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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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劫-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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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怎么配和他长着同一张脸。”对面的少年拍桌而起,胸襟前的衣裳敞的更开,将那结实健硕的胸膛完全一览无遗,那语气里的嫌恶憎恨也跟着一览无遗。
  “是啊,可惜了,他居然和我这样残忍的人长的一样。”这红痣少年说着,本仍是平静无波的声音,但楚郢好似能从这被风吹的摇摇摆摆的声音里听出他语气里头的悲戚和夹杂着无奈的哀伤。
  那敞着胸膛的少年再没有说话,因为他的身子已经开始慢慢的朝下倒去,看来是中了毒。
  而坐在他对面的红痣少年则一把奔过去将他接在了自己怀里,一颗泪珠从他的眼里落下,滴在了他怀中少年的眼仁上。
  楚郢很想看看最后是怎样,可那圈黄色光晕却在这个时候将他的视线带了出去,使他再也看不清看不到。
  只剩那一栋高楼瓦砾在河面上轰然坍塌,继而归于平静。
  慢慢的,忘川河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除了孤魂野鬼,除了蛇虫鼠蚁,再无其他。
  虽然只是海市蜃楼,但楚郢犹能记得那两个少年的话,一个狂怒充满了杀气,一个悲戚充满了哀伤。
  这世间竟有这样的场景,在那熊熊的烈火下,在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中。
  虽然是假的,但楚郢仍旧叹了口气。
  不知是看的太久还是真的被那形式上的烟雾熏到,楚郢突然觉的自己的眼皮难受的厉害,好似正在被什么烤着熏着一般,痒痛的难受。
  楚郢下意识的抬起自己无任何力气的手去揉自己的眼,哪知,这一揉,竟有感觉,竟能感受到自己的躯体热度了,而且,自己居然能动弹了。
  楚郢一喜,忙试探着擦擦眼,然后闭上,最后再慢慢的睁开。
  再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雅致小屋,四周房柱皆用翠竹所制,床梁的两边也是层层番竹,而屋子的外头,楚郢还能清楚的听见水车转动而带起的流水声,这,竟是一所竹屋?
  再一看,他的面前坐着一个手持蜡烛,着了一身灰衣的少年,那少年宛若明月晕光般精致绝伦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楚郢看着他,心里一喜,蠕动了下嘴皮,张着嘴干涩的唤道:“阮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可怕的忘川河,千万不要掉进去

☆、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觅食去
  他在看到楚郢睁开了眼时,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继而又听到楚郢带着呢喃声唤着自己的名字,心里便忍不住一阵悸动,但手却一抖,右手里那根红蜡烛便很好的滴了一滴火烫的蜡油在楚郢的下嘴皮上。
  楚郢这时才是真正的清醒了。
  “烫烫烫。”抬起右手,楚郢狠命的搓着自己的下唇。
  他一看,忙把蜡烛放到一旁,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来得及收住手。”
  楚郢揉唇的手顿了顿,躺在床上仰视着他,只见此时,他的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歉意,两只眼珠子带着水气咕噜噜的转着,长长的睫毛根蒲苇似的,眨动的瞬间,灵动里带了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楚郢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可开口却道:“你没死呐,真好。”
  他的心在听到那句‘真好’时,抑制不住的痛了一下。
  楚郢撑着身子坐起来,他忙靠过去扶楚郢坐在床头,继而双手放在腿上,看着楚郢,等着他发问。
  然而,楚郢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好饿,想吃东西,有吗?”
  萧阮寻看着他,眸子一亮,忙点了点头,“有的,我马上去弄。”
  言罢,便朝外跑去。
  楚郢看着他的背影,身姿纤长,背脊挺拔,步伐矫健,这一次,他没有受伤,整个人行动起来不再是病恹恹的,反而像是一只小绵羊正在欢快的往青青的草地奔去。
  然而,楚郢不是不想问,只是不知为何,方才面对阮寻那双等待着他询问的眼睛时,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好似被触动了一般,隐隐约约的觉的自己的问题或许会伤到阮寻,所以他想缓一缓,继而就是,他真的饿了。
  一碗清汤小面端进来时,房间里霎时飘起了一缕淡淡的清香,直闻的人食欲大开。
  楚郢忙掀开被子忙手忙脚的穿着鞋袜,不经意的抬头间,他看见那个少年,在秋日暖阳的包围下,嘴角挂着抹月光般轻柔的微笑,手捧着一个木碗,向他缓缓走来,那么素净怡人,又那么耀眼夺目,楚郢看着,不由微微的看痴了。
  “好了,你快来吃。”阮寻将木碗搁在屋内的方竹桌上,抬起头咧嘴笑着招呼楚郢。
  这是楚郢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第一次,像个孩子般笑的那么纯粹开心。
  楚郢着好鞋袜,就着一件里衣,直接坐了过来,此时,一件里衣并不能将他的身体完全遮完,胸膛那一片结实的胸肌半敞半掩的露在空气里,很是撩人。
  阮寻却没去欣赏,而是跑到一旁的屏风处将楚郢脏兮兮的外袍取了过来,继而替他披在了身上。
  楚郢吃面的动作一顿,扭过头看着阮寻,二人对视一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没什么不对。
  “看不出,你的手艺这么好,比我府里的厨子好多了。”楚郢一面狼吞虎咽的吃着,一面还不忘夸奖他,且那垂首抬眼又勾着唇角的动作,使楚郢整个人看着没有一点狼吞虎咽的狼狈感,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与…诱惑?
