了高俅身上,只看那心不在焉的神色,他便知道这个心腹臣子在想些什么。

    别说是高俅,便是他自己在听说姚平仲生死未卜的消息之后,也情不自禁地感到了一阵惋惜。 姚麟死了。

    倘若连这个最出色的姚家第三代也随之去世,那即便西北将星闪耀,也不免会显得黯然失色。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最终还是跳过了高俅。

    自打蔡京打头发言开始,严均便一直在站班中沉思。 夏人合四监军司之力大举来犯西宁,这原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唯一没有料到地就是,高永年居然会这么莽撞地亲自出阵,而且还因为轻敌冒险而差点铸成大错。 可以想见。 若是没有姚平仲。 那么,事情真的会发展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甚至可以说。 这很可能抵消先前在西北的丰硕战果。

    突然,他感到似乎有目光在脸上流连,不由抬起了头,结果正好对上了赵佶犀利的目光,心头顿时遽然一震。

    在朝多年,他如何会不懂赵佶地心意,只是,如今情势万分复杂,自己真的应该在这个时候离朝而去?不过,若自己不去,还有谁能够担此重任?倘若真的派一个不知兵却要对行军布阵指手画脚的外行,那么,错失战机不说,怕是又要重蹈当初神宗皇帝发兵伐夏时地惨败结局。

    权衡再三,他终于横跨一步站了出来。

    “圣上,我朝利用进筑之术,已经逐步推进于西夏腹地,比之先前诸位先帝时的情势已经有了很大改观,所以说,攻夏的时机已经成熟。 ”

    他这句话一出,刚才稍稍平静下来的朝臣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须知如今虽是蔡卞掌枢密院,安惇为佐,严均次之,但实则在西北和北面战事上,严均的态度至关重要。

    只要一直保持步调一致的高俅再站出来进言,可以说,伐夏的决定就在转瞬之间。

    值此重要关头,却有人抢在高俅之前说话了。 “圣上,如今战局虽然对我朝空前有利,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西夏数代人苦心经营,想要用兵一蹴而就绝不实际。

    再者,从眼下局势来看,夏主李乾顺马上就要迎娶辽国公主,一旦我朝发兵,辽国又岂会置之不理?届时两面受敌,恐怕非国之福啊!”

    沉思中的高俅终于恍过了神,蓦然朝声音地来源望去。 却见张康国一脸痛心疾首地出列陈奏,正在那里说得滔滔不绝。

    总而言之,就是极言用兵之弊,仿佛一打仗,这天就要塌了似的。

    只是,大概没几个人会知道,就在十天前,这位仁兄还在福宁殿中慷慨陈辞,似乎是赵佶一声令下,他便愿意亲自去陕西带兵。

    “蔡京说东,他就偏要向西,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难道以为别人就会看不出来吗?要和蔡京斗法,也得看看官家是什么态度!”

    心中冷笑一声,高俅终于趋前一步,深深一揖道:“陛下,西夏当年之所以能够为祸西北力抗天军,乃是因为他全民皆兵崇武尚法的缘故。

    然而,自从梁氏专政之后,西夏王权旁落,李秉常为其母囚禁而死,李乾顺又是靠辽主鸩杀其母而获得权柄,西夏早已不复当年盛势。

    再加上如今李乾顺推行汉法重用汉臣,虽然国力有所复苏,但军力早已和鼎盛的时候不可比拟,如今若是不伐夏,还要等到何年何月?”

    见张康国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他索性把话说开了。

    “辽主耶律延禧自从即位以来,纵情声色沉迷于游猎,先后贬斥多位元老重臣,而一味重用佞幸,似萧奉先以大妃之兄得到重用,萧芷因以昔日伴读窜升朝堂,也同样尽显颓势。

    听说如今辽主已经有意派出使臣前来我国说和,却对西夏请求伐宋置之不理,足可见辽国君臣的态度。

    可以说,只要我军的攻势还在辽国容忍范围之内,则他们绝不可能出兵干涉!”

    张康国终于逮到了机会,急不可耐地质问道:“高相此言大谬,谁能担保辽国就一定不出兵?西夏和辽国一旦结为姻亲,再因为战事不利而屡屡求援,辽国怎会置之不理?再说,谁能确保一定能够把握分寸?”

    “好了,诸卿无须再争!”

    赵佶大约自己也没料到张康国会跳出来反对,不由感到意兴阑珊。 扔下一句话后,他又无可无不可地和众人商议了一些别的政事,最后方才阴沉着脸回了福宁殿。

    不多时,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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