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缘之西烈月(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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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缘之西烈月(出书版)-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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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卷由官员们分成三组,交叉审核,三组官员均评分低劣的,直接被淘汰,三组官员均认为优秀的,直接成为殿试人选,若有分歧的,由舒清和季悠苒审定,再做决定。如此反复斟酌,商议评定之后,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完成了三十个人的审核。

    舒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经过层层选拔,只是五百多人,如果人数再多些,估计她就要呕血了。尹宜、邱桑不负她的期望,都成功进入殿试名单中。伸了伸腰,看看窗外,已经是月明星稀了。

    官员们早已经离去,舒清发现对面的屋里,季悠苒还在烛光下忙碌着,舒清疑惑,不是已经确定下人选了吗?她怎么还不走?轻轻打了一个呵欠,舒清泡了一杯热茶,向对屋走去。

    季悠苒揉了揉微涩的双眼,闻到一股香浓的茶香,睁开眼,只见一杯清澈的龙诞新茶放在她手边,舒清正含笑的看着她,季悠苒不客气地端起茶,轻酌了一口,感受着口齿留香的茶香,感激地笑道:“谢谢。”她现在确实需要一杯茶提提神。

    舒清看了一眼宽大的案几上铺成开的试题,问道:“怎么还不走?”

    季悠苒一边整理着,一边回道:“明日就要给皇上禀报入选殿试的三十人,再看看是否还有沧海遗珠。”

    舒清轻笑,她还真是一丝不苟,正是这样的谨慎与执着,让她不管是在朝廷,还是民间,都享有盛名吧。转而看向一旁整齐叠放的试卷,舒清问道:“这些是?”平民的试卷都是白纸,这些用着暗黄色纸张书写的试卷,该是世家子弟的考卷吧。

    季悠苒没有抬头,专注于手中的试卷,嘴上答道:“从世家子弟中挑选的二十个与平民学子一起殿试的人选。”

    舒清随手抽出了一份,展开还没有细看内容,就为那一手好字惊叹道:“好俊的字。”俊秀娟丽,既下笔有神,又不失缠绵的瑰丽之风,真是好字。文章也写得条理清晰,论点明确。看看署名,名唤席芹。海域的席姓大家,应该就是前工部尚书席家了,这一代,席家未有官居三品之上的官员,已日渐没落,这席芹,不知能否为席家在朝中挣回一席之地。

    轻轻折好,再展开一份,细看之下,舒清也为赋论中许多精彩的论调叫好,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虽然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好在敢想敢说。

    舒清轻叹,果然是世家子弟,从小受着最好的教育,其见识确实显示出平民学子身上少有的广博和大气。

    没有继续翻看下去,舒清笑道:“看来这里面也是卧虎藏龙。”

    季悠苒抬起头来,颇具深意地说道:“是啊,世上能人才子,不甚枚举,只要善于发现。”

    舒清失笑,原来她如此卖命,就是为了自己早日脱困。

    季悠苒将这二十份试题汇合今天选出来的三十份,封存好,说道:“一起殿试甚好。若是真有进取之心,自然能从别人身上看出自己的差距,也是一件好事情。”世家子弟和平民学子相互较劲在所难免,但是如果她们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身不足之处,相互都有所精进,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看她收拾好了,舒清笑问:“完了吗?”

    季悠苒看舒清似乎刻意在等她,不知她想要干什么,不过还是点头回道:“嗯。”

    舒清捂着肚子,轻轻扬眉,邀请道:“被关了三天,我的馋虫都在作祟了,走,请你吃好吃的。”

    季悠苒也没多想,直接点头了,为了她口中的美食,也为了她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老友一般地邀请。

    春江潮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

    季悠苒苦笑,这就是她说的好吃的?深夜的海边,因为有了明亮的月光,也不显得太黑,但是盛夏的海风,却也不弱。月色下,两个女子就这样大咧咧的坐在海边,旁边是一个烧得正旺的炭炉子。舒清打开一个酒壶,却闻不到酒味,只见她将酒倒进了瓦罐子里。

    季悠苒问道:“这是?”

    舒清抛给她一壶笑道:“你尝尝。”

    季悠苒闻到炭炉上加热的瓦罐子里传出一阵阵浓郁的酒香,不需尝,季悠苒笑道:“无味。”无味平时饮用,清澈如水;冰镇饮用,清幽甘醇;煮沸饮用,浓烈馨香。

    舒清看无味已经沸腾,自腰间拿出一包极品龙诞新茶,缓缓倒入无味之中,季悠苒惊呼:“你要用无味来煮茶?”这还真是一个大胆的做法,而她也莫名的有些期待与兴奋起来。

    舒清浅笑不语,用竹棒轻轻搅拌了一会,将瓦罐自炉子上拿下了,直接放在细沙之上。用木勺慢慢舀出,装在两个稍大的玉杯里,递给季悠苒,说道:“你也试一试看,你家两代女皇都对这茶赞誉有加。”

