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惜   作者:微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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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惜   作者:微笑的猫-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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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给我抱抱。”
  什么东西?!你把老人家我当什么了!
  “我挖了一天洞,身上有泥。”
  “刚才士兵来报,说看到百里家的老十九正用木棍子扒拉蚯蚓,看到景言正满营里找鱼钩,就是没看到什么洞。”
  “……”
  “我说~~”他语气里有阴谋的意味:“我头一次听说有人要给先帝带绿帽子时,真是吓了一跳啊!”
  “我抱你还是你抱我?”
  “你说呢?”他懒懒的伏在桌面上,哑着清幽的嗓子柔柔的问。
  “我抱你。”
  “小晏啊~~”他低低笑着,几缕乌黑的头发垂下面颊,看起来真是温柔无害。
  “遇事要想开一点。家中有待嫁女儿的京官多的是……”
  “来来来!给你抱!给你抱!”
  “你的眼神是在说:岳父官小一点没关系,关键是要有实权吗?”
  赵瑞岚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啊!”他好像想起什么:“三朝元老,开国宰相王大人家的小小姐,怕是有十六了吧。”
  我摇着尾巴,甜笑着扑向他。
  美人!贵人!你想抱多久抱多久,只要回去帮我引见就好。
  “你啊!”他叹:“脑子里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
  《资治通鉴》一再强调,要明哲保身,我就是为了保身才削尖了脑袋要进官场。
  政治太重要了,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一条法律的颁布、一个决策的推行,不但金钱没有保障,连自由、生命都没有保障。
  官场这个神秘的社会层面,专制这么极端,等级这么森严,人性这么淡薄,积威这么沉重,关系这么复杂,手腕这么毒辣,但我偏偏要呆下去。
  有时候也想,是不是走过头了?是不是真的奴性入骨了?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可以,卖国可以,祸国可以,当奴才当狗可以,就是不能“富贵功名,一旦化为乌有”?
  一边想一边笑。
  算了算了,我行我素,笑骂由他。
  我没有什么优点,只是比较圆通、柔韧。
  “怎么不说话?”赵瑞岚把脑袋枕在我的肩上,似乎有些疲惫:“打我什么坏主意?”
  我一回神,油嘴滑舌便回来了:“不敢啊不敢啊!大人大人大大人,大人一品高升,升到三十六天宫,与玉皇上帝盖瓦;卑职卑职卑卑职,卑职万分该死,死到十八层地狱,与阎王老子挖煤。”
  “你不是挖煤,你是挖洞。”
  “是是是,为将军挖洞,乃祖宗洪福臣之乐啊!”
  他笑:“小晏真不怕难为情。”
  难为情?仕途险恶,宦海风涛,运来则加官进爵,运去则身败名裂。那雍容肃穆的丹樨凤阙,每个角落都埋藏着杀机。我要“难为情”这个劳什子做什么?
  “但做到正事,偏又难为情的很!”他突然在我颈边蹭了蹭,头发掠过耳朵,很痒。
  不好的预感啊~~
  果然,矮桌后面就是床榻,赵瑞岚搂紧了我,慢慢慢慢的倒下去。
  “将军……”
  “嘘~~”他在耳边呢喃:“我有点累。你知道之贤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我把他和鲁直一起派出去了。”
  咦?
  “你昨天说的游击战,其实是敌强我弱下,没有法子的法子,迂回周旋,好是极好的。但我必须得在十日内胜此战,出了十日,就难把握了。”
  是啊,朝中有虎视眈眈的魏王,孤立无援的太后母子(紫薇!呜~~),辽军有生力勃勃的援军,时间的确宝贵。
  “但也不是用不着,所以我让他们带着数千马队,专门撵人去了。”
  什么?
  “一队辽军援军,人数不多,走得最快。不为对战,只为扰其军心,拖慢其速度,只要慢一日就可。它一慢,后续辽军闻讯,怕也是要慢些,三日后决战,对岸辽军,将是困兽之斗。”
  果然,文之贤老狐狸最适合这追追赶赶,进进退退的游戏。
  “他会带兵?”
  “不会,他是书生。鲁直血性,怕熬不住要坏事,之贤去了好看着他。”
  我还想问,他手上突然加了力:“好了,就说这么多,不许再问。不干小晏的事,你只需管好你的粮坑就行。”
  他妈的。
  连文之贤这种千年狐狸精都高举着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迎着红日东升滟滟霞光,高唱革命凯歌奋勇杀敌去了,我晏怀惜这正宗传人怎么就绕不开挖洞、挖洞、挖洞啦?!
  我恨恨想了全套反驳用词,确保理由充分、逻辑准确、声情并茂,刚想发挥给赵瑞岚听。
  却发现:赵瑞岚睡着了。
  ……
  我真的是老母鸡么?
  就这么叫人安心么?
  醒来啊!醒来啊!听市委办副主任晏怀惜同志做报告啊!
