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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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书生-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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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赵倨点点头,对闵菲菲的回答似是相当满意,旋即转头,眉开眼笑地对墨源说道:“爱卿真是功劳不小啊。你先退下吧,朕还有话要同闵姑娘说。”

    墨源茫然失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御书房的。出门前他忍不住偷偷瞥了闵菲菲一眼。对方表情淡漠,神情专注,就如同没有注意到房中还有他这个人似的。

    那一刹那,他感到胸口又被人用尖刀狠狠地刺了几下。

    失魂落魄地出了皇宫,回到原先菲菲栖身的客栈,墨源悲伤难忍,靠着床榻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他隐隐约约看到面色模糊的闵菲菲,攥住自己的衣襟,披头撒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祈求自己不要离开,不要抛弃她。墨源心中一凛,竟就陡然醒了过来,见此时天色已晚,四周都已模糊难辨,摸摸索索起身,双手却探到枕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伸手拿出来放到眼前仔细辨认,却是一封已经封口的书函,信封上端端正正写着自己的名字。他不假思索,连忙扯开来看。

    昏暗的光线下,闵菲菲娟秀的字体如同一排排整齐的泪珠,诉说着女儿家自己的心事和对墨源的深情。墨源越看越是伤感。信的最后是一段极其凌乱的字迹,想是菲菲书写时心情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而那几句话,也解开了墨源一整日来的困惑,揭开了谜底。

    “我既非大家闺秀,自然不能与君长相厮守。如若长此以往,也必令君为难。既你告知圣上要见我,必有进宫时机,一旦圣上有意,我当留在宫中。此乃最佳结局。你既不必为我谋划将来,我也自断妄想,切断所有退路。以我不堪之身,尽我所能,为君的仕途前程略尽绵薄之力……”

    “天啊!”赵墨源看到此处,心口突地一痛,大叫了一声,竟然晕厥了过去。

    …………

    京都叶府。

    王致远端起茶盏,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叶子健,见对方面色和善,并无愠色,胆子顿时壮了许多。他并未喝茶水,而是将茶盏放回桌上,轻声试探道:“看不出来,赵墨源还真是能够忍辱负重啊……”

    叶子健不明他的话意,禁不住抬头望着他,向他投来探寻的眼神。

    “从杭州带回闵菲菲,原来并非如众人想象的那样是自己独享,而是转送圣上的。”王致远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假叹了一口气,“他还真是能够沉得住气,人人都误会他,他却没有一句辩解的话。”

    叶子健被他这番话说得心情颇为沉重。是啊,当初自己就是听信了王礼部的几番撺掇,一气之下,竟也跑到太后处毁约退婚,几乎成为他人笑柄。好在自己也算机警,事后设宴款待赵墨源,多多少少化开了两人心中的一些过节。但是,这样想来,自己还真是心中有愧,对不住这小子了。

    我何尝不是误会了他?叶子健心中想道。

    王致远见叶子健心有所动,趁热打铁地说道:“叶媚本就是圣上赐婚与他的,虽说最后没有成亲,那都是叶大人你不愿意。但圣旨上也说了,是因为叶媚年幼嘛,事情还是可以挽回的……”

    哦?叶子健禁不住侧头沉思。

    这样一说,还真是有些道理。 

第17章 情势大变() 
成章曰:太师府中遭暗算,圣上房里失自由

    皇宫慈宁殿。

    太后近日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自从上次在御书房急火攻心晕倒之后,她的身体一直未能完全康复。太医已经请过多次,并未查出有什么大毛病,也配了几服药调养了一段时日,无奈她心中愁肠百结,郁郁寡欢,病情总是时好时坏,不见平稳。

    她心中有恨。皇儿他实在是太过分,越来越不像话,眼中已经根本没有她这个母后了,让她心寒彻骨。想当初自己对他可是一心一意,拼尽全力才将他扶上宝座,不说这其中的万般艰辛赵倨理应感恩戴德,怎么样也不至于这般无情无义吧?

    他还算是个人吗?

    从前,他总是恭恭敬敬,谨小慎微,对自己言听计从,大事小事都爱跟自己通气商量。而今倒好,却是连请安问好都懒得做了。他杀周李龙,分明就是给自己难看,周李龙有什么过错必须杀掉呢,是谋乱造反,还是大逆不道?不能给条生路吗?他是自己娘家的亲侄子,自己堂堂皇太后,竟然连侄儿都保护不了,说出去真是丢脸至极。想到这一切,太后真是欲哭无泪。

    她捏住鼻子,将桌上的苦药缓缓喝了下去,又端起水杯,润了润喉咙,那药汤实在是苦不堪言,苦得她禁不住双眉深锁,喝完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熟悉的身影,堪堪走进殿来,见到坐在桌旁的自己很自然地弯腰下去施礼。太后认识她,她是随侍赵倨的一个婢女,早先因为赵倨和厉丝儿胡来,才特意命人买通过来的,目的无非是疏通一下文德殿御书房那边的消息。自那之后,这个勤快的小婢女时不时送些话过来,以换取慈宁殿的一些赏赐。赵倨要整顿吏治的消息也是她传递过来的。没想到却让周李龙背了黑锅,接着又稀里糊涂送了命。