    季悠苒小心接过,夜色太黑,看不清茶汤的颜色,不过甘美的茶香还是扑面而来。轻轻品了一口,无味浓郁的酒味似乎只剩下甘醇,而龙诞的清幽也被沾染得越发浓烈。季悠苒无语,慢慢喝下整杯茶,才轻轻赞道:“好茶,好酒。”只知道煮茶需好水,原来好酒也别有一点风味。

    舒清再为她斟满一杯,这次却不让她立刻喝下,而是将一片糕点放到她面前,说道:“再试试这个,桂花绿茶酥。甜而不腻,润而不粘。”

    季悠苒手里拿着糕点,却并没吃,而是盯着舒清看,她正悠闲地煮着茶,满足的吃着手里的糕点,脸上,那一向淡然的笑容,变得简单而幸福。季悠苒看着暗夜里,一**追逐着的浪花,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一般。嘴里不自觉地轻叹道:“你似乎总懂得如何去生活。”

    而她,却总不知道,应该如何生活,朝堂的事,她可以处理得尽善尽美,自己的人生,却过得一塌糊涂。

    舒清舀茶的手一顿,为这哀伤的声音所震。抬头看去,季悠苒就是在此时,也没有表现出如何的脆弱,只是出神的盯着已经看不出哪里是海,哪里是天的海平面,表情依然平静。舒清将瓦罐里的茶叶掏出,仿佛不经意一般笑道:“人有时已经被太多的东西牵绊和束缚了,动静皆不能够,唯有努力的让自己,过得更快乐一些罢了。”

    季悠苒收回视线,轻晃了下杯中之物,低低笑道:“你不是已经挣脱过一次了吗?”耍了东隅国君,成功卸下了对慕容家的责任,有时,她还真想如她一般,“一死了之”。可惜,她不能。

    舒清哈哈大笑起来:“现在不是又跳进了一个火坑!世上的事,你越是想要挣脱,往往只会被越束越紧而已。”

    季悠苒也笑了起来。知道舒清是在暗示她就算走,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如此外露,但是她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季悠苒摇摇头,自嘲地笑道:“人这一生,就是算计得太多了,总要糊涂一次。”

    舒清追问:“哪怕糊涂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季悠苒并没有回避,坚定地回道:“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舒清轻叹,人啊,总有自己的不得已。

    放下手中的茶,舒清忽然拿起一坛无味,放到季悠苒面前,自己也拿起一坛,笑道:“今晚似乎更适合喝酒。”

    季悠苒爽快地拿起酒坛,撕开封口,举起对舒清笑道:“干。”

    干?舒清挑眉轻笑,啧啧称道:“我以为你是喜欢轻品浅酌的人,想不到也如此豪气。”

    季悠苒看她一副上当受骗的表情,放下酒坛,扫了一眼舒清身后一字排开的酒坛,回道:“你也不像是借酒浇愁之人,何苦准备这十几坛酒。”

    舒清无所谓地笑笑,回道:“好久没有醉过了,今晚很想试一试。”而且无味清香醇美,用来买醉,虽然有些浪费,但是这样的好酒,喝过之后,明天应该不会头疼吧。

    季悠苒爽朗地一笑,摇摇头,回道:“我还没醉过,你这些酒,怕只够你自己喝。”

    这么厉害?为什么她认识的都是能喝的人呢?舒清喝了一大口,才笑道:“那就太好了,麻烦你,待回把我搬回去。”

    季悠然好笑,她身后始终跟着的黑衣男子,竹屋里担心地不时看过来的夫君,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她哪里需要她来搬呢?她不知道自己是多少人的心肝宝贝吗?

    举起酒坛,季悠苒问道:“干?”

    舒清也豪爽地碰了一下,说道:“干!”

    追逐的海浪,袭人的海风,皎洁的明月,还有两个各具魅力,频频举杯的女子。

    ——又是一副美丽的图画。

    熙王府

    老仆手里端着参汤,满脸愁苦地看着呆坐在木椅上的斐汐渃,自从那日之后,主子就这样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呆呆地一坐就是一天,最多,只会看着熙王留下的物件,不住地低喃:“是我害了你,是我……”

    白天,他死气沉沉,到了晚上,好不容易睡下,也会在半夜忽然惊醒,嘴里不停地叫着:“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冲我来……”之后,就是彻夜流泪到天明。才不足十日,他的双眼早已失去了神采,比熙王刚刚去的时候,更加憔悴,那时,他悲伤,愤恨,现在,剩下的只有无尽地自责悔恨。

    老仆心里着急,可是不管如何开解,他都仿佛听不见一样,这些日子以来,他瘦得都快不成人形了。

    门外,黑衣男子站在那里,却不进来。老仆看了斐汐渃一眼,他还是木然地盯着窗外。放下参汤,老仆走出屋外,将男子拉到殿后,才急急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

    黑衣男子回道:“只查到那个叫风律的男人,五年前,在熙王府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就跟在女皇身边,半年后得罪了女皇,被毁容逐出京城了。至于风絮,一直都呆在峡谷,多年来,不曾出谷一步。”

    “就这些?”老仆皱眉。

    “是。”

    老仆追问:“那个叫风律的男子,和女皇之间,发生过什么?和熙王之间,又发生过什么?”

    如此久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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