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好受。
“初步判断，三名死者均为25…30岁的女性，最新的那个脸上有瘀伤，左胸口有2cm长的伤口，初步确定为致命刀伤。腐尸至少死了三个月以上，腹部有两处同样是2cm的刀伤……我会做个倒模看凶器是否一样。目前身上看不出还有其他伤痕，腹部可见微隆，也许是疾病所致，但我很倾向于……她是个孕妇。”唐禹安略微顿了一下，把目光放回到跟前的骸骨，“这具骸骨大概7年前的了，尸骨除了正常的风化迹象，目前没找到哪里有致命伤的迹象，死因需进一步调查。”
钟震天看看骸骨，又看看唐禹安，指着那些他看起来不对劲的腹部碎骨。“这些也是死者的骨头？”因为这具骸骨是法证一点点扫土挖出来的，所以目前还是嵌在地里的状态，也因此保持着完整的人形，所以那些碎骨，真的有点突兀。
唐禹安眼神暗了暗，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那是目前确认的第四名死者，30周的胎儿。”现场一片沉寂，因为腐尸可能是孕妇的说法现场本就安静，所以离得较远的飞虎们也都听到了唐禹安的话。30周，那是就快出生的生命啊，可是却有人残忍的剥夺了孩子看见这个世界的机会。
“我会给另外两具尸体都做检查，看她们是否也怀孕了。其他详细的，还要等进一步尸检。”唐禹安脱下手套，走到梁云景面前，同样是职业装，较为年轻的唐禹安，这时就是比梁云景看起来可靠些。“这个案子归我。”唐禹安说的很公式化，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让一个刚出师的新人负责。
“你可以选择现在就走，去接另一个案子。或者……留下完成初步尸检报告，把尸体运回去吃完晚饭等我回去加班。”不能负责，但可以帮忙，唐禹安也不会打压一个新人的成长。“我留下。”梁云景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他今天第一次见唐禹安，也不爽在一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女人手下做事，但是为了这件案子，他忍。没有几个新人法医会不想跟大案子，能够磨练自己为什么不答应。
唐禹安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去大学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她就是因为早上要出庭作证，下午要进大学讲课，所以才穿着职业裙装恨天高，还好今天不冷。
路过邱俊轩的时候，唐禹安顿了一下，最后也只是挥挥手表示再见，就和钟震天队里的车车一起下山了。车车原本是交通科的铁马车手，后来为了儿子的教育问题请调了新界北，可是新界北交通科不缺人，不得已来到了重案组。
经过沉重的孕妇宣言，车车还是不忘唐禹安和邱俊轩的八卦。可惜都被唐禹安的朋友论挡回去了，只能可惜的看着唐禹安开着小甲虫走了。
第四章 会认错又善良的真是好男人
训练计划被打断，虽然推迟了一天，但飞虎们还是把计划上的项目完成了，当邱俊轩回到家里时，唐禹安并不在。邱俊轩看了看家里的东西，打开冰箱，看来唐禹安曾经打算要水果沙拉当晚餐，可是现在都坏了，想来唐禹安接了case之后就没回过来了。
邱俊轩休息了一下，打扫了下家里给自己下了个面。打开电视，正好在放案件的报道。三具不同时期的孕妇尸体，凶手也是够残忍。邱俊轩拿起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下，不知道唐禹安在干嘛，还是不打扰她了。
等到12点了还不见唐禹安回来，邱俊轩有点担心了，虽然案子是比较大单，但是一个女孩子熬夜工作两天不回家总归不好，唐禹安又不是警察，不需要那么拼命啊。拿起车钥匙，邱俊轩打算把唐禹安接回来。
还没开到公众殓房，正准备打电话的邱俊轩就看到唐禹安失神地走在路上，身上还是那天穿的套装，高跟鞋被她拎在了手上。“Nicole！”邱俊轩在唐禹安身边停下车，“你怎么一个人走在路上？这么晚了很危险的。”午夜的街道都很安静，唐禹安的确莽撞了。
“我又不可能疲劳驾驶，就想说走一走，散散心，看看能不能遇到的士咯。没考虑到安全问题，抱歉让你担心了。”唐禹安略心虚，她身心疲惫，只任性地想着要走路回家，没想过可能会遇上坏人。“上车吧。”唐禹安顺从的坐上副驾驶。
唐禹安上车后就很乖的坐着，邱俊轩无奈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伸手去帮唐禹安把安全带系好。一只手突然伸到自己面前把唐禹安吓到了，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没系安全带。“对不起，我忘了。”唐禹安乖乖道歉。
“不用了，看你都累坏了。先睡一下，回去冲个凉再好好休息。”邱俊轩也不追究唐禹安各种拼命失神先了，现在说什么，估计她也是没心听的了。本来还想走回家的唐禹安在车里被涌上的困倦打败了，直到被邱俊轩叫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
“我煮了面，吃完了就去洗澡休息吧。”邱俊轩把唐禹安领到了餐桌旁，把筷子塞到她手里，“本来我看你睡得那么熟就不想叫醒你的，不过我想你会受不了自己没洗澡就睡觉咯。”“那你在楼下就该叫醒我，让我自己上来啊。”唐禹安脸微红的戳着碗里的面，虽然她是没什么形象，但是也没想让邱俊轩看到她的糗样啊。
