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之死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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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之死后的世界-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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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从二楼窗户飞出去,还没等反应过来,重重摔在地上。接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以为自己死了,意识游离的状态,做了一个无时间无空间黑色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我微微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头一晕,又昏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从昏睡中惊醒,想动一动都不能,全身都在疼。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病房里空无一人,有护士进来看我一眼,缩头出去好像对什么人说:“他醒了。”

    房门一推,老鲍和张元天走进来。张元天一身道袍,坐在病床边,笑着说:“还是年轻人,身强力壮。小马,幸亏你了,要不然最后我们必将功亏一篑。”

    “鸟……黄九婴呢?”我颤抖着问。

    老鲍道:“他两个招子全坏,成了瞎子,又被我封了神识,后来他落入火堆里,我们再找时,已经不见了。”

    “他已经废了,”张元天说:“眼睛失明,又无法脱离侯鹏的炉鼎肉身,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没想到啊,八八年我就看出黄九婴入了邪道,可当时我们国家经过动乱,百废待兴,上面领导发话,不让我们这些人再出内讧。一念之差,让他为祸至今,光是他布置的成仙聚灵阵,就起码造成了上百人的绝症死亡。”

    我放心下来,挣扎着起身,张元天赶忙把我扶住:“你肋骨断了几根,都是硬伤,不要乱动。”

    “张道长,鲍道长,谢谢你们了,幸亏你们及时赶到出手。”我说。

    张元天站起身,踱了两下步:“其实我们赶到是有原因的,有人提早通知了我们。”

    “哦?谁啊?”我挣扎着问。

    “你的父亲,”张元天说:“马国强。”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脑子嗡一下炸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爸爸?”我喃喃,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千想万想,根本没法把这件事和他联系在一起。父亲已经失踪十几年,在黄九婴的事件里他也根本没有出现过,怎么会这么及时把消息通知出去,通知的对象还是道家协会副会长的张元天。

    我正愣着,张元天道长从兜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信纸是很老旧的横格线,上面只寥寥写了几句话:老张,黄九婴恶贯满盈,已经现身,你务必在后日下午两点二十分到君天地产四区的山庄,具体地点老鲍知道。有件事要记牢,去的时间早一分晚一分都不行。另:我儿子马连科牵扯事情之中,你务必保全他的性命,他对我很重要。牢记,牢记,珍重,珍重。

    我看完之后,大脑空白。整件事玄妙到无法解释。

    张元天道:“我拿着这封信便联系上了老鲍,老鲍你说。”

    鲍道长说:“我当时也是一懵,这些年我根本就没见过马国强,也不知他怎么知道我和周维民的关系。信来得莫名其妙,郑重起见,我和师兄还是决定去一趟,然后就遇到了你们苦斗黄九婴的事。”

    “整件事看来都在马国强的预料之中,”张元天对我说:“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把时间算得那么准。恰恰我们到的时候,正看到黄九婴要取你的魂魄。”

    我抬起头,看看窗外的阳光,追忆和父亲在一起的童年时光,恍若隔梦。

    我回过神问:“道长,你认识我爸爸?”

    张元天沉默一下,从包里取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这是一张大合影,背后是一栋大楼,再远处是大海。照片上人很多,估计能有百十多人,每个人都要保证出现在照片上,照得特别小,人也就火柴棍大。

    张元天指给我看,合影人群的最后一排站着几个人,他们照的很随意,背着手面向镜头,脸上是恬淡的神情。他指着其中一个说:“这是我。旁边的这个,就是你爸爸马国强。”

    照片上,我爸爸依稀能看出他那时很年轻,穿着白色衬衣,显得干净整洁,意气风发。

    只是他的面目十分模糊,看不清眉眼。

第七十八章 绝密邮件()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我问。

    张元天道:“八八年在青岛举行了一次全国范围内气功学的学术研讨会,精英荟萃,你爸爸是其中之一。”

    我拿着照片愣愣地看,照片泛黄,有着岁月沉淀的痕迹,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沉思。似乎进入到那个简单淳朴的时代。

    张元天道:“当时参加这届研讨会的人里,很多人的来历都很神秘,组织上也不提倡我们互相打听彼此的底细。大家倒也想得开,都是江湖人,江湖来江湖去,有缘在此一聚,重要的不是过往经历,而是彼此间的交流和印证。当时我们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玩得比较好的有这么几个人,”他指给我看:“这三个是结拜三兄弟,老大叫安歌。这位叫叶祥,这位叫解子孝。”

