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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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封门-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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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的一声,井下传来落水的声音。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久久之后才有人尖叫一声:“杀人啦”

    “我艹你祖宗”

    我银牙咬碎,奋起一脚猛的把高明昌踹出去好几步远,然后扑到井边往下看,井太深了,井口又小,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那孩子落水之后也没了声响。

    现场一下就炸了锅了:

    “快救人啊”

    “拿电筒”

    “快拿绳子和水桶来”

    “……”

    人们手忙脚乱的冲进洪庆生家找东西,最先找到的是一把手电,我接过来急忙打开往里面照,可在水面上什么也没发现,婴儿不见了。

    “谁会水的,潜下去救人,要快”我水性不好,只得找别人。

    好在我这个大学生在村里还有些威望,陈家一个十三岁的小子叫陈水生的站了出来,“春哥,我来。”

    我们手忙脚乱的把手电用透明塑料袋包好递给他,然后用打水的桶将他放了下去,这孩子水性果然很好,下了水之后身子一翻就钻进了水里。从上面隐隐可见一个光点快速沉入深处,一会儿就看不太清了。

    “我的娃,我的娃……”

    这时候,洪庆生的老婆跌跌撞撞从屋里冲了出来,几个婆娘连忙拦住她,说已经让人下去找了,可她却像疯了一样,连滚带爬,连抓带咬,疯狂的要靠近井口,谁都拦不住。

    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让人鼻子发酸。

    “快按住她。”

    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几个人婆娘上去七手八脚的把她死死摁住,她这个状态如果靠近井口,还不得急的跳下去。

    “王八蛋”

    我肺都要气炸掉了,跑过去照着高明昌就往死里踹,这畜生,居然对一个婴儿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高明昌这时候也不敢反抗了,被我踹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别打啊……”

    我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脚踹抽筋了就操起旁边一根扁担使命往他身上招呼,这时候高明昌的几个子侄和老婆上来阻拦,我就连他们一块打,他们反击,然后我本家兄弟叔伯们全部冲上来帮我,接着就是一场混战。

    高明昌的人没我们多,被打的狼狈逃窜,连车也不要了,我们追了一阵被他们跑了,就把怒气发泄在了那两辆车上,把车里里外外砸了个稀巴烂。

    发泄了一阵,我怒气也消了点,这时候发现洪庆生老婆安静的躺在地上,不叫也不闹了,也许是因为刚生产完没了力气,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希望,一双眼睛如果死灰一般。

    我心底也沉了下去,这都过去七八分钟了井底下还没消息,她的孩子生还的希望已经不大了,顶多把尸体捞回来。

    过了一会儿,井下终于有了消息,陈水生被我们拉了上来,他嘴皮子冻得发白,上来就狂呕水,却是两手空空,连手电都丢了。

    呕了一会儿,他哆哆嗦嗦的说井太深了,没潜到底,也没有看到孩子,后来手电进了水灭了看不见就上来了。

    我一阵失望,这孩子不管找没找到,都已经没了。

    “呵呵呵呵……”

    这时,洪庆生的老婆一脸木然的坐了起来,然后就开始笑,那种笑不带一点生气,非常平静,平静到我头皮发麻。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平静,而是一种怨恨到极致,恨无可恨,透着无尽的凄凉。

    旁边的婆娘们都被她的笑声吓的连连后退,放开了她。

    “洪家绝后了,洪家绝后了。”洪庆生的老婆坐了起来,神经质的喃喃碎语:“所有人都要陪葬,所有人都要陪葬。”

    她说的话让我浑身发凉,下一刻,就见她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一个蹿步将头撞向井栏,“咚”的一声,鲜血飞溅。

    就这样,洪庆生的老婆撞死在了井栏边,血流了一地。

    她瞪圆了一双眼睛,内含无尽的怨恨,死不瞑目。

    ……

    在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吓坏了,许多人尖叫着跑开,场面一阵大乱。

    幸好过了一会儿洪村的村长马永德闻讯赶来了,看到这场面,连连说造孽,然后组织村民一边给县里的公安局打电话,一边派人出去寻找洪庆生,还要继续打捞孩子的尸体。

    洪庆生的老婆已经被人用毯子盖起来了,但我似乎依然能从那厚厚的毯子里感受到那怨恨的目光。我心里惴惴不安,从她的眼神里,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中午的时候,县里的警察赶来了,询问了一些证人,拍了些照片,还带来了专业的潜水设备,可惜到最后也没找到婴儿的尸体。

    那婴儿落井之后,诡异的消失了。

    没多久洪庆生也从外面回来了,黑黑瘦瘦的一人,背有些驼,满脸风霜,看到他老婆的尸体之后就哭得昏了过去,精神受到严重刺激,之后就开始神神叨叨的,没几下就疯了,在他老婆的丧事现场又跳又笑,嘴歪口斜,哈喇子流了一地。