  他静静的看着楚郢,这间小小的竹屋,这碗清清的面条,便是他想要的所有的幸福。
  “阮寻,是你救了我吗?”嘴里仍旧不停的送着面,楚郢用最轻松的语气将这句话问出来,问完后‘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又开始继续吃面,仿佛这只是随便一问。
  这‘随便’一问的问题,他早就知道该如何作答。
  “是的。”只是,他的声音很轻,像蒲公英飞在空中一般,轻的让人想伸出手将他温柔的托住。
  楚郢没有抬头,甚至连个什么表情都没有,好似真的在与他话家常一般,喝了一口面汤,又道:“你有这样的武功,不止娈童这么简单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嘴角在楚郢埋首喝汤时,如黄连般极苦的笑了笑,却不答反问道:“大人既然出了宫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楚郢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继而抬起头看着他,他却道:“皇上既然放大人出了宫,正好遂了大人游历江湖的心愿啊。”
  楚郢盯着他看了许久,而后才道:“阮寻,玉龙煌是不是在宫里,是不是和皇上有关联?”
  他听了这话,眉心皱了皱,但不稍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样,“大人何出此言?”
  楚郢冷笑一声,“随便问问。”
  他看着楚郢复又低头吃面,在心里思忖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是他们的人。”
  楚郢一楞,抬头看着他,那句‘他们的人’楚郢理解成了共同的男宠,有些惊诧有些疑惑,“照你这么说玉龙煌和皇上密不可分了?”
  他看着楚郢,手在桌下抓了抓自己的膝盖,声音极轻的说道,“那是因为皇上在为皇子时曾救过深中剧毒的教主,两年前是八大门派先挑衅幻月教的,皇上招安,也算是还江湖一个太平,而且大人,教主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古往今来,爱做缺德事的名门正派不少,一旦做了,便会把脏水悉数往邪教身上泼,邪教的名头就是这样被人泼出来的。”
  楚郢听了,眉心一皱,神色复杂多变。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信你的话。”
  他被楚郢的这话感动而又歉疚着。
  楚郢见他不说话,喝了一口面汤,继续说道:“你在他们二人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就只是娈童么?”
  他咬了咬牙,开口道:“我是教主选来保护皇上的隐卫。”
  “隐卫?”听到这个词儿,楚郢脸色霎时变的难看起来。
  大周江湖中的隐卫,特别是像幻月教这样的帮派,隐卫便是最低贱的人群。
  他们有着最高强的武艺,却又是主子的娈童,他们往往执行了一个任务回来还要被主子折腾那疲惫不堪的身子,若没有任何任务,也没有交欢,那么隐卫便是隐匿在一个旁人看不见的角落,时刻盯着主子保护着主子。
  他们睡觉的时辰,一天通常只有两个时辰,然而最残酷的是,他们体内被种植了蛊毒,终身无解,只能靠着定期的解药,维持生命。
  “阮寻~~”楚郢的声音泛起了阵阵心疼,心里不住的抽痛。
  而他却是轻轻的笑了笑,那笑还带着安慰人的意味,“皇上对我很好,就连他最喜欢的人最爱做的事最爱看的书都会告诉我。”
  楚郢听着,放下碗筷,抬起手抚摸上了他的头,却气狠狠的说道:“这不过是在向你炫耀罢了,那么打你,还是对你好?”
  他一听,眼圈登时盈满了水汽,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楚郢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怪不得我去找你,你都没在,你能从玉龙煌手里把我救下,并帮我逼出体内银针,看来你很厉害。”
  他沉默着不语,这种时候除了沉默,真不知该说什么,怕是说的越多,心里的痛苦便会越深。
  楚郢收回手,又问道:“那圆子和袁大哥他们?”
  楚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虽然他们二人与他交情没有多深,但到底是相处过的,楚郢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而死于非命。
  “圆子的母亲重病难愈,张公公求了皇上放他出宫了,至于袁大人,被羽卫军的的千将军看中,调去了。”
  羽卫军创立于先祖玄宇帝,是京城护卫皇城的军队,能被调去那儿,袁大哥肯定很高兴。
  楚郢想着,也欣慰的笑了笑。
  ******
  水车转动带起的水花溅了楚郢一身,因着秋日的缘故,这水已有些冰凉,只是此处实在是个风景宜人的好地方,那种简朴的乡村的感觉让楚郢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且此处并不是一个独院,而是真正的一个村庄,他们屋子左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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