    我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完全无感,对外人不感兴趣。忽然我看到了一个人,我指着合影照片,站在安歌旁边的人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他就是黄九婴。”张元天道:“黄九婴当时是一位老上级的座上宾。这位老上级是元勋,垂垂老矣,黄九婴能教授他长生之道。可惜啊,生死有轮回,任何人都挡不住岁月的流逝,这位老上级最后还是归于西天,这也是我最后知道黄九婴的下落。”

    我的目光还是落在父亲的身上。我问张道长一些关于我爸爸的信息。

    张元天摇摇头:“你爸爸很神秘,不知从何处来,散会之后也不知到何处去。数十年没有他的音信。这个圈里本来江湖气就很重,也很古典。我们都讲究相逢何必曾相识。老朋友有缘便坐在一起畅怀痛饮,如果没机缘相见,也不必彼此打探底细。很多年没有马国强的消息了。结果他一出手便惊天动地,让我救你,救了他唯一的儿子。”

    张元天反问我关于父亲的事,我能记起来的不多,告诉他,在我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在一个雨夜提着箱子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家只当他死了。

    张元天见问不出什么,让我多休息,他和老鲍走了。我捏着父亲的那封信,怔怔出神,脑子里的想法光怪陆离。

    我仔细回忆父亲的音容笑貌,竟然觉得那么模糊,在我孩童的记忆里,他好像是个科学家,最深的印象是这么一幅画面。他穿着毛背心,坐在藤椅上,点着台灯。书桌上斜放着黑框眼镜,他在灯下拿着钢笔奋笔疾书。

    这个场景给我很深的魅惑,让我觉得一个男人全神贯注钻研学问时,有种特殊的魅力。这导致我日后很爱学习,特别喜欢读书和写字的原因。

    还记得那时他的书房是禁区,连我妈都不能随便进。记得有一回妈妈擅自进到书房给他整理书桌,让爸爸看到了,好一顿训斥,把妈妈都训哭了。

    他提着箱子走了之后,我和妈妈进书房整理家具物品,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除了书就是书。后来岁月流逝,书房里的家具都变卖或是封存到了老家。

    “爸爸,你在哪啊?儿子太累了,儿子想你。”我潸然泪下。

    后来发生的事,我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忠叔没有死,还算命大,重伤躺在医院。而空不二不告而别,神秘失踪。

    山庄遭遇大火,道观烧得片瓦不留,据说那天救火车就去了十多辆。大火烧的周围居民全都能看到,浓烟滚滚,还上了QQ新闻。

    比较奇怪的是,关于周维民和周秀谁也没有提起。似乎山庄的一切,随着大火全部付之一炬,成了永远的秘密。

    我的伤势好一些,能下地走路,去看望忠叔。忠叔躺在病床上,全身缠着绷带,眼神无光。他的老婆在床边哭,还有个刚上初中的儿子。儿子穿着校服,傻乎乎的,管我叫叔叔。我向他老婆打听病情,忠叔虽然醒了可人却像白痴一样,怎么叫都没反应。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感伤,我杀了周维民,在场知情的只有空不二和忠叔,忠叔对我是不死不休,他这样躺在病床上,至少我没有生命威胁。

    我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卑鄙,从仅有积蓄里拿出一千元交给了他老婆,母子俩对我感恩戴德。

    我叹口气转身离开,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出院。肋骨的伤还没有好,可行动无碍,我给老家的妈妈打了电话,然后登上回家的火车。

    我的老家住在东北一个县城里,叫隆城,离最近的大城市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县城这两年修得非常漂亮,在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只有广阔的天空和奔腾的河流。

    我妈妈已经办理退休,和家里那些亲戚住在县城的小区里。她天天没事,日子过的很潇洒,自己买菜做饭,晚上出去跳广场舞,身体很好。看我回来了特别高兴,晚上要下厨接风。

    她爱忙活就忙活吧,我舒舒服服躺在自己的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昏昏欲睡。

    经过太多的波折,我太累了,现在终于是回家了,有妈妈在遮风挡雨,我像个孩子一样安逸。正迷迷糊糊要睡觉,忽然一激灵坐起来,想起一件事。很多天没上网了,邮箱里的信一定都塞满了吧。

    别的倒没什么,我就是怕耽误以前单位的工作。虽然我从那里辞了职,但很可能一些客户并不知道我离职,还把相关的资料通过邮箱发给我。我这人还算有良心,不想给原来的单位因此事造成麻烦,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到电脑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轻车熟路输入网址,打开邮箱。

    里面果然有很多封信,我挨个处理,有的转发给我以前的同事,有的直接回信告诉那边的客户说我已经辞职,不再负责此项工作。

    等处理之后,只留下最后一封信,我突然僵住了。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寄件人标头,上面写着:马国强。

    是我爸邮来的?

    不可能吧,就算是他,他怎么知道我的邮箱地址?我不禁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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