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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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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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人试图,化去这份残忍,到头,付出的,却是命的代价。
  心底转过这一念时,他的眉心略蹙。
  雪越来越大,出殡的队列也终于消逝在视线里。她这样跪着,加上蛇毒虽祛,仍会有寒侵脾肺,恐怕,一场大病是免不了的。
  “走远了。”
  徐徐说出这三字,他看到,跪伏于地的纤弱女子稍稍颤了一下,再凝眸时,她稍直身子,眸华最后望了一眼那早不见出殡队列的东城甬道,然后,缓缓转向他,依旧低眉敛眸:
  “臣妾失仪了。”
  她该与后宫那些女子是不同的。
  可,为什么,她也如她们一样,带着恭谨,带着顺从呢?
  不,是有不同的。
  在她看似恭谨、看似顺从的背后,是拒人千里的冷淡。
  “今*看到的一切,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可明白?”
  甫启唇,他听到,自己的语音比这飘雪更为寒冷魄人。
  原来,他也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原来,他和她,其实是一类人。
  惟有这样,才能好好地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臣妾明白。”
  她的声音泠泠,简单的四个字,没有再多的言辞。
  他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想带她起来,她的手臂冰冷,在他的手触到她的袄袖时,纵隔着厚厚的袄棉,他能觉到她向后一缩,旋即不露痕迹地避开他的相扶,姗姗起身。
  她的额前有一排留海,这样低垂螓首,他是看不清她脸上神色的,只瞧见留海在她莹玉般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亦衬得她的琼鼻更显高挺。
  女子鼻高,自尊心,必是极强的。
  不知怎地,他会想到这句话,他收回手,淡漠地问:
  “你还可以走么?”
  她试着移动了一下步子,迈得极小,左足的鞋袜直接踏在雪地上,他仿佛能觉到,冰雪沁入袜后的寒冷。
  他想把手中的锦履递给她,却见她的眉心颦了一颦,不过,仅是一颦,须臾即散。
  腿还是很疼,但,这些疼,她想,她完全不会在意了。
  再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
  “回皇上的话,臣妾可以。”她依旧低垂着螓首,说出这句话,踉跄地向前走去,纤弱的身子,就这样,越过他的肩,走出他的伞。
  他的手,不知为何,在这时,突然攫住她纤细的手臂,随后,他把伞放到她的手中,她并不接,他固执地把伞塞进她的手心,也就在这时,他碰到她的手。
  她的手,很冷。
  但,她不自禁望向他的眸光更冷,在这瞬间,她来不及掩饰,她眸底的寒冷,终是落进他的眼底。
  她握住伞,下一刻,身子又被他打横抱起。
  “别说话。”
  简单的三个字,从他口中溢出,也阻住她的婉拒。
  他抱着她,径直往方才的屋子走去,也在这时,她发现,那原是一处竹屋。
  在漫天飞雪的背景下,碧绿的竹色,分外的醒目。
  她素白的袄裙,撑着油纸伞,而他,一袭绛紫的袍子,白与紫,鲜明的绝对,这样的景致,其实,更美……
  第二十一章 禁宫深(08)
  他并没有把她抱回竹屋,仅是步入屋旁的小径,出得小径,恰是半山腰上。
  此时,远远可听见,山顶有人声传来,他放下她,道:
  “她们很快就会寻来。”
  每句话,他都说得言简意赅。
  很多年以来,他从不愿多说一句废话,今日,对她,他说的话,其实已经很多。
  “记着,你没有见过任何人,包括,蛇。”
  她轻轻颔首:
  “臣妾明白。”
  她把伞递还予他,他略一踌躇,伸手接过。
  既然,她没有见过任何人,自然,是不会有这把伞的。
  她不再多说一句话,她的身后是一块平坦的山石,她伸出皓白如玉的手,拂去石上的积雪,然后,安静地坐于石上,依旧,低垂着螓首。
  今日,轩辕聿的举止很奇怪,这种举止,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把他同昨晚的他联系起来。
  可,他是皇上,是这禁宫的主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她或许已无意窥得他隐秘的一隅,他没有杀她,她就该知足,不是么?
  对于这样一位冷血的帝皇,杀一个后妃,她相信,不过是一念之间。
  而她还能活着,还能活着看到父亲出殡,全是他的恩典。
  她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更是懂得珍惜小小满足的人。
  他略眯起眼看着她,她真的很美,但,更让他记得住的,是这张绝美小脸背后的性格。
  他低徊目光,手上,俨然,还提着那只锦履,他将锦履递予她,她的眸光接触到这只锦履时,却颦了一下。这一颦,让他的目光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那只锦履。
  他本以为,她是怕这锦履上沾染的蛇血,可,当他目光如炬地扫过那只看起来并无异样的锦履,不过一眼,他想,他知道问题在哪了。
  唇边浮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他收回锦履,淡淡地复说了一句:
  “脏了。”
  山道上,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宫人没有发现她在山坳,应该折回再寻了吧。
  那么,这只锦履,在此时,或许,不再重要,当然,他捡回这只履,也不算是多此一举。毕竟,他还是做了另一件事,不是么?
