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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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星-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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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女人见郑常山脸上用一副阴冷的像毒蛇一般的表情盯着自己,那只残缺的灰色眼睛看着人的恐怖样子当下便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趁着他态度没有变的更恶劣前急急忙忙地就开了口。
    “禄星在上,小女子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方才在里头看着您的相貌有几分眼熟,便过来想和您打个招呼……”
    “教师行主我见过,可你是谁。”
    面无表情地这般问了一句,郑常山这般说着眯起眼睛地打量了一圈这模样全然陌生的女人。
    而听他这么说,这瘦弱的女老师也是神情复杂地低下头,半响才带着点尴尬且无奈地笑着开口道,“多年前我便已经叛逃出禄星司了,禄星您不认识我自然是对的,科举废除前人人称呼为我一句楚山长,封建王朝科举废除后书院便不复存在,我便渐渐地被人忘了……”
    女老师这般低声说着,郑常山当下也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刚刚他还不太清楚这女人是什么身份,听到山长二字倒是想起来了。
    毕竟在禄星司建立之初还是较为古早的封建王朝时代,那时很少有女子能出来工作,除了些底层女性从事的下九流行当,真正的象征社会地位的职业却从来轮不到那个时候的女性。
    可是在那样注定对女性不公的时代背景下,却还是有不少通过自身努力而在历史中焕发出自己独特魅力的坚韧的杰出女性,而这姓楚名梅枝的女山长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山长,是中国历朝历代对书院讲学者的称谓。
    五代时文人蒋维东隐居衡山讲学时,授业者便叫他山长。
    到宋代时封建统治者将南唐升元年间的庐山白鹿洞的白鹿国学改名为白鹿洞书院,聘请山长讲学之风便起了。
    而到明朝的时候,因为社会风气随着海岸通商的关系,女子的地位便有了一定的提高,许多女性开始对刺绣女工之外的东西产生兴趣。
    偏偏在那个年代恰好就有一位出生大儒之家,名叫楚梅枝的姑娘进入了当时的文坛,又因其有诗才,懂谋略,胸怀傲骨,便得了当朝首辅的称赞。
    那时这样显赫的声名落在一个女子身上难免惹人非议,许多出于男权社会的男人压根见不得一个女子比自己有才学,便想尽了办法去诋毁楚梅枝的名节。
    而尽管在当时许多文人的争议声中这位楚姑娘受了不少的许多的羞辱,可是最终她却还是通过自己的才学和出众的为人在自己二十五岁那年以一个未婚女子的身份成了当时户县书院的一名女山长,此后又一路升入神界,成为了这三百六十行的行主一员。
    “能被称呼一句山长的在当时肯定都是杰出的学者,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说起正事的时候郑常山的态度一般还是挺正经的,况且他也知道这楚山长这么急迫地找上自己,肯定也是有她的苦衷在的,所以一时间只等她自己开口说明白。
    而听他这么说,那楚山长也是激动的眼眶含泪,像是终于找到救星一般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掌,半响才红着眼睛冲郑常山缓缓开口道,“我本是叛逃行主,先前受控于巨门星,被迫做下了许多错事……后来禄星您将巨门亲自斩杀,自此之后我们这些叛逃行主虽不敢到您的面前造次,却以为自己至少能得些太平的日子……可是谁知道就在半个月前,妖僧僧苦练出现,说是他得了巨门星号令要来将我们这些叛逃行主一一召回,而我的胞弟私塾生只因为一句反驳便彻底地死在了那妖僧的刀下……”
    这般说着明显是想起自己弟弟凄惨的死状,楚山长在杨川市东躲西藏了半个月,等的就是这一天。
    而此刻,当面对着当今神界唯一有可能制服那妖僧的凶星,神情端肃的楚山长只将双手合拢行了个大礼,接着便一字一句地郑重开口道,“当日我助纣为虐,本是罪该万死。如今小女子不求禄星您能放过我这叛徒,只希望能助您将僧苦练那妖僧尽早捉拿……以免天下苍生之苦。”
    ……
    陈京墨在Y市出了一趟差,又抽空去了趟溪涧村,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故意让自己忘记了家里还有个山寨货在等他的事,整颗心都沉浸在因为故地重游而难免悲伤低落的情绪之中。
    而林桥见他相比较之前又开始不太对劲了,便赶紧说服他尽早回杨川市,陈京墨听到这话也没说自己有什么意见,只是回了杨川市他刚下飞机,陈京墨就被有个之前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别家老总给大呼小叫的拦在机场外面了。
    陈京墨这些年身体不太好这件事旁人心里多少也清楚,林桥是希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不要来打扰陈京墨的修养,所以遇到这种邀约一概都帮他推了。
    可是他们两家公司一直有合作,这位老总今天也是因为许久不见,恰好来机场送人看见了陈京墨才特意过来打招呼的。
    而林桥本以为会干脆拒绝他的陈京墨在听着一口大兄弟俺可想死你了,性格也相当热情的老总和自己一通叙旧又硬要拉着他去晚上的一个酒局后,居然破天荒地就答应了下来。
    “陈先生……您还是别去喝酒之类的吧……您压根就不会喝酒啊……”
    心惊胆战地小心提醒了陈京墨一句,林桥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无非也就三件,仔细说起来就是女儿哭闹,老婆生气和老板喝酒。
    偏偏自家这位向来一杯倒的陈京墨先生今天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被那东北老总一番哎呀妈呀兄弟你真是老给我面子了的大喊大叫中就给忽悠走了,而等晚上送他回去的时候,林桥看了眼靠在后座一语不发却浑身都是酒气的陈京墨,心里便开始打起鼓来。
    “陈先生,你觉得还好吗?”