  赵瑞岚睡得很沉,这人也和我一样,怕是只有睡着了才心计尽去。他原本深深蹙起俊眉舒展开了,微微张着唇,纯洁如婴儿,也美的不可方物。
  我突然淫心大起。
  美人玉体横陈,姿态撩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但习惯的力量又使我不敢对领导下手,折中考虑,我轻柔的吻了他一下。
  非常轻的吻,几乎只是微微一触,闻到他身上有种淡淡的熏香味道。
  满足了!
  这可把挖洞的憋气连本带利的捞回来了!
  我奸笑着出帐房,奸笑着出营,奸笑着去河边,奸笑着被人拖住。
  “李怀熙!!”
  那拖住我的年轻人像见了鬼般惊骇。

  三十、李怀商

  “李怀熙!!你是李怀熙!!”
  “我不是。”我笑道。
  他说:“怎么可能……你是!怀熙!”
  “不是。”
  “你是!”
  “……”
  我冷笑着看他两眼,转身就走。
  我真不是怀熙,怀熙三个月前死了。
  苏州小院,桃花树下,那个小小的冢,埋藏了怀熙少年的一生和怀惜的过去。留下的那个,绝对绝对不允许有人打扰逝者的安宁。
  “你别走!”他激动的喊:“怀商!你来看看他!他是不是你弟弟!?”
  李、怀、商?
  另一人影,我抬眼看。
  是个高高的男子,清秀,苍白,羸弱,神情惊惧而哀戚。
  我微笑:“我不是李怀熙。”
  他哀伤强笑:“你不是,三月接到家信,说死了。”
  我惑然,又释然。怀熙乖乖儿,不怕不怕,安心的睡。
  “在下告辞。”
  我轻轻一躬身子,快步离开。
  “怀商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认你弟弟?!那样貌那声音那身材哪样不是怀熙?”
  “……”
  “李怀商你疯了!你疯了?你睁大眼睛看看!!”
  “他不是!怀熙死了!”
  “你……!!”
  我迈开步子奔跑。
  烦死了,正主儿都说不是了,你还坚持什么原则。
  人啊,越想不开,越活得累。
  天已经见黑,文之贤的帐房里有暖暖的光,百里悠和景言正吵吵嚷嚷,一个说你笨蛋鱼都不会钓,一个说都是你傻到处乱窜把鱼吓跑了。
  我走过去搂着景言,把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
  “小晏你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你们这两个小傻瓜,人突然放松了。
  那一点点的不安,也不愿意再想。
  我果然真的是绯闻男主角,天生就是被纠缠的命?
  “怀熙!”
  我没好气的看他,妈的,赵瑞岚美人还在等我呢,你小子来扫兴。
  “将军,你先放手。”
  “你还记得我吗?”
  他是个肤色微黑的年轻人,穿着中级将官的盔甲,生得并不好看,但浓眉宽额,很是有点威严。看看他的眼睛,心眼不坏。
  “我是马仲源!隔壁家的马仲源!看着你长大的马二哥哥!”
  我叹,什么马二哥哥,牛二哥哥,熊二哥哥,先改了你这驴脾气再说。
  “我就说你虽然从小性子便弱,也不可能说死就死了!怀熙,听哥哥的话,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不要记恨妇道人家,怀商他……”
  “马二哥,我姓晏。”
  “晏?……怀熙。”
  “不是。姓晏,苏州人,我家隔壁,住的是一家姓王的。”
  “你不是……”
  “不是。”
  他呆呆立着,慢慢红了眼睛。
  “原来还是死了……晏小兄弟,你别怪我,我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信才……我知道你不是他,怀熙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人。怀熙,都是马哥哥的错,马哥哥帮不了你,只好眼睁睁看你去死……都是马哥哥的错……”
  这个健壮的年轻军人,楞楞的几乎掉下泪来。
  “马二哥,李怀商大人在哪里?”
  有些事情,我要确定。
  “李大人。”
  我斜倚在营帐入口,冷冷的看他。我很怕麻烦,但事关怀熙死因,决不推脱。
  只过了一夜,他的眼睛便深深的凹下去,头发蓬乱,脸色苍白如鬼。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他惊恐大叫,仿佛逆光站立着的我,是从幽冥洞府、黄泉深处逃出的冤魂。
  李怀商,你昨天人前的冷静呢?
  是不是我家怀熙晚上来叨扰你了?
  还是你被你的记忆折磨了身心?
  “李大人,”我施施然走近:“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我帮你唤大夫?”
  “你不要过来!!你到底是谁?你是谁?”
  他退到角落,一脸惊惶。
  我的笑容冰冷:“李大人,怀熙承蒙你照顾了。”
  “你……”
  “我姓晏。”
  “晏……晏……晏夫人!?”
  “家母。”
  “什么?!怀熙……”
  “家弟。”
  “不,不可能!!”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血红的眼睛里跳动着惊恐而震惊的光。
  “我怎么不知道!不可能!”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那家女人连我这个假怀熙其实是劫财(还顺手牵了一个人、两匹马)逃走的事都瞒着你。
  “怀熙是我的弟弟!!”
  “不是,怀熙的血肉同胞是我,他和你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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