  不再看她,他返身,消逝在小径的深处,而,山道上,一名眼尖的太监细细的嗓音撕破彼时的寂静:
  “娘娘在这!”
  离秋匆匆奔下来时,看到,夕颜坐在那,雪,落在她的袄裙、发髻,犹如画中的仙子一样。
  虽然这样的景致很美,但,离秋还是没有忽略,娘娘的裙上,沾了一点点的黑血。
  她的心,有一瞬地提起,不过一瞬,她强作镇静地奔到夕颜跟前:
  “娘娘,奴婢找错了地方,请娘娘恕罪。”
  夕颜转螓首,凝着她,淡淡道:
  “无碍。本宫不过是跌倒,掉了一只锦履罢了。”
  她不愿说出那只锦履的异样,她甚至希望轩辕聿亦没有察觉出异样。
  否则,这件事,必起事端,哪怕,她仅是一个不得宠的醉妃。
  而她,既然,已经无恙,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当然,这份宽饶,是对于初犯的人。
  每个人都会犯错,只要不是一错再错,对于她来说,都是能容的……
  第二十二章 血杀戮(01)
  一日的大雪,整座禁宫皆覆于白雪皑皑之下。
  接近傍晚时分,突起了一阵阴风,这阵阴风,伴着空气里一种肃杀的气氛,笼罩在冰冉宫之上。
  “离秋,你也是宫中伺候过几位主子的老人了,今日的事,却让我不知怎么说你才好。”
  一略带苍老的女子声音在空落的庭院内响起。
  是的,空落。
  曾经的冰冉宫是冷清,现在,却是空落的。
  但,这份空落,并非是没有人的空落。
  按着从一品妃位的供给,除离秋外,共有宫女十人,太监八名,外杂役宫人五名。
  此时,这些人,都站在庭院内。
  却不会再发出一丝的声音,因为,他们嘴上都套了牲口用的嚼子,双手也都被反绑着。
  就这样站在那,他们每个人的身后,站着几名墨绿宫装的太监,这种宫服,正是负责宫内所有责罚的司审监专有。
  所以,墨绿,对于宫人来说,是最害怕见到的一种颜色。
  而此刻,司审监的出现,对于冰冉宫这些才被分配一日的宫人来说,仅是不祥的征兆。
  这份征兆,离秋自然明白。因为,同她说话的,恰是帝王寝宫天曌宫的掌事宫女,莫竹。
  “我明白,今日是我没有好好守住娘娘。”
  “明白?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念在你曾伺候过倾仪皇后的份上,陛下额外给了你一道恩旨。”莫竹声音并不大,语意却是比这雪天更为寒冷。她睨了一眼离秋,复道,“醉妃一切的用度之物若再出差错,你就和他们一样。”
  “诺。”离秋躬身,随着莫竹的一个手势,她的身子,还是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那些宫人被推攘着,就地放倒,又一批墨绿宫装的太监手执板子上得前来,七寸宽的板子雨点般的落在那二十三名宫人的背上。
  隔着厚厚的棉衣,板子落下的声音并不是十分大。可,那痛却似钝刀割肉,一下子是死不了的,捱到几十板后,方会要人的命。
  宫里赐死宫人的法子有很多种,杖刑不过是其中的一种罢了。
  起初那些人还挣扎着,间或还传来呜咽之声,待到几十板下去后,均渐渐停止牵搐,空气里开始弥漫淡淡的血腥气。闻到这股味道的乌鸦从墨黑的苍穹飞过,凄厉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
  离秋始终躬着身,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淡然,可,再次面对杀戮时,她发现,她的心,还是会束到透不过气。
  在若干年前,也有这么场杀戮,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手脚冰冷。
  只是,那时的她,经历还远远没有现在多吧。
  现在,又如何呢?
  她的心,依旧无法狠绝。
  那些墨绿宫装的太监确认执罚的宫人被仗毙后,为首一人上得前来,禀道:
  “冰冉宫宫人二十三名,悉数杖毙。”
  “好。”莫竹的声音依旧是镇静的,身为天曌宫的掌事宫女,她甚至比尚宫局正四品尚宫的品级都高。当然,她清楚,做到正三品掌事宫女,是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得到的,正因此,在一次次执刑宫规中,她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此时,宫外,碎步奔来一墨绿太监,躬身禀道:
  “尚服局司衣二名,已自缢。”
  “都拖下去罢。”莫竹淡淡说出这句话,执起丝帕轻掩了一下鼻端,看着,那些尸身在尚未清扫的雪地里拉出一条蜿蜒腥红的血迹,她转身,对着离秋,“娘娘受了惊,又染上风寒,这些事,就不必去扰她了。”
  “诺。”离秋仅将身子躬得更低,这一躬,鼻端,竟有些瑟瑟的意味。
  四周,顷刻间,万籁俱静。
  第二十三章 血杀戮(02)
  离秋回到主殿,已是戌时。
  殿内,在错银的火盆上,另笼了苏合香,这种安神的香淡淡地萦绕于空气中,却让她的心绪无法做到镇定坦然。
  毕竟,刚刚才经历了一场血洗。
  夕颜睡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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