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7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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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72506-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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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人查,我有人查啊!”白正林叹了一口气,“忙了大半辈子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白歌交给你了,你给我好好教育。”他用余光瞟着小胡,他看到小胡垂下的手臂,看到他攥着拳头的手竖起了大拇指,心中便十分安稳踏实。

白正林长出一口气,对着几步外的赵红剑喊,“过几天去我那里玩啊!”

警犬基地的猎豹车刚开走没十分钟,晚上10点的熄灯号就像潮水一样吹遍了整个支队大院。赵红剑步履蹒跚地回到办公室,猫在沙发里里抽着香烟,喝着浓茶醒酒,他哚了一大口琥珀色的热茶,脑袋靠在沙发上,微微闭着双眼,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年浮现在战场上的一片片火红的云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轻轻说了声,“进来!”

查勤的干事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地说,“支队长,出事了!”

赵红剑直起了腰板,训斥道,“急什么,慢慢说!”

“警犬不见了。”

“哪只警犬?”赵红剑皱起了眉头。

“麻粟坡县中队的那只又大又凶的犬,吃晚饭前我还见它趴在后院的窝里,刚才再去,就不见了。”干事沮丧地低着头。

赵红剑表情凝固,低头缓缓抽了一口烟,从侧面看去像座暗色调的雕像。干事看了心里直发毛,“支队长我……”赵红剑突然抬头,神色古怪地笑了笑,他对干事轻轻摆手,以一种极其轻松和无奈的语气说道:

“没你的事,休息去吧!”

第95节

昆明春天的天气很怪,有时候雷声打得满天响,可就是不下雨,往往要等得人心头焦急,凉风满天的时候,才淅淅沥沥地落下害羞的雨滴。就像陆芳菲等白歌的电话一样,从晚上7点半看完新闻后到晚上9点20分,陆芳菲在宿舍里喝完了一瓶酸奶,吃了一个苹果,看了十几页爱情小说,洗了三件衣服后,宿舍里的电话终于响了。

那个时候陆芳菲正躺在被窝里看小说,其实她哪里有心思看小说了,胡乱翻了几页,把书盖在脸上,心中暗骂白歌,这个臭小子中午匆匆在电话里聊了几句就挂了,说好晚上给我打电话,不知道又去哪疯了。陆芳菲是清清楚楚的特警,怎么能不清楚白歌的工作,她心里倒默默希望白歌是真的上外面“疯”去了,而不是去执行突然到来的危险任务。

所以,当宿舍电话突然响起的时候,陆芳菲只穿着内衣,一个鲤鱼打挺,腾的从床跃起,像抓枪柄一样抓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白歌熟悉的声音。

“小菲,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下个星期我就去警犬基地报到了。哦,不是,不是调过去,只是借调而已。恩,时间,时间估计要大半年吧。这事是我爸运作的,他向总部打了报告,借调我带着‘战歌’参加全国警犬技能锦标赛,对,已经批下来了。锦标赛是明年初在北京举行,我可是要代表咱们云南的武警部队参赛。什么?你来?你来我也没时间陪你啊。你不让我陪我心里也说不过去,恩,行,要来就周末来吧,但周末我也不能全天陪你,还得训练呢。哈,知道知道,你比我还忙,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任务?没有就最好了,多注意休息,训练时小心点别受伤,韩队长怎么样?哦,那还不错,咱们找时间再去看看邱中队长吧,他目前怎么样?恩,那也没办法,只好进行长期治疗了。我妈?我妈挺好的,还念叨你呢,说你特别懂事,特别乖。不信?不信你去问她。抽我?抽我干什么啊,让我妈看见了你还想进门吗?嘿嘿,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啊,恩,我知道。亲你?这……这就算了吧,我在支队机关值班室,周围还有人呢……偷偷的?什么偷偷的,要亲还不光明正大的,亲就亲,来,嘴呢……”

陆芳菲放下电话,看了看幽蓝色的座机显示屏,五分三十七秒,以往白歌的电话基本上都是在一分钟之内解决“战斗”。陆芳菲托着下巴,坐在桌子前傻笑了起来,心想哎呀真不容易,通话时间终于过五分钟了,下次争取聊到六分钟。

一阵夜风把绿纱窗吹开一条缝,天蓝色窗帘如同一个怀孕妇女的肚子,涨得又高又胖。陆芳菲打了个冷颤,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她红着脸,顺手披上迷彩服,蹑手蹑脚地关上窗户,拉紧窗帘。

她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桌子上那只印着“雀巢”咖啡标志的大玻璃杯子,杯子口的边缘缺了一个三角形状的小块玻璃,缺口已经钝化。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小缺口,半张开嘴巴,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水。

哧溜一下,陆芳菲像条鱼似的钻进了薄薄的棉布被窝。

屋子里的灯瞬间熄灭了。

第96节

特警支队长赵红剑虽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却没再找白正林的麻烦,毕竟那顿酒把憋了多年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他自己劝自己,“白老哥”喊得那么亲还较什么劲?可不能官当得越大心胸越狭窄。战歌被白正林带走训练,他正好省心。接到白歌的借调令时他也没犹豫,直接写上“听从指挥,服从安排”的批语,痛快地放白歌走了。

