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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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烫手-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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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子,村里不过几十户人家,祖祖辈辈都在无归山深处耕作,进出山村的小道隐秘而狭窄,加上村子除了必备的盐茶等用度几乎不和外界交流,故而依旧保持着很淳朴的民风。

    救宁卿和司马的是村里唯一的大夫魏景和村民魏晨,魏景祖祖辈辈都是大夫,一代传一代,平日种些草药到外面换些生活用度,日子清闲自在。

    他和魏晨一人背着一个,费力的将宁卿和司马带了回去。

    村子里面少有生人,况且还是这样好看的两个人。很快,三姑六婆,左邻右坊将魏景家的小竹屋围了个满,大家踮着脚尖,拎着萝卜青菜,抱着小孩稚子,齐齐围在外面看热闹。

    宁卿抬进屋子的瞬间彻底放松下来,她在冰水泡了太久,又严重透支体力,勉强回答了村民几个问题打消他们的顾虑,就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这是好漫长的一觉啊,宁卿觉得仿佛从出生开始都没有这样深沉的睡过。

    她的梦中是各种各样支离破碎的场景,前世今生混合在一起,变成蓬勃的记忆,让她头痛欲裂。

    “好痛。”她喃喃。

    “你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英俊的男人安静的站在窗边,简陋的木窗外,是青青翠竹,残雪压低了竹枝。

    男人负手站着,挺拔的脊背,即使粗布旧衣,也掩饰不住全身的冷冽气息。

    他转过头看她,目光深沉,沉如深海。

    “你是谁?”她按了按痛楚的额头,四处张望,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酸软,“这里又是……”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她断裂的思路已随着询问链接上来,想起了前尘旧事。

    “你好了?”她看向窗边这个英武的男子,重新问道。

    司马没有回答,他的面具在最开始摘下放在山洞后,就没有再带上过,第一次,他坦然的用自己的容貌行走世间。

    而眼前的女子显然没有认出他。也是,一个卑微的妓子,即使有几面之缘,也断不可能认识面具下的自己。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是北营出了事?还是她私自逃了出来?他身中剧毒,加上箭伤影响心脉,无法离开,只是每日都来看看,期待得到只言片语,然而,她真的醒过来后,他却问不出口了。

    这时,一个端着药碗的汉子急匆匆奔了进来:“快,快,趁热喝。这可是我新研制的百毒散,对解毒有奇效。”

    他冷不丁看到傻坐着的宁卿,脚下没停,转过头来嘿嘿一笑:“呀,小娘子你醒了呀。别着急,你的药还在锅里呢。等下就可以喝。”

    司马接过药,冲着汉子点了点头:“谢谢。“仰头一口而尽。

    “呃……很烫的。“汉子睁大了眼睛。

    宁卿认出这正是最先冲进山洞的魏景,她虚弱的脸上绽出一个笑意,感激道:“谢谢你,魏大哥。”

    “不要客气,你相公好多了,但是余毒还要慢慢清理才是。”

    宁卿顿时有些不自在,有几分心虚的看了窗边的男子一眼,当日情况危急,她已经虚弱到极点,为了避嫌,也为了保护自己,她谎称受伤这位是她的相公,两人在路上遇到山匪,跌落河道,死里逃生被冲到了那山洞里。

    一对夫妻总是比一个单身的女子更容易接受和解释,也正好借助男子的掩护杜绝那些窥探和各怀心思的目光。

    然而,显然是她想多了,村里人很淳朴,大家对她的身份没有任何怀疑。

    很快,她醒了的消息在魏家村四下传开,大家都拎着冬季珍贵的果蔬和猎物来看望她,每个人呆的时间不长,问的问题倒是差不多,无外乎,你好啦?你醒啦?你哪里还不舒服?好好休息哦。

    话是这么说,一个上午,头发睡的鸡窝一样的宁卿完全没有时间打理自己,只是耐心的回答着不同人同样的问题。

    每个得到回答的村民都放下探望的礼物,满意离开。

    他们在门□□换着目光,带着窃喜和得意。

    “呀,真是俊呐,和魏景说的一样。”

    “我还以为我家汉子吹牛,真是跟个仙女似的。”

    “瞧那眼睛和嘴巴,跟城里的画上人儿一样,还跟我说,谢谢阿婶关心,那声音——也真好听。”

    大家在魏景家门口的大树下议论纷纷,一致的赞叹声中,妇人们暗自庆幸,这么个玉琢的人儿还好是已经婚配。

    “她的相公也着实好看,只是呆呆的,不咋说话。”

    “听说被山匪打伤了,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脑袋。”一个妇人有些可怜叹息。

    “男人长得好看有个卵用,也不知道疼媳妇,他媳妇醒了那么久,都不知道端口热水。”一个有几分俏丽的村妇不屑道,她似乎深有体会的模样,对躺在病床上的宁卿多了两分同情。

    司马无情的眉头微微一蹙,他受伤了,可他并不是聋子,习武之人本来五识就比寻常人清明些,加上这些村人嗓门也不算小,几乎字字都听的真真切切。

    媳妇?相公?

