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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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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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夕颜睨了一眼那碗红枣羹。
  应该很甜吧,能品到甜味,其实很幸福,只是她,早失去了味觉,怕是再品不到了。
  很快,嗅觉也会失去吧。
  毒发身亡之前,是不是所有感知都会逐渐失去呢?
  那么,她希望,视觉能留得长一点,长一点。
  让她好好地,能在失明前,把他的样子记住。
  记在心里。
  这样,哪怕,剩下的人生,是一片黑暗,她亦是不会害怕的。
  所以,她希望失明,能在他兑现承诺,回到苗水之后才发生。
  然后,和他之间的牵绊就会结束。
  她会在王庭,静静地看着孩子长大,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召唤。
  毕竟,这孩子,不是他的骨血,她不能只想着孩子的将来,就忘记他每看这孩子一次,就会多痛一次。
  原来,彼时随他回到着巽宫,她还是有私心。
  因为,这,或许就是这辈子,最后和他相守的日子。
  是啊,哪怕,相守不相对。
  至少,她能和他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原来,他早进了她的心。
  可惜,却是在错误的时间发生。
  无法付出,也无从挽回。
  她倚在床榻上,突然听到殿外的角道上,有人急急奔跑的声音。
  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再大的事,对她来说,都不再重要了。
  她倦倦地睡去,用晚膳的时候,离秋带来了,一则消息。
  周昭仪有孕。
  很突然,也在意料之中。
  因为,自抵达后巽宫后的两日,都是周昭仪侍寝,而她之前,也曾为轩辕聿诞下过一名公主,再度有孕,不算是意外的。
  只是,夕颜执箸的手还是滞了一滞。
  一个月了,是啊,都过了一个月了。
  眼见着,十一月的秋意,萧瑟得,都让人无法忽略。
  “颜儿,怎么用这么少?”陈媛的声音在旁响起,方打断了夕颜的滞怔。
  “娘亲用完膳了?”
  纵是母女,因着宫规,每日,夕颜和陈媛的膳食也是分开而用,陈媛会在每日用完膳后,到偏殿陪夕颜说会话,再回侧院歇息。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是啊,你用得这么少,你的身子怎么吃得消呢?”
  “嗯,刚刚只是有一阵反胃,现在好多了。”掩饰地说出这些话,夕颜再执起筷箸,一旁离秋早替她将一块剔除干净鱼刺的红烧鱼放至她的碟内。
  鱼,犹记起,他吃着鱼肉,却偏说鱼汤更好的情形。
  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她的筷箸夹起那块鱼,慢慢地品着,即便品不到味道,蓦地,觉得,这鱼必是鲜美无比。
  因为,心里那一念起罢。
  陈媛慈爱地看着夕颜将大半条鱼用完,待离秋伺候她用漱口水后,方道:
  “颜儿,这是皇后用了三日时间亲自为颜儿绣的百子荷包,颜儿把它垂于床畔,定能佑得腹中胎儿的平安。”
  陈媛的手中拿着一个百子的荷包,上好的苏缎,配上番邦进贡的丝线,在烛光下,曳着令人难以移目的华光。
  夕颜笑着从陈媛手中接过,这一接,陈媛的手,却是缩了一缩,只一缩,她复将这荷包放入夕颜的手心:
  “给,这图样,是我选的,可合颜儿的心意?”
  “娘亲选的,自然是合我的心意。”夕颜把荷包拿在手心,细细端详起来,“咦,这荷包内是什么啊?”
  手心的荷包是鼓鼓的,显然荷包内填满了东西。
  陈媛的手覆到夕颜的手上,阻住她去开荷包的口子:
  “这里面放的,是百种果子的果实,这样,方合了百子的意思,可不能随便去打开。”
  “还有这规矩,呵呵,我倒是不知了,谢谢娘亲。”
  “这是皇后为你绣的,要谢,也得谢皇后才是。”
  “那等颜儿可以下床后,再往鸾凤宫去谢皇后娘娘罢。“
  夕颜把百子荷包递于离秋:
  “挂到床畔。”
  “诺。”
  百子荷包氤氲出淡淡的香味。
  很淡很淡,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不过,很好闻就是了。
  而离秋接过这荷包时,却眉心皱了一下,这香味混杂着一些果子的味道,让人觉得有些许的头晕。
  但,是王妃亲自送来的,又是皇后所绣,醉妃都吩咐了,她只能挂到床榻旁束着帐慢的挂勾上。
  百子荷包下有着长长的缨络,这些缨络,静止地垂落在床榻旁,夕颜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拂着那些缨络,那些缨络从她的指间滑过,仿似有什么东西,也这样滑过,收手,都再握不住。
  陈媛凝着夕颜,突然道:
  “颜儿,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为了你好。”
  夕颜怔了一怔,将拂着缨络的手收回,莞尔一笑,把身子倚进陈媛坐于榻旁的怀里:
  “我当然知道,娘亲对我是好的。”
  陈媛的手拥住夕颜,象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的肩:
  “有些事,并非是颜儿看到的表相,这宫里,有着太多权欲相交的倾讹,娘要的,永远只是我颜儿的平安。平安就好……”
  随着这句话,夕颜偎在陈媛怀里的身子,稍梢欠了一下,随即,仍偎得陈媛更紧。
  即便,陈媛今晚的话,有些怪异,或许,是她一直以来,卧榻太久,心境压抑所致吧。
  殿内,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香气渐渐地和空气融为一体,逐渐淡去,再闻不得真切。
  百子荷包,荡悠在榻前,倒是别样的一道风景。
  那上面,以极细的针法绣着百子闹春的绣图,很喜庆,很和谐,只是,随着烛影的曳红,那百子荷包却在雪色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浓到不可挥去的阴影。
  这些阴影,在六日后,巽国天永十三年的十一月十日,第一场雪飘下时,终彰显了开来。
  彼时,后宫中,除周昭仪喜怀龙嗣外,又有两名位份较低的美人,两名御女、一名采女怀得龙嗣。
  这些喜讯是在轩辕聿登基这十三年来,都没有过的频繁。
  然,随着这些喜讯的传来,轩辕聿却停止了翻玉碟牌,独歇于天曌宫。
  今晚,雪下得很大,将天曌宫主殿轩窗外的景致染成一片的皓白晶莹。
  殿内,拢了银碳,哪怕半开轩窗,依旧是温暖的。
  轩辕聿站于轩窗前,轩窗微开着,偶然有几片雪花飘落进殿,落在他的锦袄上,却没有让他关阖这扇轩窗。
  或者说,他的目光一直是驻留在某处,不曾离开。
  而关了窗,那驻留的某处,就一并看不到了。
  些许的寒冷,又有什么关系呢?