到警犬基地后,白歌在每天训练时恍然觉得自己和战歌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战歌像风一样奔跑在警犬基地的椭圆形训练场上,这条绳索也松松紧紧地牵着。犬跑外圈,人跑里圈,人和犬交汇时互相用眼神瞥着。白歌看到四只腾空的犬爪,看到清晰而遥远的犬眼,战歌眼睛里的那种模糊神彩在一瞬间变得异常突兀,它吐出长长的鲜红舌头立刻湿润了白歌的心,它让白歌想到邱鹰,邱鹰躺在病床上一起一伏的胸脯,只有这一种迹象才证明他是个活体。韩雪汗津津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她拿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不厌其烦地擦拭着邱鹰裸露的身体。白歌无端揣测着,邱鹰那时一定非常舒服,仿佛站在警犬中队的门口,站在一排威武雄壮的警犬面前,让山里的风吹过身体,他一定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轻松和满足。对此,在曾经的岁月中,白歌是一点点逐渐体会到的。

一阵狂暴的犬吠像雨点一样敲在白歌心头,他从短暂的思维迷失中醒来,回顾左右。

五个人盯着各自的警犬,五只警犬飞快地跑在塑胶跑道上,还有一位穿着迷彩服的大校警官白正林站在烈日下,督促警犬们训练体能。

白正林从云南境内的武警部队共挑选了五只警犬,麻粟坡中队的另一只警犬风翼由于骨龄过大而落选。白歌打电话回中队时听说莫少华因此事而沮丧了好长一段时间。

入选的警犬素质在云南境内是一流的,它们将由各自的训导员在警犬基地内强化训练半年,准备参加明年年初的全国警犬技能锦标赛。战歌的身躯越来越健硕,结实的肌肉上生着一片片锦簇样的细毛,后腿直立站起时几乎和白歌一样高。

但是,从全天战备的基层作战生活到生活极度规律的训练生活,人和犬不免都觉得乏味。

之所以乏味,是因为重复。在重复各种科目的训练中,白歌发现不论是人还是犬,都是必须面对一些困境的,困境一旦消失,只会带来短暂的轻松和快乐,但乏味便随之而来。刚开始带战歌训练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期待与紧张,所以快乐因此而产生。战歌小时候调皮顽劣,霸道蛮横,白歌经常会为此痛苦,但经过种种痛苦之后,战歌从一只游手好闲的小野狗变成了一只合格的优秀警犬后,那么白歌的快乐便随它而生。它不听从指挥,经常擅自行动,白歌觉得无可救药,但邱鹰受伤令它的服从性大增,这种痛苦后的欣喜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和战歌相处以来,白歌的心情始终处于波澜起伏的状态,直到现在进了警犬基地训练后,才渐趋安稳,可是新的问题随之产生,安稳带来的,也就是枯燥乏味。

现在,战歌已经把一些技巧性科目,比如翻越障碍、钻火圈等科目当做每天的热身运动一样,轻描淡写地就交出了满分成绩。白歌时常想起那个下午,白歌因为恼怒战歌的服从性太差,打电话给父亲,几乎要放弃它。但现在想起,白歌觉得那时的想法是多么可笑,而在他带着战歌去看舍身救它的邱鹰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其实想一想,战歌性格上的缺陷只有一个,就是随意性太大,不能完全接受主人的命令,这和它童年时代自由自在的丛林生活有很大关系。而其他项目,战歌都表现得让白歌出乎意料地顺利,特别是在执行任务中,战歌的勇气、霸气和狠气,是其他警犬无法比拟的。白歌不得不相信,做任何事情,必须坚持,必须忍受那种因看不见前景而产生的巨大恐惧感,失落感。庆幸的是,现在看来,战歌走过来了,用了一年的时间完成了从被狼喂养的小野狗到为人民除暴安良的优秀警犬。

第97节

半年的时间像水一样静静流走了。期间陆芳菲一个月来看一次白歌,她来了以后只谈感情,不谈工作,白歌一问她执行什么任务,她总是淡淡地回答没什么事。白歌心里暗暗感激,他知道她是怕自己因担心而分心。

曲慈倒是经常来。她又当老婆又当妈,每个星期都带着一大堆好吃的,坐上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基地看白正林爷俩。白正林喝着老婆煲的鸡汤,激动得对儿子说自己又找回了“初恋的感觉”。

每天傍晚黄昏时,白歌总喜欢带着战歌在基地的马路上散步。战歌现在的步伐比从前沉稳很多,每一步都迈得很踏实。

掐指一算,战歌已经两岁多了。

它已经成长为一只雄性十足的成年昆明犬,身高达到白歌的臀部,像一头小牛似的强壮。它额头上的银毛也越来越长,白歌嫌那缕毛碍事,想把它剪掉,白正林却阻止了,说:

“你懂什么?那是救命毛!孙悟空有三根救命毫毛,战歌比他的多多了。当年夜歌的毛还要长!”

年底,两年一届的全国警犬技能锦标赛的流程公布了。白正林去北京开会,带回了参赛科目表。这次比赛分为服从科目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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