“让你睡多一会儿嘛。案子有棘手到让你两天不回家吗？”邱俊轩趁着唐禹安回了神，决定进行教育。“赶报告嘛，我刚刚出来做助手的时候咧，第一个遇到的也是一副骸骨。”唐禹安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一直想起她的第一次，“那时候我除了帮导师处理尸体，导师还叫我去跟警察一起查这件案子。我做法医是因为我很讨厌体能当不上警察，所以选择了作为法医参与案件。导师叫我去查案，我高兴的就去了。后来查出死者是被上司性骚扰后怀孕了，死者出生在单亲家庭，最后她也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因为她无意间知道了上司的秘密，所以被上司杀了。案子解决了以后，看到死者的骸骨，想象她空荡荡的腹部曾经有着一个生命，就觉得心里不好受。导师就跟我解释，叫我去查案是要我感受到什么叫为死者说话，每一个到我们手上的死者都有家人有朋友，就算他们的故事再怎么普通，他们都曾是活生生的人。有些人还没来得及留下遗言就死了，法医就是帮他们把最后一句话说完的存在。自那之后，每逢我遇到怀孕的死者我就会特别的认真，没有把报告写完我都不会放松的。”
唐禹安解释着自己的执着，邱俊轩听了有点心疼，但教育还是一定要进行的。“我知道你有爱心，但是你不要忘记你只是个法医，是个女孩来的，熬夜工作不回家这种事留给警察做吧。”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唐禹安想说什么但又被邱俊轩截住了，“还有啊，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是做法医的？如果没这次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唐禹安立马气势急跌，“我怕你反感嘛……”“我自己就是个警察，又怎么会歧视法医这个职业？”邱俊轩有点哭笑不得，唐禹安戳着不剩多少的面委屈的说：“我朋友的同事还是外科医生咧，听到我是法医就把我做的菜呕出来了。一样都是劏人肉，居然还嫌弃我。”唐禹安戳的更用力了，就是因为那件事，本来打算扩大社交圈的唐禹安又缩回了乌龟壳。邱俊轩好笑地听着唐禹安的理由，那个外科医生也还真是天才啊。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邱俊轩假装恶心，唐禹安立马放了筷子端了碗就进厨房，果然男人都是一群混蛋！邱俊轩看到唐禹安真的生气了，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觉得有点心虚了。
“你不是当真的吧？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做的菜咧。你厨艺那么好，那个人不会欣赏是他的损失。”看到唐禹安眼都红了，邱俊轩赶紧抢过洗碗的工作，“我觉得法医这个职业没什么啊，如果没有你们，警察做事就麻烦多了。”邱俊轩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唐禹安的脸色，还好还好，有所缓解了。
“Sorry啊，我不应该拿这个开你玩笑。”邱俊轩很勇于承认错误，“不要生气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邱俊轩把唐禹安推出厨房，顺手讨好地给她捏捏肩。
唐禹安回房拿了衣服就去洗澡，邱俊轩虚抹一下头上的汗，还好没把饭票弄丢了。
因为下午要去警局开会，所以唐禹安在中午一点爬了起来。在浴室镜子上看到了邱俊轩留下的纸条，真是个好人，放假还去当义工，虽然有说中午会回来，不过现在不在应该是有急call啦。回房间摸回充好电的手机，邱俊轩的短信证实了她的想法。为自己的推理头脑点个赞，毛衣开衫牛仔裤，唐禹安背好包包就出门觅食了。
本来呢法医是不怎么会和警方法证开会的，一般来说出份法医报告给警方也就行了，像这样几条命又被媒体盯上的案子，大家集思广益也是好的。唐禹安也可以说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多人会议，感觉挺新鲜的。
开完会出来的唐禹安和梁云景遇见了坐在事务厅的邱俊轩，唐禹安歪歪头，他怎么在这？“那我先走了。”梁云景知道唐禹安与那个飞虎认识，就自觉地走了。邱俊轩也看到了唐禹安，只见他和旁边的阿婆说了些话就向她走来。
“行动结束了？”唐禹安问，邱俊轩摇摇头。“不是action是training，她就是送我茶果的张婆，我陪张婆来保释她孙子的。”唐禹安挑挑眉，纯手工米制茶果，她怎么会忘，不过保释嘛……
虽然唐禹安没问，但邱俊轩知道她是想问张婆孙子犯了什么事，便解释给她听：“张婆的孙子佳仔开的士的，吃嗨了还载了妈打的老婆女儿，结果撞了车搞得两方都受伤了。这件事O记跟的，我想他们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吧。”
唐禹安点点头表示了解，妈打家里出事了，训练也就中断了，所以邱俊轩才会出现在这，张婆也是个可怜的老人家啊。“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邱俊轩觉得唐禹安看他的表情里有同情欣慰不怀好意等等成分在内，他做了什么吗？
“少年，有前途哦。”唐禹安煞有其事的拍拍邱俊轩的肩，邱俊轩觉得她有点像神棍。随即邱俊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