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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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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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起见二人拿了钱扭头就走,心里头还有些话也没机会说了,不好再挽留,急忙恭送二人下楼梯。

  黄金荣快步走下楼梯,头也不回跨出门槛独个钻进门外停靠的警车里去了。

  丁顺华见上司走得急,招呼了楼下等候的三个探员押毛贼上车,自己打开驾驶室车门蹬了上去,三个探员解了柱上绳索,将三个毛贼押到门外,将他们塞进车后兜里,跟着也钻了进去。

  张德起送至门外,在车旁不停地拱手作揖,料想是干女儿惹得这位麻脸探目不舒心,口里带着歉意念叨着:“招待不周!还请黄探目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黄金荣在前车座里听到了他说话,透着窗户微微一笑,然后摆了摆手,算是道别了。汽车发动,一阵轰鸣,扬尘而去。

  黄金荣车内的友好举动让张德起深感宽慰,口里吁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汗水,心道:总算打发了一群比蟊贼还厉害的土地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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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猫鼠一家
黄金荣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鼻烟壶,放到鼻孔里嗅了一下,顿感神精气爽,仰头打了个哈哈。驾驶室里丁顺华和他并排坐着,双手扶住方向盘小心开着车,街道上行人众多,警车鸣着喇叭缓慢向前行驶着。

  车子驶出十几米,丁顺华一只手从怀里掏出红包递到黄金荣面前,道:“银洋在这里,大哥请过目!”

  黄金荣低头看了一眼,双眼有了些光彩,就单手接了过来。

  这时,车厢里“红眼狼”梁财利三人就憋不住气了,晃动着反绑的双手,只觉手臂酸痛难受,这就“哎吆吆”抱怨起来,大声嚷嚷道:“黄爷,您下手也太重了些,用得着这麻花大绑吗,把俺手腕都快要勒断了!逢场作戏嘛!何必这么用力嘛!不用铐子反倒用麻绳,这麻绳捆绑起来可比铐子难受极了,小的们受不了了!”

  一边嚷叫着,一边朝身边三名探员喊道:“兄弟,痛死了,快给我解下绳子来!”

  封闭车厢内,梁财利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与车内众探员称兄道弟起来,眉色间表现得老朋友般热乎,他这一声亲切的吆喝,车里探员们绷紧的脸上立时换了欢颜,跟着前言后语地嘻嘻哈哈起来。

  黄金荣头也不回,依旧煞无其事地坐在车前座椅上享受着鼻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旁边丁顺华开口哈哈笑道:“哈哈!你小子就吃点苦头吧,既然演戏就要耍得真实点,这样才能显出我大哥的威风来,这叫假戏真做!懂吗?不痛不痒得,你小子怎么能装出苦相来,怎么能蒙混过关?只怪你他妈的演技太差,不勒紧你不会屁哼一声,给你点颜色是让你这个贼眉鼠眼的看起来更加地道!”

  丁顺华先笑后骂一通训导直骂得梁财利缩头缩恼龟孙子一般没了脾气,梁财利以前做贼时曾在地片上吃过他的拳头,对他向来是又惧又怕,不敢得罪这位虎狼般吃人的丁大探员,喏喏巍巍连声应道:“是!是!丁大哥教训得是!都是小的脑袋不开窍!只会偷摸不会演戏,应该受罚!应该受罚!”

  三名探员费力解着梁财利三人胳膊腕上缠缚的绳索,一名探员一边解着绳索一边道:“黄探目,您绑得可着实结实,真个办大案的绑法,就是个江洋大盗也脱不开了!”虽是对着上司黄金荣说,话里却是带着奚落梁财利之意。

  梁财利瞪了那名探员一眼,没好气地央求道:“麻烦这位兄弟快点好吗,您这越慢腾,我手腕是越痛得慌!”肚里虽是牢骚满腹,却不敢出言得罪了这些巡捕房的虎狼探员。

  三名探员一人一个捣鼓一通,总算把绳索解开了。

  梁财利解脱了束缚,如同抽了口大烟般顿觉手脚活络,全身舒坦无比,站起身来伸了伸腰蹦了蹦腿,铁皮车厢不算高,不得不弓着腰走动,抖擞两下子高兴劲又上来了,透过车厢与驾驶室的铁栏窗棂道:“黄爷!小的虽是演技差了点,不过咱们这场精心策划的好戏还是很成功嘛!要说这戏里丑角是俺‘红眼狼’,那名角可是非黄爷莫属了,黄爷您才是真正的角儿,比那花月楼戏班红星花旦秋雪儿唱得还叫绝呢!唬得那个张老儿一个楞一个楞地,时而低头哈腰,时而一脸的媚相,一副儿孙相,拿着咱们黄爷比菩萨还亲着哩!”

