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一见,纷纷拿起放在桌上的筹码,向后一退几步,形成半圈。
桌边只剩下三人。
“怎么?看这架式像要动武的样子?”桑无痕毫不在意。
“公子爷,你既然想赌,何必处处为难我们,实话对你说,今天,柳老板不在,有事出去了。”中年汉子想息事宁人,毕竟,赌坊也是一门生意,像这样豪赌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
桑无痕闻言,略一思索。
蓦然身形一跃,五指一伸,快如闪电,抓向孙长天。
““无形手”。李树一见一呆:京都神捕桑无痕的成名绝技。难道真的是他本人?看来,事情没有要帐那么简单。
孙长天还没回过神,利爪已经牢牢地控制了臂膀。
他想反击,全身根本无力。
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一瞬间,脸上汗如雨水。
秋色和中年汉子顿时懵了。
待他们定神时,孙长天已经蹲在地上。
两人想出招解救。
“这里没你们的事,如不听劝阻,莫怪我手不留情。”桑无痕目光凶厉,威严且又沉声。
可能的确是武功不好,秋色听言一退。
中年汉子叹了一口气。
站在原地,不再前进一步。
围观的赌徒们则连声惊叫。
几个彪形大汉见此,偏不信邪,大吼一声,脚步一奔,齐齐出拳,向桑无痕猛扑而来。
“找死么?”
水笙身子一飘,挡在前面,剑原地一抖。
寒气直击过去。
大汉们顿觉自己身上奇冷无比,牙齿打颤,手变成白色,僵硬的很。
一时间,整个人除了发抖,不能向前动弹半分。
也是,如此平庸对手,怎经的住“相思泪”一招。
剧烈的打斗声,惊动了赌坊所有的人,胆小的溜之大吉,胆大的站在门口观望,生怕自己无辜受到伤害。
还有些管理人员,见对手一招就制服了赌坊武功高强的人,哪还敢动,干脆站在众人一起,看热闹。
水笙这时冷冷地向几位身披白霜,冷冻筛糠的彪形大汉看了一眼,又用余光扫了扫围观的赌徒。
“无痕大哥,现在怎么办?”
桑无痕没有回答,而是把孙长天原地一放,用手在他后脑点了一下,自己则坐在了身旁一把椅上。
水笙瞬间知道了他的用意:就地审问是其一。其二,想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等重量级的人物回来。因为,这里包括柳一凡在内,还不可能知道他们是捕快,旁人都以为是江湖恩怨。
孙长天不明白桑无痕为何突然出招,将他制服。
“大,大爷,你不让小的开局,也不应如此待我啊。”
“哼哼,孙长天,你装什么蒜。”
“啊,大爷,您知道我的名字?”
“前几天在李村,你跑的好快。”桑无痕不想磨蹭太多时间。
“你们是那天。”孙长天目瞪口呆,原来在暗室里自己遇到的人是他们。
“聊聊吧。”
“聊什么?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揪着我不放。”他换了一副面孔。
“我们是谁,马上你就清楚。为何会为难你,马上你也会清楚,不过,今天的确不是冲着你来”
一句话没说完,“那你还不放了我?”
“放你?”桑无痕哈哈一笑:“我们一直在四处找你,今日意外相逢,怎可轻易放你?”
李树听到这里彻底明白:他要帐是一个幌子,其实是来抓人的,转眼一想,很正常,他是捕快,捕快的职责就为了犯人而生存。
“你说这么多,我还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会四处找我?”
这句话摆明是在装傻。桑无痕没生气,在自己破的案子中,如果你不点到罪犯痛处,大多如此。
于是一笑,说道:“你以为,你真正的身份是“铁血”教的人,我们不知道?你以为,你杀害二名捕快,我们不知道?”
“你们是捕快。”
秋色和中年汉子暗自庆幸,幸好听话,没动手。否则,一番苦头免不了。
“清楚就好。”
围观的赌徒听闻来的是捕快,立马转身就走,生怕有什么事找上自己。
不到五分钟,门口,赌厅内竟然只有几个人。
水笙笑了:看来,捕快职业,还是很有威信的。
孙长天头一低,再无话语。
桑无痕心里清楚,此刻在他嘴里绝对套不出任何信息。包括柳一凡和“铁血”教主,不过,“铁血”教主如此神秘,或许,他也根本不知道。
既然如此,柳一凡的事完全可以问身旁的人。
他起身一转。
面对秋色。
眼色一厉。
“我想问你一件事,请务必回答。”
“捕爷,请说,请说。”
她见桑无痕目光逼人,心里一阵慌乱。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但又怕对方不说实话,所以,觉得还是严肃一点好。
“柳一凡去哪里了?”