    洪家独门寡户,也没有兄弟子侄,最后丧事只得由村长马永德代为主持,每家每户都出一个劳力来帮忙料理后事,男的搭建灵棚买寿材,置办丧事用,女的洗菜做饭,添置些杂物。

    等大伙搭建好灵棚,天已经黑了。

    吃过晚饭,帮忙的人各回各家准备明天再来,我和村里几个没结过婚的壮小伙则被村长留下来守夜。这也是办丧事一贯的规矩,童男之身阳气旺,守夜不容易出事儿。

    留下的人当中,有两个是我本家兄弟,一个是马家亮,还有一个叫马勇,血缘上来说,我和他们俩是同一个高祖爷爷,此外还有陈家的三个后生。

    我们六人分了工,陈家三个后生看守洪庆生,他自下午发疯之后就被关在在房间内,怕他闹事。

    我和马家亮还有马勇则守在灵棚外,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还有一个人,是洪庆生唯一的女儿,叫洪晓芸,已经十多岁了,可惜神经不正常,不会开口说话,爹疯了妈和弟弟死了,也没见她哭过,面无表情的坐在灵棚里像个木偶。

    “柴家这帮狗日的,居然一个人都不来,真是黑了心肝了。”马家亮看着洪晓芸的背影,愤愤的骂了一句。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高明昌是柴家的女婿,他老婆柴金花就是我们村的人,今天这事柴家得付一半的责任。

    洪村从名字上来看似乎是村里的人都姓洪,但其实上不是这样,村里有三大姓:马、柴、陈,此外还有些零零星星的小姓,洪姓是村里最稀有的姓了,就洪庆生这一户。按道理,守夜的时候,马,柴,陈这三大姓都应该派人来,可现在马家和陈家来人了,柴家却一个都没来,也不知道是心亏还是害怕。

    说到洪村,就不得不提村子名字的由来,原因并不是村里人姓洪,而是因为是村口有一块乌龟驮着的大石碑,上面刻着一个洪字。

    听老一辈的人说,洪村曾经也改过名,但改名之后村里就怪事连连,还接二连三的死过人,后来村里来了一位老道士,说洪村这个名字能镇压村里的气运,不能改,洪村人半信半疑的按道士的话做了,还真灵,改回去之后那些怪事就再也没发生过。

    当然,这也就一说法,根本原因可能还是因为三大姓互相争,所以才改不成。

    村里面马和陈这两姓人丁最旺,占据了几乎百分之八十,柴姓人不多,但势力却不小,有几个在镇里当官的,县里也有人,高明昌当初就是看中了柴家后面的关系,才娶了柴金花。

    我和马勇也骂了几句,三人干坐着无聊就斗起了地主,渐渐的夜就深了,山里的夜风吹过来,凉飕飕的,灵棚上面一盏灯昏黄昏黄的,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我突然感觉背脊一阵凉意,这时,几声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飘进了我耳朵。

    ……

    :

第三章:第四章人脸() 
我汗毛一下就炸立了起来,仔细去听,又没了。

    “春哥,怎么了?”马勇看我脸色有异,便问我。

    我咽下一口唾沫,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马家亮和马勇都摇头,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可能幻听了。”我摇头。

    可我刚说完,那婴儿啼哭的声音又来了,而且比刚才响亮一些,足足有好几嗓子,它传出的位置,就是离我们十几步外的那口古井。

    我吓得手一抖,牌都掉在了地上。

    马家亮胆有些小,见我直直的盯着那口古井,变色道:“春哥,这大半夜的,你在看什么?”

    我后脊背发麻,便说:“你们听见了吗,有婴儿的哭声,就在那口井里面。”

    马家亮头一缩,脸都白了,“春哥,你可别吓我。”

    “大晚上这种事儿不能开玩笑。”马勇也在打鼓。山里人多多少少有些迷信,洪庆生的老婆和刚出生的娃娃都是枉死的,这种事最邪门。

    我说没开玩笑,是真的有。

    马勇胆子大一些,便说:“该不会那孩子没死吧,被遗漏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想了一下,那孩子在井里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尸体,难道真的被遗漏了,便点点头。

    马家亮哆嗦了两下,还没说话,马勇便安慰他:“别怕,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阳气重,出不了事。”

    马家亮没再在说话,算是默认了,于是我们三人都拿起守夜备用的手电,朝着古井走去。

    到了古井边,马勇喊一二三,我们三人三把手电一齐照向井里,三束光一齐照到离地面七八米的水面,倒映着我们三人的脸,周围的井壁是用平滑的青条石砌成,并没有什么遮拦物,一览无遗。

    “什么都没有啊。”马勇说道。

    “靠,吓死我了。”马家亮大出一口气,对我说道:“春哥,你肯定幻听了。”

    我心里也是迷迷瞪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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