    林桥压低的询问声让闭着眼睛的陈京墨一时间并不太想搭理他,事实上虽然从前的确是个不太能喝酒的人,可是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因为郑常山出事的事自己一个人买醉过许多次了。
    这种不太体面的事,好面子的陈先生自然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所以每次晚上一个人在家喝完他都会先仔细地把家里打扫好,又把酒瓶之类的东西处理掉,给自己煮好一锅醒酒汤全部喝掉睡觉,第二天再以一副完全看不出破绽的样子去公司照常上班。
    这样折腾了几个月,陈京墨当时糟糕的情绪也没有好转,胃却变得不太好了,而他的酒量也在不知不觉中从一个弱爆了的一杯倒变成了能和东北老总连干一晚上都没什么醉意的程度。
    只是这点连经常跟在他身边的林桥也不知道,更因为陈京墨喝醉了向来是这个面无表情的淡定样子,所以林桥也没有起疑。
    于是等林桥把他以为醉了的陈京墨送回去的时候,早早的接到电话,在家里等着的郑常山也已经做好了要迎接一个醉鬼陈先生的准备。
    而当他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发呆的陈先生后,知道他现在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郑常山先是勾起嘴角笑了笑,接着便用手轻轻地摸了摸他泛红的脸。
    “怎么,又找不到钥匙了吗。”
    这口气透着股和平日里不太相同的味道,一直以来都在陈京墨面前刻意掩饰的郑常山或许只有在此刻才会露出点从前的温情脉脉来,只是面对着即使醉了也无法任何声音的陈先生,他多少有点心头泛苦。
    而打从听到他说话开始便显得有点疑惑的陈京墨似乎也有些奇怪这个山寨货的举止,可还没等他理清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郑常山却已经抬手把他拉进屋子里。
    “快点进来吧,陈先生,外面凉。”
    感觉着这个人温暖的手掌心,陈京墨明明没有醉脸却愈发的红了,他的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古怪的情绪在徜徉着,可他却不敢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而原本正蹲着帮他换鞋的郑常山抬头见他这幅一喝了酒就显得呆呆的样子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在心里告诉自己陈先生明天醒过来肯定不会知道后,他忍耐了几秒后最终还是站起来没忍住亲了亲他的唇角。
    “我真的好想你啊……陈先生。”
    此刻郑常山的脸离陈京墨很近很近,这个吻没有一丝情欲的味道,有的只有郑常山自己也无法纾解的苦涩和思念。
    他没有和平时那样用各种轻浮下流的话语去故意让别人对他产生厌恶和排斥的情绪,只是用这样最发自内心的举动去一点点的亲吻着自己的心上人。
    而被他的这个吻弄得浑身僵硬的陈京墨只一动不动地半靠在墙上,可是心底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响,而半响陈京墨忽然抬起了自己黑沉沉的,没有丝毫醉意的眼睛,接着以一副冰冷审视的眼神看向郑常山开口道,【你是谁。】
    
    第五十六章 毒蛇
    
    【你是谁】
    陈京墨质问的眼神对上自己的一瞬间,郑常山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住了。
    他灰白色的眼睛有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飞快划过,但在下意识地远离些陈京墨让他看上去没那么脸色难看后,他头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接着用手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额发,漫不经心地望向陈京墨的眼睛笑了笑道,“唉,陈先生,你果然是喝多了啊,我们不是早就互相自我介绍过了吗,我是你的助理郑常山啊。”
    看他这幅含糊其辞摆明了想糊弄自己的样子,陈京墨只一言不发的阴沉着脸,因为心底的难以置信,双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可是方才那样的表现,就算是陈京墨已经三年没见过那个人了,却还是能明显分辨出区别的。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郑常山,即使他的壳子变了一个人,可是陈京墨还是能认得出来。
    这般想着,陈京墨的心里便痛苦挣扎了起来,他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他无法理解的离奇和不可思议,但是这一刻他偏偏又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等他猛地靠近了些这虽然面容陌生,却一举一动都透着强烈地熟悉感的男人后,陈京墨先是眼神冷冷地用手掌摸了摸他残疾的那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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