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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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寻安-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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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敷,我回来了。你看啊,是我啊!我是芷华!华敷!你不许死!你是要与我一起死的!你怎么可以先我而去!”夏阳政并不知道他早已泪流满面,看到叶白已然闭去的双眼夏阳政失声吼叫:“华敷!”惊起了窗外的黄鹂,吓落了一树的梨花。
  夏阳政知道这双眼睛里蕴藏的敏思和黠慧再也看不到了,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个他最爱的人,夏阳政埋头伏在叶白渐冷的尸体上尽是不成声的哭泣。忽然泣不成声的夏阳政猛地从叶白身上抬头,盯着王翮身上的佩剑,站起来对叶白的尸身说:“华敷,奈何桥头等我!”看着夏阳政盯着王翮的佩剑,步步走近王翮,一屋的人才突然反应过来夏阳政要做什么。
  “不许拦我!”夏阳政吼道。夏阳政刚拔出王翮的剑就被人从背后猛然一击昏了过去,屋旋地转中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
  “杜方?”王翮吃惊道。
  杜方放开自己怀中的夏阳政给王翮,疾步走到床边,心底里颤颤地响起了一声‘华敷’。杜方紧闭了自己的眼,明明是讨厌他的,偏偏有一丝一点的难过。我不该为你难过的,我只是来看你最后一面而已。黄泉路上你走好,你那么畏寒……。杜方为免自己失态,睁开眼深深看叶白一眼随即跃走了。
  王翮和夏阳政的暗卫把夏阳政送回了皇宫,剩下的人都在为叶白商量后事——要把叶白的尸首运回叶家宗宅。史青存和古牧就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叶白直到换寿衣的人来到,情况才又热闹起来。“不准换!我家公子待会醒过来,你要他如何自处!”古牧仍是不信自家公子已经走了。“古牧……”
  翌日,英华殿。
  “这是哪儿?”夏阳政醒来时觉得背后沉甸甸的,神智都有些不清醒。
  “回陛下,这是英华殿,您的寝宫。”
  “现下是几时了?”
  “卯时已过”
  “这般啊,华……华敷!”夏阳政猛然清醒过来——华敷去了?
  “来人,摆驾丞相府!”
  夏阳政来到叶宅,门外挂上了双白灯笼,吊上了白绸,墙外看到梨树枝头白花繁盛盖过了稀落的桃红。夏阳政心里凉凉的一片哀伤,步履沉重,似乎永远也走不进这叶宅,夏阳政抬头看着整个叶宅肃整沉重。握紧了手,加快了脚步一直走,走到半路被人拉住。
  “华敷在前堂,不在房中。”史青存冷淡地对夏阳政说道。
  听到有人说话,夏阳政僵硬的转向讲话的人。
  “不过你也不用去了,华敷说了他死后立刻入殓封棺。你再也不可能看到他了!”讲到最后史青存抑制不住自己的怨气,声量大了起来。
  夏阳政才突然发觉,自己再也不能去叶白的房中跟他讲话,不能故意跟他肌肤相碰,汲取他一丝一点的温暖,不能看着他煮茶、奕秋、画画、抚琴、练字……
  心底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几乎要晕厥。他握住史青存的衣袖,让自己站稳。
  “华敷是怎么,怎么,怎么离开的?可是有人害他?”
  “他三年前中的毒没有解。”
  “什么!那次的……”
  “没错,就是你,就是你害的!”史青存甩开夏阳政的手,夏阳政一个不稳将要跌倒,影十三及时扶住了他。
  史青存拔剑想杀了夏阳政,可是脑中一直回响着叶白的那句“不要怪他……”史青存忍着愤怒红着眼走了。剩下夏阳政呆愣颓废地被影十三扶到石凳上坐着,眼泪径直渗出流下,夏阳政一坐就是半日,直到再次昏厥被影十三送回宫中。
  

  ☆、 第 30 章 

      七日已过,“陛下大悲气逆,郁结不去,热气久积伤肺,望陛下节哀!”贺芳铭给他递上一封信时,太医在一旁如是说道。夏阳政接过信笺,上面的熏香是那么的熟悉,字体是那么的亲切,写着“芷华亲启”。
  夏阳政打开信封,展开信纸,只见上书道:
  “与吾友芷华,半载不见,甚是思念。信至时,故人已逝,念君勿哀,一切皆为余咎由自取。愿君一世安好,谨记太傅教诲,清明政治,造福百姓,名芳千古。”
  寥寥几字,夏阳政怎么会觉得够了,他转头看窗外的景色,放眼去只有宫墙一面,心里一堵。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殿上的几人有些呼吸声响。太寂寥了,从今以后谁来与我相伴?
  往事如过眼云烟,转眼便逝,了无痕迹。只是有些人固执地不让前尘往事飘走。
  某日,夏阳政在桌案上抬起头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黄鹂,看到了飘落的桃花。这些桃花全都是从叶宅移栽的,还有这些……夏阳政看那些已开出白花的梨树,也是从叶宅移过来的。又是这个时节,华敷的忌辰要到了。夏阳政这次心里有说不出的舒坦,大概是自叶白逝后四年来一直勤于政事,呕心沥血,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自己也许大限将至。华敷,今年我可能可以去找你了。
  杜方不知是如何得知的消息来看他了。杜方仍旧是那样干净透彻,他身后跟着一个相貌美丽的侠客女子。杜方和夏阳政说了一会话,就被那女子催着走了。杜方说:“华敷这般毓秀的人物你却视而不见,胡作非为,直到他去了你才心疼吗?作孽!”
