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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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第1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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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接产稳婆早将婴儿交予其余三名稳婆,其中一名稳婆将婴儿抱住,一名稳婆将婴儿的脐带剪断时,预留一小段,用细麻线缠扎,再仔细折叠盘结起来,外敷软棉布包扎好,接着,三名稳婆手脚麻利的洗尽孩子身上血污,裹上襁褓。
  轩辕聿欣慰地松了口气,收起银针,迅疾地走回榻旁,抱起她瘫软无力的身子:
  “夕夕,快看一下,是你的孩子!”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喜悦。
  她顺着他的语声,想望一眼,那个孩子,那个她虽只怀了七个月,却陪着她经历那么多坎坷的孩子。
  可,这当口,她的身子又是一阵抽痛,体内竟还有什么东西直坠泻下去,稳婆觉到情势不对,往她的两腿间一望时,失声喊道:
  “娘娘血崩了!”
  轩辕聿大惊,顺势望去,那涌出的血此时已将那洁白的褥铺悉数濡湿。
  产后血崩,十有九死。
  他未来得及说话,却见,怀里的人儿抒出一口气,水眸悠悠睁开,依旧凝着他,声音很轻,他俯身上去,却终是听得明白:
  “聿……我……”
  剩下的字,她说不出,她的手无力的垂落,只让他的心底,觉到无边的恐惧。
  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似一点的气息都是无了,他死死地凝着,那怕,再有多的医术,真的救不回她么?
  一颗泪,就这么落下来,没有任何预兆地,落在她紧闭的眸上。
  然后,她的眸底,不知是他的,抑或是她的,一颗更大的泪珠子,晶闪闪地晃了一晃,就一并坠了下去。
  他松开她愈渐无力冰冷的身子,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刀子的体内,还有多少血可以流呢?
  执起银针,这枚针握于手,对他来说,突然那么地重,重到,几近于快捏不住。
  可他必须要施针……
  史官记:
  ‘天永十四年正月初五,子时,醉妃于天曌殿,早产三月,诞下子嗣。
  醉妃血崩昏迷,帝悲恸,彻夜守望于榻旁。
  密记:
  暂居于天曌殿侧殿的周昭仪一并被拘禁。
  接生的四名产婆,联同三名医女悉数被带到后殿,关押起来。
  奇怪的是,轩辕聿并没有立刻发布诏告,也因此,没有人知道,这位子嗣是公主抑或是皇子。
  初五一日,轩辕聿免朝,待在天曌殿中。
  身为帝王,陪于血房,已是违例,又为了后妃诞下皇子免朝,更属自巽朝开朝至今,绝无仅有之事。
  初五申时,太后,在十四年后,再次凤驾亲临颐景行宫。
  她下辇时扶住宫女的手犹是*的。
  可,今时今日,她却不得不来。
  深谙轩辕聿脾气的她,如今担心的,正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偷转。
  一步一步,她踏进行宫,走在甬道上,纵因着昨晚的雪,甬道两旁,仍是一片雪白覆盖,但,这份雪白落在她的眼里,仿佛,只看到无边的血色。
  她的唇微微哆嗦着,努力地吸了一口气,方借着高耸的襟领,掩去唇边的抽搐。
  天曌殿前,一片清冷,除了伺立在两旁的宫人之处,连一丝的声音都不会有。
  李公公瞧见太后驾临,忙一叠小跑上前:
  “奴才给太后请安。”
  “免了,皇上在里面么?”
  “皇上一直陪着醉妃娘娘。”
  “醉妃身子怎样?”
  “娘娘的血止住了,却还是昏迷不醒。”
  “好,你进去,告诉皇上,哀家在议政殿等他。”
  “太后……”李公公的脸是哭丧的,这话让他怎么去说呢,可太后的口谕又是不能违背的。
  昨晚被踹的疼痛还没消失,看来,少不又得再挨一下。
  “诺。”李公公俯身说出这一字,往殿内行去。
  太后犀睿的目光望了一眼天曌殿,返身,径直走往议政殿。
  天曌殿和议政殿之间,步过那长长的回廊,是要经过一处殿宇。
  也因着这处殿宇的存在,使得,两处殿宇间隔了些许的距离。
  太后是可以传肩辇的,但,她知道,即便传了,帐幔垂落下,心,始终,仍是无法逃避的。
  经过那处殿宇时,她站停了步子,朱红高墙围住那一隅地方,恁谁都是瞧不真切的,那把悬于斑驳红漆宫门上的锁,锈迹斑斓,整整挂了十四年。
  “太后。”随伺的宫女轻轻唤了一声。
  她方收回目光,这一次,她的唇不再哆嗦,只是更为坚定的行至议政殿。
  摒退宫人,她一人站于殿内,仰首,正中的御案后,悬挂的那道匾额,上提四字:
  ‘中正仁和。’
  她,知道轩辕聿是一定会过来的。
  纵然,他会因着那女子失去分寸,这一次,为了那女子,他也必须来。
  因为,关乎到那个女子的命!
  一柱香的功夫,轩辕聿方出现在殿外,她透过烛影望去,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什么事,能让她这个儿子,憔悴成这样。
  下颔上,一日之间,满是密密青青的胡茬,他的眼神深黝处,她看得懂的,仅有落寞。
  现在,就这样。
  以后呢?
  她不敢往下去想。
  “皇上,辛苦了。”未待他按礼请安,她说出这句话,免去那些虚礼,“不知醉妃诞下的,是我们大巽朝的皇长子呢,还是二公主呢?”