    他看着还在耐心接受村民关心和探寻目光的宁卿,本来久病初醒,身体就极度虚弱,她的嘴唇有了细细的碎屑,声音也是艰难支撑的模样,可是偏偏,脸上却没有一丝丝不耐烦,对每个人都是耐心的微笑,道谢。

    对这些微薄的关怀她给予了自己能给的最大的回应。

    司马突然就有点看不下去。

    女人都是分不清状态吗?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什么?休息,静养。

    他当然不会了解,重生而获得新生的宁卿,半生苦难,这样的状态已经是最安宁的时刻,苦难是最大的财富,它会让人在细枝末节中体味人生百态,而对善意充满敬意。

    宁卿又微笑送走一个老翁,还没来得及和下面一个村汉说话,就看见窗边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他是奇异的存在,当他不说话时,他就像黑色融入深夜,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当他行动,却像是喋血的宝刀,周身都散发着凌冽的气息,让人几乎不自觉就想退避三舍。

    那个村汉眼看司马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不知怎么的,心头一虚,慌忙站住身形:“小娘子,你好生歇息,我,我们迟些来看你。”

    司马站在旁边,冷冷的目光散发着逐客令。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就空无一人。

    “听说,你是我娘子。”终于安静下来了。他在她面前停下,两人之间不过一臂距离,这样的位置,只要一步就会陷入极度的暧昧。

 第17章 始乱终乱

    宁卿的目光从他白皙的脸上滑过,微微一笑:“事急从权,还请公子见谅。”

    她神色平和,带着让人心安的气息,眉目温顺,真如一个新妇:“如果魏大哥问起,不知道怎么称呼公子。”

    “在下东方雨。”司马淡淡道。

    他探寻的目光看向宁卿,女子顺手将散乱的鬓发拨到耳后:“小女子宁即儿。”

    司马目光低沉,看着女子绒绒的额发。

    ——宁卿,宁即儿。

    正在这时,魏景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几步走了进来:“小娘子,你的药。”

    宁卿一看那成色,顿时觉得嗓子里面就泛起了酸味。

    像是早有所预料一般,魏景嘿嘿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白的东西:“这是魏大娘独门秘制的白丝糖,好吃的很。放心喝吧,良药苦口。小娘子,你这醒了就是好一大半,不过,还是要再喝上三副巩固一下。身体里面的寒气没祛除,以后老了可得落下病根,平时还好,天气一变,就是钻心的痛,到那时候,寒气进了骨头,吃什么药都晚了,我的药全是自己亲自栽种,亲自磨制,亲自熬汁……”

    宁卿默默端碗喝药。

    顿时理解司马为什么会一言不发,直接端着药就开始喝。

    ——这个魏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话痨啊。

    魏景眼巴巴的看着宁卿喝完,刚刚想说话,又想起什么似的,抿着大嘴诡异一笑,带了几分讨好的递上粗布包裹的白丝糖。

    宁卿捻起一块,入口即化,她又拿起一块,转眼,几块白丝糖全部进了宁卿的肚子,因着糖分的滋养,她顿时觉得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还没回过神,两个大婶子抱着衣服端着热水走进来:“小娘子,睡了这么久,来,先洗把脸。”

    司马在旁边杵着,一个胖大婶瞪了他一眼:“看什么?还不快来把你媳妇扶起来。”

    司马一愣,另一个婶子似乎早就看不过去:“你媳妇躺了这么久,粒米未进,手软脚软的,一会摔了怎么办?”

    接着,外面又来了一群小孩,扎着小揪揪,乱哄哄的冲进来:“魏郎中,村长家的饭都好啦,叫你们快些!”

    “快点快点!今天有山猪肉!”

    司马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他一手虚虚的抓住宁卿的衣袖,没有碰她的手臂,一手就去扯宁卿另一只袖子。

    胖大婶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自家媳妇,还害什么羞!”直接一把抓住司马的手放在了宁卿的腰上。

    宁卿:“……”

    司马:“……”

    这双手拿过刀握过剑,挽过弓,杀伐决断,可是此刻,在一个小小女子的腰间竟然有一丝僵硬。

    “发什么呆,快点啊。”胖大婶是个急性子。

    他闻言猛地一用力,差点直接将宁卿拎起来摔下床去,因为用力过猛,牵动身体的伤口,顿时一阵剧烈咳嗽。

    胖大婶连忙抓住宁卿免得她滚下床去:“让你扶人,你在抓野猪啊!”

    她摇摇头,怎么这么笨,看着还是挺利索斯文的,结果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司马眸子寒光一闪,哼了一声,瞥过头去,堂堂修罗暗部定远将军,北境闻风丧胆的首席杀手,竟然被一个村妇嫌弃成这样——要不是看你们是一群无知村妇……早就卡擦卡擦。

    魏景连忙走过来,拍着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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