“回,回捕爷,去,去李村了。”
秋色说的话,让桑无痕和水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村?”两人几乎同时问。
“嗯。今天清早,他对我说的。”
“干什么去了。”语气软了很多。
“不知道,没跟我说,但走的时候,用包裹装了很多银子。”
银子?
知道我们在找他?
想跑路?
不可能啊,这条线索都是叶嫣然昨天才提供的,莫非,有别的事?
什么事?
桑无痕万分不解。
“无痕大哥,我们是不是在此等他回来?”
“不行,在赌坊抓人的事早已人尽皆知,他知道后还会现身?”
对的,水笙脸一红,心里满是自嘲: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笨的要死。
”那我们马上赶去李村?”
“还用问么?”
“孙长天怎办?集镇离县衙又远。”
“不是镇里有驿站么,交给他们就行了。”
第二十九章:仇
第二十九章:仇
天晴。
李村。
下午。
很静。
没有任何吵闹。
柳一凡脸有汗,背着包裹。
缓慢地走在小路。
包裹很沉。
沉的像石头。
让人感觉很累,很累。
从中午到现在,尽管自己穿插小路,但也差不多三个小时。
自己背着它一直在赶路。
原本不热的天,身子当然热的厉害。
此刻。
他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大树下。
还好,有一点风。
风是凉风。
抚面很是惬意。
脸的汗不到二三分钟已消失。
他眯着眼,欣赏四周绿树成林,鲜花绽放的景色,有点陶醉。
好一会,手无意触碰到包裹中的东西。
银子。
他回过神,瞟了瞟。
心里又暗自高兴:幸好,路没遇任何麻烦,还走二里,就到了目的地。
想到“目的地”三字,教主!他一惊,站起来,在这里已经停留十多分钟了,还休息啊?只怕教主等我等得心急了。
柳一凡自笑,背起包裹。
差不多一刻时间,走到一间三面环水,单独且又极为偏僻的房子前。
站定,自语了一声。
“到了。”
随后看了看门,没锁。
“教主在里面么?属下柳一凡叩见。”
“进来吧。”
他轻轻一推,门已然打开。
房子堂屋空间倒也宽敞,大概五十几平米。
一个带着面具,身着紫色长袍的人,正背着手,站在堂屋中央,面对着他。
“银子带来了吧。”
”嗯。”
柳一凡踏进回应,随手卸下包裹,放在一张桌。
然后,身子站直,头微低。
“教主,还有何吩咐。”
“唉,哪里还有什么吩咐,自从李庄主死后,我也心灰意冷,以后别叫我教主。”语气之中,充满荒凉。
“为,为什么?”柳一凡一惊。
“我这个教主当得也够可怜,一心想恢复大蜀王当年的气势,推翻赵姓王朝。可惜的是,时不与我,四处奔波这几年,根本拉不起来一支像样队伍。”
“教主,这不能怪你,说句冒犯您的话,现在太平盛世,百姓吃穿不愁,谁还愿意提着脑袋过日子。”柳一凡说话很直,很直。
“我知道,所以从现在起,解散“铁血”教。”
“啊,教主,怎能这样做?”
“想当初,立教之时,我的目的就是起事,然而,到了今天,依然如天方夜潭,不解散,还存在有什意义?”
是的。每一个人如果辛苦付出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心灰意冷才怪。
柳一凡深深懂得其中道理,自然在无话说。
沉默良久。
终于他还是发了话:“莫非,教主是想远走他乡,过隐居生活?”
“当然,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让你拿银子来。”
“说的极是。”柳一凡稍微停顿,“教主,能不能摘下面具,让属下瞧瞧。跟随两年多了,别人都以为我见过你真面目,实则没有。这是最后一次见面,能不能满足属下心愿,以免心生遗憾。”
“还是不要,就算我揭开,你认识了又如何?”他摆了摆手,声音低沉。
柳一凡顿时一脸尬尴。
“属下,属下不勉强,那教主什么时间走?”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到这里?”
“请教主明示。”
“马就想走,只不过,临走前来看望一下大蜀王和余大元帅的灵位。”
说完,手拿起包裹,往背一顺。
说真的,教主的的指示,柳一凡从来不疑问,没想到,此次的含义还有这么深。想来,教主是要到很远的地方隐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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