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指了指上风口,对司徒楠说道:“咱们先去那里站着,别站在这下风口了。”
两人于是到了上风口站着等待士兵们赶来。
寿阳城下了一场大雪之后,就开始迅速地回暖,虽然化雪的天气比较寒冷,太阳却照旧温暖,那些尸体被捞上来没一会儿,身上的水就被晒干了,一阵阵的恶臭味开始在空气中散播开来。
好在,没多一会,无忧就得了消息,带着一众百十余名士兵快马奔了过来,到了河边,一看那些尸体,无忧的脸色也变了。
“你们站远一点!”
他带着人将凤舞和司徒楠从河边轰开,就开始指挥人从河边各家各户征收干柴,没一会儿就在河边一处打水石台上架起了一人高的干柴台子,将尸体一个个摆上去,浇上桐油,就点火焚烧起来。
凤舞看着烈火轰地一声燃起,心里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但愿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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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177 瘟疫肆虐
只是凤舞自打来到西凉之后,但凡希望实现的愿望,大多都没有实现!
她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和无忧一起在内城门附件将收集到的白帆都分发了下去,又从各家药铺里买了大亮的藿香和黄连,熬了五大锅药汤,分给了内城河沿岸的百姓们。
本以为这样总该万事大吉了。
第四天早上,凤舞正在看着大夫给宜修清理伤口换药的时候,无忧突然快步走进来,沉声道:“出事了。”
换药的大夫被他这十万火急的语气吓得手一抖。
宜修:“嘶。”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大夫急忙跪地讨饶,宜修伸手扶住他:“好了,你先下去吧。”
大夫这才满头大汗地拎着药箱离开了。
“说吧,怎么了?”
“陛下,方才有外出巡逻的一小队士兵回来急报,在外城有六七户人家突然间都上吐下泻,疑似中毒。”
凤舞刷地一下站起身来,声音拔高三个音阶:“什么?这些人家住在哪里?”
“河边。”
凤舞脸色一白,和宜修对视一眼。
坏了,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
“有伤亡吗?这些百姓还活着吗?带我去看看!”
宜修:“我和你们一起去。”
凤舞一愣,看了一下他的神色,只得点头:“好。”
三人出门,正遇上端着木盆走过来的巴娜,她见凤舞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盆,默不作声地跟在了凤舞的身后。
凤舞脚步一顿看了她一眼,随即伸出手拉着她,一行人出门上了马车,朝外城奔去。
郑彦带着一万士兵沿途追击刘康成的叛军去了,宜修也指派了新的寿阳太守,城内经过这三四天的收拾,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常态。
马车从满是行人的街道上疾驰而过,一路到了外城,被领路的士兵领到了那几户人家的门口。
马车上,凤舞将几个缝有艾草的口罩分发下去,几人带上口罩就下马进了当先一户人家的小院子里。
一进的小院子外面已经被士兵们把守起来,不远处有街坊邻居在探头探脑地观望,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进了院子,就闻到一股酸馊难闻的味道,一个中年的干瘦男人正趴在院子的一个小石槽边上,哇哇地呕吐着。
而不远处,一个妇人搂着一个小男孩,那孩子正撅着屁股对着一个土坑拉稀……
凤舞的目光从那孩子拉出的洗米水一般的排泄物上一扫而过,心里就立即咯噔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霍乱!
这是霍乱瘟疫!
她突然伸手拦住了宜修几人:“别进去了!我进去就好!此地危险!”
宜修看她一眼,见她脸色难看,只得压低声音问道:“他们是中毒?”
凤舞摇摇头:“不是!是霍乱!”
“什么?”
无忧脸色一变,立即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出了小院子。
宜修看了一眼他抓住她的那只手,默了一默,决定无视,转而慎重地问凤舞:“你确定?”
“有七八成把握。”
宜修将前因后果串起来想明白之后,立即跺脚骂道:“刘康成这贼子!朕要诛了他的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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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178 深陷隔离区
凤舞却无暇去问宜修,刘康成的九族包括刘氏整个氏族呢,他真的能诛得了?
“这里必须要隔离起来。宜修,你和无忧回去府衙坐镇,派兵将外城这一片把守起来,只准进不许出。另外,必须在寿阳城周边找大夫,这些人还有救!”