    “太后,御书房那边一如平常,只是这几日,圣上身边多了一位女子,名叫闵菲菲,据说是厉嫔,不,是厉丝儿在杭州时的姐妹。”那婢女长得乖巧白嫩,说话伶牙俐齿,太后还算喜欢。

    太后一听,怔了一下。这赵倨还真是不清闲,厉丝儿才贬入冷宫,立马又找到一位美人陪侍。只是,他的口味怎么那么特别,这次又是一位青lou女子!

    小婢女续道:“三日前下午太师求见,圣上与他长谈了有半个时辰。”

    “哦?谈些什么事?”太后提高警觉,强打起精神,出口问道。

    只见小婢女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说道:“女婢不敢近身,因此听得不很真切,只是他们反反复复提到一个人,叫做赵丛里什么的,圣上好像是说要杀了这个人。”

    “什么!?”太后闻言,陡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这举动迅猛而夸张,将跪在地上的婢女吓得差点仰翻过去。太后察觉到自己失态,赶忙坐下身来,接着缓和口气,堆出笑脸安慰道:“没啥。没啥。……好了,如果只有这些,就告退到外面领赏去吧。”

    婢女这才惊惶地起身退去了。

    赵倨一定是疯了!这才杀了周李龙,转眼又要拿赵丛里开刀了。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圣上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针对自己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急于摆脱自己吗,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可笑自己是多么的天真,一直以为他少不更事,不理朝政,只是习惯于声色犬马,放浪形骸,却不知他已经开始出手打击自己,步步紧逼。这样的人,真是白眼狼,不懂得珍惜,不知道感恩。

    不行!不能再这样忍气吞声地等待下去,任由赵倨羞辱自己,胡作非为下去。这样的皇帝,要他作甚?

    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赵倨,我有本事让你走上宝座,也有能耐让你从龙椅上走下来。不信,咱们走着瞧……

    当然,这件事非同小可,需要好好筹谋一番,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

    京都太师府。

    蔡宇鑫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为两件事惴惴不安。

    第一件自然是整顿吏治的事情,据各地快报,两浙路等地大批官员纷纷上书,直斥原籍任职回避之制乃是“查人宗室,离人骨肉,自古未闻,贻笑大方”,更有甚者,十余名州县官集体请辞赋闲,表示绝不愿意到西北西南偏僻之地前往任职。

    在这铺天盖地的奏章面前,圣上的态度似乎有些转变,原先血气方刚的一片热忱已经为犹豫不定的患得患失所取代。

    第二件事情就是,从京城派出去的禁军已经三天了,至今却还没有一点消息回来,莫非,去山东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按路程推算,无论如何今天也该有消息传回来的。就算不用飞鸽传书,快马加鞭,动作快的话信使也该到了。

    圣上也算是格外小心了。为了防止行动泄密,执意避开枢密院,不愿从董光处调动军队,而是密令自己让蔡卓尔带人悄然离京,前往山东缉捕赵丛里。

    但是,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蔡宇鑫头脑昏沉沉的,没有完全盘算清楚。他只希望卓尔尽快传递消息回来。只要赵丛里束手就擒,自己心中的一切隐忧都将化为乌有。

    能否不出意外一举将嗣濮王制服,是最关键的。赵丛里韬光养晦几十年,暗地里豢养了一批死士,不可小觑。这也正是蔡宇鑫异常心焦的地方。匆匆吃过晚饭,他整理着手头上尚未完成的一份奏章,字斟句酌地修改着。这奏章在几日后的朝会用得到,他要按照赵倨的授意,出面弹劾赵丛里谋逆之罪,从而废黜嗣濮王的爵位,将其就地正法,从而彻底铲除这个隐患。

    也许是紧张过度,又或许是有些累了,一个时辰不到,他的眼皮开始不断地上下打架,人变得昏昏欲睡起来,神思恍惚。书房内,昏暗的烛光静静地映照在他苍老而单薄的身躯上,在白色的墙壁上投下一个落寞而有些苍凉的影子。

    几声惊呼,府外大门口传来了人喊马嘶声,蔡宇鑫懵懵懂懂睁开眼,惊讶地望向书房门口,正要汉人进来,问问自己的府院门口为何会如此嘈杂。

    他还没来得及喊人,却见一帮禁军打扮的人如狼似虎地冲进了书房,在这些人身后,裹挟着他府上的管事、家丁一干人。这些人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神态早已不见,此时个个垂头丧气,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

    “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蔡宇鑫陡然站起身,高声喝问道,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睡意全无,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预想不到的事情了。但多年的官场历练,又使得他在这种紧要关头处变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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