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潜鱼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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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潜鱼在渊-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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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只有打断夜啼鸟四肢骨头,并没有伤害他的性命。
  他慢慢地道:“连襟的,夜啼鸟他真的死了?”
  四周风,缓缓又起。
  “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又向来和幽燕征夫有着难解的冲突。看起来确实,除了我不可能再有别人会杀人。”
  灰披风年轻人叹道:“但是如果你无意出手,我可就要走了。”
  殷十九话语中带着惋惜。
  话音刚落,紫黑绸布长剑猛地旋动!
  一股无形之气场由身周向外扩张,风里“叮”“叮”“叮”三声轻响——伴随忽远忽近的蝉翼鸣!
  无形无影的蝉翼刀不知何时随风而发,亦是不知何时再度被收回……
  剑,忽静。
  愁落暗尘的暗器水准要远超过夜啼鸟。
  从他手中发出的蝉之翼,哪怕是个人都能听见风中回旋的薄刃震颤声,却连殷十九也无法准确判断会从何方来,由哪个角度射入,已瞄准身体何处要害。
  只不过蝉之翼……真正来说,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灰披风年轻人没有动。无声无息间,他的护体真元微微一放,已是震碎三尺之外一片被染成灰色的落叶。
  “你确实有能杀死夜啼鸟的资格。”低沉声音传来。
  暗处一道抬手拂袖的身影,立于晨曦降临前最后的黑暗之下,愁落暗尘微微垂着头,手中三枚薄如蝉翼的刀,但却手指一动收入袖中,用坠有羽毛的披风扬起一阵风,遮盖大半身形。
  “他的尸体已被送回定幽巢,有个人告诉我,夜啼鸟死前被人断了四肢,骨骼粉碎,剖开胸膛,挖去心脏……”愁落暗尘语气低沉,一字一字,听不出悲戚,却更加沉重。
  殷十九静默片刻,道:“听起来死状很惨。”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并不知你与笑蓬莱的关系。”稍微停了停,让对方接受这句话中的含义,愁落暗尘道:“贾命公已决定对付你。如果因此让笑蓬莱置身危险,我会出手。”
  语气坚决,愁落暗尘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但夜啼鸟也许真正是我杀的?”
  “杀人人杀,本是杀手宿命,无所谓恩怨情仇。”
  愁落暗尘道:“何况……”
  何况之后是什么?他没有说。而这时天也已经亮了,大白天并不适合杀手们隐藏。
  这一夜终于过去。
  ——谁杀了夜啼鸟?紫蛇屋?另有别人?或者当真是半夜总是摸出的殷十九路过顺手下的手?
  谁将这个消息传了出来?
  有阴谋要让他与愁落暗尘火拼么?愁落暗尘最后想说的话究竟是什么?为何会心生退意?还有笑蓬莱在。何况,殷十九当真是凶手?
  做杀手的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死了也不一定会有人帮忙报仇。
  也许这正是金八珍看不惯殷十九的原因所在。
  笑蓬莱之主可没那个闲情去教训愁落暗尘,却很有立场来管教管教故人养子。
  ——谁动过夜啼鸟?
  没人动手。没人动手。“没……人动。
  那没事,该轮到我们出手。蛇屋不差‘鬼差’,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最好谁都别动。
  ……翻过屋顶回到笑蓬莱,已经是日上三竿。
  殷十九扒着窗口挤进去,脱了披风准备上床,却发现床幔已被放下,地上倒扣着一双绣花鞋。
  他叹了口气,掀开帐子,伸手把拖在枕头上的青丝理顺,又用被子重新把一双白嫩小脚严严实实地盖好,坐在床边发了一阵子的呆。
  色无极果然睡得很熟。
  殷十九慢慢伸手,摸了摸色无极额前一缕头发,果断放下帐子掠了出去,在桌边灌了自己一肚子冷茶。
  ……开什么玩笑,自己早已老了老了。
  当当当,有人敲门。
  “小九你可在?麦吵醒无极,随我过来。”是金八珍压低的声音。
  殷十九想起他是真得和楼主说一说宫紫玄的事,抓起披风裹上,一闪身将门推开一条缝,出去了。
  “你回来了。”
  “嗯。”
  “你当真打算就这样在江湖浪荡一生?若果是这样,我不会允许无极跟你走。”
  “……”
  “当年小慕让我照顾你。在我心中你们与战战并无二致。如今中原与魔界开战,你若真想做一番事业,我可以写信给小慕让他喊你回去。”金八珍情深意切。
  她也像是一夜未睡,神情疲惫。
  “楼主。”忽然有侍女从后方匆匆过来,凑到金八珍耳边说了几句。
  金八珍:“嗯?!”即刻转身向自己居住的小楼走出。
  穿过庭院,上了二楼,金八珍刚刚要抬手掀开帘子,忽然醒觉不对,一转身就看到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灰披风。
  年轻人往后小跳一步。
  金八珍不安皱眉:“你跟来作甚?”
  他这不是想说下宫紫玄的事么。殷十九刚要开口,微微挑眉,目光越过金八珍瞧向帘子里的某个身影。
  黑红衣着,手持绢扇……加上金八珍格外防范的动作。
  是丹枫公孙月啊,有人下过单子呢!