  “杜方,你竟是没有喜欢过我一刻吗?”夏阳政哭笑不得。
  杜方神情有些松动,正要开口说几句话,却被那女子扼杀:“杜方赶紧走!姑奶奶没空等你!”
  “保重!”杜方仍是那副做派,合拳一抱便与那女子双双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看来是断的比自己彻底,夏阳政心里笑道。
  杜方,你以为你看到的华敷就没入我的眼么?我还较你近,我看到的比你更甚。你在窗前看到他眉目宁和,散发轻扬,我却在内看见了他窗后的回眸淡笑……那笑于我是万千粉黛都无法比拟的。
  夏阳政躺在摆在窗边的倚榻上,看天上的飞鸟匆匆,窗外的桃花灼灼,一个个场景闪过眼前,似是梦境——
  “你是和家人走丢了吗?我也和我家仆人走丢了。我可以跟你一起等吗?”
  “你叫什么名?”
  “我叫叶白,你呢?”
  “我?我,我叫甄阳!”
  “政儿是怎么了?”
  “想着叶太傅家的小孩呢”
  “哦?”
  “上次政儿走丢,遇上太傅的二公子。跟那小孩投缘就跟着去太傅家了。”
  “是这样啊!政儿也到了要上学的时候了,要个品性好的伴读,你看看太傅家的二公子如何?”
  “定是极好的。”
  “朕就知道你是看上了太傅家的孩子了。”
  “哪是臣妾看上了,是政儿看上了。”
  “哈哈!”
  十二岁时
  “二殿下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想看你。”
  “可你该在英华殿就寝的。”
  “我不管,我就是想见着你。”
  叶白只好把窗打开,好让夏阳政爬进来。
  “陈公公知道你过来了吗?”
  “他知道了我怎么还能过来!”
  “请殿下赶紧回去!”
  “不,我不回!我是二皇子,你敢赶我?”
  “臣不敢。”叶白马上向夏阳政施礼赔罪。看到叶白低眉顺目的样子,夏阳政心里一阵爽快——你就应该这样听我的话!
  十四岁时
  “二皇子殿下”
  “我不是说过,不准向我行礼的吗?”
  “礼数总是要有的。”看到叶白低眉顺目的样子,夏阳政心里却升起了一股闷气。
  十五岁时
  六皇弟好生趣稚,我也想要一个。想要阿白给我生个娃娃。
  “荒谬!男子怎可生子。”
  “是皇兄说的!他也和林子暮这样做了!”
  “阿白,我再也不这样做了,你不要回家好不好?”
  “阿白……”
  “阿白……”
  梦境迷蒙,夏阳政用力睁开眼,笑自己那时真的是可笑。微微叹了一口气,夏阳政又迷糊了起来。
  华敷,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何在六人中我独独对上了你的眼,为什么我偏偏会朝你那边看去?长相最是好的是敬修,最玉树临风的是史青存,最开朗亲切的是子兰,你说我怎么就偏偏往你看去了呢?
  自叶白离开皇宫不再当自己的伴读已过去四年。四年间,开始一两年自己是想去寻叶白,可是父皇母妃管得非常严,因为自己的五弟被害于萧墙之祸,加之叶太傅也是有意阻挠,所以一直不能见叶白。于是再过两年自己只是偶然记起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四年后,十九岁的自己微服出宫,身边带了一个小福子。路见不平帮了一位书生,然后被那位书生邀上了他友人的船,那位书生就是贺芳铭。撩帘进舫,一抬头就撞入了一潼秋水中,心里竟有些慌乱,对那双眸子的主人点头笑笑移开目光。船内有五位书生模样的公子,在座的各人做了一番介绍,轮到那位公子时,只听他对自己笑道:“鄙人叶白,叶太傅之子,家中排行第二,人称叶二公子。”
  二十岁行冠礼时,他去找叶白,抓住他的手恳求道:“阿白,父皇说要给我起字‘芷华’,你不久也要行冠礼了,你的字里也带一个华字如何?”只见那人挣开他的手折下一枝梨花递到他的手上,笑道:“二殿下,起字乃是父辈所定,你与我说又有何用?”
  于是夏阳政就去找了叶太傅。
  “太傅,我只求你一件事。阿白的字必须要有一个‘华’字!”
  “既是太子殿下吩咐,老夫定然照办。”
  于是行冠礼那日,叶太傅说“阿白,就叫华敷吧。”叶太傅原本要给叶白起字‘傅墨’,谁知到头来却起了一个与之相反的字——华,彩者,鲜艳绚烂;墨,黑者,与白反之。
  阿白,‘华敷’是要与我般配的字呢。夏阳政笑笑,华敷,我就要去寻你了,你是否有在奈何桥头等着我?
  夏阳政闭上双眼,他永远记得那晚那具疼到痉挛仍然试图放松包容自己的身体,记得那隐忍的啜泣,记得那温柔的轻吻……更是感叹——华敷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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