  问出这句话,波澜不惊的语音下,是暗涛涌动。
  “是二公主。”轩辕聿却丝毫不为这些涌动所扰,淡漠地道。
  “皇上,这,四字,是什么意思?”太后的手一指那匾额。
  轩辕聿没有抬首,那四字,他是清明于心的,巽朝每一处议政的殿宇都会悬挂这四字的匾额。
  当然,太后的意之所指,他也是清明的。
  “取中庸正直,仁爱和谐之意。”
  “皇上原是知道的,可,皇上今日所为不觉得有悖于这四字的教诲么?”
  “母后又想说什么?”轩辕聿冷冷说出这句话,“朕该说的,一早都和母后说过,今日,没有再重复的必要。”
  “好一句没有重复的必要,皇上的意思,是指什么重复呢?”
  “当年,母后不也用这法子,将腾偷梁换柱么?”
  “哀家那么做,有什么错么?没人能保得了哀家,哀家自个保自个不行么?”
  太后的唇*着,说出这句话。
  是的,在轩辕聿渐大时,她就不曾去瞒他这些。
  毕竟,她是他的生母,她不愿意,她的儿子,只当她是他的养母,认定生母是慕淑妃。
  所以,哪怕,告知真相的结果,是换来他的不屑,她仍是坦白这一切的。
  当年,她和慕淑妃同时怀得身孕,也在那时,她因着往御花园看宫人们替她放母子平安的许愿灯。
  风吹,那灯,顺着湖水,一径地飘去,她一路跟去时,却终让她怀孕后本来平和的心境起了变化。
  一名昔日小产后不再得宠的嫔妃亦在那湖中放着许愿灯,那嫔妃的灯一直就回旋在原地,随着她的灯飘来时,一并被掀翻于湖中。
  这,无疑是不祥的。
  她斥责那名嫔妃,那嫔妃死死盯着她隆起的腹部,不过一会,语音低暗地道:
  “你莫以为,自己怀了龙嗣就了不得了,若真是皇子,死的就是你!”
  这话说得极是低沉,却是字字入了她的耳,也落进离她不远处宫人的耳中。
  翌日,自她怀孕以来,颇为冷落于她的轩辕焕亲临宫中探望于她,并说,虽过了暑气,这宫里,也实不适宜养胎,将刀子和慕淑妃一并安排至颐景行宫待产,并交由彼时的冯院正亲自保胎。
  这道圣谕看似是关心她的胎儿,但,她从身边骤然换掉的宫人面孔中深知,一定发生了什么,及至在往颐景行宫的途中,从冯院正口中得知,那名嫔妃当晚就被接着大不敬宫规处死时,她知道,那看似荒诞的话,或许,只代表一种意味,就是事实。
  幸得,冯院正,是陈尚书令交付好好照顾她的人。
  她亦为了自己的生,恳请冯院正无论如何,要保她这一命。
  若自己生的是公主,那万事无碍。
  若自己生的是皇子,千万请冯院正想法子求个周全。
  冯院正深受过陈尚书的恩德,包括这院正一职,都是陈尚书一路举荐的结果。
  对于她的恳求,虽知徜失败,连自己的命都一并送了,万一成功,这恩德,却也算是还了。
  医者,仁慈为心,可,他欠陈尚书的,亦是人命,是他的命。
  他年少行医时,就声名远扬,成为达官贵人府中常请的大夫。
  因此,他颇为自负,却源着这自负,一次施药,未控好砒霜的药量,治死过一名官员,当时,若不是陈尚书竭力周全于他,他是没有命活到今日的。
  也从那日开始,他逐渐为陈尚书所用。倚附这样一名官员,他明白,方是让他医术得到最好弘扬的根本。
  而现在,她腹中的子嗣自然是对陈府,至关重要的。
  于是,他提出一个法子,就是尽量让慕雪和她同时分娩。
  如此,她万一诞下的是皇子,慕雪诞下的是公主,则用调包之计。
  倘她诞下的是皇子,慕雪诞下的亦是皇子,那么,就在诞育的时辰上做一个计较。
  于是,冯院正以一人照顾两宫娘娘,恐万一同时临盆时往来不急为由,在产期将至时,要求将两宫娘娘皆移到一处宫院的两进殿中安置。
  两进殿当中,只隔了一处替诞下婴儿擦洗洁身的厢房,距离甚近。
  同时,冯院正将两边的主接产稳婆皆布置成自己的心腹之人,而医女,因只做协助的工作,是断不会瞧到刚生出的孩子,是男抑或是女的。
  十月初六下午,她先破了水,有临盆的征兆,而彼时慕雪那边,却是动静都无。
  逼不得已,冯院正在当天的汤药里下了催产的方子,傍晚时分,慕雪也一并破了水,阵痛起来。
  两边,皆于这一天内,一前一后,临盆生产。
  只是,慕雪生得更快,婴儿啼声响时,正是一名公主,但因着临时催产的汤药太过霸道,慕雪产后即大出血。
  稳婆急急将公主用襁褓布包了,说是产下皇子,径直抱到当中的厢房进行擦洗,亦是忽略了慕雪的血崩涌下。
  待到发现时,慕雪的情况,早是回天乏术。
  冯院正进入殿内,仅是宣告了,慕雪血崩薨逝。
  房内的医女都忙于料理慕雪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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