  殿外传来通禀声,他没有回身,直到步子愈来愈走近他时,方略侧了身,躬身,道:
  “参见母后。”
  “皇上,不必多礼。”
  太后径直走到酸枝木椅前坐下。
  “母后,这么晚,还没安置?”
  “哀家睡不着,哀家想,皇上,应该也不会这么早安置吧。”
  太后说出这句话,目光顺着轩辕聿的眸华,望了一眼,轩窗外。
  那里,可以看到的,只有一处地方。
  天曌宫的偏殿。
  此时,早暗了灯火的偏殿。
  “母后,有何事么?”
  “既然皇上这么问,哀家就不多绕圈子,也免得耽误了皇上就寝。皇上再不是十三年前,初登基时的皇上,如今的皇上,夷平斟国,苗水归顺。这样的功绩,是之于前朝,连先帝都无法媲及的。可,皇上对后宫之事,终究欠妥。”
  “母后要说什么,此时无人,不妨直说。”
  轩辕聿收回眸华,手一松,将那轩窗前的纱慢悉数拉垂。
  “醉妃失而复得,皇上为了她,颇费心力制造了不少美好的传说,也让百姓,皆认定,醉妃是我巽朝的福星,是皇上此次大败斟国的福星。对于这些,哪怕,醉妃带着身孕随皇上回来,哀家都不曾问,甚至对醉妃的孩子,都视若珍宝,竭力呵护。可,皇上,这后宫,不止她一个女子,其他后妃,亦都巴望着你的宠爱,你何苦为了她一人,置六宫诸妃于不顾呢?又自苦了身子呢?”
  “母后的话,儿臣不明白。自回宫以来,除了把醉妃安置在偏殿,儿臣,一直奉献雨露均泽的庭训,难道,母后的意思,是让儿臣再专宠某人么?”
  “哀家最容不得的就是专宠,专宠于一人,势必惑乱君心。这些,是哀家不愿看到的。”
  “那母后,想看到什么呢?”
  “皇上,你要保一个女子,不是这样去保的。其他人,都是命呐!”
  “母后,那醉妃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她的命是命,可,这些,都是天定的命,而你,却在违背这天定的命,万一此事泄至前朝,哪怕三省六部如今向着你,哀家都担心”
  “母后,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儿臣知道,您要在这位置上一直坐下去,所以,儿臣让您如愿,至于今后怎样,就不劳母后多操心了。只这一次,醉妃的命,只属于儿臣一人,任何人若染指,朕不光光是会象五年前一样,仅处置了三妃,朕会让整个后宫为她陪葬,母后,您,可明白了?”
  说出这句话,轩辕聿语意的收尾里俨然含了戾气的杀戮。
  “哀家不明白!”太后的手一拍酸枝椅扶手,豁地站起,只觉太阳穴突突乱跳,额上青筋迸起,声音虽低,字字撕哑,“若是旁的事情,无论百件千件,哀家都依你,可眼下,你这样放不下,她终将成为你的掣肘,时时刻刻都会让你乱了心神。你一向对后宫冷眼相望,随她们去争,去闹,除了先皇后那次,你都不会干涉,但,如今呢?她一出了事情,你就乱了方寸,竟不惜为她起兵征伐斟国,更不惜为了她将整座后宫的无辜的嫔妃放到牺牲的位置!你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糊涂。旁人犯了糊涂不打紧,但,巽国的百年基业,可容不得你有半分糊涂心思!”
  轩辕聿沉默,脸上,依日淡漠。
  “皇上,哀家知道,失去她,你会难受,先皇后去时,你也那样难受过,可,五年不行,八年过去,最终,你还是走了出来,不是吗?这六宫里,有的是貌美的后妃,再不然,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巽国万里河山,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呢?总会有再合你心意的女子。”
  “母后,她或许不是最美,也不是待朕最好的,甚至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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