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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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乎-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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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尚早,街上都没什么行人,更勿论运动馆了。空荡的田径场上,唯有情侣二人。
“开始吧,光,”藤崎明兴奋地叫道,正跑了几步,忽然停下来作失望状,“呜呜~人家忘了你得花半个小时热身的……”
进藤光再次愣住。回过神来,只觉哭笑不得。
天知道,究竟哪个家伙跑步前会花半个小时热身啊……
说实在的,进藤光实在不知道另一个自己究竟是怎么热身的。呃,其实,对这个世界的自己,他真的一无所知,勉强装了几天,他还庆幸还好没露馅……不过现在真是赶鸭子上架了,女朋友都说咱有这个习惯了,咱怎能违反常规?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竭尽全力回想国中时某体育老师锻炼的场景,进藤光一个人在一边呢喃着,开始做起类似广播体操的动作。
藤崎明在一边微笑地看着。全然没有异议。
进藤光越做越无语:难不成自己还真做对了?啧……
胡乱凑合了半个小时,进藤光还真有点热了身的感觉。呃,胡乱挥舞了半个小时,任谁都感觉热腾腾的啊。
“热身完了,开始吧。”进藤光对藤崎明笑笑。
“呜呜~今天是十五圈还是二十圈?”藤崎明一脸期待地问道。
进藤光,不知道是第几次,面目僵硬。
“这个世界的我,真能跑上十几二十圈?!一圈可是400米啊!”进藤光很想这样问。
可是他不能。
哥要悲剧了,哥要壮烈了!靖国神社的战士们,哥来了。
进藤光深深吸了几口气,走到了跑道上,开始慢跑。
一开始他还觉着有些别扭,跑着跑着,双手竟然很自然地舞动起来,而且在藤崎明眼里,与往日的他并无差异。
‘光还是一样厉害呢……’少女眼里漫天小星星。
进藤光第一次沉浸在围棋之外的活动之中。汗液滚滚流下,他却越跑越欢。腿部的疲劳渐渐成了他的动力,咬着牙步步狂迈,只为突破那灌铅一般的双腿传来的滞带感!
疾驰而带起的风,阵阵扑打在脸上。刺辣地感觉自面部传来,渐渐成为一种享受。
一圈,两圈,三圈……
八圈,九圈,十圈……
十五圈,十六圈,十七圈……
还在跑。进藤光,还在跑。
藤崎明忍不住拍手加油起来:“光,加油!加油!突破极限吧!”
极限?
我的极限,在哪里?!进藤光的目光,紧盯前方,脚步再一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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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局 我且问你,何为奇迹?!
属于热爱围棋的进藤光的世界。
“两天……只剩两天了。”双眼布满血丝的“进藤光”呆呆地瞪着窗外的林木。他其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他喜欢田径而不是围棋,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顶替这个世界的自己,去下棋。
眨眼间,十天期限已过去七天,不包括今天的话,只剩两天的准备时间了。
进藤光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了,除了必要的睡觉、休闲时间,他基本都全身心扑在围棋训练上,可是成果令人哑然。
依然在输,他依然在不断地输给奈濑明日美!
不能容忍,他觉得自己是个男的,怎么可以老是输给一个女的?!
可是奈濑明日美的布局每一次都会变化,令他恰恰摸到规律之时,陡然发现这个规律,根本不适用于那一局。
自己的进步,远远赶不上那个女孩!热爱田径的进藤光终于认识到这一点。围棋的天赋,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
但是……他别无选择。
这才是最叫人无奈之处。明明不想来这个世界,明明不想下什么围棋,明明可以和女朋友欢快地开庆功宴……然而现实却让人如此憋屈。他偏偏就来到了这里,做了一切他不想做的事!
“韩世石……”进藤光的眼前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脸孔,他那倨傲的神色,眼中深深的鄙弃,令进藤光情不自禁地狠狠地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此战,不能输!”他回想起自己无数次夺冠的模样,无数次在田径场上挥汗如雨的模样,胸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对了……”进藤光忽然站起身来,将拳头举到自己眼前,低沉而坚定地道,“我还是我。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是那个永远不会放弃,努力到永远的进藤光!”
天赋差是吧?摸索规律的速度赶不上你的变化是吧?那我就用一百万倍地努力来弥补!
他想起了某人曾说过的一句话——
“即使全世界都不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就算敌人再强大,就算时间再紧迫……
大丈夫,萌大,奶!(不要紧,没问题的!)
‘将全盘押在自己身上就好。’进藤光如是对自己说道。
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走出去洗了把脸,再到棒球场上跑了几圈,然后跟那些混黑道的家伙打了一场棒球赛,才大汗淋漓地回到自己房间。这里虽然憋屈了一点,但是娱乐设施却什么也不少,是个别致的秘密基地。呃,雅称为别墅。
进藤光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顿觉浑身舒畅无比。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已达巅峰!