  这句话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黄金荣回想起店里那一幕幕景象,心中极是得意,仰脑袋一声大笑,众人也都跟着一边奉承着一边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暖烘烘起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事情真相已很明显露出了水面,先前永发绸布行和当街捉贼那一幕幕,原来是这一帮人早已串通好了编排的骗人把戏而已,戏里戏外的主丑角就是眼前的这些个披着虎皮的巡捕房探员和三个地痞流氓。

  一帮警匪上演了一场贼喊捉贼的好戏,黄金荣是这场好戏的策划者,唆使梁财利三个流氓偷了永发绸布行的金字招牌,又亲自吆吆喝喝一身正气地当街捉贼,最后人赃俱获神奇地来到店铺里大大敲了店老板一竹杠。自古警匪一家,这种沆瀣一气之事比比皆是,也不足为怪,何况在上海滩这龙虎豺狼之地,警即匪,匪即警,吃亏上当的总是老百姓。

  黄金荣这种敲诈勒索生意人的小伎俩使得早已熟门熟路,屡试不爽,听了梁财利一口的奉承话,心头高兴,扯开手中红包,从中抓了一把银洋,也不回头,抬手伸向脑后送到车厢的窗棂前,和声道:“你们三个辛苦了!这些大洋分你们一半,以后有了大买卖我亏待不了你们!”

  梁财利早就等着黄金荣的这句话,闻声眉开眼笑,急忙凑了过去,猴儿一般飞快地伸双手钻过窗棂接了过来。黄金荣又是抓了一把,再次递了过来。梁财利见他这么慷慨,心中喜出望外,连忙把接过来的那一捧大洋回身送到身后同伴手里,又伸手接了过来,瞪大眼睛一数,两下里白花花的银洋加起来正好是十五块,没料到会分这么多给自己,一时受宠若惊,心下有些激动了。

  连声道谢道:“小的不过是打打下手,跑跑腿而已,黄爷给这么多大洋,实在是……太抬举小的了!”

  黄金荣故作豪爽地道:“这几个大洋算得了什么,我都没看在眼里!跟着我干,以后还有得是大油水捞!”

  梁财利听他口气粗大,这辈子算是傍到财神爷了,可是要抓住这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财神爷不放手,于是溜须拍马道:“黄爷本事通天,那是干大事的帅才,以后必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小的们跟着也沾光,这辈子跟着黄爷发财了!”

  黄金荣也不答话,鼻孔里“哧哄”一声,算是答应了。

  梁财利见他架势傲慢,虽是接受了自己入伙,但如若自己没什么本事往后日子里一样会被他看不起,该当先在他面前显显才气才是,眼珠一转,一肚子坏水涌了上来,出主意道:“黄爷!那张老板可是江浙有名的富商,家里金山银海吃不了花不完,富得满身流油,一个牌子才敲得了几个钱?三五十个银洋太不过瘾!我看咱们不如趁着东风,一鼓作气把他绑了,干他票大的,敲他个百儿八十万,一辈子都够花得了!”

  丁顺华一听之下,也觉得是个好办法,睁大眼睛迎合道:“大哥!我看行!还是这个来财快,咱们这几年都是小打小闹,没干过什么大买卖,不如就在这张老板头上试试牛刀,就像咱兄弟三个当年在宁波城绑那珠宝店的朱富户一样,来他个一把见分晓,成了富贵一生,总比给洋毛子当差赚他妈的两个薪水钱过瘾地多了!”

  黄金荣听他提起八年前那场豪勇之事,身体里血脉喷涨,涌起一阵跃跃欲试的冲动,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少顷心情就平息下来,冷静道:“当年咱们是草莽流寇,那年头肚子都填不饱,打砸抢夺实是出于无奈。现在洋衙门里当差,穿得是洋装,捧得是洋饭碗,总算混出个样了,虽没发什么大财,可也挺直了腰板做人,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舒坦,真个是今非昔比,人在福中当知足!”

  黄金荣仰起头颅,故作心满意足地一番感概,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丁顺华听惯了大哥这一套装腔作势的说辞,怎会不知道他另副肚肠里的狼子野心,便就点点头。

  黄金荣又假作正颜,淳淳教导道:“时刻不要忘了咱们是巡捕房警探,维持一方安宁的执法者,警有警的道,贼有贼的路,在其道谋其事,做事要先顾及脸面身份,对得起这身制服,不可再回老路干那些绑票勒索的下九流事了,那和小流氓有什么分别!”

  丁顺华心里暗笑:难道刚才敲诈永发绸布行的张老板就不是小流氓的行为,自己本来就是流氓出身,还往脸上贴金,实在好笑。不便纠辨,就发发牢骚道:“当洋官差吃俸禄,偶尔弄个小钱花花,倒也自在,可就是发不了大财。当流氓干得是刀尖添血的事,却说不准哪天就能发笔横财。想了心里就着急,不甘心呐,这两年真够憋屈得慌!”

  黄金荣了解这位结拜兄弟的脾性,拍拍他肩膀,安慰了几句,那时拍胸脯大声道:“谁说当差就不能发大财,我黄金荣从穿上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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