  殷十九笑了笑。
  忽然间,灰披风少年人就已越过了金八珍,出现在帘幕之内。
  “你好。”
  殷十九:“你值九千两银!”
  啪。
  公孙月摊开扇子及时封住迎面攻来的一拳。
  蝴蝶君从床上滚下来,伤躯无力单膝跪地,成功捞到放在床头的自家蝴蝶刃,一道绯红刀气化为光芒袭击殷十九:“阿月仔此地危险快走——”
  刀气击碎了珍宝格上的花瓶。
  在这个时候,灰披风少年人忽然解下了披风,一披风将金八珍彻底扇了出去,右手以掌势逼公孙月远离床榻,左手微微往袖口一抹,指间扣上两枚闪着蓝光的锯齿小圆扣。
  “我要杀你。”他微笑着,这样说道。
  阴川蝴蝶君神情阴沉,却着实伤重……
  金八珍一声吼:“住手!”
  感应到杀气,公孙月脸色一变折扇合拢向后疾退。
  一身富丽华贵的笑蓬莱之主丢掉披风:“小九你敢!”金八珍神奇地钳住了殷十九的耳朵,逼停年轻人的身形。
  ……殷十九真的敢。
  虽然蝴蝶君的杀意已隔空锁定了过来。他却摊开右手,挑了挑食指。
  公孙月感觉咽喉处一阵细微冰凉。
  她怔了怔,慢慢地收起了折扇。
  有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游丝,正横在室内,将空间分割成两半。
  这丝线细极了,柔韧得很适合割下人的头颅。
  线的一端绕过公孙月的脖子,另外一端正勾在一个人右手食指上。那个人,不久之前刚刚扔掉身上厚重的灰披风。
  “咳咳咳蝴蝶出价,买公孙月的性命——”大概唯有阴川蝴蝶君才最能明白殷十九。
  从一开始这年轻人就是接下了公孙月的那笔单子,才一路跟踪蝴蝶君到最后。同为杀手,此时相见,殷十九没有理由放过公孙月。
  从昨天晚上开始,殷十九已是想了很久……他还是想做成这笔最后的生意。
  “蝴蝶君!”公孙月呼吸困难,脖子上的丝线割动皮肤这感觉很有几分毛骨悚然。这样细的丝线,如果再柔韧一点的话,已和利刀并无二样。
  都能很顺畅地割下敌人的头。
  “九千两,一个人情。”
  殷十九却面向蝴蝶君点点头,手指一勾。
  公孙月脖子一凉,不禁闭上眼。
  脑袋还在……金八珍感觉自己抓住披风的手指骨节几乎僵硬。
  “又见面了,蝴蝶君。”
  殷十九转了转手指,极细的丝线在屋子里绕过无形的风:“付我金子,这位便是嫂子了~~”他很讲究,用钱买命的事情偶尔也可以做。
  “小九……”
  金八珍再不敢大意,神情慎重地挡在了公孙月的身前。
  “别担心,我答应了。阴川蝴蝶君的人情,很是有些价值”
  殷十九看了看蝴蝶君,目光转到金八珍脸上:“金姨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从来都是……很讲原则的人。”
  年轻人微笑着。
  第二根更细更柔韧的游丝却在此时穿过上方屋梁向下悬挂而来,笔直地钉入毫无知觉的丹枫公孙月头顶穴位中!

☆、幽冥录

  十年前,在一次江湖仇杀中,我不小心杀了贾命公的义子恨不逢。
  幽燕征夫追了我半个月,我便拉了一队人做了这行买卖处处与定幽巢的人作对。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一切即将结束了。
  第二根更细更柔韧的游丝穿过上方屋梁向下悬挂而来,笔直地钉入毫无知觉的丹枫公孙月头顶穴位内。
  没人知道殷十九是何时下的手。
  也许从一进屋第一拳逼退公孙月的时候起,他就已经决定好要如何炮制公孙月……那根丝细极了,细到刺入人的肌肤完全不会有任何知觉。
  如果不是阴川蝴蝶君所处的位置,恰好能迎着窗外的光线见到一丝反光的话!
  在殷十九离开这间屋子之后公孙月死去,没人有证据。
  没有证据,不能动作——这个法则,很适合如金八珍这一类正道中人!
  “曾在忠烈府写过名字的‘爱遍千里恨不逢’实际是幽燕征夫的暗桩。我碍了他几桩事,贾命公一直都想找到我杀掉报仇。这次有个人告诉我夜啼鸟死了~~”
  这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却被三两句话解决掉。
  金八珍实在是意外恨不逢之死,这名侠少在武林中的名声可比殷十九要好上太多。
  “怎样,帮我杀上定幽巢,便算是还了我这个人情?”
  殷十九对蝴蝶君说,面容平静。
  “嗯……”蝴蝶君神情微微一动,真的思考起来。在场所有人同样没人比他更为了解——
  不能斩断丝线!
  因为刀气触碰到游丝的刹那所产生的震动,足够将人的脑浆搅成一锅粥。
  ……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阴川蝴蝶君任凭身体滑落在地,不动声色唤公孙月来扶自己。
  游丝,会随着公孙月的动作以及殷十九收放尾指的行为而慢慢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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