门外的奈濑透过门缝见到这一切,又羞又恼,心道:“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时间不多了,他棋艺又远远不及从前,他还有空玩乐。如此下去,必然输得一塌糊涂!”她就要推门进去劝一劝进藤光,玉手刚触及门把,又缩了回来。
‘算了,任他自生自灭吧。’奈濑明日美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人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进藤光。对一个陌生人,表现得太亲近也许会引起人家的反感也说不定。
当她准备离开之时,门内忽然传来一句呼喊:“奈濑小姐,进来陪我下棋吧。”
奈濑明日美*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笑得很是欣慰。
***********
山口山文具店的地下通道,通往一个谁也无法想象的“休闲天堂”。
此地林木环绕,依山傍水,晨有鸟鸣,晚有鱼跃,还设有各种休闲设施,例如棒球场,小酒馆,游戏机室等等。住的,却是豪华大别墅。
第一眼看到此地的人,必会大呼一声:“奢侈!”且心生妒意。但若是知道此地的主人,名为韩世石,便会乖巧地闭上嘴巴,眼中只是充满崇敬——只限于韩国围棋界。
韩世石,曾是韩国年轻一代的最强代表,曾于十番棋之战完胜收场,力战当年韩国九段以三胜两负的成绩夺取当年韩国第一新秀奖。
如今十多年过去,他已然隐居于此,坐拥的财富和休闲的生活令人心跳。
然而谁也不知道,他“心若江龙,澎湃不息”。他依然渴望下棋,渴望超越当年的自己,渴望练成“神乎其技”!
是以,他数年前搜寻历届本因坊的棋谱、棋盘,还有各大古代名棋手的有关物品……他希望从中得出一丝启发,得以突破心境,突破棋艺。
他甚至动用了黑道的手段。
在他手下们看来,他们的老板已经“丧心病狂”了。
韩世石略老了,但在道面上,依然如那些江湖老大一般,工于心计。手下的窃窃私语躲不过他的耳朵,闻之,却一笑置之。
心腹“K”曾问:“老大,你为何不让他们醒醒脑子?”他所谓的醒醒脑子,自然不是泼水那么简单。而是掌嘴,断肢之类的。
黑道,离不开一个“狠”字。
但韩世石摆着棋谱,温和地笑道:“K,你有没有听过中国的一句古话?”
“什么?”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韩世石呵呵笑道。
不是聪慧无比之人,怎能成为他的心腹。K很快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般道:“啊,老大,你是想说,‘他们不是热爱围棋之人,怎么会懂得你那追求神乎其技之心’吗?”
“不错,”韩世石赞许地点头,忽然又叹了口气,“我的这种狂热,恐怕也只有那个人能懂了。”长出一气后,却不说话了。拿出《御城棋谱》,慢慢地摆了起来。
K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老大安静地摆棋谱。韩世石不说,他也知道那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是,“本因坊秀策”。
许久许久,夜深了。
韩世石呻吟着伸展了一下筋骨,K连忙给他端上一杯浓郁的咖啡。
他接过咖啡慢慢地品尝起来,直到将咖啡喝了一半,才悠悠地开口:“K啊,你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奇迹’么?”
杀手K闻言,呆住了。片刻,他才艰难地回答道:“属下不敢妄言。”
“让你说就说吧。”
“是……”K顿了顿,“属下认为,世上有奇迹。”
“哦?”韩世石眉毛一挑,笑了起来,“那么我且问你,何为奇迹?”
这位老于杀人的杀手支支吾吾半天,却是没答出一个叫韩世石满意的答案来。
“算了,”韩世石摇了摇头,示意K不用再说了,他幽幽地道,“两天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他仰头望向白亮的天花板,说出那番话时,心中却闪过疑虑。
——自己的判断,真的对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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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局 超越,超越!
主世界。
晨光映来,却比不上书桌上那台灯的亮光。
房内只有进藤光一人。
进藤光双眼布满血丝,却依然紧紧盯着棋盘。只是略略思索几秒,便马上又抽出一子狠狠按下,啪啪的脆响清晰可闻。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昨天他几乎一连下了十二个小时,一局接连一局,未曾停过一分一毫。
奈濑明日美早已败退,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此奋斗。
热爱田径的进藤光终于适应了自己目前的角色。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不断进步,不断突破自己的极点。就像当初他长跑一般,一圈又一圈,一点一点地延长自己的极点。棋力自然不可能在一天之内,靠局数叠加就能暴涨,他跟韩世石九段相比,差距仍然很大。
但……即使有一线生机,都要争取!
进藤光目光一凛,更加快速地摆起谱来,同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思考。
“还在下!”吃完早餐的奈濑明日美漫步回来,心思一动挪到了进藤光的窗外,发现他仍在努力,不禁一叹。
自昨天开始,进藤光就如打了鸡血一般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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