宜修神色凝重地点头:“好,你要跟我回去。”
凤舞回身看了看那个一片狼藉的小院子。
她不是大夫,但是她是来自现代的,开了金手指的凤舞不是吗?
古人对霍乱的了解有多少?能比她更多?
她轻轻咬唇,朝宜修笑了笑:“好,我们回去。”
宜修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又去了另外几户人家的院子看了看,无忧纵马离开了这里,去调兵过来把守外城的四处道路,开始在城内外张贴告示。
凤舞看见外城的百姓被士兵们拦住之后开始恐慌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出了什么事吗?军爷为什么拦着我们?”
无忧
骑在战马上,看着面前聚成一团的百姓,朗声喊道:“大家都各自回家,稍后会有士兵给你们分发白帆艾叶等物。这附近有人中了毒,大家不要出门乱走。”
“啊!!啊啊啊!中了毒就找大夫治啊,关我们什么事?”
“难道是有瘟疫?”
“啊!瘟疫!对对,那些死尸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瘟疫!军爷,你们不能这样啊,放我们出去!”
“不能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啊!”
“我们都没事,我们没有染病!放我们出去!”
百姓们开始闹腾起来,宜修和凤舞被他们堵在了路障之内,险些走不出去了。
宜修当先朝前走去,两名神龙卫护在他们身边,挤开聚成一团的百姓朝无忧那边走去。
突然,身边的一个妇人指着衣着华贵的宜修和凤舞喊道:“这两位大官人也在咱们这街坊邻居走动了一圈,他们怎么能出去?”
凤舞急忙在无忧变脸之前扬声道:“大家别担心,稍后会有大夫来给大家把脉检查,没有染病的会放出去的。”
“那染病的呢?”
凤舞立即打包票:“染病的也会由官府出钱救治的。”
她转头看了宜修一眼:是吧?
宜修无奈点头:“没错,官府会负责找大夫救治染病的人。大家都赶紧回家,聚在一起更容易染病,回家紧闭门户没事不要出门。”
反正是年关,每家每户都屯了吃食。
听他这么说,百姓们才犹疑地三三两两开始转头回家了。
他拉着凤舞出了路障圈,当先上了马车,身后的凤舞却久久没有动静。
“凤舞,为什么不上车?”
凤舞站在马车边,仰着头看他,神色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宜修,你回去吧,我要留下来!”
“不行!凤舞,别闹了。”
他站起身,作势要下车拉她。
“宜修你听我说完!”凤舞赶紧解释道,“寿阳城现在虽然安定了下来,叛军却并没有完全消灭,开春之后若是还要征讨叛军,你就必须回燕州城内坐镇。还有,宜修,今年的天象很异常,开春之后很可能会出现涝灾和旱灾,你必须回去敦促钦天监和户部做好防范。”
宜修一顿,面色变了变,看着她,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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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179 必须生离了
宜修知道,凤舞从来就不是应该被束缚在他身边的金丝鸟。
所以,听了她的话之后,他选择放了手。
“好,无忧会继续驻守寿阳城,答应我,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回来。”
凤舞虽然知道自己在隔离区也不会有事,可是这还是第一回她眼睁睁地看着宜修离开身边,这种生离的滋味,品尝一回,就觉得难熬极了!
她点点头,忽然走上马车,将帘子甩了下来。
宜修一怔,随即就被凤舞勾着脖子吻住了。这一怔立即化为一喜,顺从地揽住她的腰姿,加深了这个临别一吻……
直到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凤舞才忍着想要跟他一起走的冲动,轻轻推开了他。
宜修却像是粘人的小狗一样耍赖着不肯松开手,俊朗的脸颊搁在她的颈窝,呜呜地嚎叫着:“你跟我回去不好吗?留下来很危险的,我会想你的……”
凤舞低头,像是汉子哄媳妇似的在他唇上迅速啄了一口,随即推开他下了马车。
“宜修,你要养好伤等我回去。”
宜修虽然心里依依不舍,却也知道他和她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有要承担的责任。
如果凤舞将这场瘟疫压下,也能扫除一些他们两人未来在一起的道路上那些不必要的障碍。
分别是正确的决定,却也是最无奈的抉择。
“好。我走了,你要保重。”
凤舞朝他轻柔一笑,点点头:“你把司徒楠和巴娜都带走,她们不能在这附近留着,瘟疫伤不了我,却伤得了她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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